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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他而这么做,那么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他也是在强迫自己,不能相信。
闻起来微微带了些草药苦气的点心和茶吃起来其实十分可口,脆饼是甜的,但并不腻口,透着坚果和草药特有的香气,绞股蓝茶里也稍微加了些槐蜜,隐约间有些槐花的香甜气味。
也许是因为点心和茶真的有安神的功效,原枫这天晚上没有失眠,很快便睡了,并且没有做恶梦。
☆ ☆ ☆ ☆ ☆
感觉到什么在骚扰他的唇,睁开眼,是祁天怜,意外,又不意外。
“起来洗漱一下,下去吃早饭。”祁天怜说,从床上起来,走进浴室。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到这张床上。原枫为他的若无其事而烦躁,祁天怜不发怒,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见祁天怜从浴室里出来,他便收起了胡思乱想,下了床去洗漱。
掬起冷水扑在脸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冷颤。抬起头,下意识的照镜子,不再是苍白而瘦削的模样,这两个月祁天怜每天看着他按时吃饭,押着他准时睡觉,许久不曾有过的规律生活让他很快的胖了回来,似乎是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却又有些不同了,少了一点挂在嘴角的玩世不恭,却多了一些漾在眉间的,他所不熟悉的情绪。
磨蹭了很久才出来,奇怪的发现祁天怜坐在桌边,桌上摆着早餐。
看出他的疑惑,祁天怜招手示意他过去,原枫走到桌边,“做什么?”
“在房里吃早饭不好吗?”祁天怜一笑,“坐啊!每天跟他们那一大群人吃饭,其实有时候也会觉得很烦的。”
原枫坐在他对面,两人默默无语的吃完了早餐。
“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看他放下叉子,用餐巾擦过嘴,祁天怜说,“我不明白,你最近有些反常。”
“反常?”原枫抬起头,挑眉,“祁老板知道我正常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好吧!”祁天怜没有计较他的无理,点点头,“你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为什么?”
“没有啊!我心情很好。”原枫耸耸肩,“又吃又喝有钱赚有什么不开心的?”
“你不用这样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连你自己都欺骗不了,何必拿来欺骗我呢?”祁天怜沈声说,“我今天就是想开诚布公的谈一次,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是这种与我的情夫关系吗?”
“如果你被男人包养,您会是什么心情?”原枫轻哼。
“让你有这种困扰,是我疏忽了,你想我怎么做?”祁天怜说,“我无意让你心情不愉快。”
“祁老板如果真地想让我心情愉快,也很简单。”原枫悠闲的说,“放我自由喽。”
“我并没有拘禁你的意思。”
“但对我来说,这与拘禁没有区别。”
“如果你不喜欢这种关系,可以跟我一起上班,做我的助理,我会发给你薪水,工作的报酬。”
原枫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祁老板,您在说什么啊!我做你的助理?我初中没毕业,连字都认不全,你让我去闹笑话吗?”
“我可以教你。”
“谢了,但不必。”原枫一拱手,“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而且那么拼死拼活一天才赚多少钱?哪比得上我做牛郎轻轻松松?”
“你宁愿被女人养,为什么对我养你那么反感呢?”祁天怜淡淡的问。
“因为我不是同性恋。”原枫靠在椅背上,“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乐意被男人插,我是男人,我不想做女人,也不想被人看成女人。”
“我没有把你当女人。”祁天怜说。
“但我在扮演着一个女人的角色。”原枫冷冷道,“我只喜欢女人,和女人Zuo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想到我的对象是个男人,我只会想吐!”
祁天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原枫冷笑,“是你要开诚布公,这就是我的实话了,祁老板,你确定你是想听我的心里话吗?”
“在我身边真的让你恶心的要吐?”
原枫转开脸,不说话。
“好,我知道了。”祁天怜点点头,“你收拾下东西,可以走了。”
“什么?”原枫讶然的回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既然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我也不能强留你,你走吧!”祁天怜起身,不再看他,“如果你需要,可以叫他们送你。还有,这几个月的薪酬我都已经的打进你的账户。我要上班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跟管家提,只要不要太离谱,他都会为你办妥的。”说罢,祁天怜径直开门离去。
☆ ☆ ☆ ☆ ☆
看着祁家的大门在自己的面前关上,原枫忽然有种做梦的感觉。
几个月前他被强迫着住进这所大宅,被他恣意凌辱,然后忽然一夜之间,那个男人说爱上了自己,对他百般忍让,然后在今天,被冰冷冷的赶了出来。就好像一个任性的孩子找到一件陌生的玩具,从不了解时的暴怒,到掌控制后的爱不释手,最后还是会厌倦的抛弃。
原枫却觉得自己连那曾经被宠爱过的玩具都不如,祁天怜那种人,怎么可能会真得喜欢上自己呢?
