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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重视的妾室子女沦为人质岂不荒唐,而事实确是如此。
夫妻十年竟以此为手段予以逼迫,她能不寒心吗?
早知子女会成为筹码绝不让他们出生,当初她太天真以为能母凭子贵得婆心,谁知生儿生女仍得不到一丝一毫的眷顾。
到头来他们的身份只比仆佣高一等,出入、随从皆不如正室之子来得宽厚,有时还得忍受婆婆的嘲讽,暗指两人出身不明,并非司徒家子嗣。
为此她落泪,拥子痛哭,悲自己的怯弱,使得无辜子女为她所犯下的错承受苦果。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早就与我画清界线了,不是吗?”她的儿,她的女,关他屁事。
“二哥——”她扑地双膝一跪,拉住他衣角死都不肯放。
“苦肉计对我来说根本没用,我看透你美丽容颜下的蛇蝎心肠,想要我救她等下辈子吧!”司徒青冥一掌拂开她娇贵的身子不带怜悯。
“二哥你……你真的这么狠心不管。”磨破皮的杜月露不由得怨起他的绝情。
稚儿何辜。
“别来怪我,要怪就怪自己爱慕虚荣,攀富贪贵,非司徒家大少奶奶不当,这是你当食的恶果。”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胎取婴肉的事他都做得出来,岂会在乎背弃他的女子之子。
悲愤的眼噙着泪水,她难忍心痛。“你就不能体谅一个娘亲的心情吗?”
“那谁来体谅我善良的娘亲呢?她受得苦比你还多。”一念之仁竟害得不堪下场。
谁说积善有福,谁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娘救了人反而失夫失子还失命,而爹也因思妻成疾郁郁而终,天道可曾公平乎?
所以他救人也杀人,行善亦行恶,看天怎么收他,他就不信种恶因得恶果,天也奈何不了他。
正当这么想,一道天雷似的尖叫声由远处传来,司徒青冥当下一惊。
“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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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她倪红有这么倒霉吗?
或者说水丹虹未免太可怜了,居然有个厚颜无耻的未婚夫,她要不早早去投胎肯定被他烦死,简直是五月的梅雨连连不绝。
倪红没好气的望向一脸心虚的春雪,想也知道是她做的好事,引狼人室来让她困扰。
一个人要是执迷不悟连神仙也难救,有心要帮她脱出迷障怕也迟了,害了水丹虹一次还想来害她,真当她和水丹虹一样好欺呀!
以前命不是她的她可以睁一眼闲一眼佯装无事,反正正主儿都升天了,再来追究也于事无补,因为她已经“住”进来了。
不管站在哪一朝代的律法都无法“验尸”,既然如此就多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也许她会因此大彻大悟。
但是她失望了,给人机会等于断自己后路,她的体贴被看成放纵,完全糟蹋了一番善意,此刻谁能不怀疑人性的真伪。
难怪司徒“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他的确比她睿智一点点,早一步看透人是不可信任的,来先查犯案先定罪,一审即判死刑。
要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英明果决,二十一世纪就不会人满为患了。
“我说过不回绿袖山庄,你再勉强我也没用,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她很想摆摆手说句:别逗了。
但是顾及水丹虹的千金小姐身份,就算辛苦她也得装出贤雅温静,谁叫她好死不死的占了“才女”的躯体。
不死心的风吹柳循循善诱。“一回到熟悉的地方自会想起过往,你用不着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送你归西。
因为他才可怕,一副人面兽心的长相。“喔!好吧!你去跟司徒商量,他点头我就跟你走。”
不知拖司徒下水有没有用,他应该适合镇邪避魔,安家护庄。
“虹妹,你不该和魔头走得太近,他不是正人君子上邪者,该诛。”
“噗哧!”失笑的倪红连忙以袖口掩住口。“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正人君子,相信江湖上无人不知晓此事。”
由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口中说出实在很讽刺,无尾雉笑鸡秃头,包藏祸心还能正义凛然指责别人的不是,这让她联想到台湾政客。
说一套,做一套,外在正大光明,内心肮脏龆龊,一肚子坏水,她执勤时最讨厌议员、立委之类的官员来关说。
来一回她轰一回,来两回她就被记大过了,官场之黑暗总叫她升不了官。
局长舅舅就常说当警察她是人才,但其他……唉!惨不忍睹,不提也罢。
“既然他非我道中人必存邪心,你还是快与我离开,此地不宜久留。”他急欲带走她,生怕司徒青冥发觉他的意图。
倪红很想给他一拳打得他清醒。“你确定司徒不会尾随其后的追着我们吗?”
