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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真的求速死,我只是以死逼那位门主出招。
果然,第三天,斗篷男出现在我面前,“门主要见你。”
门主?
我的心跳跃起来,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漫长的走道,没有丝丝阳光,没有任何生息,有的只是我、斗篷男、毁面男三人的脚步声,阴冷之气遍体袭来,若非知道自己还活着,只会当自己在梦中被牛头马面带往了地狱之门。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这是一座古墓。而且是一座非常宏伟、豪华的古墓。
大约一柱香时间,随着毁面男伸手触动走道处一个机关,一扇墓门‘轧轧’作响开启。一间豪华的大厅出现在我眼前。
豪华的摆设令我眼前一花,险些以为到了皇宫。
大厅中,插着数十支一如手臂粗的火把,将大厅照得犹若白昼。
这地下宫殿应该有和外界通气的专用通道,所以,站在大厅中并不觉得难受。
更奇的是,这里有一条地下河道,更有一个地下瀑布,放眼望去,犹似花果山水帘洞中的风景。
瀑布流水之声清脆悦耳,其间伴杂着阵阵古琴之声和一个男子清朗的唱腔:“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石室之中,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清脆男声。
清朗之音伴着此情此景,个中凄怆迷离闻之令人落泪,大有‘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之态。
随着琴弦断裂,厚重的珠帘后面传来我熟悉的声音,“观音婢,你来了!”
不是要带我去见门主么?难道他就是门主?
我尽力的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珠帘后面那个模糊的人影。“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了你的变化。小时候,你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像个傻瓜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可如今,在他的调教下,你已今非昔比……”
他?她?调教?
句句充满玄机、诡异。
我只能肯定,眼前这个人应该非常的熟悉我。
“曾经,我想直接置你予死地,但万不想,步步失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完好无损、幸福逍遥的活在这个世上。看着你幸福逍遥,我心里就难受、痛苦,这么多年,我的痛不欲生又有谁知?”
闻言,我心中大骇,脑中闪过两个曾经直接出手欲置我予死地的丽影。
一个已成‘蕊夫人’,我早已将她的可能性排除。
还有一个是━━曼青!
曾经,一个野性般的女孩,那眼神犹若黑夜的恶魔吃人般的看着我,“你有姐妹吗……这么说,你没有姐妹了……而你……为什么那么好的命……我不服,不服……老天终于给了我一次机会,我要好好的把握这次机会,我要夺了你的位子做他的盛世牡丹,我要风风光光的过完我的这一生。”
又曾经,她将我毫不犹豫的推入水池,“观音婢,不要怨我。要怨就怨命,谁让我出现在了你的这个时代。如今我告诉你这一切,就是不想你做一个糊涂鬼。下了地狱,你只管告诉阎罗,是我,是我杨曼青置你予死地的。”
亦曾经,她的誓言令我心颤抖,“我不做后悔的事……就算明知不是我的,我也会尽力而为,至死不渝。”
如果你的生命中有一个敌人,可数年时间以来你对他完全没有映像,而且也完全不知他经历过什么、做了些什么?
那就很可怕,可怕到你自己或许会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往往只有敌人,才是最了解、最熟悉自己的人。
曼青,是你么?会是你么?你还活着,终于出来了,也再度向我出手了?
可如果此时我呼出‘曼青’的名字,若对方果然是曼青,那我原来在她面前的所作所为、装傻充愣必然会引起她的怀疑,无需我求‘速死’,她必会直接置我予死地。
那样的话,我就真的见不到李世民,也见不到我的乾儿了。
与其见不到他们父子,我宁肯选择痛不欲生。
可是,珠帘之后传来的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男人,他到底又是何人?
心思转念之间,我毫不迟疑快步上前,急步往珠帘方向走去,“你痛不欲生与我何干?”
‘啧啧啧……’数声响起,男子起身离开琴案,不避不退,居然迎着我走来,“观音婢,你此时的目光似匕首般锋利,你的质问深深的剜入我心中……你敢肯定,你真的有勇气承受紧接着而来的痛不欲生吗?一旦揭了这帘子,你就得承受你自己选择的后果。”
如果对手是个变态的疯子,后果确实有些难以预测……
迟疑中,我停下了脚步,抓着珠帘的手未有动静。
“大海中有一种鱼,名唤斑足蟾,它的体内有一种毒素,人若吸食少量能令人的四肢麻痹,严重的会中毒身亡。如果将这种毒素用针灸之法注入血液之中,那么这个人会成为一个废人,但……偏偏她是废人的同时却能够清晰的感知外界的一切,而她却不能说、不能动,甚至于不能流泪。她明明四肢麻痹,可外界的刺激仍旧能够令她感觉到痛……”
听着清脆的男声缓缓道来。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残忍,残忍至极。
斑足蟾,我再熟悉不过。病毒实验课上不是没有接触过。它的毒素系小分子量非蛋白质神经毒素,中毒后潜伏期短,一般一天内就可以发作。吸收后迅速作用于末梢神经和中枢神经系统,使神经传导障碍,首先感觉神经麻痹,后运动神经麻痹,严重的脑干麻痹导致呼吸循环衰竭,一般4周也就是28天后如果没有解药就会死亡。
“观音婢,你有没有觉得你的一生太过顺畅,现在有了他的保护,你的一生更顺畅了。可是……如果,如果你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失去的时候,你是不是就会有痛不欲生的感觉了呢?”
