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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意思,埃勒里?」普劳蒂医生眉头皱起来。
「没什么意思,医生。」
波兹大宅静悄悄的。流言四起,现在又有了新材料了。
麦克林的尸体躺在床上,跟埃勒里发现的时候一样。除了凶器被带到楼下做弹道检验外,没有其他的东西被动过。
摄影师和指纹小组来了又走了,这些是做记录的例行公事。照相是要永久保留现场的记忆,而指纹的采集除了不同程度地满足惯例和法规的要求外,没有什么太大意义。
他们讲了一个奎因警官早已经知道的故事,女佣最后一次打扫死者房间以后,曾到过这房间的人都留下了他们的指纹,而那些不知道是否去过死者房间的人,都找不到他们的指纹。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杀害麦克林·波兹的凶手戴了手套。
埃勒里也有同样的看法:「在手枪、马鞭或者装清汤的碗上都没有发现任何指纹,表明凶犯戴手套或者事后很仔细地把指纹擦拭掉。」无论如何,不管是现场发现的指纹还是那些不曾被留下的指纹,都无法提供任何调查线索,对案情的突破显然也发挥不了作用。
「这孩子是什么时间被杀害的,医生?」警官问。
「差不多是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
「半夜啊?」警佐说,他很想尽量把事情简化。
「透过枕头开的枪。」埃勒里指着火药烧痕以及弹孔。
「这就是没有人听见枪声的原因?」他父亲点头。
「应该是这样,没错,」埃勒里想了一下,「当凶手半夜三四点偷偷进到这儿来的时候,已经睡着的麦克林没有枕好枕头,要不然就是没枕枕头,所以凶手很轻易就从他头下面把枕头抽出来。当然麦克林一直到开枪前一两秒才醒过来,否则一定会有打斗痕迹,然而这里却一点打斗迹象也没有。」
「说不定枕头被抽起来时就惊醒了他。」维利补充说。
埃勒里点点头:「相当有可能。可是当他看到冲着他来的那张脸,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杀死了。」
普劳蒂医生微微颤抖:「什么人会干这种事呢。」
奎因警官没有心情说教,他只感到压力沉重:「开枪之后,凶手把枕头塞回麦克林头底下……」
「干得利落,」埃勒里喃喃自语,「说得没错,到底是谁会干这种事……」
「而且他还用马鞭鞭打这孩子的脸?是不是就是这样子,医生?」
「是的,」普劳蒂医生瞪着蓝条淤痕说,「是在麦克林死后不久才抽打的,而不是死前。我想从头到尾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一定是这样,他丢了枪之后马上又拿起鞭子抽打他,然后逃走,我甚至认为凶手是在塞回枕头以前就抽他的,警官。」
奎因警官摇着头:「我完全被搞糊涂了。」
「不过这可难不倒奎因先生,」警佐大事吹捧,「这种事情你是最在行的,对不对,奎因先生。」
这分明是在挖苦他,埃勒里倒是没什么反应。
「还有一件事,」老警官发起牢骚来,「那个装汤的碗。难道这个疯狂的杀手深更半夜还带着夜宵行凶?」
「你怎么知道那碗汤是给他自己喝的?」警佐反驳,「说不定他是端给麦克林的。万一麦克林醒过来说:『某某人你搞什么鬼,半夜四点到我房里来干什么?』那他就可以利用这碗鸡汤回答:『我想在决斗之前你可能想喝点汤,决斗前喝鸡汤再好不过了。』他可以这么说,壮壮自己的胆,懂吗?接下来就——惨不忍睹!于是他便宰了另一个乳臭小子。」警佐满脸通红,安静了一会儿,「反正,」他固执地说:「我认为事情应该就是这样子。」
