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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在李氏绕着弯子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她终于问到了正点上,“阿九,前几日你二伯父去找你娘说的关于铺子的那个事儿,不知道你娘考虑的如何了?”
☆、言斗
“啊?”苏白芷只当不知道,摇了摇头。
“就是你爹的那个香料铺子,你娘没跟你说起吗?”李氏问。
“不知道。”苏白芷答道,“二伯母你也知道,阿九自小就是个没主意的,年纪又小。况且上有哥哥和娘亲,有事都是他们做主就是了。爹爹的那个香料铺子,爹爹费了不少心思,爹爹去后,劳累二伯和二伯母照看,我们一家人都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上。等哪天阿九大了,就将香料铺子接过来,万万不能再让二伯操心。”
苏白芷说着,煞有介事地起身朝李氏福了福身,“阿九落水那几日,也是靠二伯父接济才活了过来。只恨那个大夫,竟是个骗子,骗去了娘亲不少银子,若是哪日被我找到,必定是要扭送他到官府的。青天白日骗我们一门孤儿寡母,这人忒无耻!”
这一番话,骂的是大夫,实则拐着弯连通苏清松也骂进去了。李氏却没能听进去,只听着她说起大夫的事情,不由心惊肉跳,眼角不停地往屏风后面瞟,赔着笑道:“那大夫是骗子?怎么没听你娘提起?”
“那方子还在我们手上,哥哥琢磨了一番,方才知道的。”苏白芷一五一十的道。
“那真是该死!”苏白雨道,“若是抓到,就该千刀万剐,大夫都这么黑心,还能相信谁!”
苏白芷笑了笑,起身告辞,临行前又对李氏说道,若是看到城西的王大夫,一定要通知她。听得李氏身上一抖,连忙像送佛一样送走她。
回到屋子,就见苏清松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沉着脸就把桌面上的茶杯茶盏扫到地上,对苏白雨一阵劈头盖脸的教训,“好端端的大家闺秀没事上西市那三教九流的地方逛什么逛!有时间多学学你三妹妹,在家做做女红念念《女诫》,将来好给你找个好婆家。”
苏白雨平白受了一顿骂,又被苏清松下了禁足令,足足关了十来天才被放出来,只道她爹喜怒无常,忿忿不平。
等苏白雨走后,李氏诚惶诚恐的上前道:“若是那王大夫被抓了,把我们害她性命的事儿说出来,那可怎么了得?”
“你放心就是了。”苏清松阴沉着脸道,“那王守恒收了我这么多钱,早就跑得不知道多远了。你只需要管好那两个家奴的嘴,不要让他们乱说话就是了。”
“我听她的意思,像是不愿意把铺子卖给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娘的意思?”
“不卖?那就还钱!若是等他们拖到族长回来,这铺子我们只怕就拿不到手了。我就不信短短的两个月内,那一门孤儿寡母能赚到这么多钱。”苏清松重重捶着桌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才苏白芷的那几句话刺着他的心头,让他很不舒服。
他哪里想到,那话都是苏白芷刻意说给他听的。
李氏也纳闷,“从前看她总是瑟瑟缩缩的,一副见不得市面的样子。今日看说话条理都清楚。莫不是落了水,反倒把脑子落灵光了?”
“我管她灵不灵光!”苏清松骂道,“明儿你去他们家探探口风,逼一逼那个债,记得稳些,可别像今日一样慌慌张张露了马脚!”
“那西市的生意?”李氏迟疑道。
“每日都挣不到一吊钱,我还怕了她们不成。不管了,随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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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的态度实在太明显,苏白芷走在路上琢磨着,只怕这么一闹,苏清松被逼急了,这几日就会上门要债。她为今之计,只能卖了家中的紫罗勒。
她赶回摊子时,王大娘那围着一圈人,好几个姑娘绕着她问这问那。苏白芷仔细一看,王大娘手中拿得,不正是姚氏做的香囊吗?看样子,好像已经卖了几个出去。
她连忙上前帮忙,几天锻炼下来,她已经能很从容的应对姑娘们的七嘴八舌。等一拨人散去,大娘将挣的银两交到她手上,她连累都忘记了。
“大娘,怎么有这么多?”十个干花香囊卖了十两?
