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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酒杯仰头饮尽,轻轻揽住她道:“这临云琼楼是高祖皇帝在位时所建,景色比他处都要开阔,可惜平日无人爱上这石山,今日朕让他们把这里收拾出来,为的就是能与爱妃共赏此景,若你喜欢,以后可常来欣赏。”高祖皇帝就是开国的那位,玲珑不想细究他说常来欣赏到底能不能兑现。
眺望月下远山的轮廓,道:“皇上并不用担心臣妾心有郁结,虽人生在世多有不顺,可惜取眼前的道理臣妾还是懂得的。”她不想自己变得太凄惨,也不想一直沉郁不振,只能鼓励自己至少还有眼前可以珍惜。
皇帝暗叹了口气。昨晚见她睡梦中流泪,皇帝十分无措。想安慰又怕吵醒她,不安慰就只能那样看着她哭。
他为两人倒了两杯酒,自己拿起一杯,另一杯放入玲珑手中,郑重道:“今以天地明月为证,朕愿与爱妃一生共享如此明月,白头偕老。这杯酒就是你我的交杯酒。”
玲珑握着酒杯的手一滞,强笑道:“如此恐怕于礼不合。”能和皇帝喝交杯酒的只有只有皇后,他那位隆重迎娶的正妻。玲珑倒没想过自己可以和她比较。
他执意握着她的手道:“交杯酒不需于礼,于心相合即可。”
如果他这是哄人的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玲珑的脸颊发热,低下头一滴泪水落到裙摆上,接着又是一滴。
他扶起她的脸,温柔道:“怎么又哭了。你若不喜欢,我不强迫你就是。”
玲珑摇摇头。用袖子抹一把脸,拿起酒杯与他的手缠在一起,非常干脆地喝下那杯交杯酒,皇帝亦一饮而尽。
他从袖中拿出一朵旧得已经褪色的红色绒花,玲珑看见那朵花惊奇道:“这朵花!当初还以为弄丢了。”
皇帝笑道:“你插在那个雪人头上自己却跑了,还是朕帮你拾起来。”
那朵绒花曾经是玲珑喜爱的饰品,在胜雪园里堆雪人时玲珑从头上取下来戴在雪人头上。后来被当时还是皇子的皇帝吓了一跳,就把花落在了那个小雪人头上,玲珑以为这东西早要化为尘土,没想到今天又在他手上看见。
皇帝把那朵花簪到玲珑的发髻上,道:“虽是旧物。但你戴着还是一样好看的。”
玲珑羞涩笑起来,正是他最想看见的笑容。然后主动给了皇帝一大拥抱,趁着他愣神时在他耳边道:“谢谢。”
然后转身跑了,他想拉住她手却只碰到她飘在身后的裙带,无奈笑笑,又为自己斟了杯酒,看玲珑站在栏杆边好奇地四处观望。
“皇上!”玲珑叫道。
“恩?”
“今天的月亮不是满月,皇上居然以此月为鉴,太不靠谱了!”玲珑指着天上的月亮道。
皇帝刚咽下喉头的半口酒就这样被呛了出来,“咳咳咳……你……咳咳……”
玲珑过去给他顺气,关心地问:“怎么了?”
他拉紧玲珑的手,岔着气笑道:“不是满月……咳咳……有什么要紧,月满则亏,可见太圆满未必是什么好事,若无论圆缺都能共赏才是美事。”
玲珑了悟道:“原来如此,皇上说得有理,让臣妾再敬您一杯!”说着就去倒酒。
皇帝一把拉她压在身下,咬牙道:“你故意的吧。”
玲珑无辜道:“故意什么?”
