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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美杜本丝夫妇2 桑苏西来客(谍海)-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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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有二十镑的钞票和银币,还有一个银盒子和一个珠宝盒。另外有一堆文件。这才是秋蓬顶感兴趣的东西。她迅速的翻看一下;动作必须快,只能草草的看一下。因为她没有功夫细看。    这些文件里有逍遥宾馆的典押字据、银行存折和信件。
时间飞逝过去了,秋蓬很快的看看,拼命想找出一点可能两种解释的字句。有两封信是一个朋友由意大利寄来的,都是漫谈的性质,似乎是没问题的。不过,也许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的毫无危险性,有一封信是一个叫拉谛莫的人由伦敦寄来的,那是一封一本正经、措词冷淡的信,里面没有一点值得注意的话。秋蓬想:这样的信,她为什么还要保存?难道这位拉谛莫先生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无害吗?在这堆信的下面有一封信,墨迹都褪色了。署名是波特,一开头就这样写:“爱琳,亲爱的!这是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了——”    不,不看这个!秋蓬实在看不下去这一套。她把那书信折好,把其余的信理好,放在上面。于是她忽然警觉起来,连忙把抽屉合上。现在没功夫锁上了。房门开开时,普林纳太太走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洗手盆架上的瓶堆中胡乱的寻找东西。    布仑肯太太露出一脸不安的蠢相,转身对房东太太说:    “啊,普林纳太太,你真得原谅我。我因为头痛得很,才进来找药吃的。我本来想吃些阿斯匹灵片就躺躺的,可是找不到自己的药片,所以才到这儿来拿两片吃,我想你大概不会介意的。我知道你房里有,因为上次闵顿小姐病的时候,我看见你拿给她吃的。”    普林纳太太迅速走进房门,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含有刻薄的意味。    “啊,布仑肯太太,当然没关系。你怎么不问我呢?”    “这个,这个,是的,当然,我实在早该问问你的。但是,我知道你们都在吃午饭。你知道,我实在顶不喜欢大惊小怪——”    普林纳太太由秋蓬身边走过去,从洗手盆架上抓到那个阿斯匹灵瓶子。    “你要几片?”她干脆地问。    布仑肯太太要了三片。然后,普林纳太太陪她走到她自己的房间,普林纳太太本来建议要为她装个热水袋,她执意不肯。    普林纳太太离开她的房间时,来了个临别赠言:    “可是,布仑肯太太,你自己也有一些阿斯匹灵嘛。我看见的。”    秋蓬连忙叫道:    “啊,我知道。我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放着几片的。但是,我这人真笨,就是找不到。”    普林纳说话时,露出一口白白的大牙齿。    “唔,好好休息。到午茶时候再见罢。”    她走出去了,随手把门带上。秋蓬深深的透一口气,她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惟恐普林纳太太再回来。    房东太太起疑心了吗?她的牙齿,那么大,那么白。其实,更适合用来吃掉你呢。秋蓬一注意到她那种大牙齿,便这样想。普林纳太太的手也是一样,那么大,样子那么可怕!    表面上,普林纳太太对于秋蓬所说的理由表示很相信的样子。可是,等一会,她会发现到那五斗橱的抽屉没有锁。
