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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撑住!小艾!小艾!”
怀里的人软绵绵地毫无反应。我前所未有的冷静,拖着她闭着眼往外爬。
我的耳朵都是火燃烧的声音,浓烟让我喘不过气,头顶往下落的东西就像死神的召唤。
那一瞬间死亡就在身边,我脑子里盘旋着一句话。
如果,我们不能结婚,那么,请你活得比我久一点吧。因为,我还是会那么的开心收到你送的玫瑰,即使是迟到的,那牙膏,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不伤害其他人,也给我一个最幸福的离去。
第六章
1
我醒来时在医院里,旁边的病床躺着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孩。
陪床的是剧组的女助理,她高兴地凑上来:“终于醒了,都两天了,现在哪里难受,我这就叫医生来!”
我的右边大腿抱着纱布,嗓子痛得像裂开,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小艾……小艾……”
女助理的面色突然暗下来,极力掩饰着某种悲伤。
我明白了,于是放开她。
我拖出来的并不是小艾,而是一个小宫女。小艾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尸体火化了送回家。我一滴眼泪没掉,天亮后就去宾馆拿东西准备回北京。我只是大腿受了伤,其他的都很好。回到跟小艾住的屋子,她的东西已经一扫而空,什么都没留下。
整个屋子唯一留下的是她恶作剧使劲亲在洁白墙上的口红印。
她说,等我以后出名了,这整面墙不知道值多少钱啦。
我默默地坐了半晌,然后拉着行李关上门离开。还没走到大厅里,我就听见乱哄哄的。整个宾馆被剧组包了下来,应该是某个明星来被围住了。我正要拉着行李走过去,听见有人说:“那个……那个不是幸月萱吗?”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若薰那么狼狈。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脸都是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脚却站在原地没动。
他不动,也只能我自己走过去。
“顾若薰。”我笑了笑,“你又追过来了?”
他一言不发,拉着我就往门口走。我的腿疼得厉害,可是他微凉的手心让我渐渐觉得安全起来。他拉着我拐到宾馆右边的巷子里,还未等我再说话,他已经把我按在墙上狠狠地吻住了。
我也热烈地回吻他,火热的情潮灭顶。那么温和的若薰像是突然燃烧起来,怎么都不够似的,将手伸进我的上衣反复地抚摸着,最后开始怔怔地流泪。
“若薰,我好好儿的,没事的,若薰……”
“凯文说你死了,说你被烧死了。可是,你跟我求过婚的,说要给我幸福的,你忘了吗?”顾若薰在我耳边说,“我没忘,所以你别想赖账!想都不要想!”
“我没忘,若薰,我不赖账,真的不赖账。”
“以后我们都在一起,死都在一起。”
我刚死里逃生,顾若薰却又提什么死都在一起,我有点哭笑不得。我抱住他的身体,仰头看巷子里露出来的灰白的天空,透着黎明来临时的晴朗。
“好。”
“就算死了,我也不放开你。”
我用力点头。
“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我拼命点头。
回北京的路上若薰一直抱着我,即使再飞机上他也揽着我的肩。我知道他这次真的吓坏了。他托关系找的那个叫凯文的化妆师消息太不准确,他听说死了个女替身,住宾馆602房间,于是就跟顾若薰报告了这个噩耗。
我真想把那个凯文揍得他爹娘都不认识,不知道什么叫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吗?
顾若薰说:“我反而有点感谢凯文。”
“感谢他什么,差点没把你折腾死吗?”
我第一次跟顾若薰同学没有共同语言。
走到顾若薰在北京的住所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房子并不大,却在西单商场附近,装修时很硬朗的灰色基调,干净得像没有人住过一样。因为是在最顶层,所以还附送了个露天的小花园。
“你太奢侈了,一个月租金要多少钱?”
“哦,这是我小舅舅的房子,所以不用钱。”
“那你还住酒店!”我想着就肉疼。
顾若薰扭过头,眉宇间都是微微的恼怒:“你以为我会把你这种醉鬼带到家里?”
“也是,我酒品差会到处吐。”我想起来顾若薰有很严重的洁癖,以前去他家里,夏珏要坐他的床,他那么温和的人都会发怒赶人。
果然他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塞到卫生间里擦澡。我出来见他正将我的行李里的衣服取出来往衣柜里挂。他的挂左边,我的挂右边。这情景不禁让我感动起来,觉得不真实,站在卫生间门口不敢动。
“若薰。”
“嗯。”
“若薰……”
“嗯?”
“若薰……若薰……”
他停下换床单的动作,在十步远的地方温软地笑:“我在这里呢。”
“我梦见好多次你就这样在我面前,我叫你的名字,你也会答应。我问你是真的吗,你说是真的。可是你骗我,我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若薰瞬间红了眼圈,他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放在他脸上。我知道这温热的呼吸是真的,我只是害怕。可是黑色的干净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像是他全部的世界。
“你这次,就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
我点点头,晚上缩在顾若薰的怀里睡得格外安稳。早上睁开眼看见的是顾若薰与我面对面睡着,他睁着眼睛在笑,带着某种类似小动物的天真。我也笑起来,原来美梦也是会有成真的时候。
腿上的伤口在慢慢痊愈,我的运气似乎也渐渐变好起来。
蓝冰约我在火锅店见面,自从这次回来,我争分夺秒地跟若薰在一起,再加上我行动不便,我没时间见任何人。顾若薰叮嘱我吃完饭打车回家,不要图省钱。我用力点头,反正我现在失业,有顾老板这个饲主,我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
火锅店是二十八块钱自助,进门看见李默然也在。
她挥手,甩着尖锐的嗓门:“阿萱!这里这里!”
