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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雯睁大眼睛瞧她,在她清澈的目光下,玲珑反而觉得有些心虚,轻轻舒了口气,道:“这样跟你说吧。你先前问我有没有心上人,自然是……有的。他……应该说是温柔的人吧,至少对我总是温柔的,不过我总不知道他的心在哪儿,却不后悔会喜欢他。小雯,你也一样,也许以后时间久了你会觉得柳家公子与现在不同了,可能你会发现他身上有些东西是和你原来想象不一样的。甚至你不喜欢的,同样,如果有一日你也不似今天这般年轻了,那时 你们两人还能真心相待。那才真真叫人羡慕。”
小雯似懂非懂点点头,玲珑缓缓道:“还有你娘亲,若有一日你出嫁别忘了你娘亲。她辛苦拉拔你这么大,你长大了该让她过上好日子。”
说了一大通,见小雯一直盯着自己,问道:“怎么?”
小雯人小口快,“灵姐的心上人,难道不是江叔叔?”
玲珑诧异,“谁告诉你是江大人?”
“我娘啊。”
也许是先前蓝姐误会时和她说的。玲珑挑眉看了她一眼。蓝姐居然和小雯讨论这种问题,小雯还没出嫁呢,蓝姐真是……前卫,自己是不是太小看小雯了。
喝了茶两人去逛胭脂铺,大包小包提出来。意外地遇见去纸铺买纸的江以何。小雯老远就叫人家“江叔叔”。
江以何在阳关下朝她们这边微笑,玲珑见他身边只带了个随从,穿着朴素,该不太想引人注目,侧了侧身行礼,小声道:“江大人好。”
“小雯姑娘,灵娘。真巧,两位也出来赶集么?”
小雯好奇地在后面眨着眼睛左看看右瞧瞧,玲珑微感头疼。微笑道:“掌柜让我带姑娘出来裁衣,顺便买点东西,现下正要回去。”
江以何温文而笑,暖如暮春之水的目光划过玲珑的面庞,问道:“最近不见灵娘去江府送东西,是会仙居里忙碌么?”
他语气亲切。似乎是极熟悉亲密的好友关心询问,然而玲珑与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虽有过图谋,但此时已经作罢,还是客客气气道:“妾身是会仙居的账房,只在酒楼里记账,先前也不该妾身去给大人送东西的,只是时常人手不够才推给妾身,坏了规矩倒叫大人看笑话。”
江以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觉得她拘谨的态度有些奇怪,又道:“即便不是送东西灵娘也可以常到我家中坐坐,我母亲常年在家不出来走动,灵娘若是有空可帮我陪陪母亲聊天,上回母亲就夸你举止大方很是喜欢。”
江以何与蓝姐的关系,江老夫人自然是知晓的,甚至从前逢年过节蓝姐都会带小雯去江府走动,后来江以何在京城的官越当越大,蓝姐一来怕自己这个寡妇常拜访江府会让人说闲话,影响江以何仕途,二来也不想别人说她攀附,所以才渐渐生疏,这回蓝姐幸得江以何搭救,自然又热络起来。
有一回玲珑替蓝姐送东西给江府见到老夫人,略聊过两句。
江以何这话暗示未免太明显,也不知蓝姐先前和她说过什么,微感头疼已经变得深感头疼,嘴上的应对却比脑子里快。
“这个……还请大人恕罪,妾身平日要在会仙居里干活,难得抽身,恐怕要辜负老夫人的美意。”
江以何略有些尴尬。玲珑说完也觉得自己太直接太不近人情,兴许人家只是一时心好或随口而出,自己倒像避着什么一样的。
不过转念又想既然要撇清,还假惺惺的吊着算个什么意思。
好在江大人好涵养,虽犹疑的目光一再掠过玲珑,脸上还是温温和和地笑着,略同她们说了几句才告辞。
拉了拉呆在一旁的小雯,玲珑没好气道:“走了,有什么好看的,小孩子家家不懂却爱凑热闹。”
小雯不服气地撅了撅嘴,玲珑喊了轿夫把她塞轿子里。
天气越来越热,玲珑的心也跟在火上烤着似的着急,综合官府邸报各路消息,皇帝南巡的方向很靠近千州方向,近千州的河州就接了驾,河州往南有千州和相邻的隽州,就不知道帝驾会往两州之中哪一个去,或是往干脆绕过两州。
从前看小说时别人穿越都有许多生财之道,到玲珑这里却样样不会样样行不通,其实要赚钱,既要尽人事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着急着发财越容易走上歪路。
