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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既然是来找藤井先生的,可能是有什么病症想让他诊断一下吧。他这种名人对自己身体的关心程度比常人高出好几倍呢。不过,像他这样特意坐着直升机来这么个地方看病,确实有点过分了。肯定会惹先生生气的。”
香椎匡明和季实子都默默地看着窗外。比起藤井和初芝,站在他们中间的香鱼对这些注目观看的大人们更好奇,呆呆地望着他们。
说起木崎夫妇,妻子治美正站在水池边上刷碗。她应该是在努力地试着无视初芝的事情。与她相对照的丈夫则正在餐厅角落的窗户旁边,额头贴近玻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看到这个的妻子走到他身后,狠狠地拍了他一掌。丈夫这才磨磨蹭蹭地离开了那里。这也许就是财津苦笑着说的那样,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追星族也说不定。
主人海老原瞬——不见他的身影。虽然他很关心初芝的动向,不过谈论的结果藤井会告诉他的,或者是不用问他也能预测到结果吧。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从餐厅消失了。
“海老原先生啊,刚刚出去了。满脸若无其事呢。”
原来火村看到他了。
“满脸若无其事吗?那肯定是觉得阿初这种人很快就会被博士打发走。”
“谁知道呢。不过,那边的交涉状况好像不妙啊。”
很平静地听完阿初讲话的藤井,用很明确的动作表明了他拒绝的心意。只清楚地听到他说了一句“无聊!”。然后就像牧童赶羊一样,把阿初赶向了门外。初芝一边慢慢地后退,还一边恳求“拜托您帮帮忙嘛”。声音变得细弱哀柔,让人突感心酸。
这是怎么回事呢?在这个最完美的地方阿初的力量变得如此薄弱。昨晚还愤慨激昂地说“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明天我肯定会让藤井先生说‘嗯’的”。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被藤井甩出场外。很快初芝就要败下阵去。
“真是不堪一击呢。”妥惠说,“还以为他会很固执呢,这么快就要退场了。没想到阿初在这种较量的场合士气这么弱啊。还被合作伙伴出卖。”
合作伙伴,就是指和阿初一起创办密德斯 ?日本的盟友,后来因为意见不合而分道扬镳的坚本政夫,别无他人。因为是被中途驱逐出来的,听说坚本还曾经发誓要报复初芝。所谓的报复,就是在商业上的较量。他成立了一个叫坚本会社的新公司,专门向海外赠送日本制动画、玩偶等,从初芝的左膀右臂摇身变成了他的劲敌。同时,他还偷偷挖走了很多密德斯 ?日本的坚本派优秀职员。为此初芝也很恼火,曾经大声地骂道:“我一定要打败那个家伙!”
那是一哪匕的事了。之后两个人一直都在暗中较量着,目前,虽然初芝略胜一筹,可是坚本也紧随其后。今年年初公司在大证海格力斯上市后,股价也与密德斯 ?日本不相上下。此后坚本在媒体上的曝光率猛增,还起了与阿初相对应的绰号阿坚。
“我觉得还是阿坚厉害。生意上他只不过是在模仿那个狂人。但是出席公共场合的时候他会很整齐地打好领带,脸也很瘦,眼镜也很时髦,腿还很长呢。”讨厌狂人的美奈说。
可是,他那也仅仅是故作姿态罢了。阿坚是在刻意扮演一个清新潇洒的青年企业家形象。
“原来美奈是阿坚派啊。我呢……哪边也算不上。”
好友之间的意见有分歧了。就这样,跟股份不沾边儿的人们也在给两大巨头作着比较,把这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绝大多数人认为,在同一领域正面交锋的双雄不会并肩作战共同进退,而是终究会有一方气绝身亡。因此这个话题也就变得越发有吸引力。
虽没有打算把自己献给哪一方……可现在已经不自觉地成了阿初派了。也许是拜密德斯 ?碰触所赐吧。
“我可是大力支持阿初的哟。”
声音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里传了过来。山羊胡的山崎得意地笑着。
“从今往后的日本,就是需要这种不拘一格的人物。虽然可能不是中西小姐喜欢的类型吧。跟阿初相比,阿坚显得有些迫力不足。”
“啊?”妥惠大吃一惊,“真没想到木崎先生您是阿初的粉丝啊?您也喜欢追星吗?”
“不不。那个人做的什么生意我是一点儿都不懂。连漫画跟连环画还有动画的区别我都没弄明白呢。不过呀,光看他的人我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了。他是个被成功的光环围绕的男人。全身散发着金钱的味道,这很不错。对女人也很温柔,很有女人缘。他自己这么说的。”
“他自己说的?那可不算数啊。”妥惠笑着说,“总是说自己很受欢迎的男人很奇怪。以我的经验来看,真正受欢迎的人,就算被周围的人极其称赞也会说‘关于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是这种感觉的。——不过,也有不少女人喜欢他那种类型的人吧。”
“因为人家又哪蒯,还有那么多钱。会挣钱的男人,就连我这样的人都很崇拜他呢。哈哈。”
“你!”治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说那么多废话,赶紧把嘴给我闭上。就会冒傻气。”
家教真严啊。丈夫被骂得非常扫兴,很不满地瞪了妻子一眼。
“就知道跟大小姐们闲聊。唠唠叨叨地胡说八道什么?就你,连初芝真露跟坚本政夫的区别都没弄清吧!”
