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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别人家里帮工做丫鬟,绝对不是姚氏能允许的,她或许觉得,这实在委屈了苏白芷。从家族上来说,一个有名望的家族家的正经小姐,不论如何没落,也不能自暴自弃地降格做丫鬟,抛头露面。
这些担忧,从姚氏的角度来说,绝对是合情合理的。
苏白芷饮尽了杯中酒,这才坐下来慢慢说道,“娘,如果那时我将紫罗勒卖给自家的香行,二伯父会给我多少钱?”
“这……”姚氏语一窒。她虽是性子软弱,可却不是蠢笨,该看清的人事,她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倘若那日苏白芷真将紫罗勒送到苏清松面前,那结果只有一个。
“都是自家人。这东西放在店里卖着,该给的分红每月会送到你家的。”姚氏都能想到苏清松到时会说的话。那紫罗勒上去的,卖多卖少她是绝对不会知道的,到时候到手,能有十两银子,她就该偷笑了。
“娘你也知道,二伯父是个什么样的人。”苏白芷恨恨道。
“阿九,不可妄议长辈!”姚氏敛了神色教训她道。谁知这回苏明烨也忍不住说了两句,“娘,妹妹说的没错,二伯父为人不可靠。对咱们哪里有半分血缘亲情。”
“不论如何,二伯父也是长辈!”姚氏坚持,又悠悠道,“不论他再不好,这么多年或多或少也有帮衬着咱们。”她不是不清楚苏清松的为人,可在儿女面前,尊重长辈是必须的,她不想过早便在儿女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看到儿女脸上愤愤的神情,她不由叹气,儿女大了,知道如何辨人,可要知恩图报,也是她希望他们明白的。
“好,就算是二伯父这么帮衬着咱们。眼见着族长爷爷就要回来了,我猜二伯父到时候还是要跟族长爷爷提起咱们的香料行的事儿。娘,那香料行是爹的心血,不论如何我们是要拿回来的。可到时候二伯父能给吗?”
“怎么可能会给。”苏明烨接口道,“不趁火打劫就不错了。”想起那八十两,苏明烨依然耿耿于怀。
“对。他不会给。可他也不敢明着抢。如果我们想要名正言顺的将铺子拿回来,只能在族长爷爷面前证明,咱们有这个能力去经营者香料行。娘,百里香不止在建州,在咱们大齐各地,都是有名的。若是我能在韩公身边学到一二,将来这路,咱们就好走了。”
“能在韩公身边学习,自然是最好不过,可娘就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娘就是不想你过得这样苦。”姚氏说道。
握住苏白芷的手,姚氏百感交集。
“眼见着你们大了,娘却帮不了你们什么。原本娘听你说要去帮工,便揪心。可如今你说的条条道道清清楚楚,娘便知道,这利弊你都想好了。从前娘在娘家时,规规矩矩地做小姐,嫁了你父亲,也没能帮上你父亲什么,这是娘一辈子的遗憾。娘虽美本事,却也不是迂腐的人。如今娘也想明白了,这女人,路不一定都是一样的。”
苏白芷准备好的满腔劝服姚氏的话胎死腹中,又听姚氏说道,“阿九,放心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族里若是有人反对,娘替你顶着。我这做娘的,总要为你做些什么!”
姚氏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凝重表情把苏白芷和苏明烨都逗乐了,苏明烨拥着姚氏的肩说道,“娘,阿九一不偷二不抢,靠着自己的手规规矩矩踏踏实实的学工做事,又不是当土匪去了,您别这么紧张。”
“就是就是。”苏白芷附和道,“再说,族里的人哪里就盯着我一个小丫头了。我每日低调地去,跟在韩公身边学艺,也不用抛头露面,族里也说不了我什么。我是去偷师的……”
原以为姚氏会极力反对到底,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通了关节。她悄悄松了口气,朝苏明烨握了握拳。
兄妹两相视而笑。却听到姚氏筷子一丢,紧张道:“呀,阿九要去韩公身边帮忙,娘得给你做几套合身的衣服去。那缎子娘看了,做出来的衣服肯定能舒服,娘这就去……”
苏白芷连忙拉住姚氏,笑道:“娘,不着急,咱们好好吃完这顿饭,明儿会有瓦匠到咱们家来,咱们翻修下屋子。我今儿还买了许多花和香草的种子,都准备种在咱们家的院子里。一来花香怡人,二来若是要制香,也省的上别人家去买。明儿娘可有得忙咯。”
“好!”姚氏打起干劲来道,“明儿我把后院整整,辟出点地儿来。养花我可在行!”