我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蓝冰体贴地要了清汤锅,见了面就撩我的裙子。旁边桌上的小情侣都惊了,用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谴责眼神打量蓝冰。好好的一个女人非打扮得像朋克小青年,撩裙子的动作也极色下流。
“哎哎,蓝少爷你注意形象行不行?”李默然满头黑线。
“瞧我家阿萱这冰清玉洁的大腿,要你家何老师看见还不心疼死!”
我淡定地低头喝水。
李默然帮腔:“要是知道他家宠物几天不见就去跟别人同居了,那才叫百爪挠心。”
蓝冰感叹:“唉,只见新人笑,哪件旧人哭啊。”
我继续淡定地低头喝水。
饭间我们聊得轻松愉快,大概是这次意外也让他们感觉到能在一起就是一种幸福。席间我们决口不提杨帆,李默然也放下了心结,我们恢复到以前的亲密无间。
深夜十点她们送我到门口打车,我抱歉地说;“下次我一定让若薰请大家吃饭。”
蓝冰摇头:“不用了,让他省下吧。”
我笑了笑,关上车门。
2
晚上若薰在楼下的花园里等我。他坐在秋千椅上,正跟身边坐着的女人笑着聊什么。我刚要叫他,他已经看见我,笑着站起来对那女人客气地道别。
我们回到楼上,他推我去浴室擦澡,我擦完他去洗澡。我干干净净躺在他怀里,一边玩着对方的指头一边将这四年发生的事情一点点告诉他。若薰是个最好的聆听着。如果是好的事情,他就会笑得很愉快,不好的事情就敛着眼,样子都很伤心。
可我想了很久,悲哀地发现,我这四年快乐的记忆竟然那么少。后来什么好友反目,又是打人,又是跟人移情不成功,越想越觉得失败。
我自暴自弃地蒙住头:“不说了不说了,烦死了。”
“说吧,我才不要你报喜不报忧。”
这忧根本不用报,高中的同学们都已经学雷锋帮我说了。我唯一没说的只有何落凡,可是这种事怎么能说呢。若薰即使不说,心里肯定也难受得不行,我还不至于没神经到那个程度。
我不肯说,他最后只好妥协用力抱着我,什么华丽的承诺都没有,却很踏实。
关于这方面我跟若薰保持着某种默契,我从不问他跟夏珏的事,也不问他怎么跟夏珏解释。有些事情我只能装傻,若跟着掺和也只能让我们都尴尬。
周末若薰带我去医院,大腿的伤口已经彻底愈合,虽然经过了处理还是留了很难看的疤。即使可以遮盖起来,我还是很沮丧。若薰倒是跟医生很真诚地道谢说:“没关系,这样已经很好了。”
医生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还不能用“慈祥”来形容的年纪,却露出特圣母的眼神说:“哎,你女朋友还算幸运的,伤在看不见的地方。你要是那个的时候介意,就把灯关了,摸其他地方也是一个样。”
我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没想到若薰牵着我的手很认真地笑着说:“谢谢你,我记得了,不过我不介意。”
四年前若薰还是个动不动就会脸红的纯情宝宝,虽然初吻是他主动,可是过后好久都不好意思看我。而如今他就能淡定平静地跟一个年纪如狼似虎的女人谈……咳咳……谈关灯的问题。那个女医生骨子里根本就是在意淫他。
回去的路上我装作无意问起:“若薰,你们公司的女孩子挺多的吧?”
若薰在房地产公司做事,哪里最不缺的就是口齿伶俐、笑靥如花的售楼小姐。
“嗯,我们总经理就是女的。”若薰补充说,“才三十多岁,很有能力。”
“我记得你做的是总经理助理啊。”
“嗯,没记错。”
我头大,半晌又听若薰笑着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总经理姓李,是我小舅妈。”
我“哦”了一声,知道他刚才故意逗我,又闹个面红耳赤。回到家若薰做饭,又是清淡的菜色,营养却很全面。他这个人口不重,不像我嗜辣如命。可是能跟若薰在一起吃糠我都能咽得下去,一点都不贪心。我唯一的贪心就是若薰只看着我一个人,谁都不要企图染指他,想都不要想。
或许这种企图本身就是一种奢望,我总是在幸福的时候很天才地胡思乱想。
顾若薰说这叫杞人忧天,我觉得这是未雨绸缪。
“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我不敢提,只好说,“想睡觉。”
顾若薰刚洗完澡,全身带着湿润的香气。深棕色的头发柔顺地垂在眼前,连眼睛都黑得像空气一样,不知怎的顺着头发流经锁骨的水珠就有了点风情的味道。若薰微微一笑说:“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我心口一跳,若薰已经把我抱起来,我呼吸都困难了,只能抱住他的脖子。
虽然在一起住了个把月,但是我腿上有伤,吻到情浓处他就用力抱着我,使劲搓着我的背。我以前跟若薰也只有接吻,虽然有过一次不清醒的性经验,却完全没有这种身体都快燃烧起来的感觉。
若薰一寸寸吻着我的身体,洁白的手指留恋在每个羞涩的角落里,我闭上眼睛,他火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萱,别闭上眼睛,看着我好吗?”我刚睁开眼身体就被他侵入,我觉得很疼,可是若薰的眼神太满足,就像乞丐一边哭着一边吃着他最渴望的奶油蛋糕。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整个过程若薰一直看着我,温柔而认真,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