现在,我终于知道珠帘之后这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了━━李世民。
我的一生顺畅吗?
出生之时遭逢牡丹劫,从此远避突厥求得安宁。
幼时差点命丧隋文帝之手。
长大后,我的贵格之命令父亲决绝赴死,我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成了随时准备赴死的陪葬品。
出嫁时,洞房之夜差点身亡。
再然后,瓦岗寨、雁门关、贺兰关……
小小年纪的我,已将官场、江湖历了个遍。
我的命,果然顺畅吗?
这个人果然是熟悉我、了解我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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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章 红颜错3
秦王府。
门前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从他们的交谈中,我知道,他们有的是来看望‘大病初愈’的秦王爷的,还有的是来看望新生大病的‘秦王妃’的。
李世民得疟疾是李渊为堵天下悠悠之口而为次子找的借口,‘大病初愈’不足为怪,倒是那个‘秦王妃’为何生病?生的是什么病?是真病了还是假病?
前来探望秦王爷、秦王妃的那些人里面,有我熟悉的面孔:舅舅一家、三哥一家、二哥一家、房玄龄一家、顺德一家、太子李建成、太子妃郑盈盈……
可他们,他们从来没分太多心力注意对面房屋屋檐下那个窝在墙角中的我。
即便是不经意的一瞥,也只是怜悯的叹口气,然后命手下人前来丢下几枚铜钱。
还有杜如晦,在看到我的时候,亦只是蹩了蹩眉,然后命听蝶到我面前送了些吃的、喝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都不认识我了?都对我视若无睹?
还是……我确实不是我。秦王府中的那个‘秦王妃’才是真正的我?
我都有些糊涂了。
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不能流泪,整整两天两夜,我就那般眼睁睁的看着‘秦王府’中一众进进出出的人。
两天前,地宫中,当我终于耐不住好奇将珠帘掀起的时候,一只戴有鹿皮手套的大手拽住了我的手腕,恍惚中,一阵异香迎面扑来━━迷迭香。
在我及时禀住气息的时候,一个面具人出现在我面前。他的声音不再清脆,而是冰凉入骨,“观音婢,既然你选择了痛就让你痛罢!”
他语毕,随即极快的出手……
似凌迟般,我浑身各处的穴位在一瞬间被扎上了银针,耳畔传来他清脆的、莫不带着残忍的切肤之恨的话语。“别说他认不出你,就算认出了你,在外飘泊了这般长时间的你是否还是清白之身,他心中会不会有芥蒂都很难说啊。观音婢,从此之后,你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无论是感觉神经还是运动神经,我所有的感知在一瞬间麻痹:我中毒了,而且是这个世间最恶毒的斑足蟾毒素。
“观音婢……我要提醒你的是,人在7天内不吃东西尚可活命,但如果3天中未饮到半口水,那必死无疑。你最好是祈盼3天内他会注意到你,再或者祈盼天下点雨……啧啧啧……祈盼成功又如何呢,不过是带给你更大的痛苦。”
这是我在地宫中最后的映像。
我记得毁面男、斗篷男,我更可以肯定这群人隶属‘青铜武士’。因为,我用尽生平最后的清醒努力的看清了那个清脆却冰凉的男音之人面上戴着的面具是━━青铜。
和单雄信的‘白银面具’很是相像,不同的地方是它的材质是青铜,它的额心处镶着的是一颗大大的蓝色宝石。
“天下武功有三路。一路出自官场,一路出自绿林,还有一路来自异域……异域在乎随机应变,他们知道侵占了别人的领地本就理亏,是以他们以‘青铜武士’自居……它们几乎处于官场和绿林之间……”
洞房之夜被单雄信阴差阳错救到二贤庄后,单雄信予我分析了许多江湖门路,探讨我有可能是被哪个门派刺杀,当时,我们首当其冲的认为我的遭遇是率领‘黄金战士’的‘霹雳堂’所为。
如今,我可以肯定,刺杀我的人和‘霹雳堂’无关,而是和‘青铜武士’有关。
只是肯定了又如何,如今的我和废人无疑。
废人,我怎么能够自甘坠落成为废人?若老天垂怜这次保我活下来,我一定要将这异域而来的‘青铜武士’察个一清二楚。
只是……曼青,是你么?
自从你的大哥反隋兵败,你远走异乡,逢得机遇,成为青铜武士,更甚者成为了青铜武士的领头人━━门主。
21世纪,许多女人唱男腔,唱得惟妙惟肖,你为了隐瞒身份,女变男声也有可能。
但,如果是我想多了,门主本就是男人呢?
这个世上,恨我致极的男人是谁?
天空的明月,幻化成了颉利的面容。
雁门关,我被他软禁,他曾经说,“当我知道你和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