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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金越一向温厚的眼睛里流淌出一片凄凉,他激动地抱住了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青婵悄悄地出了门,她实在不忍心看金越如此的痛苦。司空雪是她让穿云蚤带走的,诗是她故意留下搅扰大家的,聂凌煊和叶舜龙也一定正在小四儿他们手上,前夜交待穿云蚤时她已下了严令确保司空雪的安全,想来不会有错。但是让像金越这样善良温厚的人承受这样的焦虑并不是她的本意啊,她是不得已而为之。
忍耐一会儿,再忍耐一会儿!她心里一直这样说,司空雪就会回来的,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雪儿!
白天她趁伊凡不在意已将破解机关的方法写好藏在那边的林子里了,穿云蚤应该会按约定去取。破除洞内机关的事就交由化名桑侬的小四儿去做,她应该可以胜任。这么说,明日就能得到消息,明日七月六,最迟七月七就能放司空雪回来,到那时金越他们肯定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晕晕乎乎睡过几天的司空雪就更不用说了。青婵在心里盘算着,可惜不能唤穿云蚤来见,否则也可问问司空雪如今的情况。伊凡肯定又要猜测很久,他一向猜得很准的,这一次该想不到是我吧,罢了罢了,管不了那么多!正想得入神,听身后伊凡喊她,这突然的一声让她愣在原地好一会儿。
“你怎么了?在这儿干什么?”等她回过神来,伊凡已站到了她面前。
“我……屋里的空气太沉闷了,我受不了,出来透透,金大哥好些了吗?”
“司空雪一天没找到,小金就不会好到哪儿去。”盯着青婵伊凡苦笑了一下:“这种感受我很熟悉,简直刻骨铭心!”
“伊凡,你……”青婵似乎突然明白了伊凡的意思。
伊凡却打断了她的话:“进去吧,这儿晚上还是凉得狠,你衣裳单薄,身子又才好。”他顿了顿,接着缓缓道:“再说你一人在外面我也很不放心,这里并不安全,别乱走动。”
伊凡仍然温柔,但是已没有了曾经的那份亲近,眼睛里也再见不到那份火辣辣的热情。他变了,青婵这样想着,心突然疼起来。保持距离,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心还会疼啊。从前那么难熬的日子里她也只觉得心里冷,从没想到世上还会有这样一种令人黯然魂销的感觉。
青婵那里知道这个世上出人意料的东西其实太多太多了。
当穿云蚤传来消息说洞中并没有什么幽明珠时,青婵还只是略感有些失望,本来一切就只是她的猜测而已。但是当她知道司空雪竟真的又被聂凌煊劫走时,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不是让你看住她,保证她的安全么!”从来不将喜怒随意挂于脸上的她,此刻已是声色俱厉:“不是告诉我说姓聂的已在桑侬手上么!”
穿云蚤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是,是……姓聂的的确被桑管事用了个怪法子拿住了,关在司空府的地牢里,那个姓叶的也死了,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快说!”青婵看不得穿云蚤吞吞吐吐故作谨慎样子,怒喝道。
“是,没想到地牢里的那个疯子原来厉害得狠,竟然能救他安全离开司空探德机关重重的牢房。”
“哪里又来了个疯子?”穿云蚤说话竟这般没头没脑,青婵觉得倒是自己快要气疯了才对。
“护法息怒,息怒。之前不知哪来的一个年轻人竟私闯到淼婆婆面前,说了一堆谁也听不懂的话,被淼婆婆拿住了,说是疯子。本来是不准备留他性命的,谁知桑护法竟认得他,将他保了下来也扔在了地牢里。”说到这里上面已没什么动静,穿云蚤有些好奇,他小心地抬了抬眼皮,却见青婵那张冷若冰霜的绝美面孔上竟含着几分朦胧恍惚之态,向来畏她如神的穿云蚤看在眼里一时也禁不住心摇意晃,竟是呆呆的不记得再说一句话了。
青婵却没留心穿云蚤的异常,她心里咯噔一下,已知那个疯子就是指即隐无疑了。对,是即隐。即隐定然是以为她重新回了司空府又错把淼婆婆当成了她才会那么鲁莽,话说回来要不是即隐不曾提防,凭淼婆婆又哪里拿得住他。这回亏得恰巧遇着了小四儿,否则即隐岂不是完了!
“就算他救走了聂凌煊,聂凌煊怎么可能再劫走司空雪?司空雪不是在你手上么,你是死人不成!”好一会儿青婵的思路才又重新回到了眼前这件事上,一见穿云蚤盯着自己的眼神,当即变了脸色狠狠给了他一脚。
“是,是,属下该死!该死!”穿云蚤直到此时方才意识到失态,忙不迭地磕头如捣蒜。“属,属下也不,不,不知道那姓聂的怎么就发,发现了司空雪,雪的藏身处,属下该死!该死!”
“那个疯子呢?”
“也,也走了。听说桑管事为此气得了不得。对了,好象……好像桑管事知道很多其中的内幕……”
喝退了穿云蚤,青婵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她无精打采地回到房里,愣愣的看着那张曾与司空雪挤着睡过的破床,突然间一阵晕眩。青婵跌坐在床上,一种不祥的预感袭入她的心里。
不会的,不会的!她焦灼不安的在心里一遍遍否定,可是她的预感一向准得很啊,尤其是对于灾难。事情已经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内了,这一瞬间青婵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无力,她第一次想要问自己,这样费尽心力的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行!沉寂了很久之后,青婵神经质似的跳了起来,两眼凝视着漆黑的房间。必须找回司空雪!她知道光靠穿云蚤是靠不住的,她必须再回司空府。
找回司空雪,把她完好无损地还给金越!
可是事到如今她又有何万全之策可以顺利离开呢?