“没错没错。”王大娘笑着答道,“你娘的手艺那么好,这个价格我还嫌低了呢。不过我不明白,你的香囊明明是干花做的,怎么香味那么浓郁,同别人卖的不同?”
“我在那里面加了杜英的种子磨成的粉末。”苏白芷解释道,杜英的种子若是压油会更香,可时间紧,她只将它磨成了粉装进香囊里,却不想那香味已经十分浓郁。
“苏小娘子你懂的可真多。”王大娘乐呵呵道。
苏白芷抿嘴一笑,见又有客人来,忙收了笑招呼人。这一抬头,却是看到了熟人。
前几日急着救人,未及仔细打量顾夫人,今日仔细一看,顾夫人虽是已经三十出头,可保养的极好,肌如凝玉,柳眉轻翘,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似是画中走出来的。
她多看了两眼,又觉得自己唐突了,连忙收了视线。
林氏看到她时,脸上先是疑惑地呆了一下,便听到丫鬟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夫人,这姑娘便是前几日救了你的那个姑娘。”
她点了点头,脸上只装未知,从苏白芷手中接过一个香囊,柔声问道:“这香囊是你做的?”
“是我娘做的。”苏白芷答道。
“这刺绣和络子都出自你娘的手吗?做的可真精巧。”她看了一会,又嗅了嗅香,点头道:“这胆八香用的也好,味儿不过浓,衬的花香正清爽。巧儿,”林氏唤来丫鬟,从她手中接过钱袋子,随手便给了苏白芷一些碎银子。“这香囊我要了。”
苏白芷掂量着那些碎银子足足有五两,皱着眉追上林氏道:“夫人,银子你给多了。”
“千金难买心头好,这香囊正合我意,我觉得它就是这个价。”林氏笑道,正要走,苏白芷却是将四两塞到了丫鬟的手里,“今儿我所有的香囊都是一两银子卖的。断然没有高价卖与你的道理。夫人若是真喜欢,改天再来光顾。或许明天这些香囊就要涨价了的。”
林氏听她这样说,点了头让巧儿把钱收回来,依是走回了摊子,又找苏白芷买了些帕子。这一回却是仔仔细细问了价格,按苏白芷说的付了钱。
巧儿抱着帕子兜里装着香囊跟在林氏后头,便听到林氏问,“巧儿,你觉得方才那姑娘如何?”
“嗯……是个怪人。一向都是只有买错的,没有卖错的。生意人都希望多赚一些,可她倒好,巴巴得把钱还咱们。”巧儿摇头晃脑道,“可是看那个姑娘,分明家境又不好。”
“你知道什么。”林氏笑道,“她分明是认得咱们的,可看她的态度,既不刻意逢迎,也不卑微屈膝,明明救了我,也不居功自傲,被人误解了投入牢中,也不上门讨要个说法,敲诈一番。见了咱们,还是平常心对待。做个小生意,虽是家境不好,还是能做到童叟无欺。言语间进退有礼。看样子家教也是极好的。”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夫人看出这么多门道来呀。”巧儿砸吧嘴。
林氏摇头,又问道:“舅老爷是不是这几日来?”
“嗯,说是这几日就到。到时候几个舅小姐一来,咱们小姐可就不无聊了。”
“这样……”林氏沉吟道,“你去找方才那个姑娘,我要跟她定些东西。”
今日生意这样好,是苏白芷万万没想到的,转眼间,手头便多了十三两的收入。正乐呵着,方才的丫鬟去而复返。
“姑娘,我家夫人想跟你再定五个香囊。三两银子一个,花色要各不相同,生动有趣一些的,还要有建州的特色。夫人说,近日蚊虫多,希望姑娘能配一些驱虫的香草。不知道姑娘接不接这个单子?”
