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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点点头,眼下拢香正得宠,酸话不知还要听多少。
“御女赴宴,都是跟些什么人说话?”
彩霞想了想,回忆道:“那些世家出来的娘娘们心气儿高,不理我们也罢。只是少不得有些小家子气的,自己不得皇上宠爱,还来眼红我们御女。”
“住在离咱们着不远微雨阁的庞御女,还有几个采女,言语讥诮,庞御女笑话我们御女宫女出身,还说不过得宠几日,得封御女已经是顶天了,这类不没油没盐的话儿,可恨她回来还与我们同路,一路说着那些,御女听着烦。”
难怪拢香看着疲惫,本来那夜宴想来够呛人了,各种礼啊规矩的,还听了酸妇一晚上唠叨。
玲珑好笑:“那御女她自己有没有说什么?”
彩霞临窗瞄了一眼拢香睡房的方向,笑道:“也没什么,她那个性子你是明白的,这些话她不会往心里去。”
可即便不往心里去也听了,怪烦的吧。
彩霞见她垂眼沉思,仿佛少了几分活泼调皮,多出几分沉静,便道:“你经了这一回儿,感觉大了些,竟专门跑来问我这个。”
是么?玲珑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笑:“不过是想为御女多尽心,如今她身份不同往日,该多留意。不过还好彩霞姐姐肯过来,我原听说姐姐你在尚服局里也有正经的差事。如果只有我自己,连个主意都没有了。”
彩霞略微低下头,谦虚道:“你怎么会没主意,不过咱们能做伴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玲珑赞同道:“正是这个理儿。”
正说话,门外传来廖姑姑的声音:“玲珑姑娘,御女正找你呢!”
玲珑答道:“哎,就来,”转身对彩霞道“姐姐先歇着,我去看御女找我有什么事。”
“恩,快去吧。”
玲珑走进正屋,拢香和廖姑姑都在屋里,屋里暖和,拢香着一件簇新的竹叶青色斗纹的袄子,玲珑上前屈膝道:“御女找我有何事。”榻上的小几上,摆放着几本花名册子,拢香拿了一本在手里。玲珑道:“这可是内侍监要送过来的伺候御女宫人的花名册?”
拢香将一本册子递与她:“正是,你也瞧瞧。”
玲珑接过来翻开,只见上面登记这宫人的姓名年龄籍贯等,古体字她认得不多,略翻几页就觉得头昏脑胀,推回去给拢香,羞道:“我不会几个字,看不明白呢。”
拢香笑了:“无妨,改日得空了,我亲自教你念书可好?”
玲珑高兴得拍手叫道:“御女说的可是真的?”
拢香温柔笑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只是你别以为念书背几句诗词就能了事,光会那些可不上道。要我教你,就得从千字文开始,到时候每天罚你练字可别喊累。”
玲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喊累,连连保证道:“恩恩,御女放心,我一定刻苦练习,一个‘累’字也不会让你听到。”
拢香呵呵笑起来,见玲珑脸上少了许多阴霾,又有点恢复从前的样子。心渐渐放下。她担心司衣房的事会让玲珑一直活在阴影里,看玲珑高兴,她自己也觉得高兴。