第二天便是七月七了,这几日金越天天早出晚归却始终是毫无线索。白天洛东涯去了趟山谷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天矶帮的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破了山洞里的机关,探查了整个山洞。
“什么时候?”
“昨天!会不会是天矶帮的人劫走了司空雪?”洛东涯突然问:“这样一来我们自然不能安心破解机关,他们才能抢到我们的前头!”
伊凡盯着洛东涯半天没有吭声。他早想过劫走司空雪的可能另有他人,却始终没想过会是天矶帮。不过洛东涯说的有道理呀,伊凡觉得自己手心都冒出了冷气,要是果如洛东涯所言,那么可以说他们的所有行动一开始就完全在天矶帮的监视之下了。不是吗?知道山洞的秘密,知道他们要破解机关而且即将破解,知道金越、司空雪、聂凌煊三人的关系,甚至连金越的死穴都能拿捏得恰到好处。从没见天矶帮的人在这附近出现,难道何魔真的神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能在他们眼皮底下瞅准时机劫走他们的人,那么他们岂不是整日坐于火堆之上却不自知么?这实在太可怕也太可笑了!然而他竟始终没有往青婵身上去想,那种无来由的信任直到日后真相大白时回想起来,仍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要赶快通知金越,伊凡想。可是直到深夜,也没见金越回来。三人急了,先是洛东涯出去找了一阵子,没有结果,伊凡也想出去,却又放心不下青婵。
“多几个人找希望大些,不如我也与你们一块儿去吧”青婵轻声提了个建议。
稍作考虑后伊凡点点头,又向洛东涯道:“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我与青婵一路,咱们分头去找。今夜就是七夕,小金的心情如何想都想得到,我看八成是借酒浇愁去了,咱们把城里的酒楼客店一家家的找,也许找得着。”
洛东涯也点头,临走时两人约定,无论找到与否,天亮前一定在破庙会合。
“事到如今这破庙多住无益,会合后就去风雪老道那儿。我给小金留张条子,万一我们没找到而他倒先回来了也好知道我们的去向。”伊凡说。
此时已过三更,纵是繁华京城的七夕之夜也已沉入梦里,安安静静的街道如失了生机的黑蛇软塌塌趴在那里,难得看到的几点灯光闪着冷眼,是这黑蛇无精打采的渴睡的目光。
“谁知竟这么晚了,恐怕小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前面有些光亮,不知在不在那里,是家客栈吧。”
一路上伊凡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青婵却始终未曾开声。
“怕吗?”当拐入一个黑漆漆的巷子时伊凡忍不住又问。
身边的青婵竟依然没有反应。
“青婵,青婵?”
“嗯?”青婵像是被猛然惊醒一般。
“刚刚在想什么?我的话你没有在听吧。”
“我……伊凡,我……”她分明看见伊凡眼中那似乎不经意间飘过的一缕幽怨,心也轻轻跟着颤了一下。可是她能怎么办呢,难道能对伊凡解释说她只是在想着怎样才能脱身去司空府重新变回天矶帮左护法吗?她不能啊!
伊凡撇过脸不再说话,他如何会知道青婵的重重心事,倒是更加肯定自己的感觉:青婵的心果然不在自己身上!果然不在!
两人走了几条街,默默转了两三家还未打烊的客店酒楼,均不见金越的影子。眼前又是一家大客栈,店小二正懒洋洋的打算关门,可是一见伊凡、青婵这对衣着潇洒,俊美非常的年轻男女进来,不觉的呆了,还以为自己梦里遇仙,抱着门板一步也挪不动。
“死阿贵,愣着那干嘛,还不赶紧关了门。上面大爷又唤了,叫送碗醒酒汤!快点,啊呀我说你听到没有哇,叫送碗醒——”扯着嗓子直嚷嚷的掌柜的突然噤了声,他瞅着这对刚进门来神仙似的璧人儿,两只小眼珠不知向哪边转才好,最后只差没有把它们贴在青婵的脸上。
伊凡上前一步挡住青婵,正要将金越的穿着样貌向那掌柜的描述一番,就听楼上一个颇熟悉的声音很不耐烦地喊起来:“掌柜的,汤端来了没有?”
伊凡一扬头,不偏不斜正与二楼回廊上的一人打了个照面。
“即隐!”伊凡和青婵几乎同时喊出了这个名字。
显然即隐也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地遇见他们,一脸错愕,当他看到伊凡身后的青婵时更是微微愣了愣,不过到底是即隐,很快就恢复了他一贯的傲慢。他没理伊凡,只是将青婵又上下打量了一回,方才淡淡道:“好久不见啊二位。”
伊凡熟知即隐的脾气,对他冷冷的态度倒也不以为怪。青婵却明白这“好久不见”背后对自己的嘲讽,心下便很有些不安,只是面上不肯表露半分而已。谁知身边的伊凡却笑着向上面拱拱手道:“即隐谷主久违,听青婵说前番还亏得谷主救她逃出何魔魔爪,在此谢过了。”
青婵真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儿钻下去才好。
“是吗?好说,好说。”等了半天才听即隐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青婵不敢再抬头,她实在怕见即隐,怕即隐眼里的轻笑、嘴角的嘲虐,有谁知道,刚才那半天时间对她而言简直如漫漫长夜般难熬!
“这么晚了,你二人才来投宿?——怕是来找人的吧”看见伊凡眉心一动,即隐便知猜得不错,淡淡道:“金越在我这儿,他醉了。”
“司空雪呢,她在不在?”青婵猛地抬头,想都未想冲口而出。
即隐惊奇的再一次打量了青婵,她身上穿的还是自己买的那套雪白裙裳,而方才眼中满盛着的尴尬此刻已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