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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朕陪贵妃说说话,说一会儿就不困了。”
玲珑微微作了个苦笑的表情,也不好有什么表示。动作太大坐在下面的人就要发觉,这样不庄重。
“臣妾现在心里想到都是些无趣的事情,说出来要扫兴了。”
“哦,有多扫兴。说来听听?”皇帝虽也看着表演。但听声音明显兴致都在玲珑身上。
玲珑知道他是越推拒越要不罢休的,小声道:“臣妾在想,上官太后病了多时,泰安殿中还住着其他几位太妃太嫔,泰安殿殿门常闭。太妃也一直不得出去。想必日子过得并不畅快。”
抛丸铃飞剑的伎人技艺十分高超,手脚并用,丸玲在他身后翻动腾飞,飞剑高挑。正如流星追月一般,皇帝状似看得饶有兴味,心中却暗叹果真无趣得很。
“凡为先帝诞下或养育皇子公主的太妃太嫔,这两年差不多都能随着册封的几个王侯公主出宫了。”
伎人又将飞剑高抛。只见那把剑明晃晃地在空中旋转而落,丸铃尽数飞拥在其旁,是为“众星拱月”,座中许多人拍手叫好,玲珑也跟着拍了两下。
“可是没有孩子的太妃太嫔们还是留在泰安殿中。”
皇帝微微沉吟,抿了一口西域运来的葡萄佳酿,道:“贵妃有何办法?”
玲珑笑道:“臣妾想征得几位太妃太嫔的意愿,若愿意皆另聚别殿作伴,毕竟泰安殿人多不利于太后静养,宫中暂且能收拾出别的住处赡养。”太妃和太嫔虽只是守着个名分,但也是长辈,玲珑不敢妄自做决定。
“你是贵妃,现今内廷的事都是你做主,你决定了就着手去办吧。”在袖中握紧了玲珑的手,道:“成日为这些事情操心,宴中都不得安生。”
玲珑不好意思笑了笑,“所以臣妾才说无趣得很。”
此时两人都没看着对方,但是玲珑觉得这样也很好,手心的温度相互熨帖着,放眼望去是纸醉金迷,心却不似那般浮华无定。
景妃上官初蓉执了酒杯上来敬酒,低身福下,声音轻娇柔道:“祝皇上和贵妃姐姐安康长健,情合百年。”
玲珑略点点头饮尽一杯,上官初蓉秋水灵眸笑意微微,道:“方才在下面听得姐姐说到泰安殿太后之事,贵妃姐姐果真辛勤劳苦,为公主过生日还惦记着太后,孝心可见。”
也不知上官初蓉听了多少,本来她的位置离得近,皇帝和玲珑虽说得小声,可她要有心听却是能听到的,不过玲珑没成想她敢立时当面过来问。
她已经把三王妃的入宫的事记在心里,又怪她过来打破了自己方才和皇帝之间的气氛,心里厌烦面上越发笑得花枝摇曳:“听闻初蓉妹妹能说会道,果真嘴里似抹了蜜一样。”
景妃受宠若惊,晃晃抬眼向皇帝和玲珑望一眼,柔顺中带着点惶然,倒有几分惹人怜惜,“姐姐从哪里听得,实在谬赞妹妹不敢当。”
绮公主好奇朝这边望过来,玲珑不想在她生日宴上发作,只能一笑而过。景妃走后倒没人再来敬酒,皇帝捏了捏玲珑手心,似笑非笑道:“小醋坛子,不必为她置气。”
玲珑有种要呕血的冲动,忍了忍没忍住,指甲狠狠在他手上一滑,见他眉毛微皱,快意道:“皇上知道臣妾为何置气?”
他早看出她的心思,趁着人的注意力被台下喷火的伎人吸引,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是在和朕置气,上回三王妃入宫的事没与说一声,下回不会了,可愿原谅朕一回?”