“这……”
“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你们谁比较厉害,万一你打不过他我岂不是死定了。”食生怕死的人一向将命看成珍宝。
护如心肝。
为之愕然的风吹柳随即脸色一变,微露狰狞。“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理应从我。”
“话是你在说我哪敢轻易取信,何不取出先父立下的婚书以当凭据。”对不起呀!老爹,女儿可不是要咒你,情势所逼。
不知为何,倪红自然而然知晓无婚书一事,冥冥中似乎有道婉柔的声音传人她脑海中。
“水丹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肯要你这残花败柳你就该叩谢天地了。”他恼怒得露出本性。
好凶哦!他八成不晓得她是被吓大的,所以……
“不嫁你就得不到绿袖山庄,得不到绿袖山庄你便两袖清风,我说的对不对。”
“你……你全都知道了。”惊慌之余,眼底的杀意逐渐浮现。
“我爹知道了你存心不良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所以你痛下杀手先除掉他这个障碍,以免防碍你坐拥绿袖山庄的财富和声望。”
啊!这是我的……声音!明明没开口的倪红嘴巴动个不停,她手脚有些冷的担心水丹虹来“附身”。
不过她忘了一件事,人家才是正牌的水丹虹,她只是暂住的房客。
“你不可能知晓这件事,我做得天衣无缝……”迅地闭口,风吹柳惊觉露了口风。
无奈又认命的声音再起。“你怕娘同样起了疑心,于是便一不做二不休的下毒要了她的命,最后越想越不妥当,陆续杀害两位姨娘好斩草除根。”
“你绝对想不到爹早料到你心怀不轨,只是他想用自己的命赌你的良知,可惜赌输了。”
喔!原来如此,古人这么笨呀!拿命来试探人心,真是太愚蠢了。倪红恍然大悟。
“义父他……”不可能、不可能!他计划得十分周详,岂会走漏半点风声。
水丹虹似听见他脑中的讶语,一抹苦笑随即扬起。
“天底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爹在我死后全告诉我了。”所以她不甘心投胎又折返人间揭发他的阴谋。
人死有三魂七魄,她一魂四魄已归地府,仅留两魂三魄徘徊阳世,她的气撑不了太久。
“你死后?!”她……她到底说了什么?
前后变化极大的水丹虹今风吹柳惶恐,若是先前的表现他尚存疑问,此刻的她绝对是如假包换的水丹虹,再无旁人假冒。
“春雪没告诉你,我死过一回吗?”原本含笑的眼载满沉痛,最信任的人竟为了他毒害她。
下手时心不会颤吗?她何曾亏待过手底下的婢仆。
春雪的做法让她化为精鬼都心寒,想她为了四婢的归宿还煞费苦心,安排她成为义兄的妾与之共夫,希望日后大家仍是好姐妹。
没想到她野心更大,以丫环身份为妾仍不满足,定要当上大夫人方肯罢休。
小姐,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有心要害你……”她不知道风少爷的心这么残,连老爷、夫人都遭他毒手。
她错了,不该误信他的甜言蜜语,鬼迷心窍地在小姐的茶水里下少量七尾草,导致她身子骨日渐虚弱,终至枉送了魂。
而如今她一错再错再度受到蛊惑,故意引开夏融、冬草好让小姐落单,她的糊涂可说是罪该万死,永世难以弥补。
“算了,有心无心都是一条黄泉路,都走上了还能回头吗?”判官笔下的生死簿早填上她的名字。
糟了,阴差来捉人,她时间不多了。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为何满脸忧伤的说走上黄泉路。
只有死魂才上忘川。
“是鬼也是人,你看不出我来讨回公道吗?”她作势要冲向风吹柳好讨回一家五口的命。
可是十指化成利爪才刚要伸出,铁链已缚上她的身,白无常的勾魂索一拉,水丹虹魂魄抽身而出,收服在鬼差手中。
“咦!怎么还有一个?”
“会不会搞错了,赶紧回去请示阎王。”
倏地。
觉得一身轻的倪红心里头毛毛的,好像将发生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而她无力阻止。
“呵!呵!呵!虹妹,你真以为敌得过我,以一名不识武功的弱女子而言,无异是以卵击石。”本想多饶她一些时日,可惜她自找死路。
是呀!水丹虹,我被你害死了。“呃!别太冲动呀!大家有话好好说,用不着动力动武。”
该死的司徒青冥,你死到哪去了,没瞧见我快要挨刀子了吗?
“少装模作样了,就算你不是鬼我也会成全你。”怀刀一抽,风吹柳毫不留情地向前一刺,身形极快叫人难以闪躲。
“啊——”好痛、好痛!她一定死定了,所以……噫!怎么不痛,是不是反应过度?
低头一瞧,倪红本来以为会瞧见一把带血的匕首,可是她只瞧到一身血。
而倒下的却是诚心忏悔的春雪。
怔愕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一道迟了半步的疾风卷沙而来,神情惊恐又骇人地盯着她身上的血,救人及杀人的手竟在发抖。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充满红丝的蓝眸浮出一层薄雾,伸出的厚掌不敢碰触到她,生怕一个触摸摸来她的倒地。
邪医无命鬼,阎王难近。
普救人无数的蓝眼邪医哪有救不回人的道理,显然他太过震惊了,忘却自己拥有一双魔手,能从死们关前拦下欲救之魂。
“你傻了呀!没见有人受伤吗?”她怎么会爱上一个木头人,要不要喊一二三他才肯动。
她没事?“你的血……”
“是春雪的,她为了救我挨了我‘未婚夫’一刀。”哎呀!血流得好快,她压都压不住。
心一定的司徒青冥一想到有人意图伤害他心爱女子,眼底的阴蓝邪恶又佞肆,仿佛巨兽走出他双眸找寻鲜血,目标是急欲脱逃的行凶者。
妖异而噬血,眼燃巨焰如恶鬼,一步一步走向面露恐惧的风吹柳,一掌提起重重落下。
听不到半句哀嚎声,只见两眼圆凸的躯体虚软地瘫成一坨,眼珠子犹在转动却说不出话,神情清醒却惊恐万分,想挪动手脚。
此刻的他是恨生不恨死,四肢齐断宛如废人,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活着也只是受苦而已。
“司徒,你别杵在那里当死人成不成,快来看看春雪的情形。”真受不了他,杀人永远比救人重要。
几时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