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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九阙悠悠然踏在回往魔界的道路上。
过了很久他才察觉到,这一路上他的笑意都没有退下脸颊。
这样的开心……似乎是太久以前的事了。
自从她离开后……
……蝶沁。
每次这两个字不自觉地从他唇间逸出,心尖上就似被人用尖锐的针缓缓划过,划出一道长长的鲜血淋漓,然后默默地愈合,安静地等待下一次。
这痛楚清晰地提醒着,他失去了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扔下他独自离开?
难道所谓的上窥天道,比他还重要吗?
你一个人漂流在时空的洪流里,不会觉得恐惧和寂寞么?
好吧,不论你怎么想,这一次我要按我的想法去做。
就算你会闹,就算你可能会再和我怄气,三天三夜都不和我说话。
——我也要去把你带回来。
等我得到了足够的力量,我就去把你带回来。然后,我绝不会再让你这样一走就是一百年了。
魔界。
溟芜殿。
一颗金澄澄的圆珠子,滴溜溜地悬浮在冷蓝色的琉璃盏内。
一只修长的手将它自盏内取出,托在掌心。
那手莹白如玉,正如它的主人一般地美丽。
霜降九阙出神地望着手心里金光灿灿的宝珠。
这珠子其实是一颗妖怪的内丹。
一只千年狐妖的内丹。
“我此番斗胆来闯魔君的溟芜殿,乃是有一笔交易相商。”
“你应该可以看出,我一身精气已经十去其八,能够来到这里已是强弩之末,势必无法再撑多久,很快就要灰飞烟灭。”
“但是我一身修为,几乎都在内丹里,天雷虽然摧毁了我的三魂七魄,却没有破坏到它几分。”
“现在,我将它转予你,作为交换,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替我保护我的妻儿,尤其是我的孩子。因为父母所修法系相斥的关系,他严重的先天不足,随时可能死去。”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的交易?我霜降九阙未必缺这一颗妖丹。”
“呵,要打开朔往觅来的时空之门,少了千年白狐的内丹做引,恐怕不太方便吧。”
“……你怎么知道的。”冰冷的语气,隐隐透出杀机。
“咳咳……不用紧张。只是你三年前拿到的那面太仪镜,正是从我家特意流传出去的而已”
“……”所以,你才会知道我在搜集能够开启时空之门的法器吗?
“看来你是答应了,很好。咳咳咳……”
“记住,我的孩子,名叫‘倾夏’。”
“还有,当你见到我妻子,请代我说一声,我对她不起,七月凤凰木下那个关于忘川的约定,恐怕我要食言了……”
狐狸,真抱歉,看来我也要食言了。当我到那里的时候,尊夫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以人类素来脆弱的体质产下与自身属性相斥的半妖,殷络的身体本来就一直没恢复,却又在白岚离开后遇到了正到处搜罗妖怪内丹的黄棘妖。
而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稀罕物的白狐半妖,自然不能够逃脱黄棘的魔爪。
孱弱的母亲与七百年的大妖怪之间的争夺保卫战。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
她最后所能做的只剩苦苦撑着一口气,挨到可以援助她的人出现。
如果萧子逸不出现,她会点燃她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用到的椽香,招来最近的岘宗弟子,请他们将自己的情况告知岘宗掌门人,求他出手。
岘宗掌门,殷战。
——她的师父,也是,她的父亲。
笑呵呵地将小小的她抱在怀里的父亲,手把手教会她第一套本派符术的父亲,在岘宗最庄严的大殿上铁青着脸听她宣布从此退出岘宗门的父亲……
父亲……
无数往事似闪电般掠过脑海,欢喜的,遗憾的,悲伤的……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那个绯红色的七月,绚烂的凤凰树下。
“我可是妖怪,你就不怕我们在一起会招来天谴?”他半开玩笑似地说。
“不怕!”
“要是真招来怎么办?会害死你的喔!”
“要是我死了,我就一直在忘川边等你,等到你来为止!”
“这么好?”
“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在人间逍遥快活?告诉你,你要是一直不来,我就一直等,等到我成了厉鬼,如果你还不来,我就亲自上来找你!”
