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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我走了,勿念。剑麒留”
他派了重兵把守居然还是防不了他离开,况且……“他的伤才好了一半啊!”
“要不是你逼得他太紧,谁会不顾自己的身体在这种时候逃亡?”阎栩冷冷地说道。
“我说过要尽量牵制住他,你们两个没有私自给他领地证吧?”蓝西洛的眼睛瞄向洛凯,他们之中就属和剑麒共同作战过的洛凯和他的关系最好。在剑麒养伤期间,洛凯几乎跑得比梅索斯还勤快,好几次都是梅索斯实在看不下去,以下犯上将他“请出”剑麒的房间,才让剑麒得以静养。
“虽然我并不赞成你计划,但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还是会做到。”洛凯懒洋洋得看了他一眼,无辜地笑笑。他是没有给他领地证,他不过是给了他十大王令之一的朱雀令而已,不过这个现在自然不能主动招认。
“没有领地证他能跑到哪里去?”蓝西洛皱眉,领地证可以证明妖魔们合法的身份,没有领地证的妖魔恐怕连生存都有问题,因为他们会受到官府盘问,而且无法找到合法的工作。
“搞不好他觉得比起你来冥幽森林的那些妖兽更为安全些也说不定。”洛凯凉凉地笑说,然后将目光转向一边始终沉默的梅索斯,“小家伙,凭你对他的了解,你认为他会怎么做?”虽然洛凯的外表看上去很年轻,但他们十王的平均年龄都已经超过一千岁,对着还不满两百岁的梅索斯称他为小家伙也不过份。
“回朱雀王的话,妖族中流民甚多,大多都是迁徙到某地就在某地申请临时的领地证;年纪小的甚至可以申请得到正式的领地证;剑麒他一来是妖族,二来会幻化,想要申请临时,甚至是正式的领地证也不会太困难。而且若是真的没有办法,他还可以将自己卖到贵族府中为仆,这样就能在法令上拥有固定的身份了。”梅索斯看似是毕恭毕敬地在回答洛凯的提问,但现在在场的三人是何等精明,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幸灾乐祸。
“我说小家伙,你也不用说得这么肯定明确,彻底断了我们白虎王的希望吧?”洛凯失笑,他知道梅索斯是对蓝西洛派人盯着他,害得剑麒连他都不告而别,所以才怀恨在心,存心在言语上刺激蓝西洛。
蓝西洛闻言伸出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梅索斯的头,“居然连你小子都跟我作对!”他瞪了他一眼,但随即苦笑,“算了,他不肯留下来我也没办法。听你的口气,既然他能够自得其乐过得舒服,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听到他说得这么体贴,洛凯和阎栩同时朝天笑得讽刺,他们才不相信蓝西洛会这么轻易地放弃。
果然,接下去的蓝西洛又恢复到平时老神在在的模样,“不过呢,那家伙太重感情,我才不相信他能安安分分当他的平民,下一次若是让我再见到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他轻易溜了。”
为了一个才相识四年的梅索斯,剑麒都几乎可以说是在赌上性命帮他。这样重情重义的个性,即使他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他。
会再见面的!
这次不光是蓝西洛,就连洛凯也在心中很笃定地想。
《妖魔异界录之梅索斯篇》完
第二卷 亚兰篇(上)楔子
风吹拂着树叶。
猛地醒了过来,他正倒在路边。
少年所躺的地方离城镇的官道只有一点点距离,迎面而来的风很大。他知道是清晨寒冷的空气吹上自己的脸,自己才醒过来的。
少年把脸抬起来。一阵特别大的风吹过来,寒冷的感觉顺着脚尖往上爬,让他全身都忍不住直打颤。如果此刻能够有一点热的食物,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能够让他再支持一段时间……
少年的手指颤动了两下,试着想要移动一下身体,但却无法如愿。真的是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啊……他苦涩地想到,从断崖上跌落下来已经有三天了……这三天里,除了嚼草根外他没吃过其它食物,但即便这样,冬天里的草根也不容易找。
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再没有食物的话,就会死掉了……他勉强睁开眼睛,也许是因为饥饿,只觉得眼皮象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视野也因此变得十分模糊。
几分钟以后,他分辨出了周围的环境,自己是倒在靠近路边的树旁,身后是这几天来他赖以为生的树林,树林的对面是凹凸不平的荒地,低矮的灌木紧紧依附在退成淡褐色的泥土上,荒地和树林的当中夹着一条不算宽阔的官道。
连日来漫无目的的逃亡,让他丧失了方向感,但是从这官道的宽度来推测,在这附近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城镇。
远处依稀传来车轮碾压过路面的声音,也许当中还夹杂着一些人们的说话声,但自己已经听不分明了。
一定要逃……要逃离所有的人……绝对……不可以被抓住……
这是他陷入黑暗前最后的思绪。
第二卷 亚兰篇(上)第一章
南齐领地的都城是明遥城。
明遥城的中心是南齐王钟游的王宫,名叫庆粤宫。
王宫是王居住的地方,理所当然建得十分宽广。不管怎么说,光是钟游起居的正寝,就有二十三座建筑物。通过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短桥再往里走还有他的后宫。
整个后宫分为七宫十六阁,每一宫、每一阁都分别有宫主和阁主,管理着下面比自己宫位低下的嫔妃。
这是一扇厚重木头上刻着精美浮雕的门,推开这扇门,通向的是七宫中的熙炎宫,宫主是现在相当受到南齐王宠幸的春官长的儿子亚兰。应该说,亚兰的父亲之所以能座上那个位子,亚兰才是主要的因素。
亚兰在还未成年之前就被送入了宫,教导各种礼仪宫规。一成年就被送到南齐王身边,至今虽然已有三十余载,但钟游对他的恩宠依旧不减当年,不论他要什么,只要他开口,钟游就会为他办到,就连为父兄谋求官位也不例外。这样的生活也许在外人看来极为荣耀,但是对于笼中鸟的亚兰而言却一再有种无法摆脱的绝望感。
“兰妃娘娘,已经过了午后,您是不是该进里殿去休息一下?”他贴身的婢女桑尔看着陷入沉思的亚兰,轻轻提醒。
桑尔的声音让亚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住口!我说过多少次了,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叫我兰妃娘娘,我听着恶心!”不管他的容貌有多秀丽,身子有多纤细,都改变不了他是男人的事实,这样被人一口一个“娘娘”地叫唤,让他怎么受得了!