那么,她会怀疑吗?她会不会以为那是她自己偶然忘记上锁的。一个人往往会这样的。秋蓬又想:她有没有将那堆信件摆得和原来的样子一样?    即使普林纳太太真的注意到情形有什么不对的话,她一定更可能怀疑是下女们做的,大概不会怀疑到“布仑肯太太”头上。要是她真的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她会不会以为这位房客只是由于不应该有的好奇心理而已?秋蓬知道,是有一种人专门喜欢多管人家的闲事。    不过,如果普林纳太太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德国间谍M的话,她就会怀疑这是反间谍的活动。    她的举止之间有没有露出不应该有的警觉?    她的样子表现得似乎很自然。不过,有一句关于阿斯匹灵的话太露骨了。    秋蓬突然坐了起来。她记得她的阿斯匹灵连同碘酒和一瓶苏打片,统统是摆在写字台抽屉后面的。那是她初来时打开行李以后,随便扔到那儿的。    所以,看情形好像是她并不是唯一的偷查别人房间的人。
普林纳太太已经先查过她的房间了。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谍海第七章。一。    翌日,斯普若太太到伦敦去了。    在她这一方面,只稍微透露一两句试探性的话,逍遥宾馆的房客便有好几个人自告奋勇代她照顾小白蒂。    斯普若太太临行再三嘱咐白蒂乖乖的,一定要做好孩子。
她走了以后,白蒂便跟秋蓬在一块儿。原来,她是选来负责在上午照顾孩子的。    “玩,”白蒂说。“玩捉迷藏。”    她现在话讲得愈来愈清楚了,并且养成了一个很可爱的习惯。她同你讲话时,总是歪着脑袋,同时惹人怜爱的对你笑笑,一边低声说:    “请——”    秋蓬本打算带她出去溜溜的,但是外面下大雨,因此,她们俩便转移阵地,回到白蒂卧房。一到卧房,白蒂就带着秋蓬去找五斗橱最下面的抽屉。原来,她的玩具都在那儿放着。    “我们把狗狗藏起来,好不好?”秋蓬问。    可是白蒂已改变主意,不想玩玩具了。    “念故事。”    秋蓬由橱子的一头抽出一本相当破烂的书,可是白蒂    “哇”的一声,阻止了她的行动。    “不,不!那——不好——坏!”    秋蓬奇怪的望望她,然后低头望望那本书。那是一本彩色的“小号手杰克”。    “杰克是坏孩子吗?”她问。“是因为他偷吃过葡萄干吗?”    白蒂更强调的重复说:    “坏!”然后,非常用力地说:“脏!”    她从秋蓬的手里抓过那本书,放回原处,然后由那一排的另一端抽出一本。原来也是“小号手杰克”。同时,她胜利的,满面笑容地说:    “干……净……!好号手——杰——克!”    秋蓬这才明白:原来凡是用脏、用旧的书,都另外买一本新的,干净的。她觉得很有趣。斯普若太太很像是秋蓬心目中那种“讲究卫生的母亲”,这种人总是最怕细菌和不清洁的食物,老是担心,怕孩子吮吸肮脏的玩具。    秋蓬从小都过着一种逍遥自在的教区生活,对于过分的讲究卫生始终有点不以为然。同时,她教养自己两个孩子的方式,就是要他们吸收所谓的“适量的”脏。虽然如此,她还是顺从地拿出那本干净的“小号手杰克”,念给白蒂听,遇到适当的时机,便加一两句评语。白蒂一面低声说:“那就是杰克!——葡萄干——在糕里——”一面用一根粘搭搭的手指指着这些有趣的东西,看情形这第二本不久也就要丢到废物堆里了。念完了这本,她们继续念“鹅公公,鹅婆婆”,“和住在鞋里的老婆婆”。然后,白蒂便把那些书藏起来,害得秋蓬找了半天才能找到。于是,白蒂便乐得不可开交。