治美又向着我们转过身。
“这个人喜欢初芝,是因为他的名字发音跟人家发音相同,他是相信的信加上司,信司。就这么简单。为这点儿小事就夸大其词说是因为他很赞赏人家。他这个人就是有这个毛病。赌马的时候,还在叫信司的马身上下了大注,为这赔了不少钱呢。”
“你不也尽说些废话吗——我可不是因为跟阿初同名才支持他。是因为我看到了他身后散发着很有魅力的光芒。在电视上虽然也能看见,可是真人更耀眼。”
“哎哟哎哟,连马的魅力都没看明白呢,还敢说人的魅力,真是可笑啊。拜托大家,就原谅他的愚蠢吧。”
妥惠想试着缓和一下气氛,说:
“木崎先生,您好像很喜欢赌博呢。可是,住在这里的话就没有办法玩了吧?”
可是回答她的不是丈夫,而是妻子。
“那个嘛,最近可变的方便了呢,好像在网上就能玩,稍不留神,他就偷溜到电脑前边去也不知道打什么。真让人发愁。”
“网络赌博吗?那只不过就是游戏而已呀。又不会犯法,钱——”
“行了行了,够了。”
治美抓住丈夫的手,把他拉到厨房的最里面去了。现在才注意到,那里边好像是管家住的地方,正好就在门厅的内侧。
“大婶真恐怖啊。对我们倒是挺温柔的……”香鱼嘟囔了一句,却被季实子教训了一顿。
木崎信司跟电脑或者网络有联系,这一点很意外。不过越是这种边境越不能缺少网络吧。这个信司好像是在某个网站上尽情享受赌博的乐趣呢。昨晚,治美骂他的那句“你的臭毛病”,也许就是指这件事。
再次看窗外的时候,初芝已经被赶出院子了。藤井拴好门闩,背着手走了回来。终于可以安心了吧,美奈舒了一口气。还没尽兴,事情就这么简单地被解决了。
可初芝为了来这儿作了那么多准备,即使硬攻不能得逞,应该还有什么秘密武器没有使出来吧?那么,接下来的一局,阿初又会使出什么招数呢?我不禁来了兴趣。
藤井没有回餐厅,也没有上楼的声音。是不是去书房了呢?没准儿是去跟海老原报告刚才和初芝的交涉结果吧。
“海老原先生的夫人是病逝的吗?”
站在八千代照片前的火村问匡明。本来不应该打探人家私事的,可能是太在意了不得已而为之的吧。匡明的表情马上变得很沉重。
“是啊,她得了恶性淋巴肿。跟白血病一样,也就是常说的血癌。听说是因为哪蒯,所以病情发展得太快,无法医治了。”
“是二十七岁吧。只能说是命运太悲惨了。那时候是藤井先生给治疗的吗?”
“没有没有。藤井先生不是内科也不是外科的医生啊。不过听说在东帝大学附属医院住院的时候,他帮了不少忙呢。不管多好的医院也救不了八千代女士了。日本数一数二的放射治疗师们都来了,也束手无策……”
火村没有再追问什么,而是用食指慢慢地摩擦着嘴唇,看着墙上的照片。
3
“我们出去玩会儿。”说完,孩子们就跑了出去,我和火村赶紧趁机离开了这个家。这样一来一直到下午我们都可以逃避照看孩子这个任务了。到底我们是为了什么才跑到这里的呢?这个疑问就暂时被封存一下吧。
黑根岛的地理形势已经在初芝给我看地图的时候牢记在脑子里了。从上空俯视的话,这个岛呈一个短粗的F形。方圆也就三平方公里。正中央有一个险峻的悬崖,因此没有办法横穿或者纵贯。但是可以沿着海岸线走一圈散散步。我们选择了按顺时针方向转。路有的时候伸向海边,感觉还有段距离的时候,突然就挨近了。然后要远离了,可是透过树林又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海。海浪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可以的话,本来想一直贴着海边走,可是因为有断崖,会比较危险吧。有些地方还围上了绳索。
天气非常晴朗,春天的海风让人心旷神怡。渐渐地开始觉得在这个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来的岛上无忧无虑地享受一个惬意的假日也不错。可偶尔从头上飞过的乌鸦的影子仍然让人有不祥的感觉。
又是乌鸦。
“书房里有一个乌鸦的标本。”
我念叨着,火村点了点头。
“那个我昨天也听你说了。你虽然被吓了一跳,可也只不过是一个文学家稍微有点怪异的癖好罢了。作为一个推理作家,好像也会有点类似的癖好吧。”
不对,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乌鸦的标本也好,首级、骷髅的模型也罢,在自己房间装饰些不吉祥的东西,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说是一个推理作家的幽默也好,恶作剧也好,这仅仅是个表现自己雅致的方式罢了。美国爱伦?坡奖的头奖就是陶瓷制的乌鸦像。可我就是不敢相信,乌鸦的标本会出现在海老原瞬的书房里。虽然他还翻译过爱伦坡的《乌鸦》吧。”
这是在爱伦 ?坡的作品中最有名的一首诗。这首长诗,连火村都知道。
“Never More吗?”
这是诗里面多次被重复的语句。它被翻译成“再见风暴”、“覆水难收”、“别无他般”等意思,可海老原却翻译成“永不复还”,音节增加了不少,可是文字数却很对称。Never跟“永不”的语调重音也很吻合,用片假名表示又能体现无情且没有商量余地的情感。顺便说一句,日夏耿之介在描写怪鸟声音的时候,用了“matatonakeme”;e段音的连续使用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对。你知道那是一首什么诗吗?”
“上学的时候一次就把它读完了,没什么印象了。就记得里面有古斯塔夫 ?莫罗画的插画。”
莫罗的画是很有名的。在马拉美的法语译本里有莫奈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