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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一眼,又说:“我男人熬了一天一夜就快成了,我捉山鸡一是给他补身子,二是准备喂鹰,鹰一吃人给的食就是向人屈服了。”
张知渔说:“还真不容易,你捉吧,嫂子。”
熊小丫又说:“噢,对了,还得给内当家送鸡汤喝,内当家怀娃娃了。”
张知渔说:“那先谢谢你。”话音刚落,就听乌大脚在大呼小叫,张知渔就跑过去了。
熊小丫却紧起了眉头,翘起了嘴巴,熊小丫想,你们这样大呼小叫的我哪能捉到山鸡?有山鸡也叫你们惊跑了。忽听身后鸡叫,熊小丫回头一瞧,支撑起的大扁筐下已经扣住了一只火红的大山鸡,熊小丫一下子跳起来喊:“捉住了!捉住了……”
张知渔掉头问:“捉住了什么?”
熊小丫举起火红的山鸡迎风一晃,小声说:“可惜是只公鸡,熬汤给内当家喝不及母鸡养人。”这句话张知渔当然听不到,张知渔冲着熊小丫喊叫:“我也捉到鱼了!”嘿地一声,乌大脚驴般的嗓门震过来:“有20来斤呢,都是肉棒棒的小黑鱼。”
然后,乌大脚提着鱼筐,带着张知渔向上游走,并说:“上游有好鱼,肉棒棒的小黑鱼大伙吃,给佟九儿吃得捉大鳇鱼和河鲤鱼。”
佟家湾是个河岛,上游的河道比佟家湾周围的河道宽了两倍,水深有五六丈。佟家湾就像一个巨大的西瓜卧在蚂蚁河河道中部,将水流硬生生分成两股,过了西瓜屁股再合二为一。在春夏秋季里,佟家湾会被河水包围,屯东屯西的两座吊桥就是佟家湾外出的通道。
第一章 熬鹰(8)
在张知渔进入佟家湾之前,东西两座吊桥在夜里是悬空吊起的,还有人守桥。现在那两座吊桥都老老实实地架在河岸上。但仍有人日夜守在吊桥旁的茅屋里,因为放弃所有地盘的佟家湾在邻屯人的眼里还是个胡子窝,这就是张知渔急于改变的。
乌大脚带着张知渔来到西瓜屁股后面的这一段河面上,乌大脚说:“这疙瘩水深,水还稳,常有大鱼翻水花。”
张知渔看看方向,说:“这里是下游不是上游。”
乌大脚说:“管它什么游,我正着走就是上游,倒着走才是下游,就这疙瘩了。”
乌大脚清了清积雪,嗓子眼里发一声喊,几斧下去就砸了冰面一个窟窿,河水咕嘟嘟向外喷,渐渐由高变低水就向冰面上四浸。
张知渔踩上浸上水的冰面,一下子粘掉了鞋,张知渔的光脚板一踩上冰面冻得他咧了嘴,急忙将鞋从冰面上拽下来穿好,就站到了厚厚的积雪里。冰面粘一下乌大脚的欤B鞋,乌大脚就弯腰翘屁股提一下,然后再砸一下冰,再翘一下屁股提一下鞋,这样反复做了几十次才把冰窟窿砸成,河水就不再向外冒了。
乌大脚把鱼网丢进去,又从怀里掏了一个苞米面大饼子,掰成小块投进去。双手抓着绳子,看着冰窟窿上有阴影,就小声说:“你一边去,挡住太阳了。”
张知渔挪开身体,冰窟窿里那片河水也就亮了,飘飘地像在吸着烟再向外吐烟雾。乌大脚静静地等着,风呼呼从河道上奔跑,扬起浓雾般的雪粉,两个人的身上都贴满了。
张知渔将头上的狐狸皮帽子向下拉了拉,又围紧了狐狸皮围脖,双手插进袖口,躬起腰说:“真他娘的冷!”
乌大脚不言语,突然乌大脚开始拽绳子收网。张知渔听到河水中哗哗响,股股水花从冰窟窿里飞溅出来。
乌大脚叫喊:“大鱼!”猛一用力,呼啦一家伙拽上了鱼网,鱼网砸在冰面上。张知渔叫着跳起来,鱼网里的那条三尺余长的青黑色河鲤鱼在冰面上蹦跳,鱼嘴两侧的须足有三寸。
乌大脚哈哈笑,叫道:“蹦跶吧!蹦跶吧!蹦跶不了多会儿就该睡了!”
张知渔笑着说:“这一网就一条,有二三十斤重吧。”
乌大脚问:“还捉不捉?”
张知渔说:“太阳快到头顶了,该回去了。这条鱼也真够大的,但海里的鱼更大,有种鲸鱼有几千斤重。”
乌大脚不信,问:“海有多大,有这疙瘩的河大吗?”