玲珑想过找蓝姐借一点,可是她这一借就是要走的,到时候八成不能回来还,这明摆着要坑人。关于自己身份是个隐秘,玲珑没打算向任何人说。
左右无计之时,发生了另一件事让她无暇再想其他。郑家不知何故忽然派人来跟蓝姐要小雯。
来的不只是他们家的家丁,还有府衙的差役。小雯是郑老太爷的血脉,虽是庶出,也算郑家正经小姐,而蓝姐为妾,只能算仆。
郑家来人把会仙居围的水泄不通,说蓝姐骗拐主人,就这么把小雯给强接了回去。
若不是玲珑和周小弟死死压住不让她上前与带走小雯的人厮打,差点就要再被官差押了去。
小雯一路在郑家的马车里哭着叫娘,蓝姐也泪流不止,大骂郑老太太。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要害我们母女。那个心狠的女人,害我一个人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害我女儿,那是老爷的骨肉啊,你们要做什么!”
☆、240 再见
郑家的动作来得突然,蓝姐爱女心切,几近疯狂,直要追到郑家讨公道,玲珑和周小弟都担心郑家再寻由头让人把她压入大牢,到时候可真成了两头难了。
好说歹说把蓝姐劝得冷静了些,哪料第二日城中传出郑家要嫁女儿的消息,郑家要与隽州一户姓贺的人家结亲,这是先前都没有半点风声的事,蓝姐越想越觉得心中不自在。
郑府高墙大院,蓝姐被赶出去多年,再想进去难如登天。这种时候蓝姐能想到的只有江以何,可是偏偏江以何此时已经离开沣怀前往隽州,因为圣驾下一站将到达隽州,他赶去于南巡队伍汇合,将跟随皇帝南巡回京。
“确定江兄弟已经走了么?”蓝姐不肯放弃希望,拉着刚从江府回来的周小弟。
虽有为难,周小弟只能点头,“掌柜的,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他们将小雯姑娘带去一定是有原因的。”
蓝姐双腿一软坐下。
“蓝姐!”
“没法了,”蓝姐绝望道,双眼熬得通红,却没有泪水,“她只是想让我对她低头罢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第二日玲珑陪蓝姐再次来到郑家大门前,深黑色的漆门在夏日阳光下印的油亮,门前两尊石狮子张牙舞爪,像能跳起来把人吃了一样。
郑家家丁看见蓝姐,面露轻蔑之色,还把特意将一盆水倒到蓝姐前面。
“疯婆子又来了,告诉你。看清楚点,这是郑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倒水的小厮说完转身进去。
蓝姐对他的羞辱毫不动色,闭上眼睛跪到地上。
“蓝姐!”
“灵娘,你快找个阴凉地方躲着吧。一会儿日头大了怕要晒着你。”
“蓝姐你要做什么?”
蓝姐淡淡地道:“总要求她一求,也许她会让我见见小雯。”
许久以来,至少玲珑所见。蓝姐对郑家都持着退避的态度,大概恨着郑家老太太把她赶出家门又断她生路,可如今却肯为小雯跪倒郑家门口。
太阳越来越高,夏天灼热的阳光发白,郑家大门口不停有小厮往外张望,却没有人出来理会蓝姐。
玲珑朝里面叫道:“我们掌柜想求见你们家老太太,劳烦通传。”
叫了两声。方才泼水的小厮又出现在大门口,哼了声道:“我们老太太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两位请回。”
蓝姐道:“劳烦通传一声,我是从前的蓝姨娘,
“我们府里可没有什么蓝姨娘。千万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抬头看看这是哪里,郑家也是你想巴结就能巴结的。”
那家丁说话极其傲慢,然而蓝姐为了女儿都忍下了,玲珑瞧不过去,扬声道:“你们郑家仗着家大业大就欺压百姓,果真是好声望好门楣。”
门内的家丁听了个个吹胡子瞪眼,泼水的小厮道:“门外哪个泼妇,别胡说!诋毁郑氏名声。别怪我们让官府抓你!”