廖姑姑见拢香居然会读书写字,暗道她果然与别个不同,要不然长相漂亮的宫女多去了,怎么皇帝偏偏挑她来宠,先前那徐才人不就是特别会读书才招皇帝喜爱么,后来还一朝有孕,若是那一胎能生下来,以后荣华富贵还在后头呢,不知道眼前这位今后又是如何境况。
因羡慕道:“玲珑姑娘好福气,能得御女亲自指点读书,将来啊,说不定能有大出息。“
拢香摸了摸玲珑的头,她软软的头发分两边盘了两个髻子,扎了两根带穗子的红头绳,左边一个簪了一朵绢花,小小的听可爱“姑姑莫要取笑,能有什么大出息,我又不是什么学士大儒,玲珑嘛……我瞧着她聪明是有,可就怕到时候懒不愿学,还能教出个女状元来不成。”
拢香的手抚着她鬓边的穗子,玲珑不依了:“都还没开始学呢,御女就总道我懒,我以后可还怎么敢偷懒。”惹得拢香和廖姑姑好笑。又突发奇想道“要不,廖姑姑也跟我一道学吧。”
廖姑姑连忙摆手:“哎呦这可不敢,还请姑娘体恤我年纪大了,不像姑娘这样伶俐,再说了,云絮斋的事我还得管着,哪里丢的开手去。”
拢香捏了捏玲珑鼻头:“你哟~”
玲珑揉着鼻子想了想,指着小几上的名册道:“诶,要不然,御女就将这挑人的事让廖姑姑他们去办吧,姑姑当着管事,自然比我们知道得清楚些,哪处要什么人,要多少,姑姑他们应当懂得。”
廖姑姑听见玲珑这样建议拢香,不由得多看她一眼。只因她这几日看得出,拢香做事算得上谨慎,对他们还不大信任,这挑人的事儿对于嫔妃要紧得很。这位御女先前怕也是在犹豫要不要把事情交给他们。拢香沉吟片刻,道:“也好,他们究竟是做惯的,只一件我要特别嘱咐。”
廖姑姑恭敬道:“御女尽管吩咐。”
“咱们这云絮斋地方不大,事儿虽也要有人做,人多未免显得挤,且人一旦多起来事也杂,姑姑你们都是管事,应当都知道,人不在多,只在哪处要用时能派得上,精简些为好。”
廖姑姑一听拢香这样说,便知道这位主子确是个心内有些成算的,这宫里,一旦被分到哪宫哪处,命运就和主子系在了一起,主子的心性儿决定了他们未来的前途甚至性命,因此愈加恭敬:“御女请放心,奴婢和郑夏一定办妥帖。”
“恩,你忙去吧,我留玲珑说会儿话。”
“是。”
廖姑姑退出去。拢香要玲珑坐到她旁边,玲珑推辞,最后敌不过拢香脸上落寞的表情才坐下。
拢香把几盘御膳房送来的糕点推到她面前,玲珑对这个没什么抵抗力,红着脸抓起塞嘴里,多说了几句谢恩的话,拢香被她的吃相逗笑。
玲珑吞下一小块梅花香饼,抹了抹嘴道:“御女之前不想把挑人的差事予他们么?”他们指的自然是廖姑姑和郑夏。
拢香又拿了碗热茶给她,玲珑双手接过,打开盖子,一股清香飘起,喝一口,清清淡淡的正好解了方才的甜腻。拢香笑叹口气:“这任人用人可是有大学问,他们能不能信,我还不是很确定,所以正想着要不要让他们选,偏你就来劝我了。还有一则,如今我的境遇你是知道,虽然皇上宠着,可君恩能有多长呢,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今日能得皇上欢心,焉知道明日还能不能,若是人选得不好,得宠时处处谄媚,他日失宠了必定不尽心,且我现下封了个御女,也不过比采女高出一介,我瞧着,倒是比那些不得宠的世家选来采女不如,她们在外尚有家人记挂,我又有什么,这斋里的用度,全得自个儿担下,人多了反添不少用度。”
这些玲珑倒是没想到。即便当了御女,吃喝拉撒也要如往常,该用的一样不能少,得了这身份怕比往日还多许多,脱口问道:“御女不够花销么?”