见她不承认,他嘴角勾出出一丝坏笑,手指灵巧地爬上她的腰间和腋下,玲珑怕痒,三两下被他挠得在地上打滚,偏偏身体被压制逃不开。
“让你使坏。”
玲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哇哇叫着“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月亮慢慢西去,皇帝准备的酒后劲很足,玲珑只喝了几杯整个人就软瘫起不来。皇帝担心夜里露冷玲珑着凉,叫她回屋休息。玲珑喝了酒正觉浑身发热,头脑糊成浆糊,死活不肯起来进屋。
他把玲珑抱到膝头,柔声劝道:“夜里太凉,不然你想在这里睡到天亮都可以,听话跟朕回去。”
玲珑猛然坐起来,直勾勾盯着皇帝,这夜黑风高的皇帝被盯得有点发毛,玲珑对他呵呵笑道:“你背我回去。”
皇帝先是诧异,而后一笑把她扶到自己背上。玲珑伏在他肩头,嘴里一直含含糊糊说着些碎语。
临云琼楼上备有供两人歇息的睡房,小齐看见皇帝背着玲珑忙上来要帮忙,皇帝让他走开,尽量轻柔放玲珑在榻上。
只听她迷迷糊糊道:“你别对我不好,也别对我太好……不然……不然……”
他问道:“不然怎样?”
接着传来玲珑均匀的呼吸声,她又睡着了。皇帝有些懊恼,吩咐宫女给她更衣。
大晚上又是爬山赏月又是吹箫助兴,第二日行宫里便无人不知皇帝新宠了以位宫女出身的李御女。玲珑仍旧日日往李太后那里跑。
这几年她的工作就是围着李太后转,一时不去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何况已经决定死抱太后大腿,当然要跑得殷勤些。
这一日太后不在晴柔馆,眼看夏天已经过了大半,李将军就要回西北去,李太后尽可能地抓紧时间多见李将军几面。听说他们兄妹俩一起长大,一个在深宫一个在西北,数年才有机会见面,说起来也挺可怜。
玲珑一整天都泡在制香粉的那几间小退步里,向珠玑请教各种制作胭脂花粉的要领,似乎又回到她们还是香寮粗使宫女那会儿。
陶皇后和苏青盈都懂得投李太后所好在胭脂花粉上下功夫。玲珑也打算从这里入手,虽然她于这方面并不比以前有多少天赋。
这几日珠玑她们在忙着制澡豆。单将豆子磨成细面自然不行,还要加上许多香料混合或用花香熏制。午后下了一场大雨,傍晚时雨停了下来,珠玑她们招呼着宫女太监划船到湖里取荷花上残留的雨水。
玲珑也披上蓑衣同去,在湖上遇到了同样划船采集雨水的先帝太嫔徐充容。徐太嫔也听说了关于玲珑的传闻,皇帝忽然宠幸太后身边一个宫女。她料想其中肯定有隐情,碍于人多没办法拉玲珑问个明白。
才收集了小半坛雨水,天边压来一块乌云,湖面上起了大风直吹得花乱船摆,白蔹让划船的太监赶紧把小船靠岸,和玲珑、珠玑三人堪堪在大雨降临前避入湖边一处游廊。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雷声大作后就是倾盆大雨。
玲珑把小坛子放在耳边摇了摇。道:“忙活了许久也就这么点。”
白蔹道:“总比收集露水时好些,花朵上雨水丰润。”
打开坛子,玲珑瞄着里面浅浅的清水,问道:“我一直很奇怪娘娘为什么一定要赶在夏天把露水收集好,雨水也是。每年都这样着急作甚,秋后少不得要下几场雨嘛?”
尽管她已经是御女了。珠玑还是忍不住白玲珑一眼道:“亏你在娘娘身边呆了这些年,难道就不知道有秋露过寒的说法,还有,等秋天下了几场雨,剩下一池子残荷你去采雨水去。”
又对白蔹道:“你现在和她一起可让她多上些心吧,我怎么瞧着她和看炉子时根本没啥区别。”
白蔹憋了好久,最终还是破功笑出声来,“呵呵,我让她上心她也得听我的才行,刚才那些话好在没让别人听到,不然太后娘娘也要不认你是漪澜殿出来的。”
玲珑摸了摸下巴又摸了摸下巴,嘟嘟囔囔道:“我可上心了……又不是伺候娘娘。”
三人正玩笑,游廊内行来一个太监,玲珑起初以为他也是避雨的,欲侧身让过,白蔹揪住她的袖子小声道:“那是康太妃身边的太监。”
玲珑与她相视一眼,那太监已走上前,对玲珑行礼道:“见过李御女。”
珠玑觉得奇怪,退到玲珑身后打量那太监,玲珑道:“这位公公有礼,敢问公公是哪处当差的?”
