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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博堂将手中的大扇狠狠的摇着,口里道:“果然有意思,果然有意思!”
陈文伟摇摇头道:“有意思是有意思,可惜却要让咱们为难了!”
“两位遇了难案么?”说话间一个人走了进来,两个人回头看,正是张问陶。
陈文伟和钱博堂急忙过去施礼,钱博堂笑道:“老师来了,这个案子可是容易解了!”
张问陶道:“我听说这是一件人命案子,所以也来看看。本以为二位已经将案子破了,但一进来却听到陈老兄说出‘为难’二字。既是难案,我可是当仁不让,要抢两位的功劳了。”
陈文伟道:“张大人,我看此案没有您还真是难解!”然后便把这天破案的情形讲了。张问陶听了,接过血衣和血剑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也看看现场。你们在此等着。一刻钟后,我出来给你们一个交待。”
张问陶说罢,走进了正房之内,但约摸一刻多钟了,张问陶却还没有出来。钱博堂疑道:“方才看我老师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马上便可解开疑团,怎么却没有按约出来。”
陈文伟道:“不忙,再等等看。”
两个人直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张问陶从屋中走出来,见了两个人道:“惭愧,惭愧。这个案子也将我难住了。”
钱博文问道:“老师,此话怎讲?您不是说一刻钟便可见分晓么?”
张问陶道:“方才我见了这血衣。见其上的大多血点呈墨滴型,这是人死去一段时间后,从伤口拨出刀来,喷血溅出的形状。如果是刺入之后,立即拨刀,其血为喷射状,射在衣服上,状如焰火,虬枝结干,绝不是这个样子。所以我判断,必是其子卫成英杀宁宫卫在先,卫宁氏拨刀在后,才有替子顶罪一说。但我进房中看过之后,发现短剑所挂之处距床甚远,决不可能给卫成英临事拨刀自卫的机会。宁宫卫又是倒在卧房之外,倒地之处留有激烈打斗的痕迹。只有在宁宫卫被人追杀的情况下,才能造成这种状况。方才是我大意了,现在看来,是有人谋杀了宁宫卫,后又想办法让卫家母子心甘情愿的为他顶罪。”
钱博堂问:“此人是谁?”
“我实在是难以猜出,不过,一定是宁家人或卫家人才可能会让这对母子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卫宁氏和卫成英一定知道!”陈文伟道。
“但他们一定不肯说!他们连顶罪都愿意,怎么会轻易说出凶手?”
张问陶说罢,三人皆不再言语。
这个近在眼前,却又无法触及的凶手到底是谁?怎样才能够揭开他的面目?
三人各自不语的想了半天,钱博堂突然道:“我这里倒有一个办法。”
陈文伟也笑道:“我也想到一个,可不知和你的办法一样不一样。”
张问陶笑道:“不妨说来听听,钱博堂先说。”
“既然张大人已经断定是宁家或卫家人所为。我去查一查在三更到四更之间,也就是宁宫卫大致的死亡时间内,除了卫宁氏和卫成英,还有谁单独离开过?只有单独离开的那个人,才有作案的机会。”
“陈老兄,你呢?”
“既然凶手必欲致宁宫卫于死地。此人与宁宫卫一定有深仇。我去问一问,在宁府中谁与宁宫卫能有如此大的仇恨!只有这种人,才会有作案动机!”
张问陶笑道:“两位说的都不错,你们尽管去查!我也是刚刚来到这里,尚未来得及去殓尸之处验尸,恐怕验尸之后,也可能找到新的线索!咱们不妨比一比,看最后谁能够找出真凶来!”