他不否认自己的失落,就像是只有听到两次扔靴子的响声才能入睡的老人一样,当一个习惯已经成为习惯,然后再突然让你戒掉,即便是厌恶的事也会让人觉得不习惯。
更何况,祁家优渥的生活和祁天怜后来这两个月的温柔体贴,若不是他一直坚持着不肯放弃身为男人的自尊,恐怕早已沦陷。
忽然想,如果自己是个女人就好了,可以顺水推舟的名正言顺的缠住他,然后在他想踹开自己的时候,狠狠地敲一笔分手费。不必像现在,被人家像狗一样的赶出来,也什么都不可以说。
一阵冷风吹过,原枫打了个冷颤,清醒过来,对自己刚才的幻想感觉惊讶又好笑,他不是女人,也不会变成女人,更做不到像个女人一样的对男人求欢,所以他和祁天怜,不可能打破同性相斥的公理,而这几个月的时间,根本就是磁场异常的情况下,不小心发生的错误。
原枫拖着自己不大的行李箱慢慢地走在街上,不时有出租车在他身边减速,但他都是向司机笑笑摇头。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应该去哪儿,虽然一直的要摆脱祁天怜,获得自由,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自由了之后应该怎么做。或许就像一直想从鱼缸里跳出去的鱼,并不会去想出去之后要怎么样一样。
这个城市的冬天总是阴冷的,虽然气温并不很低,但湿冷的凉气却总是无孔不入,任人穿的再多也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以前原枫是很喜欢冬天的,因为女人总喜欢以怕冷为借口钻进他的怀里,不管是他幼时的女友,还是后来委身的贵妇。他喜欢被别人依靠,因为那,让他有安全感。就像是不断需要有人鼓励的怯懦的小孩,需要别人不断的给他催眠,“你可以的。”
最终还是回了自己的小窝,因为就那么漫无目的的走,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家门外。
掏出许久没有用过的钥匙,开门,扑面而来的是甚至比外面还要冷的,夹着霉味儿的凉气。
到处都积着厚厚的灰,人走动都会有烟尘飞起。
在抽屉里找到空调的遥控器,摁开,吹出的冷风让他狠狠的打了个颤,想起上次用它似乎已经是半年之前了。他只有每年最热的几天才会用到它,为了省钱。但是现在他却不愿意再想这些事情了,把空调的档换成热风,然后揭掉落了厚厚灰尘的床单扔在一边,从床下拽出鸭绒被,和衣倒在床上,放任自己睡去。
日子还是一样要过的,被抛弃也不是第一次,即便是那些曾经非常喜欢,甚至为了争夺他而竞相抬高价格的贵妇们,也总是会厌倦,然后寻找新的目标,这么多年他已经很习惯了。
他没有去查他的户头里有多少钱,虽然祁天怜说已经把这几个月的钱都打了进去,但他知道地下钱庄的人会第一时间把钱划走。
当务之急仍是解决温饱问题。
他的父母都是大市场里的菜贩,在他的记忆里一直都是为了生计疲于奔命,没有人有时间管他,他逃学如果被父母知道了,晚上回家就会挨一顿臭揍,所以渐渐的,他就不回家了,整天和街头的地痞混在一起,抽烟,喝酒,玩女人,在昏暗的迪厅里屯摇头丸,后来,染上了赌瘾。
那时一段天昏地暗的日子,他每天想的只是怎么弄钱翻本。他偷过,抢过,也和人一起在路上找人茬勒索过,但赌博就像一个黑洞,这点钱是怎么样也不够用的。他开始找地下钱庄借钱,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欠了多少钱,也不敢去算,后来就是根本不敢露面,生怕被人找上门。
他也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人按在桌上,怎样看着那尖刀贴着皮肉插在他的指缝里,吓得差点失禁。
然后就开始做牛郎了。
他很拼命的做,最多的时候一天跟七个女人出场,有时候实在做不动了,就偷偷的吃伟哥,当然这些都没有人知道。
做了有多久MB,他自己都有些想不起来了,从前那些荒诞的年月也早已经模糊的辨认不清,他没有时间去想太多的事情,只是每天努力的赚钱还债。他不是没想过这样的后果,他知道店里以前的红牌,三十刚过就得了阳萎,离开了店里又没有任何的其它技能,最后吸毒暴死在路边。
他初中没有毕业,在现在的社会几乎就是个文盲,他从没做过苦力,也从来都不想向他的父母一样辛苦一辈子,相形之下,MB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职业,他喜欢女人,喜欢Zuo爱,而且赚钱快,似乎再也没有任何的工作比牛郎更适合他了。
而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MB而已。
认真地把自己打理了一番,他走进了Midnight。
辛姐是一个黑道大哥的遗孀,虽然丈夫已经离世多年,这个地盘的大哥也不知换了多少次,她却一直与各个方面都关系良好,道上的人也还对她留了点尊重,他在她店里做的这几年,她帮了不少的忙。
原枫喜欢过她,她大他六岁,有生理需要时一般都是找他解决。原枫已经很久没有喜欢过谁了,但是却真得很喜欢她,也许谈不上爱,她之于他,像情人,像伙伴,更像姐姐或者母亲,他承认,他依赖她。
“你想……回来做?”
她眼神闪烁,让原枫有了不好的预感。
“祁老板早就已经派人来过了,在你离开之前,我不是就已经说过,我帮不了你吗?”她微微转开脸,看窗外。
“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原枫说,“被他赶出来了。”
“在道上,祁天怜是有名的霸道。”辛姐轻轻摇摇头,“即便是他不要了的东西,也不会让别人碰,他,我惹不起。我帮不了你。”她抬眼看他,“如果你还想做这行,或者想找人恋爱结婚,都最好离开这个城市,这个省份,别让他有你的消息。”
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他笑笑,点点头,“我知道了,给你添麻烦了。”
☆ ☆ ☆ ☆ ☆
看着手中的档,却怎么也专心不起来,眼睛看着,心神却总是控制不了的转到别处去。
原枫离开祁家已经三天了。第一次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却避之唯恐不及,真是可悲啊!祁天怜苦笑,第一次放下身段耐心的讨好一个人,却被认为是另有图谋。放他自由,有一时的赌气,也是因为自己没有信心可以忍耐到他也喜欢上自己,他知道自己的脾气,太过于习惯控制一切,如果真的一直都无法得到他,他很可能会伤他更重。
他是第一次如此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可惜那个人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只会以为是自己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