看太监的穿着似乎还不是一般的太监,应该是康太妃跟前管事的。太监笑眯眯道:“奴才是康太妃跟前的吴进,御女万安。”
玲珑颔首笑道:“公公也是来此处避雨的么,这雨下得大一时半会儿恐怕停不了。”
太监有些岁数,笑得脸上的褶子一道道的,“奴才不是来避雨的,前面就是我们太妃住的绿帘居,适才太妃看见御女停船在此处躲雨特叫奴才来请御女过去喝杯茶。”
“这……”玲珑望着白蔹为难道:“毕竟是太妃静养之所,妾身从未去拜见过太妃,贸然打扰恐怕不妥吧。”
白蔹故意板起脸道:“御女出来这么一会儿又碰到下大雨,待会儿回去娘娘若找人不见可就不好了。”
话说得并无尊重客气,玲珑扯了个笑容对那公公道:“我出来太久天色也不早了,若回去晚了怕太后娘娘找不到我,太妃那里原不该辞,只是……只是……还望公公代为传达,替我谢过太妃好意。”
太监的目光扫过一脸冷然的白蔹,又扫过半低着头的玲珑,笑道:“无妨,奴才会向太妃传达御女之意。”说着又向玲珑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待太监走远,白蔹皱眉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又问玲珑道:“你有何打算?”
玲珑抱着小坛子看那太监离开的方向,淡淡道:“不急。”
珠玑看着她们两人疑惑道:“你们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莫名其妙的。”
玲珑回头微笑道:“没事,待会儿雨停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然真的晚了。”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124 荷叶过人头
虽一直说着要早点回去,奈何天公不作美,一场雨足足下了一个多时辰,三人回到晴柔馆时天都黑了。玲珑懒得走夜路回去,又想第二天大早还要来的,干脆向李太后求了一间睡房在晴柔馆过夜。
李太后一边笑她愈见犯懒一边命人收拾了间屋子让玲珑和白蔹住进去。也许多年成了习惯,玲珑总觉得在李太后身边才能安心些,在外头她已经是李御女,不再是那个去哪里都能躲在人后的宫女,有许多或好奇或不屑的目光会掠过她身上。
而在李太后面这里,除去开始几日的生疏,从前的同伴对她虽不能如往常,可相较他人已是难得的随意。
这些使她对李太后这里有一种归属感,在晴柔馆她也自在些。于是一连数日玲珑都宿在晴柔馆,白天陪李太后说话或去找珠玑学制胭脂水粉,晚上和白蔹两人秉烛夜谈然后沉沉睡去。直到有一日皇帝要在晴柔馆设宴宴请李将军,让太后与他团聚。
李将军大名李北陌,像他这样常年镇守西北又威名远播的将军,玲珑的以为应当是个魁梧的大叔,身上有纠结的肌肉,脸上刻着常年风霜的痕迹,可看到人时才知道完全想错了。
由于皇帝赐的是家宴,李将军来时未穿官服而是身着蓝色绸杉,头顶以玉簪绾发,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儒雅的气息,他的长相与皇帝有几分相像,举手投足温文有礼,要不是事先知道这位是李将军,玲珑肯定以为他是哪位文臣。
太后准备得相当认真,为此宴特意命人拿出她今年新制的衣裙,又在镜前细心装扮了一番才去迎将军。当年老皇帝临幸都没见她这样。
宴席也准备得精致。晴柔馆附近是一片荷花,李太后干脆就地取材开荷花宴,所上佳肴皆以荷塘出产为主料或辅料,用红莲与豆腐做的雪霞羹,新鲜鳜鱼和着莲子一同放入莲蓬中蒸出的莲房鱼包,还有软糯香甜的糯米莲藕、解暑又可口的荷叶粥等。
许多都是李太后下厨亲自做或督促厨子做的,傍晚时太后派人去请陶皇后,回来的人说这几日皇后头疼不能来,改日再向太后和皇上请罪。所以晚宴只有太后、皇帝、绮公主和将军四人。为图清静,李太后干脆把闲杂人等都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