“那我呢?”苏明烨见人人都有事,也想噶上一脚。
苏白芷一点苏明烨的额头道:“哥哥你呀,就好好地念书。我可想尝尝当状元妹妹的滋味儿呢。”
一家人同心协力的感觉给了苏白芷极大的动力。
第二日一早,她起床时,便见姚氏在屋前屋后忙活,难得苏明烨无课,也随着姚氏帮一把手,她用过早饭,便径直去了调香室。
这婴香方子虽是简单,却也是在四种香品里制作所需的时间最长的。需得以旃檀香为主题,沉水香、丁香、甲香三样,研成细末,还需要龙脑稍许,去除了皮毛的麝香适量,研成粉末。
苏白芷只粗粗判断出香里有这六样主要的原料,具体的用料,她只凭粗略的感觉去配制。将以上六种原料调匀之后,加入炼白蜜,去除白沫后,加入马牙硝末,用棉滤过后放凉,再与其他原料调和,等原料稍硬之后,便是搓丸子的阶段了。
一整个制作过程下来,苏白芷全凭自己的感觉,一边做一边动脑,累心又劳力。等到将丸子全部搓完,还需放入瓷罐中密封,送入阴凉出窖藏足足半月,放才能取出使用。
苏白芷将那瓷罐密封好,蹲在地上不由地好笑。姚氏和苏明烨在外面种着花草,她这样子,倒像是种着香。
只希望半个月后,这香若是出世,能生出一堆又一堆的银子才好。
也不知道何时起,她也变作了守财奴,一想起白花花的银子便干劲儿十足,苏白芷对着那罐子无奈地笑。
回望桌上余下的三味香,她索性一气儿都给辨了,写了方子去百里香领了香料。
原本也是想着将方子给韩敛过过目,凑巧当日他不在,苏白芷也就作罢了。
等半个月后,苏白芷的四样香品全数制作完成,出屋子时,她恍惚地以为自己再世为人。
这屋子翻修一新,屋前屋后,在姚氏和苏明烨的拾掇下,整齐的划片为几个区域,并用篱笆隔开。有些长得快的香草已经隐约冒了芽,小小的绿色匍匐在地上,有生机的很。
几个区域甚至种上了一些已经冒了花苞的植物,影影倬倬冒着头的小花儿,喜人的很。
一出门便心旷神怡,若不是地方小,她还以为自己又置身在昔日陪着萧氏去游走的庄园里。
在不大的园子里,苏白芷一眼就看上了中间的秋千,显然是新扎了不久,苏明烨还围在秋千旁,紧实着秋千的绳索。
若是来年春天,百花盛开,苏白芷便在这美景之中打着秋千,这事儿想起来便让人开心。
“哥。”苏白芷唤道。
“来,妹妹试试这秋千。”苏明烨抹了把脸上的汗,唤她过去,“你平日不是埋头看书,便是在调香室里呆着,仔细没几年便成了老人家。有了这秋千,你若是在屋里呆闷了,便来坐会,白日看看花,晚上赏赏星,这才是正常女子该过的生活。”
“诶……”苏白芷哭笑不得,正要反驳,苏明烨摆了摆手道,“我可没说咱们阿九不是正常女子。哥哥就是怕你累着了都没地儿消遣。”
打秋千?苏白芷方才做上新秋千,便听到门口传来软糯糯的一个声音,“云姐姐,我也要坐那秋千!”