他深深望着她,言语有些低声下气,似还有深意,玲珑一愣,别过脸不理,听皇帝在她耳边几不可闻地叹息。
怡妃苏青盈先不胜酒力离席,皇帝和玲珑一同陪绮公主到最后。
新年里上官太后似乎恢复不少,朝贺大典一样没落下,如以往出席主持,上元灯节那日,韦氏和齐氏为为两个皇子吵起来,原因是两个小家伙打雪仗都砸得对方如落汤鸡一般,本来两个小孩子玩一块有个磕磕碰碰没什么,但韦氏和齐氏各持两个皇子是皇帝现在唯二已经上学懂事的儿子,互看对方不顺眼多时,你来我往几句就当着其他嫔妃的面吵起来。
上官太后极为不悦,责怪玲珑没有管束好内廷嫔妃,玲珑顺从认错,并自罚抄录宫规警示内廷,不过,除非她有办法即刻废了她的贵妃之位。不然开春后几位太妃太嫔搬出泰安殿别居的事绝不可挡,玲珑已近全都安排妥当,只等开春天暖就收拾好地方让她们搬出去。
人一少泰安殿中伺候的宫人也要削减,宫室空落渐失人势,上官太后恍惚想起当年康太妃被送走玲珑也参与其中,原以为皇帝立个贵妃不过为了给李氏这个荣耀,长久以来她更着意皇后和怡妃苏青盈,甚至一干年轻妃嫔,因为当初只要将皇后拉下后位丽妃极有可能上位,而苏青盈年轻美貌,隐隐听得早和皇帝有些情愫,是丽妃的强劲对手。现今才知道错看了这位贵妃。
嫔妃若有反对的,玲珑已经回过皇帝,反对也无法,外人质问的,统说是为了给太后安心养病,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人去质问,上官早不复从前一呼百应盛势,内廷里的动静传出去也是不清不楚的。
倒是韦氏为害玲珑被斥十分过意不去,带着二皇子过来请罪。
☆、222 问
镂花窗下,玲珑借着外面的光亮慢慢抄写,素莲磨墨。
韦氏坐在对面,鎏金花叶炉里香烟飘缕徐徐上升,白瓷瓶里几支梅花开得正好,韦氏拢了拢袖口,开口道:“害得娘娘劳累实在过意不去,可惜臣妾不懂写字,不然好歹还能帮娘娘抄几张。”
玲珑缓缓收了笔,正好又写完一张纸,捧起来吹了吹,道:“都说了不怪你,韦姐姐不必客气,不过凡事心平气和些,都当着孩子的面呢,这样吵也不好。”
韦氏恨道:“齐氏欺人太甚,本来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她儿子和我儿子闹着玩,他偏说我们阿赐欺负弟弟,景妃娘娘还偏帮着她,我一时气不过……”她脸上羞色闪过,她气不过的结果就是玲珑被罚。
其实这事与玲珑并没什么干系,上元夜灯宴开宴前,许多嫔妃宫人在蓬莱池边放些小花灯玩,夜里会有祈福还有焰火,玲珑尚在清宁殿准备,不过上官太后知道了,罚就罚到她身上。
“所以说要平心静气,越是气不过越不能冲动。不是我吓唬韦姐姐,泰安殿太后一句话可轻可重,我朝上下素重孝道,只要她还在,便不能随意轻视不敬。”
韦氏心有不服,道:“臣妾并无对太后不敬,是齐氏她……她仗着有景妃娘娘撑腰,对臣妾和二皇子出言不逊,她对臣妾出言不逊也是将贵妃娘娘不放在眼里。”
玲珑挑眼看她一眼,韦氏顿感失言,忙低头。玲珑不疾不徐道:“你既知齐氏背后有谁撑腰。也该知道给齐氏撑腰的人,背后还有谁在。敬与不敬都在各人心里,韦姐姐凭着什么去与人争我不管,可单寻为一时口快却招来其他后患岂不是不值?”陶皇后过世后她们两人为儿子多方活动。嫡子不可能继承皇位。她们两人怕也动了些别的心思,比宫里其他嫔妃都活泛。
韦氏于此事有愧,愣愣不敢作声,玲珑从新提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写着,墨迹有条不紊印在纸页上。道:“我并无怪姐姐的意思。姐姐争这口气无非也是为了二皇子,其实只要皇上喜欢二皇子,今后那孩子的前途和姐姐的富贵自然会有。皇上在前朝为国事操劳,内廷若不能祥和安宁。无异于给皇上增添烦扰,姐姐就不怕那日言行被有心人传到皇上耳朵里,添油加醋损害姐姐名誉。”
韦氏不咸不淡道:“说出来不怕贵妃娘娘笑话,皇上恐怕已经忘了臣妾多时。即便有人提起皇上怕也不知臣妾是谁。”
玲珑横笔画了一勾,挑眼道:“但是你儿子还是皇上的儿子,姐姐一心为二皇子考虑,怎么就不怕皇上因母厌子,自古就有母凭子贵,这反过来难道就没有了?”