「当我说『夜宵』的时候,维利,」老警官忍住气说,「我只不过初步笼统地表示这是一桩不寻常的谋杀案,维利——疯狂的谋杀——病态的谋杀。埃勒里,还有没有其他同义词?维利,你不要说话!」
「好,我闭嘴,我闭嘴。」
「警佐的推理最奇特的地方在于,」埃勒里低声说,「不是他说的不对,而是搞不好让他说中了。」
老警官瞪大了眼睛,而维利也一副吃惊的样子。
「哦,应该说他的推理不对,」埃勒里很快又补充说,「完完全全不对,可是却抓对了方向。我是说这是很合理的推测——他试图在诡异的事件当中建造一个合理的架构,那绝对错不了,爸爸。」
「你也是愈说愈迷糊,埃勒里。」普劳蒂医生说。
「不,不,这碗鸡汤是凶手端到这里的,是凶手没错,因为昨天晚上麦克林睡着我离开时,这碗汤并不在这里——还有就是,凶手之所以会端汤上来是有道理的。」
「喝它吗?」老警官冷笑,「还是给麦克林·波兹喝?」
「不,汤不是端上来喝的,爸。」
「那是为什么?」
「同样的原因,那条鞭子也被带上来……而且还使用了。对了,那条鞭子是谁的,爸爸?你们认出来了没有?」
「那是麦克林自己的。」老警官一副不怎么满意的语气回答,好像在说:我例要看看你怎么抽丝剥茧!
「鸡汤和碗也是吗?」
「是从厨房拿的,那个厨师华特西斯太太说她通常随手把鸡汤放在冰箱里,老女人需要喝鸡汤。」
「所以这个凶手,」维利警佐大胆地说,「这个凶手,在他抵达犯下滔天大罪的犯罪现场之前,他先到楼下厨房拿了个碗,从冰箱里拿出冷鸡汤装满,然后悄悄上楼到这里来。在楼梯间甚至还有洒汤的痕迹,就是他端汤上来时洒的。冰冷的汤,」他想了想说,「我听说过胶状的汤,」他说,「还有热汤,就是没听过纯粹冰冷的汤……」
「不要因为这个把自己搞到精神崩溃,维利,」老警官不满地说,「跟总局问一下,看他们是不是已经做了弹道检验。埃勒里,我们走。」
普劳蒂医生很不情愿地离开了,他对埃勒里表示说他希望能全程参与这个案子,好家伙。尸体被抬起来用车运送到陈尸室做例行的解剖工作,可是依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嘴巴里并没有喝过汤或是毒药的痕迹,死因是一颗点三八口径的子弹,正中心脏,所以整个污秽的工作从这儿开始,他甚至不想去参加葬礼。普劳蒂医生随后离开了。
奎因警官和他儿子在离开之前,彻底地巡视了豪宅一周。
四周真是凄凉阴森。席拉躺在她房间里的一张长椅上,没有哭,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奎因先生看到这一幕很难过地联想到她的哥哥,他就躺在隔几道门的大厅里,姿势和她差不多,但已经死了。)查尔斯·帕克斯顿不断搓揉席拉的手,他红肿的双眼充满恐惧地盯着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隐约传来斯蒂芬·波兹怜惜的安抚声,几乎没有口吃。
「席拉,我的乖女儿,没有理由屈服退却的,」奎因父子偷溜进来的时候他正在说,「麦克林死了,好,他是死了,被谋杀的。我们应该怎么办——自杀不成?退缩然后去死吗?席拉,我们要反击,我们并不是孤军奋斗,宝贝,警……警察是我们的朋友,查尔斯也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对不对,查尔斯?」老斯蒂芬手指头用力戳着查尔斯的胸膛。
「我爱你,亲爱的。」当他手搓着席拉冰冷的手时,这是他所能说的。
「不要那样躺在那里,席拉,」老斯蒂芬很绝望,「你要不找个医生?」
「不要。」席拉有气无力地说。
「如果你再不振作,我会叫个医生过来,我会一口气叫两个,我会让你过得很难受。亲爱的席拉,不要再钻牛角尖,跟我说说话!」
「真不敢相信这个老家伙,」老警官和埃勒里悄悄走开时轻声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在他房里睡觉,维利跟我说的。」埃勒里似乎依然摆脱不了那张苍白冰冷的脸带给他的痛苦记忆。