拢香微微一笑:“眼下哪能,云絮斋里个人例钱都是定例,只是别处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没什么根基,纵是眼前尽够,也得想想来日。”
玲珑见她言语中尽是彷徨,放下茶盏温言道:“御女何苦多想这些。奴婢觉得,用廖姑姑他们,与其说是信他们本人,不如说是信皇上。御女你想啊,现在咱们斋里头这几个人,还不都是皇上命汪公公挑的,汪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眼力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再者反正现在手头没什么人可用,不如先用着,一日日的,便是有什么猫腻,又怎能藏着不让人发现,咱们小心些,有什么错儿再罚就是。那些新挑的宫人也是一样的,先看廖姑姑他们挑来什么人,或可用的就留下,或用不了裁去也不算什么。您现在可是主子了,这云絮斋内,事事还不由您做主。”
拢香见她头头是道的模样,忽然就觉得不那样烦心了,稍感释然“是了,瞧我这样子,这阵子患得患失,连这些也想不到,多亏有你告诉我。”
玲珑不知道,拢香才经变故,又乍然得到皇帝宠爱,有些迷茫也是正常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振作起来,她和拢香都是如此。
因玲珑一番话,拢香颇为欣慰:“玲珑你自进宫就在我跟前了,我当初瞧着你比别人机灵,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以后在宫里的日子,咱们还得多相扶持。”末了又添了一句,“指不定我还要靠你多多提醒呢,就像今天这样。”
玲珑抓着衣角,抓了放放了抓,心里有些挣扎,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要与拢香讲明白,一咬牙,跪倒拢香面前。
冷不防拢香被她吓了一大跳“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玲珑磕头道:“御女,玲珑自知现在说这个不时时候,但还是想先说出来,不愿对御女有所藏。求御女给奴婢讨个恩典。”
拢香着急起身扶她:“你先起来再说,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玲珑抬起头来:“我若是说出来了,御女您别生气……也别难过。”
“你起来,若不起来我才真要生气。”
玲珑只得站起来,认真道:“奴婢自离家入宫来,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回到父母身边给父母养老,奴婢自小蠢笨,得御女多照拂才有今日,宫里规矩严明,奴婢心里明白,只想,若是可能,求御女能不能替奴婢讨个出宫的恩典。”
拢香听得一愣:“你想出宫?”
玲珑点点头,留心着拢香的脸色,拢香瞧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酸楚,她知道玲珑是个念家念父母的,放花灯许愿都不许荣华富贵,只许父母安泰,虽从来没见因想家哭过,却不时会提到自己的父母家人,拢香怜惜她小小年纪就离开家人,在宫里过着为奴为婢的生活,事事要看人脸色,斟酌人意,便是对着自己也要她小心侍奉,同时又羡慕她在宫外还有盼头。想着眼睛不禁就湿润了,玲珑一见她眼圈红了,心就慌起来,忙道:“御女莫怪,都是我随口说的,御女别不高兴,要不您罚我。”
拢香掏出手绢拭泪,脸上却展出笑:“你又没错儿,我罚你做什么。若真能替你讨这恩典,我一定会替你讨,只是我如今位份尚低,一切都为时过早,将来的事也说不准,你可等得。”
这回倒轮到玲珑眼圈红了,拢香以这样的境况应下她这事,可见是真真打心眼里为她好。她明白自己这回太不懂事。
“快别哭了,也别站着,又不是明天就要你走了,日子还长着呢。”
原来她不知不觉已经流下泪来。玲珑举袖擦干净泪水,福身道:“多谢御女成全。”从今往后,只为方才那句话,玲珑在自己还在宫中的日子,必定竭尽全力侍奉。
两人正各有所感,外面忽有人传报“御女,庞御女同几位采女来了。”
庞御女,不正是彩霞才说的那个说酸话的,她来做什么?拢香和玲珑对视一眼,皆收敛心神,拢香理了理衣襟袖子,玲珑则站到她身后。
“请她们进来吧。”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35 脂粉花颜
庞御女的年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长得娇俏。玲珑进宫那年她才进宫。她头上簪几多攒珠花簪,穿着一色水红的里衫,烟黄彩花缎面的貂皮袄勾勒出她上身还略显青涩的曲线,配上葱黄宽拖绫棉绣花裙,水嫩嫩的,但有一点,不知为什么玲珑看见她脸上似泛紫光,隐隐地一层不甚明显,她偷偷瞅了好几眼,以为是自己眼花。
听闻庞御女家在惠州,她父亲是惠州经略使。刚入选的时候皇帝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