韦氏脸色一黯,颤声道:“臣妾知错,求娘娘指个明路,臣妾是一心为二皇子好,也是忠心于娘娘的,往后再不敢胡乱逞口舌之快。”说罢偷偷瞧玲珑,见她仍然低头写字,又垂下眼。都传李贵妃背后阴狠,从前与她过手的几个嫔妃都讨不得好。韦氏与她近交两年并不见她对谁下过狠手,也许下了手也不知道,她只晓得李贵妃在被宠幸之前是李太后身边的人,李太后在宫中沉浮多载,贵妃耳濡目染之下怎会什么都没学到。
玲珑微笑轻轻摇摇头,忽然问道:“二皇子近日功课如何?”
上元节后天气暖了不少,屋里火炭烧得旺,韦氏暗暗拿袖子拭了拭额头,尴尬道:“阿赐功课……不如他弟弟,臣妾一定会加紧督促。”
两位皇子的性格一动一静,三皇子性子活泼,但在凌烟阁中功课也极好,连小团子回来都与玲珑说说,她三哥不仅能写能背,连经史策论也能略有见解,当真早慧。
二皇子性格相对文静些,性子和才学都不如弟弟出众,因此韦氏将儿子的学业看得很紧。
“功课是要紧,但也别太逼着孩子,功课做得好自然好,若是能文能武说不定更能讨皇上喜欢。”
韦氏眼前一亮,“娘娘是说……”又犹豫,“可是……阿赐那孩子并不喜欢学武,蹴鞠和马球也不擅长。”
玲珑笑道:“孩子还小嘛,我瞧三皇子也不比别的孩子差,总会有擅长的喜欢的,若能博得皇上喜爱自然更好。据我所知,皇上不仅通音律还擅丹青,先帝虽不擅长却极喜欢博弈,太祖爱打马球。年月还长,若哪日学得一两个别的什么上手,能同皇上切磋讨教,也算父子同乐。”
韦氏闻言一喜,便知玲珑要帮她儿子得到皇帝喜爱,“多谢娘娘指点。”
等韦氏离开,素莲来帮玲珑揉捏酸涩的肩膀,越想越觉得心里堵,道:“娘娘太好心,韦氏借着娘娘威仪生事,娘娘不怪她还帮她的儿子得宠,娘娘可也为咱们七皇子考虑考虑,过得几年七皇子也长大,娘娘不怕他被人比下去。”
玲珑一面转着脖子一面纳罕道:“我儿子才不与人争这些!我哪里好心了?给韦氏说这些也是为了帮我自己,她能收敛大家轻松,争吵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齐氏借势嚣张,韦氏焉不是因为我才敢和齐氏硬来,她能安分些多花心思顾她儿子,大家都好。”
素莲道:“娘娘是想息事宁人。不过也好,奴婢看着二皇子也挺可怜的,听公主回来说韦御女逼着他学古人头悬梁锥刺股,夜里常常熬着看书,白天又没精神被师父责怪,他还这么小的孩子,真是苦不堪言。”
玲珑闻言缩了缩脖子,望子成龙之心父母皆有,古今一样,这个时代被重负所压的孩子和自己来的那个时代并无区别。
二皇子虽背诵诗文不行,在音律方面却有天赋,大概是遗传了他的父母。韦氏歌妓出身。本来觉得这些都是下流的玩意儿,并不想让儿子沾染半点,但一日皇帝瞧见二皇子偷偷用一支竹削的箫吹小曲子,还吹得不错。皇帝自己也是会吹箫的。看见了便亲自去教儿子吹箫,还将自己早年用的一支玉箫送给二皇子。
夜里留宿清宁殿,皇帝抱着玲珑说起这事,又道:“我瞧阿赐倒很有些朕小时候的样子,不知咱们的小团子和阿曦喜欢什么。若是像朕还无妨。若是像了你……”
最后一声笑没说下去,玲珑接口道:“像我又怎样,像我才有福气,虽什么不懂什么不会。能吃能睡,说不定还能享个一辈子安乐。”
原本他的手顺着玲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