“……唉,那你还是不要等我的好……”
“不行!不管是谁,先死的那个一定要在忘川那儿等着!你敢不等试试?哼哼……”
“……”
“干嘛不说话?你不愿意?嗯?你说你说……”女孩子不依不饶的声音。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他说得好似不情不愿,翘起的唇角却满是宠溺的笑意。
“知道就好。那说好啦,不论是谁,先到下面的那个一定要在忘川边老老实实等着哦……”少女欢快的回音飘荡在午后微凉的风里。
七月,花期将尽。
血红的凤凰花纷纷扬扬铺了一地,凄艳得像情人间最后的离歌。
{狐之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是发生在玉沉烟和萧子逸、葛怀琚三人共同在人间逛荡的事,因为放在正文里就有拖沓情节的嫌疑,就拿来做番外了。大家想看就看,心急的,就点下一章去吧~
过去的事
深夜。
玉沉烟睁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
窗纸上的婆娑树影,在阗静的夜里无端诡异,像一段黑色的回忆。
……又梦见了。
曾以为再不会想起的过去,今夜不期而至。
往事。穿越前的往事。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所以她选择性遗忘。一忘就是两年。
梦里瓷壶砸在地上的破碎声还在耳边回响,让她一阵一阵的发憷。
——不,其实不一样的,虽然父亲经常一生气就砸东西,但是他的确从来没有砸过瓷壶。真正砸了瓷壶的,是她。
是她在过年前一天失手打碎了家里的大茶壶,然后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而在刚才的梦里,父亲很生气地摔了茶壶……
然后梦境到此戛然而止。
果然是做梦啊。真好,只是梦而已。
她轻轻地吁了口气,庆幸着自己的及时清醒,有意识地放松因过度紧张而僵硬的身体,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但是脑内半点睡意也无,闭上眼睛就是刚刚梦里的场景。
在这样寂静的、适合与瞌睡虫共舞的深夜里,却被周公毫不客气的拒之门外,真是一件叫人绝望的事。
玉沉烟痛苦地想着,将被子拉过头顶——就算不能睡着,至少也要闭目养神,明天还要上课呢!
说到上课……她忽然想起今天的课后奖励。
蟠桃。红艳艳,水灵灵,原产地瑶池,现居地为一个紫竹盒的蟠桃——盒子就放在她离床三米远的桌上。
对于一个正因失眠而无聊至极的人来说,一个鲜美多汁的桃子可以做很多事。比如,拿它来榨果汁啦,再比如,直接洗洗干净就着皮吃掉啦……甚至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秉烛研磨,即兴创作一幅以桃子为题的工笔画。
当然,会选择画画的那个人绝对不叫玉沉烟。
玉沉烟将那个葳蕤生光的竹盒带回房间的时候,是决定打死都不往盒子里看一眼的;但后来抵不过越来越膨胀的好奇心,还是打开了。
在她用若耶剑挑开篮盖的之前,她绝对想不到那里面藏着一个这么大的惊喜。而在挑开之后,她陷入了持续的纠结。
为什么会是一个桃子?而且是一个一看就知道非比寻常的桃子?如果里头装的是一个烂了一半的水梨,她会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将那坏掉的一半削掉,然后无比珍惜地享用剩下的果肉。但是一颗会发光的桃子……她需要想想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断头饭”,抑或什么其它不太好的东西……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纠结了一个晚上后做出的决定,是先不吃了,静观其变。如果明天师父表现正常,那她就以光速冲回来将它消灭掉!
终于做出决策的玉沉烟很安心的上床睡觉去了,一直睡到后半夜从梦中怵然惊醒。
然后寂静的夜里,“现在就把桃子吃掉”的念头不断在她脑海中叫嚣。
真是不幸得很啊。
她拿着那颗桃子,内心苦苦挣扎。
话说,其实师父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不太可能因为一次小小的上课瞌睡就弄颗毒桃来犒赏她吧?
所以,她就算现在就吃了这颗桃子也不会有事的吧?
唔,应该是……
——好吧!那她就开始吃吧!
给自己找好理由的玉沉烟很开心的开始向那个本来可以幸存到明天的桃子发动进攻……
三分钟后,原本光鲜亮丽的蟠桃就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桃核……
看着手里的桃核,玉沉烟琢磨着把这玩意儿种到地里去,以后就年年有桃子吃了……不过,悬圃这地方能种出桃子来么?要不然拿到碧忽山去种……呃,等一下,她忘记她不能下去了……
唉,可惜了这个桃核,从刚刚的桃子来看,绝对是一等一的优良基因啊,不好好把握的话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要不,再偷偷下去一回——Stop!天啊,她竟然还敢有这个想法,真是脑残了,想死也要找个痛快点的死法……
呜,话说起来,她都没有机会告诉萧子逸她不能下去啊,这下怎么办?只好祈祷他先不要那么快回来,她真是不好意思说她因为学习不用功被禁足了……好丢脸的说……
唉,早知道他还没回来,她上次也不会偷偷跑下去啊……
说到那次下去……
玉沉烟目光一沉。
那次下去她没有见到萧子逸,但是她见到了玖洛。
匆匆到了碧忽山,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萧子逸的住处。其实不止这个,整个碧忽她认得的地方就两处,一是当初她刚穿来时所住的那间小屋子,二是耿介殿。
于是她决定到耿介殿去碰碰运气。
然后她明白了自己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烂,丝毫没有因为到了另一个空间而变得和蔼可亲。
最糟糕的是它似乎还有往更烂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那天,耿介殿里,她问玖洛萧子逸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啊,这种问题我怎么会知道,问你自己还差不多。”玖洛很干脆的说。
“……问我?”她不记得她有全球定位系统的功能啊……
“那天你不是和子逸一起出去的?别说不是,我都看见了。”
……我也没说不是啊。“是一起出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