大清神断三十一
将近午时的时候,张问陶等人在宁府中吃了午饭。张问陶、陈文伟、钱博堂在偏院正屋坐了一席。三个人带来的捕快、皂吏和轿夫等十二人在偏院东厢房坐了两席。宁宫安本要作陪,却被张问陶婉拒了。
宁府中的饭菜倒是丰盛的很,一个冬菇鸭、一个腌鳜鱼、一个铁板鸡、一个苏造肉,鸡鸭鱼肉都有了。又配了四个素菜,炒麻豆腐、三丝燕菜、八宝桔盅和爆乌花,又上了三个海鲜,一个是清炖蟹粉狮子头,一个是八宝海参,一个是红烧鱼翅。张问陶见上了恁多菜,急忙道:“够了够了,哪里能吃得了这些个菜。”
上菜的仆人笑道:“我们家老爷平时都这么吃饭,这叫做一看二闻三尝,吃倒是在其次,要的就是排场。三位都是尊贵客人,怎么敢怠慢。”
张问陶这才知道,宁府主人吃饭竟是如此的铺张。也不再多说,只动了几筷子,就让端到厢房衙役那里去了。三个人又谈了一会儿子案子,饭毕之后,便分头破案。
钱博堂先让衙役将昨日晚上侍候宁家推麻雀的仆人找来,一个一个的问话。
头一个问的是伺候大房太太的嬷嬷王氏。王氏大约有三十八九岁,薄唇细牙,一看就是个能说会道的。张问陶刚问了一句“昨晚打麻雀的时候,你可一直在场?”王氏顿时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
“回老爷,昨晚我一直就在跟前伺候着。大奶奶打牌的兴致高,我就得在一旁端茶送水,哪里敢离开一会儿。二更天的时候,就摆开了局,一直打到四更快五更的时候才罢手。碰的是五两银子一底的二四麻雀。大老爷和大奶奶合碰,姑奶奶和姑爷合碰。各坐在东西,南北坐的是二奶奶和三老爷。后来三老爷走了,表少爷替了他的位置。大房里的少爷、小姐也不时替表少爷打两局。前四圈是姑奶奶输的多,二奶奶倒是赢了一些。倒后四圈,姑奶奶和了一副二十八两银子的万子一色。直打了十几圈,到最后碰账,姑奶奶倒还赢了八两六钱银子,大老爷和大奶奶输了四两银子,二奶奶输了九钱银子,北边的表少爷和大房的二少爷、二小姐合输了四两九钱银子。……”
钱博堂见她还要说下去,怕她要将一夜的麻将牌色、和法都讲出来,急忙打断她的话道:“中间你见谁离开过堂屋么?而且没有丫环、小厮和仆人跟着。”
“大老爷吸鼻烟,因为怕人拿错了品种,中间自己回房拿过一回鼻烟壶!大奶奶中间输的狠了,手里不凑钱,也回房拿过银子!二奶奶中间要哄二房少爷睡觉,回过一趟屋子,也没让人跟着!姑爷中间大解过一回,没有带人!表少爷因为要让三老爷鉴玉,找过三老爷一回。后来出了事,姑奶奶也去看了,并不让我们这些下人跟着!……”
钱博堂一听,在场所有可能有嫌疑的人,竟都在三更到四更之间单独出去过,大失所望,没等王氏说完,就一挥手道:“你下去吧。叫下一个人进来!”
钱博堂问遍了昨晚在场的仆人,都说的大致相同。钱博堂问罢,已是一头大汗,不知是急的还是热的,手中一柄红木大扇不停摇着,坐在椅子上喝闷茶。刚喝了两口,见门帘一挑,陈文伟走了进来。钱博堂见了,急忙站起来问道:“陈兄,你那边怎么样?”
陈文伟摆摆手道:“我也是一无所获啊。”
大清神断三十二
陈文伟坐下来,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然后道:“论起与宁宫卫有仇的人,宁府中倒真是有两个。一个是宁家的二儿媳宁孟氏,一个是宁府的大管家宁福。”
钱博堂疑道:“宁孟氏怎么会和小叔子宁宫卫有仇?”