五个香囊,三两一个……这就是十五两,加上原本的十三两,总共就是二十八两!即便是去掉一些做成本,她也能赚很多。
她二话不说便接了下来,只是想到姚氏今日劳累,便多问了一句,“可能需要五天左右才能做好,可否?”
“可以。但是必须要做好。这些香囊都是要送人的,若是做得不好,我们可是不付钱的。”巧儿叮嘱了两句,又约好了交货的时间地点方才离开。
“姑娘,你可是撞大运了!”王大娘拍着苏白芷的肩膀,比她看起来还高兴。
柳暗花明,苏白芷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几个字。从手里拿了二两银子交到王大娘的手里,这一回却不许她推脱了。若不是王大娘告诉她那几个老夫人的实情,她或许一直都不知道是谁要害她,又如何害她,今日更不能将生意做的如此顺利。
王大娘也不推脱,将银子小心翼翼收好,笑道:“这回大娘可不推。这呀,只当是给大娘的彩头。你的生意会越来越好的。赶紧拾掇拾掇,回去跟你娘说说这事儿,可别耽搁了。”
“嗯。”苏白芷重重点头。
回了家,她转身先进了厨房。方才路过菜市场时,她特意选了只大肥鸡。
将鸡洗净,切成块,汆烫去血水后,在锅内加四碗清水煮至沸腾,她抓了把弄净了的罗勒,放进去一起炖,一刻钟后,再加碗水及鸡块,用小火慢慢熬着。
鸡汤的香味伴着罗勒的药香,铺面而来。她尝了尝味道,最后在汤里加了些盐调味。
一锅香喷喷的罗勒鸡汤便出锅了。
据苏清远的《香药百论》记载,罗勒鸡汤有芳香健胃、祛风止痛、行血活血及助长发育的功用。
按理说,苏白芷和苏明烨都在长身体的时候,可两人看起来就极其瘦弱,而姚氏更是因多年疲累,血气不足。这一道菜,三人吃着正合适。
赚到的第一笔钱,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犒劳这一家人。
那香味诱人,竟将姚氏从房里引到了厨房,她看那鸡汤,再看那桌面上摆着的银子,惊讶地问道:“阿九,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香囊
苏白芷看着姚氏一副吃惊的表情,不疾不徐地舀起一勺鸡汤,吹凉了送到姚氏嘴边,“娘,你试试这汤的味道如何。”
姚氏疑惑地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嗯,很香。娘很久没喝过这么香的鸡汤了。可是,你这银子……”
“娘,你可是大功臣!”苏白芷挽着姚氏的手坐下,将今日卖出香囊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恰好苏明烨下了学堂回来,在旁听了一会,也十分高兴。
“娘,咱们赚的可不止这些。”苏白芷笑道,“那夫人见娘亲的香囊精致,又跟我再预定了五个,每个三两银子收。”
“真的?”姚氏眼前一亮,“三两银子,那就是十五两。天啊,这价格可以买市面上多少个香囊了。”
“娘的手艺,可比大齐许多说得出名的刺绣大师好。这个价格算公道了。”苏白芷笑着,“我跟那夫人约好了五天后交货,接下来可能就要劳累娘亲了。”
“傻瓜,累什么。五天做五个,时间绰绰有余了。”姚氏兴奋的抚掌,拍了下脑门说,“你看我,我得去房里看看材料够不够。不够还要上街去补备补备。只是这花样……生动有趣,还要有建州的特色……”
“娘,不怕。”苏明烨拍胸脯,“这个包在我身上。回头我多绘几幅花样给娘送去,保证都是建州才有的物件。放心吧。”
“那就好!”一向稳重的姚氏乐呵呵的便离了厨房,苏白芷这才对苏明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