一双胖乎乎的小短腿从门口迅速的奔到了苏白芷的跟前,人都还未站定,先是扑面而来的奶香气。小不点元衡指着苏白芷说:“香囊,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要回来找云姐姐玩儿的。你骗人!”
☆、拒婚
“元衡,不得无理!”林氏喝止住元衡。
门口站着林氏,身边跟着弱柳般微微低着头的顾云,身边也就带了个丫鬟并一个家丁。
顾云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林氏,见元衡朝她招手,看苏白芷的眼睛亮了一亮,饶是如此,仍是缓缓地走向苏白芷,断得是大家闺秀,教养极好。见了苏白芷,顾云挽了她的手道:“几日不见姐姐,姐姐倒是清瘦了不少。可是配香累的?”
“哪里,不累。”苏白芷向林氏福了福身只当问好,顾云又道:“云儿整日在家中,左等右等也等不来姐姐。正好娘亲今日要来探望苏夫人,我便缠着娘亲一同来。可算见着姐姐了。”
顾云也不知为何,见着苏白芷便觉着亲切。或许是因为家中一向管教甚严,她只有一个哥哥,平日里年龄相仿的女子甚少,见着能干的苏白芷,心里总是有些钦佩的。也或许,这正是人们口中的缘分。
苏白芷心下里也喜欢这个乖巧的姑娘,再加上面善的林氏和调皮捣蛋的小不点,她没来由的心里也欢喜,忙迎了客人进屋里。
才喊了句“娘,家里来客人了”,正在屋中绣花儿的姚氏已然起身,险些打翻了那绣架子。
“姚姐姐……”林氏见着双鬓微白的姚氏,竟是未语泪先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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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方才像是哭了呢……”元衡挠着头,困惑不解,小小的一张脸硬是皱在了一起,嘟着嘴问苏白芷道:“香囊姐姐,你娘是不是在欺负我姑母!”
“元衡莫瞎说。”顾云摸了摸元衡的头,歉然地朝苏白芷笑笑,又同苏白芷一同望向了姚氏的屋中。
方才林氏同姚氏险些失控,可两人脸上的激动和眼泪,他们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还未站定,林氏姚氏便纷纷屏退了他们这些小辈。
四个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元衡瘪了瘪嘴,果断去寻找同是男人的同盟——苏明烨。
林氏就站在窗子口,听姚氏低声道:“那就是烨哥儿,当年你还亲手抱过的。”
“果然如清远一般挺拔,样貌非凡,瞧着行为举止也是极好的。”林氏抹了泪,低声道:“也是,你和清远的孩子能差到哪儿去。”
想到那个人几年前便去了世,她却如今才得知,林氏心下里黯然,更是一种无以名状的遗憾。她竟连他最后一面都未曾见着。
细细摸索着握在手中的姚氏的手,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唯懂得绣花养草的闺中小姐,如今竟是掌中长着厚厚的茧。原本姚氏只大她一岁,如今看起来,却比她足足大上十岁。这些年,也不知道姚氏吃了多少苦头。
“姚姐姐,这些年,辛苦你了……”林氏心中百感交集,竟不知如何安慰。
“是辛苦。”姚氏嫣然一笑,在林氏面前也不说那客套话,“每一次我辛苦地都想放弃,甚至想着,或许带着两个孩子,去我兄长那跪一跪求一求,或许就能更好地活着。可幸好我不曾那么做。如今两个孩子都这般大了,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他……他去得……”林氏哽咽道,这一句话,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
“他去的很平静,没什么痛苦。”姚氏顺口接道,见林氏凄凄然的模样,也不由得心疼。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说到动情处,都抹了泪。好一会,林氏才絮絮道:“我同清远的事儿,姚姐姐你也是知道的。当初我同清远哥哥原本便定了亲,是我爹爹攀富贵,硬是将这门亲事给退了,惹得清远哥哥被人诟病了许久。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