上午的时光,便很快过去了。    午餐以后,白蒂睡觉去了。就在这个时候,欧罗克太太把秋蓬请到她的房里。    欧罗克太太的房里乱七八糟,有强烈的薄荷味,变酸的蛋糕味,还隐隐有樟脑丸的味儿。每一张台上都摆着像片:有的是欧罗克太太的女儿、孙儿、侄子、侄女、侄孙女。实在太多了,秋蓬感觉到她仿佛是在观赏一出以维多利亚末期为背景的戏,里面的人物都演得很逼真。    “布仑肯太太,你对于孩子倒蛮有诀窍的。”欧罗克太太和蔼地说。    “唔,可是,”秋蓬说。“对于我自己的两个——”    欧罗克太太马上打断了她的话碴儿:    “两个?我记得你说你有三个的?”    “啊,对了,三个。但是有两个岁数相差很少,我是想到同这两个在一起的情形。”    “哦,原来如此。现在请坐罢,布仑肯太太,不要客气呀。”    秋蓬随和地坐下来,心里暗忖:但愿这一次欧罗克太太不会那么令人不安。她如今的感觉完全像格林童话里的两个孩子,到巫婆家里赴宴。    “现在,告诉我,”欧罗克太太说。“你觉得逍遥宾馆这地方如何?”    秋蓬开始滔滔不断的称赞起来,但是欧罗克太太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的意思是,你是否觉得这地方有些奇怪?”    “奇怪?没有呀。我并不觉得呀。”    “不觉得普林纳太太有些奇怪吗?你得承认:你对她很感兴趣。我看见你老是一个劲儿地瞧她。”    秋蓬的脸红了。    “她是一个很有趣的人物。”    “她并不是如此,”欧罗克太太说。“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这就是说,假若她确实是外表那样子的话,她不过是个平凡人物,但是,也许并不是外表上装的那个样子,你的想法是这样吗?”    “欧罗克太太,我实在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没有停下来想想:我们许多人都是这样的吗?我们实际上往往并不是表面上的那种人物。譬如说,麦多斯先生,他是一个很不容易了解的人物。有时候我觉得他是个标准的英国人,糊涂透了。但是,有时候,我偶尔看到他露出一种神气,或说一两句话,一点儿也不糊涂。这很奇怪,你觉得吗?”    秋蓬坚定的说:    “啊,我实在觉得麦多斯先生是非常标准的。”    “还有别的奇怪人物呢。你知道我所指的是谁罢?”    秋蓬摇摇头。    “这个人的姓,”欧罗克太太暗暗的提起:“是S起头的。”    她一面连连点了好几下头。    秋蓬心里冒出愤怒的火花,并且隐隐有一种冲动,要挺身而出来卫护脆弱的年轻人。她急忙说:    “雪拉不过是个叛逆的孩子。我们在年轻的时候往往会这样。”    欧罗克太太点了几次头,样子好像一个胖胖的,穿中国衣裳的瓷玩偶。秋蓬记得格雷茜姑妈的壁炉架上就摆着这种陈设。这时候欧罗克太太的嘴角翅起,满面笑容,轻轻地说:    “你也许不知道,闵顿小姐的教名是苏菲亚。”    “哦!”秋蓬吃了一惊。    “你所指的是闵顿小姐吗?”    “不是的。”欧罗克太太说。    秋蓬转面望着窗口。她想,这老婆婆对她的影响多大,她使她生出一种不安和恐怖的感觉,“像猫爪子下面的老鼠。
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这个巨大的,满面笑容的老太婆坐在那里,简直好像一只猫在得意的咕噜咕噜直叫。不过,它的爪子不住的扑打着“扑!扑!”的,玩弄着它的俘虏,绝对不放它走……    无聊!这都是无聊的想法。秋蓬想:这都是我想像的。
同时,她在目不转晴的望着花园里的景物。这时候雨歇了,树上轻轻滴下水点。    秋蓬想:“这都是我的想像。我并不是一个爱想像的人哪!一定有什么邪恶的活动集中在这儿。假若我能看出来——”    她的思绪突然打断了。    花园深处的灌木丛中微微露出一个缝,那个缝里露出一个面孔,鬼鬼祟祟的注视着房里的动静,那就是那一天在路上和德尼摩谈话的外国女人。    那张面孔一动不动,也不眨眼,因此,秋蓬觉得那仿佛不是人的面孔,现在正目不转晴的望着逍遥宾馆。那面孔毫无表情,可是,毫无疑问的,上面有威胁的样子,并且一动不动,露出有难消之仇的样子。这样的面孔所表现的那种精神,那种意味,与逍遥宾馆以及英国宾馆的平凡生活,非常不调和,秋蓬想:圣经士师记里的雅意(Jael)把幕橛钉进西西拉(Sisera)的额角时就是这种神气。    这些思绪掠过秋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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