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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隆打算教娜塔莎文字编辑。并不是因为他认为这些技能是处于目前境况中的她必须掌握的。他不相信存在偶然得知一个天才少女的境遇而心怀慈悲的雇主之类的美好神话。那些数不胜数、缄口不语、目光冰冷的警卫与这种积德行善的美妙神话反差太大了。米隆完全是出于别的目的。假如房间里装有暗藏的摄像镜头的话,他只能寄希望于显示器荧光屏不会进入镜头。
文字编辑让娜塔莎着迷了,才十五分钟她就掌握了必要的操作,开“窗”关“窗”、设定位置和版面、调整局部、分配页面等等。只能编辑已经存储在微机中的文件。娜塔莎不会打字输入,很难适应键盘上的字母排列。
“你一定要学会文字输入。这对任何工作都是必要的。让我们一起来练习。现在我为你设定‘窗口’版面。”
米隆双手按在键盘上,他的十个手指头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
不要把我写给你的话读出声。你的房间处于监听之中。
“好了,现在我口述,你输入。我会念慢一些,你用心看着键盘,尽量记住字母位置。‘拉格兰日在归结统计学的基本原则时,用合适的联合系统代替了力量的随意系统……’怎么回事?”看见姑娘连手都没有放到键盘上,米隆生气地问,“你为什么不打字?”
她呆呆地坐着,两眼愣愣地凝视着他。
“你是怎么回事啊,没有听懂我的话吗?”他的口气柔和了一些,“我口述,你打字,并且要努力记住字母的位置。我们重新开始。‘拉格兰日在总结统计学的基本原则时……’”
他开始逐字逐句地口述,比第一次的速度更缓慢一些,他高兴地确信,娜塔莎听懂了他的意思。荧光屏上一个接一个地现出字母: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很好,真棒,”米隆夸奖说,“我们继续。现在我来给你演示如何排版才会好看。”
我和你陷入了困境。我们必须想办法摆脱困境。你要
尽量保持平静。我有几个问题请你回答。
“懂了吗?”
“懂了。”娜塔莎没有把握地回答,米隆分明听出她的声音里透着害怕。
“现在我再教给你一招有用的东西。”
他迅速敲了一个短句,然后演示删除文件的程序。
“你应该学会快速操作,无意识地动作,懂吗?”
“懂。”
“再来一次。我快速打一段文字,你把它删除。”
我们必须想办法同可能帮助我们的人建立联系。你要在天亮之前考虑好这件事情。在你认识的人或者亲属之中有没有可靠的人?怎样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想一想,全部详细写出来。现在你来练习。
娜塔莎用眼睛扫了一遍文件,在平滑的桌面上移动鼠标器,把浏览器移到需要的地方,轻轻一点,荧光屏回复到了原来的空白状态。
“好样的。现在你写出我口述的话,注意十个手指头的配合,加快速度。‘为了说明偶然的大规模现象的作用,我们来看一看化学反应的速度。比较粗略的观察就足以产生一个思想,即化学变化的速度取决于反应物质的浓度……’”
米隆以平稳的声调,缓慢地念着随手翻开的一本数学专著的段落,还要兼顾娜塔莎的作业情况。她的速度仍然很慢,手指头不听使唤,老是按错键,她不得不经常停下来纠正错字。他看得出来,虽然十分困难,但是姑娘还是尽了全力。显然,她什么地方不舒服,可是她不好意思说。
“也许,叫娜佳来?”米隆把书放到一边,建议道。
“干什么?用不着。”
“我觉得,你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哪里都没有不舒服。你往下念吧。”
“好吧。”
大约过了一小时,米隆的嗓音明显嘶哑了。他“啪”地合上书,从桌子边站起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课间休息。你稍微歇一歇。顺便问问,昨天医生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给我做了详细检查。”
“做了哪些检查?”
“拍了X光片、心电图、抽血化验、听诊、叩诊,都跟平常一样。注射了一针什么药,注射之后我难受极了,不知道他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什么时候出结果?”
“不会很快。他说还需要重复做几次检查。我的情况非常复杂。米隆你能不能去给瓦西里说一说,别给我打针了,我害怕。”
“你害怕?”米隆吃惊地笑了,“这我可从来没有想到过。你病了这么长的时间,对于打针早就应该习惯了。”
“你不懂。我对许多药物过敏。在我住的医院里,所有的医生都知道可以给我用什么药,不可以用什么药。可是这里谁都不知道。而这个外国医生更不知道。”
“外国医生?为什么是外国医生?”
“他不会说俄语。”
“那你怎么同他交谈?”
“由瓦西里·伊格纳季耶维奇翻译。”
“为什么你当时不告诉他们你不能打针?”
“我不好意思。”娜塔莎承认,“米隆,请你跟他说说,好吗?”