桑尔很少看到亚兰这么生气,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不是不知道主子的意思,只是迫于无奈呀!“回禀娘娘!上次王来的时候警告过奴婢,就算在私下里,您也是娘娘,决不可乱了规矩,您是知道的,王他……”
亚兰听了一愣,随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向桑尔挥了挥手,“起来吧,我知道了。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这么多年来,钟游很有耐性地一步一步摧毁他的自尊和自傲。
先是以父兄的安危威胁他心甘情愿上他的床,然后又在外人面前装出疼爱他的样子,让他在宫中多方受敌,却对这些事情都不闻不问,任他一个人在宫中和那些歹毒的女人周旋;接着又暗示他的父亲,只要他求情,父亲就能当上春官长,于是在父亲恳求的目光下,他又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尊严去求他。这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终于……现在他连他仅有的尊严也要夺去了。
就连称呼上他都不给他一点点身为男性的尊重和骄傲,亚兰紧紧咬着下唇,淡淡的血腥味混着唾液流入他的喉咙,够了!真的够了!为什么他要过这种日子?他和他有什么仇,他非要这么折磨自己!
“……”桑尔看着他自虐的举动,却又不敢说话,一开口,必定是要提到他的称呼,在这种时刻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哟……是谁惹我的爱妃生气了?”语带讽刺地声音特别在爱妃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这么轻佻邪恶的声音自然是出自南齐王钟游的口中。
“妾身参见王上。”亚兰忍着令自己反胃的恶心感,和桑尔一齐拜倒。
“不必多礼!”钟游岂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这么多年来,也只有这只宠物能够一直提供他有趣的消遣,从不会让他腻烦,想着,他的嘴角再次浮现出残忍的笑容,“怎么气到连嘴唇都咬破了?是这个丫头让你不高兴了?没关系,我这就帮你换一个!”他挥了挥手,门外的士兵立刻跑过来压走了桑尔。
“……”亚兰咬咬牙,狠心听着桑尔的惨呼声消失在门外。
见他一言不发,钟游冷冷地笑着,“你说我要怎么处置惹我爱妃生气的人呢?是把她千刀万剐五马分尸?还是发配充作军妓?又或者……娥妃那里最近好像缺人手……”前一段时间娥妃和亚兰起冲突,还是靠了桑尔的帮忙才让亚兰化险为夷,所以娥妃看到那丫头可是恨之入骨,桑尔若是落到她手里,绝对会生不如死。
不可以下跪!已经不想再向他屈服了!但为什么身体却是不受他控制地拜倒,口中也不由自主地吐出哀求的声音,“求王开恩!这件事情和桑尔无关,只是妾身太过想念家人,所以才一时忘情,求王不要让她去娥妃那里,妾身已经习惯她的服侍,所以求王不要调走她。”
几句卑躬屈膝的“妾身”让钟游泛出满足的微笑,他就是知道如何让这个把自尊看得很重的男孩屈服在自己的脚下,露出他想看到的那种乞求哀怜的模样,“原来是想念家人呀,那是无妨,过两天你若愿意的话就回家去住几天,以慰思亲之情。”
“谢王恩泽。”亚兰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喜悦的笑容,只是按照规矩叩谢王恩。因为他一点也不怀疑这其中会有阴谋,这么多年来,钟游就是以折磨他为乐,要说他会好心到纯粹让他回家探望亲人,那才是笑话。
“谢我吗?那你应该知道本王要你如何答谢。”钟游状似无意地说道,但这句话成功地让亚兰的脸色变得惨白。
“……”不要!他不想再做那种事情了!
“不过来吗?还是你讨厌我抱你?”钟游伸出手来,冷冷地说道。
“不……不是!”亚兰深深吸了口气,认命地走向他,“能受到王的宠爱是妾身的荣幸。”他轻轻地把手放在钟游的掌心,却被他用力一拉,重心不稳地跌入他的怀中。
“好不甘心的眼神啊……”钟游状似亲昵地吻着他的眼睛,“这么多年来,这样的眼神一直没有变。口中说着得体的话,眼中却是那么地抗拒,你是我见过的最不懂得掩饰自己心意的人。”
他将他抱起,走到内室的床前,丢到柔软的床垫上,“为什么要那么骄傲?只要你乖乖地屈服,最多五年,我就会腻了你,忘记你的存在。但你偏偏不肯这么做,不……与其说是不肯,不如说是不能,你无法强迫自己对我阿谀奉承、温柔顺从,即使心中明白怎么做对自己才是最好,但身体的本能就是会违抗自己意志……这样的个性,我不知道要说你是单纯好,还是愚笨好。”
吻渐渐往下移到胸口,亚兰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才勉强压制住想要推开他的冲动。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卫兵的报告,“禀告王,冢越王要求见您,已经在前宫守候多时了。”钟游闻言一僵,如果是其他的王他大可以等完事以后再出去,但是就如麒麟一派以麒麟王为首一样,他们一派以冢越王为尊,他可不敢让德威卡久等。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感觉到身下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