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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介意,能再说说那件事吗?你姐姐坠楼的事情……”
她看了我一眼,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她不是坠楼,只是不小心从风车磨坊上摔了下去,那座磨坊并不算特别高,可是正下方的草垛上恰好摆着一只钉耙,尖尖是立起来的,摔下去后她的肚子就直接戳在那只钉耙上。”
“我后来去磨坊找她的时候,她脸朝下伏在草垛上,周围一小块稻草被染成了深色……”她的脸上依旧很平静,那些骇人的往事似乎并没有对她产生多少影响。
“我叫来了爷爷奶奶,爷爷将她脸朝上翻了过来,我们这才发现……她肚子里鲜红色的那些东西就曝晒在空气里,我现在还记得那种腥臭味。”
“虽然她比我早出生几分钟,但是很多人都说我更像姐姐,大概是小时候我总是带着她到处玩耍,她的胆子特别小。”
“那段时间我痴迷于四处收集动物的尸体,在我们乡下,死在田野里的老鼠和兔子,死在水沟里的猫狗,散落在树林里的鸟类尸体随处可见……”她漆黑的眼睛盯着我,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幼年时代的爱好,“每具尸体似乎都有一个故事,它们是如何死去的,在最后一刻展现出什么姿态,似乎都只有我能窥探到。”
“可是小明却不喜欢这些东西,虽然她并不会直接说出来——因为除了我没有其他人愿意带着她四处玩,她是个胆小懦弱的孩子,第一次见到狗的尸体时还忍不住哇哇大哭……”
我安静听着她的叙述,这是我印象里端木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很神奇的是,回忆的内容暴力血腥惊心动魄,而端木却依旧像个木头人一样干巴巴地说着。
“那天我提议去风车磨坊,那年夏天那一带总有些死蛇,可是小明却不愿意,于是我们闹了些别扭,我赌气留在了家里睡午觉,醒来后便发现小明不见了,便出门找她……最后找到了她的尸体。”
“当时你一定特别害怕吧?”见她依旧面无表情,我担心她陷入回忆伤心欲绝,便开口试图让她缓解下来。
事实是我小看端木了。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小明那天为什么会去风车那里,而且还从架子上摔下去了。”
“看着她的尸体,我第一次发觉面对死亡也会有无措的感觉。”
2。
自从那天端木提到她的双胞胎姐姐端木明摔死的事情后,我时不时缠着她希望透露给我更多,可端木一直没有告诉我其他任何信息。
正月假期的前一天,我再一次跟端木提到她姐姐的事件,可能是被我追问得无可奈何,她最终提议让我亲自去一趟她乡下的老家。
“那时候我太小了,很多细节都已经不记得,你真的想知道就去我乡下老家问爷爷奶奶吧。”
她和其他同事一样手忙脚乱收拾着办公用品,准备放假回家。
“你正月时不回老家过年吗?”
她摇摇头,说上个月她奶奶生病时父母请了假照顾老人,正月的假期里父亲需要值班销假,她们一家只能在镇上过年了。
对于端木的建议我有点心动,毕竟这个春节父母要去在邻镇成家的姐姐那里过年,我找个借口便可以去端木的老家一探究竟。
“放心吧,我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都是很好的人。”她又补充说。
大年二十九是个阴天,我坐上了去乡下的汽车。
昨晚端木跟她奶奶打电话谎称有个同事要来乡下玩几天,我便打着“摄影写生”的幌子来到了紫贝镇一百多公里外的青川县乡下。
没想到我却受到了意外的热烈欢迎。端木的爷爷是个大嗓门的老头,身体硬朗,连做饭都要亲自下厨,端木奶奶在肿瘤切除后恢复得很好,满脸微笑不停打量着我。家里还有她的叔叔和阿姨,以及三个吵吵闹闹的表弟表妹。
端木的老家是两层独栋的小楼,院子里种了些花草,一旁立着个破旧的秋千,这样的家庭在乡下应该算是非常富裕的。
寒暄过后端木爷爷自豪地指着屋后的果园告诉我那也是他家的。
“那边山头的一片竹林,还有河湾那里的磨坊,都是我的。”爷爷拿着烟斗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
我顺着那条流经村庄的河流看去,河湾处茂密的灌木间突兀地立着一个巨大的风车,那里便是磨坊了,当年端木明摔死的地方。
“那个风车真棒!我打算把它放进素材中,明天就去拍点照片。”我装模作样地说起,却被端木奶奶打断。
“小伙子一定饿了吧!快进来吃饭吧!”说着这一家人便将我推进了屋,丰盛的饭菜出现在眼前。
席间端木的家人热情不减,她奶奶还一心将我认定为端木的男朋友,向我问这问那的,盛情之下十分尴尬。
“我家小暗从小胆子就大,可那孩子脑子总缺根筋,很多事情不知深浅,我怕她将来吃亏。”奶奶操着大嗓门说着,不忘拜托我多照顾端木。
她老人家不知,端木已经吃过好几次亏了,其中还包括被着名的斩首行动凶手绑架了整整一天的佳话。
当然我只能略带诚意地说,“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饭后爷爷奶奶便早早准备睡觉,我和端木的叔叔在客厅里聊天,我又故意将话题转移到河湾处的风车磨坊,并表现出极大的好奇。
于是端木的叔叔很热情地承诺第二天带我去那里看看。
客厅里靠窗户的架子上摆着许多照片,有张照片里两个小女孩并排坐在这栋小楼外的秋千上,她们都有着白皙的皮肤,又黑又圆的眼睛,连眼角的痣也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这照片上的女孩子是幼年时代的端木姐妹。
两姐妹从照片中根本无法区分,不仅身材相貌一致,而且都穿着深蓝色的连衣裙,红色的塑料凉鞋,连竖起的羊角辫都一模一样。
“不知道小暗跟你提过没有,她还有个姐姐。”叔叔见我对着照片看得入神,也凑了过来。
“恩……”我点点头,指着照片问他哪个是我同事端木暗。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孩子果然是无法辩认出来的!其实就连我嫂子,也就是小暗的妈妈,当初也经常犯糊涂分不清两个女儿。不过好在,小明和小暗两姐妹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从言谈举止就可以看出来,小暗总是很果敢冷静,偏偏姐姐小明的胆子却很小,总是躲在小暗身后。”
乡下的夜晚很安静,聊了一会儿后我也早早准备睡觉。
突然想起给端木发个短信告诉她这一天在她老家受到的热情招待,可是困意袭来,我还没打开手机就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双子什么的太萌了,不是吗!