「在睡觉!」
「是斯蒂芬送他回房睡觉的。看来,」奎因先生放大嗓门,「这只老米虫好像已经有所改变了,又恰巧碰到他老伴旧病复发以及他第二个儿子被杀害,变得比较有种了。我喜欢这家伙。」
「喜欢——我才不喜欢呢!」他父亲大叫,「谁管他们有多好?我希望这案子早日水落石出,可以不必再为这些大大小小讨厌的事伤透脑筋!他干嘛打发高斯回房睡觉?」他怀疑地问。
「好像是斯蒂芬看梅杰·高斯过于『担心』他了,所以认为他应该多休息。斯蒂芬·波兹是这样说的。」
「梅杰·高斯倒忙帮得太多了,他只会做这个,」老警官提高音调,「如果不是因为案情不明,我才徽得理那个老海盗。」
「事情很简单,爸爸——他找到舒适的避风港,然后得寸进尺扒着不放。对了,高斯的背景资料你准备好了没有?」
「还没有。」
他们先到劳拉的象牙塔去探望她,又很快到整天做白日梦的贺拉提奥那里去拜访,最后回到豪宅对瑟罗进行调查。劳拉依然继续在发明她的海底泥。贺拉提奥还是挥动着一支鹅毛笔写他那更伟大的《鹅妈妈》——愈写还愈起劲。而瑟罗正呼呼大睡,像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人被派去执行光荣的任务,然后因为不可抗拒的因素而免去职责。
他的枕头散发出一阵阵酒味,芳香扑鼻。
除了麦克林的死之外,其他倒是没什么改变,正如贺拉提奥·波兹从他打油诗中节录出来的一句:「这房子里又少了一个人。」
老警官佩戴了好几把枪,跟英尼斯医生上楼到科尔尼利娅的起居室。老警官打定主意要和死者的母亲谈一谈;
而英尼斯医生也同样有个主意,那就是老警官不应该和死者的母亲谈。
「除非,」英尼斯医生很坚定地说,「你答应我绝口不提最新的情势发展,警官。」
「谁能答应你,」老警官说,「你还说得这么好听,『最新的情势发展』,我来这里不跟她谈这个还能说什么?」
「那就很对不起。她身体相当虚弱,病情严重。这另一桩命案——又死掉一个儿子,会当场要了她的命。」
「我可不这么认为,医生。」老警官耐不住性子说,不过他没有继续争辩下去,反而带埃勒里到楼下书房去了,「坐下,儿子,」这个老绅士叹了一口气,「你一向对特殊的案子有特殊的看法,你对这件诡秘的案子是不是也有独特的见解,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走下一步了。」
「我也不知所措。」埃勒里苦笑着承认。」
「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关于罗伯特,关于麦克林,关于生与死以及生而为人却和蝼蚁一般的想法,还有席拉……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想。从前每当这个家庭的人物介入任何是非的时候,最后总是以打官司了结无事生非,小题大做。可是这次却是谋杀案!而且一连死了两个……我想有什么事肯定已经酝酿了很久了。我在想很可能暗火就要蹿出来了。不过我又想:到底是从哪里蹿出来?」
「你觉得可能还有更多的内幕?」
老警官点点头:「说不定这只不过是一个阴谋的开始,以便掩护真正的罪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他很慎重地又加了两句,「不过我宁愿死的是其他脑筋不正常的人,而不是这两个年轻有为的青年。」
「没错。」埃勒里严肃地附和说。
「你们是不是也都这样认为?一想到麦克林脸上那残暴的鞭痕,好像是发泄满腔愤恨一般,简直就是狂人的恶行。鸡汤根本就只是暗示偏心,尽管在楼上你对维利说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