玲珑冷笑一声,不惧道:“又要用官府压人了,我犯了什么错你要找人来抓我,还是被我说中了要来封我的口!”
郑府虽离街坊远,附近却还有别的人家,也有路过的行人。玲珑这么一嚷嚷,许多人都从自家门缝儿偷眼往外瞧,行人停在街口远远窥探。
里面的人显然也发现周围人的注意力逐渐被吸引来,一时语塞,一个身着深绿色窄袖长衫头发花白的矜持妇人从郑府里走出来。
“蓝姨娘,老太太让我带你进去。”
蓝姐抬头看了她一眼,“齐妈妈。”
玲珑忙扶她起来。那叫齐妈妈的妇人瞟了玲珑一眼,“蓝姨娘好歹也做过郑家的妾,没得让个泼妇在门口大吵大嚷破坏郑家声誉,你怎么好像老爷交代。”
玲珑的脸皮早年就练厚了,她又不是蓝姐,郑家名声好坏和她都没有任何干系。蓝姐默不作声,让那齐妈带路。
她们沿着郑府院墙来到后院小门,里头就是郑家花园,和玲珑上回来的不是同一个方向。
这花园的确精巧,园中有池塘可观鱼,有小桥园亭,翠柏掩映间,虽盛夏尤似深秋,山石撑挑压叠,还有爬山回廊直通幽处。
忽闻林木间笑语细细,即见一群丫鬟嬷嬷簇拥一个身着粉红绣金衫的少女翩然而来。齐妈忙带她们退避到一旁,少女经过时好奇地停了下来。
“齐妈,这些是什么人,怎么随便把外面的人带进来?”
齐妈微微欠了欠身赔笑道:“四姑娘好。奴婢还请姑娘恕罪,这两个外面带进来的低贱之人本不该带来污了姑娘的眼睛。”
如此出言侮辱,玲珑和蓝姐听到都觉心气翻滚,奈何人在屋檐下,蓝姐还要见他们老太太,不能不忍下这口气。
那位“四姑娘”倒不真在意她们是谁,挥了挥帕子仿佛赶走什么脏东西一般,带着她的丫鬟嬷嬷走了。
齐妈十分得意,仰着头走在前面催促道:“快走!”
郑老太太的小院在花园东边,廊檐下规规矩矩立不少郑家家仆,一声咳嗽声也没有。郑老太太就在正厅坐着,身着绛紫二色金的衫子,蜜合纱裙,面色红润,但岁月留下的皱纹难以被面色掩盖,眼角隐含一抹凌厉。
她年轻时必定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现在也是,不过年久磨砺让她把所有厉害都藏在笑里。
“蓝姨娘好久不见啊。”郑老太太笑吟吟道,转眼对着齐妈冷声道:“方才怎么让四姑娘撞见了,不懂规矩的东西。”
郑家院子里的事想来逃不过这位老太太的眼睛,她们才刚遇见那位姑娘,紧接着就有人通报了
玲珑倒好奇郑家四姑娘这么精贵到底是谁。连人都见不得,郑老太太马上为玲珑解答,“雪凝来年要进宫的,我平日里千叮咛万嘱咐你们要小心伺候着。我们郑家的希望就在她身上。”
齐妈迭声说是。
郑老太太目光又转到蓝姐身上,上下打量,笑道:“姨娘出去这些年连规矩都忘了。”
蓝姐脸色白了一层。福身道:“给太太请安。”
玲珑在心里对自己说就当是敬老了,也跟着侧了侧身。老太太也没在意她,目光钉在蓝姐身上。
“太太,小雯在哪里?”
“小雯也是你叫的?你别忘了,你不过是我郑家的妾。”
蓝姐深吸一口气,道:“太太已经把我赶出郑家,纳妾的文书也已经撕了。我不是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