“宁家的老二死后,宁孟氏继承了一大笔财产。因为老二生前善于经营,这笔财产的数字着实可观。老三宁宫卫看着眼红,就劝宁孟氏把银子交给他放出去得利钱。也省得坐吃山空,毕竟还养着一个儿子,将来少不了要花费。宁孟氏经不住他说的天花乱坠,便开了一篇细账,竟把所有产业都写在细账上头,由着宁宫卫支银作生意。时间长了,宁孟氏的现钱都让这个宁宫卫卷光,宁宫卫又劝宁孟氏抵了几个铺子。幸亏她娘家人有明白人,提醒她这么多银子出去,从来就没有见过去了什么地方,怕是不保险,不如派个亲信去看看。结果孟宁氏找了娘家一个兄弟打探。哪里有什么宁宫卫说的生意?都让宁宫卫塞进了自己的腰包!宁孟氏去找宁宫卫算账,没想到宁宫卫却留了一手,从宁孟氏的账房支银竟从来没打过收条,全是用的宁孟氏的小章。宁孟氏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一半家产就这样白白归了宁宫卫!她对宁宫卫自然是恨之入骨!”
“难道宁府的人就都向着宁宫卫么?毕竟宁孟氏下头也有一个儿子,也是宁家的子嗣啊!”
“宁家老太爷,老迈昏聩,早已不管事了。况他最疼的还是这个小儿子,没有人敢去向他告发这件事,白白惹他着急!宁家大房的宁宫安开头还劝过宁宫卫两回,但后来不知怎的,也就由他去了!宁家女儿卫宁氏也曾经看不过眼,和宁宫卫闹过几次。但宁宫卫却用钱买通了姑爷卫文德。后来,卫宁氏也不管此事了。”
“那个管家和宁宫卫又是什么仇?”
“管家宁福今年五十二岁,在宁府做了三十年管家,四十年仆人。打十二岁时就跟着宁家老太爷,是和宁家老太爷一块儿创下的家业。在家里的地位,大大不同于一般的管事!常在宁家以二当家的自居!宁宫卫早就看不惯他。宁家老太爷当家的时候,宁宫卫还不敢怎样,自打老大宁宫安接了宁府的事体,老太爷又把生意分给了三个儿子,宁宫卫就千方百计排挤宁福。有一次寻了个事,还差点把宁福赶出去。要不是老太爷出面,这事可就闹大了。宁福恨宁宫卫,也是恨的牙根痒痒!”
“既然已经找到宁府中宁宫卫的仇人,怎么说是一无所获呢?”
“昨晚,宁福一直陪着宁家老太爷,同在一块儿的还有几个仆人。他没有作案时间啊!”
钱博堂急忙道:“宁孟氏有作案时间,这个我是查过的。”
“宁孟氏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是她作的案,决不可能在现场留下那么多打斗挣扎的痕迹。况她一个女人家深夜去找小叔子,实在是不合情理。还有,宁宫卫死的时候,穿的是睡袍,小叔子见嫂嫂绝不会穿这样的衣服。”
“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到底是谁呢?”
两个正说着,张问陶也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笑嘻嘻的说道:“有了,有了!”
钱博堂听了迎上去道:“张大人已查出了凶手?”
“我方才验了尸,发现尸体的刀口左倾。虽是刺中心脏,但刺的却是胸部的中位。只有左撇子才能刺出这样的伤口。而宁家与卫家两家人中,有四个人是左撇子。一个是宁家老太爷,这个人可以排除;一个是卫宁氏,她的嫌疑也已经排除了;第三个是宁宫安十岁的儿子,这个也是不可能的;第四个是就是宁宫安!”
“是宁宫安?”钱博堂没想到凶手竟然是这个温文和善的宁家主人。
“我已经着人查过大房的账目,并从账房管事那里逼问出实情。宁宫安在最近三年之内,向广州做生意的儿子汇去过两笔银子,每笔都有十万两之多。但并未见他典卖田产、店铺。这笔银子可能与宁宫卫的死有关。事不宜迟,陈文伟,你传命下去,现在就去将宁宫安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