☆、双生 … TWINS …
3。
大年三十这天我起了个大早,端木的叔叔按约定陪我出门在乡间处转转,当然我的唯一目的便是河湾那座风车磨坊。
一路上端木叔叔又跟我说起十三年前的那件事。
“那年小明和小暗就这么点高。”他用手朝大腿上比了比,“那个夏天特别热,谁知却出了那种事……从那之后,小暗再也没有来过磨坊这边,想必那件事给那孩子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我听端木说,小明被地上的钉耙扎到了,那才是致命原因?”
叔叔点点头,“也不知道是谁将那个钉耙横着搁在那的,以前我们用完总是将它竖着架在一边的角落里。”
“当时我们这群乡下人哪会想到找警察来调查,再说那本来就是一起意外。十多年前在我们乡下,小孩子玩耍时意外死掉是很常见的。索性她们是双生,家里还剩下了小暗,家里人才没有那么伤心。”
好不容易走进了河湾处的灌木丛,才发现眼前的风车巨大无比,站在它更大的阴影中,让我很轻易地将其与谋杀案联系起来。
自从第一次听端木提起那起事件,我的潜意识里就认为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夏日乡间意外死亡。昨天来到端木家看到她的家人的单纯热情,让我又一度打消了那不负责任的猜疑。
“现在磨坊已经让雇佣的村民来管理了,这些年我爸妈的身体也不如从前。”
正值正月新年间,作坊已经停工,整个风车作坊显得既古老又萧条。放在我们镇上这绝对可以当做古迹供人参观了。
“你看,就从这里上去,里面就是作坊间。”他大声说着,指了指面前那个小木梯子,风车内部的作坊间便在三木开外的隔层之上。
端木明就是从那上面摔下来的。
“我能不能在这单独待一会儿?”我冒昧地问他。
“没问题,你想待多久都行。”端木叔叔很热情地说。
我爬进磨坊上从里面看着外面的景色,这里不高,看得也并不远,阴沉沉的天空被眼前的灌木丛挡住,我低头看着脚下的草垛,大概我跳下去的结果是毫发无损。
可是那天却飞来横祸,只因为那放错位的钉耙。
也许正因为如此,那个夏天的意外才不会被人耿耿于怀,意外就是意外,没有恶意的人是不会给一起意外赋予其他更深层意义的。
4。
在端木家人的盛情下,大年三十这晚我依旧留在青川县的乡下,吃着她爷爷亲自下厨制作的乡间美味。
夜晚将至,端木的表弟表妹拉着我陪他们去院子里放鞭炮。
“没想到孩子们这么喜欢你!”端木叔叔笑着朝我摆摆手,让我赶快去陪他们玩。
端木奶奶听闻笑着大声说,“我们家小暗有福气,有这么好的一个男朋友!”
于是众人都笑了起来。
我赶紧跑到院子里和小孩子玩起来,过分热情与无中生有简直让我尴尬到想死。
院子里很快就被小孩子的嬉笑声和鞭炮声包围,我突然想起应该给端木发个信息说句新年快乐什么的,于是掏出了手机。
我还没在通讯录里找到端木的名字,她的短消息抢先来到了我的手机里。
这还真是巧。
我笑着打开短信,里面只有两个字——
“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 在新家住了两天了,发现一个很糟糕的问题
楼上住了一个空姐,周六凌晨两点多看我是歌手重播,房子隔音特别不好,我躺着听了一个多小时的歌才睡着。。。今天早上5点她到家,开电视开始看新闻,于是我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天天像困狗一样。。。。简直蛇精病
☆、异位 … ATOPOS …
1。
因为春节汽车停运的缘故,我回到紫贝镇已经是大年初一的中午。
端木的妈妈应声开门,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想必节日期间毫无预兆地跑到别人家是件多突兀的事。
端木果然没有告诉她家里人这次离家的过多细节,我也不敢将端木求救于我的事情说出来让他们担心,所以只有扯谎说自己是来给同事拜年的。
“你就是上次打电话来问小暗在不在家的那位同事吧?”她妈妈一脸惊喜,“小暗那孩子两天前就出远门了,说是要去旅行。”
“旅行?去哪里?”两天前正好是大年二十九,我去青川乡下端木老家的那天。
“棕熊镇,好像有熟人约她过去,在朋友家一起过新年。”她爸爸说,话语里丝毫没有任何担心。
端木的父母神经大条到可怕。他们好像根本不知道,在他们女儿端木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朋友”这两个字的任何概念,又怎么会应邀去外地过年?何况是棕熊镇那个人烟稀少森林密布的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