“当然,既然你求我。”
米隆很希望瓦西里自己谈起不能给娜塔莎用哪些药的事。要知道他曾经明确告诉他,在姑娘的房间里进行的所有谈话都有人监听。但是瓦西里既没有过来也没有把米隆叫过去。
第二天早晨,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可以到娜塔莎房间去的时间。她理解他的意思了吗?如果理解了,她敢做需要的一切吗?即便她敢,那又有什么用处?必须从这里逃出去,保住自己的性命,现在还不算太晚。全部希望都在娜塔莎身上。因为,也许,到底还是有人在寻找娜塔莎。而他,米隆,任何时候也不会有人寻找。父亲知道他在哪里,即使有什么不对头,他也不会担心。瓦西里早就警告过了。
今天娜塔莎看起来状态更差。她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她身上似乎只有两只眼睛是活的。但是它们活着!还能怎么样?它们放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灰蓝色光泽,这也让米隆高兴。
“为什么一副这么疲倦的样子?”他挨着她坐到微机旁边询问道。
“根本没有睡,”她回答说,“我按照你的吩咐,练习了整整一个通宵。”
“整整一个通宵?”米隆不相信地问,“你一通宵都在学习排版?”
“当然。我的手指头不听使唤,不习惯,必须好好练习指法。所以我从你的书中挑了整整十页。只是你没有教我如何制表,这需要一些专门符号。”
“好吧,我们来检查一下你打了些什么。给我看看你的成果。”
娜塔莎快速点着鼠标器,在荧光屏上调出了文件,还真的是数学书中的章节。这时,她一句话不说,打开了另一个窗口,米隆看见了完全不同的另一段文字。
姐姐伊利娜,地址……电报……非常善良,非常乐于助人。会办妥一切需要办的事情。
尼古拉耶夫·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我们父亲的朋友。地址我不知道。他对我们非常好。六年来一直到医院来看我们,教我学化学、物理和数学。我想,如果他得到我的消息,会帮忙的。
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我们医院的医生,是儿科脑外伤后记忆恢复专家,在我遭绑架时,他同我在一起。很遗憾,我不知道他姓什么。他是高个子,黑头发,人长得很漂亮。当时我正在向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请教如何取得中等教育毕业证书,如果向他提及这件事情,他一定能够明白说的是我。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在把我弄出医院时,对他也做了点什么。
不久前我们科的护士阿莉娅·梅利科娃被杀害了。民警分局在那里调查过。如果还没有找到罪犯的话,他们至今还在那里。
米隆敲了一个键,立即删除了“窗口”中的话。这时,荧光屏分成了两半,其中一半仍然是数学文件,另一半则是空白。米隆打算在上面写上自己要对娜塔莎说的话。这姑娘确实是好样的,理解能力真强,不仅是精密科学学得好。
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医生。这很有意思,尤其是如果考虑到她昨天说的她对大部分药物过敏,只有医院的人才确切知道可以给她用哪些药,禁忌哪些药。天哪,幸好昨天他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瓦西里!要知道他差一点就要对他说了……显然,是上帝岔开了他。命运关照了他。自然应该尽最大的可能充分利用这一点。
我对瓦西里说过,你不能伤心激动,你的大脑会因此而迟钝,你的病历卡上肯定有用药记载。你明白我对你的要求了吗?
“现在让我们来学习显示数学符号,”他嘴上说着,“你用心地看着,记住如何在屏幕上显示每一个符号。我们定好专门的显示方式并利用Alt键……”
他们真的练习了一段时间,然后娜塔莎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出错,并且记不住米隆给她演示了一些什么。
“喂,你怎么了?”他恼火地问,“你今天怎么这么迷糊?是不是没有睡醒觉啊?”
娜塔莎的嘴唇发颤,她把目光挪向了一边。
“嗨,笨蛋,”米隆在心里自责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啊?一个姑娘家处于这种复杂的情景之中,天知道我要求她些什么。换了另一个人处在她的位置,恐怕早就害怕得不知所以了,可是她却沉得住气,表现得相当不简单。”
“我害怕。”她用勉强可闻的声音说。
“你害怕什么?”他尽量心平气和地问。
他内心里完全凉透了。真是这样,她坚持不住了,全都忘记了,现在开始跟他大声讨论事先约定只能一声不响用微机屏幕讨论的事情。全都完了。本来是多好的主意啊!
“我害怕死在这里。你对瓦西里·伊络纳季耶维奇说过用药的事情了吗?”
“没有,我没有说过。”
“可是你答应过的。我是多么信任你。可是今天那个外国医生又来了,给我打了一针。他一个人来的,没有瓦西里·伊格纳季耶维奇陪着。我甚至没有办法对他作任何解释,他又不懂俄语。要是我突然感觉不好呢?这里没有人知道如何抢救我。除了这一件事情,我什么都不能想,你理解吗?我犯迷糊你生气,可是如果在我始终只能注意自己有无水肿、发冷发痒的征兆的情况下,我怎么能不迷糊呢?你不懂得什么是过敏反应!你不懂得,当你突然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喉咙发堵、堵得越来越厉害,以致不能吞咽,直到连气也喘不过来时,这有多可怕!”
她已经不是小声倾诉,她几乎是在喊叫,她的脸上淌下两大行晶莹的泪水,嘴唇直哆嗦。米隆望着她,使劲克制住不让欣慰的微笑流露在脸上。她全都明白,她所有的言行都十分得体。
“好吧,”他冷冰冰地说,“既然你坚持,我马上就去跟瓦西里说。只是,看在上帝的面上,不要哭了,看见女人的眼泪我就难受。”
他急遽站起身,走出了房间,马上就碰到了警卫莫名其妙的目光。米隆怎么没有接到命令就从姑娘的房间里出来了?他应当同她学到开午饭的时候。只有送来午饭时才允许他回自己的房间。
“我有急事要见瓦西里,”他生硬地说,“十分紧急。不跟他谈谈我不回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