张知渔向四周看了看,说:“海比整座长白山都大。”
乌大脚嘿的声乐了,说:“吹老牛皮,你骗我,我可不信!海还能大过这疙瘩的天池!”
张知渔不再理会乌大脚冒傻气,说:“鱼不动了,光张嘴喘,快冻死了,咱俩回去吧。”
两人一个提着筐,一个背着河鲤鱼往上游走。
张知渔说:“你记住了,这个方向才是往上游走。”
乌大脚说:“谁说不是,我正面往前走就是往上游走。”
张知渔气得笑了,说:“你不该叫乌大脚,叫娘的乌傻瓜才对!”
乌大脚说:“我妈没生乌傻瓜,我就叫乌大脚。”
两人走到熊小丫捉山鸡的河面上,看到熊小丫蹲在大扁筐前,一脸愁容。
张知渔就问:“嫂子,捉了几只?捉了两只还不开心。”
熊小丫忙站起来,说:“不是不开心,不对,就是不开心,我捉了两只公山鸡还挺大的。可是,我妈说过怀娃娃的女人要用母鸡炖人参煨汤喝才养身。”
张知渔说:“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一路回吧。”
熊小丫说:“不,我要捉只母山鸡,母山鸡比家母鸡还养人,我就要捉只母山鸡,外当家的你先回吧。”
乌大脚说:“快看,妈的!大鹰飞来了。”
张知渔和熊小丫抬头向天上看,一只大鹰正在三个人的头顶上空盘旋,一圈一圈地盘飞。
第一章 熬鹰(9)
熊小丫说:“大鹰也来捉鸡,这鹰可真大,能抓起小山羊来。”
张知渔瞄着大鹰,眼珠不时闪光,突然问:“怎样才能捉住它?”
熊小丫睁大眼睛问:“你要捉鹰?”
张知渔说:“是,你有法子吗?”
熊小丫摇摇头,突然一拍巴掌,说:“有了,大鹰准是饿急眼了,要不介大鹰见了人早飞走了,咱把红山鸡绑在这条大鱼上,嗯!然后引大鹰来捉山鸡,可是得有东西支撑这张鱼网啊,用什么支呢?”
张知渔有了主意,看看连上绳子足有三四丈长的鱼网,说:“嫂子你来捆住鸡,我来像打鱼那样抛网捉鹰,这鹰能上当吗?”
熊小丫说:“差不离,你看大鹰还在天上转圈。”
都准备好了,三个人一起躲开,丢下红山鸡在雪地上扑腾。张知渔不眨眼地盯着,大鹰在空中一圈一圈地盘旋,越旋越低……
张知渔将狐狸皮帽子、狐狸皮围脖甩脱,又把老羊皮袄脱了,手心里却流汗了。大鹰向下盘飞得更低了,红山鸡惊叫着,扑腾着,大鹰却突然高飞,飞得远了。
张知渔呸了一声说:“大鹰可真鬼!算了,走吧。”
熊小丫说:“外当家你再等等,大鹰眼利,远远就能看到咱们,我和乌大哥先走远些,外当家的你再等等。”
熊小丫和乌大脚拿了另一只鸡过河向屯里走,熊小丫顺手还把张知渔的老羊皮袄和帽子、围脖抱走了。
张知渔换个位置藏在树后。红山鸡忙着吃身边的苞米粒,不再扑腾了。不一会儿,大鹰突然从河道转弯处低低地箭一般飞过来,红山鸡惊叫着扑腾,刚扇乎了一下翅膀,就被大鹰探出一双利爪抓起,大鹰箭一般向天空冲去,又一顿将二十余斤重的河鲤鱼也带了起来,可是大鹰晚了。
张知渔一个旋子跃出来,呼地,抛出鱼网,夹头盖脸就将大鹰兜在了网里。大鹰叫一声,松爪丢下红山鸡带动鱼网向上飞,张知渔向下拉紧绳子,大鹰力气好猛,带动着张知渔时时要离开冰面。
熊小丫跳着、笑着和叫驴般叫喊的乌大脚跑了过来。乌大脚腿飞快,跑过来一把抓住绳子,叫道:“操!我和你比比劲!”一把一把地将大鹰拽落下来。
大鹰扑腾了几下翅膀啼叫了一声,昂然立在冰面上,斜着鹰勾嘴怒视着张知渔。
张知渔说:“我要熬败你。”
张知渔要熬鹰,而且要熬一只半人多高的大鹰。屯里的汉子都当笑话讲,都说山东棒子不知天高地厚,他以为他的耐力也能像裆里的“棒槌”征服佟九儿一样征服大鹰,做梦去吧。熊小丫的爸,鹰屯的大户老猎人熊连丰专门为此事找了趟佟九儿。
熊连丰说:“这只大鹰是长白山山神爷的眼珠子,万万动不得,万一熬败了人,那就丢了佟家湾的威名,还会得罪山神爷。”再三说放了吧。
佟九儿抿嘴笑,说:“让张知渔试试吧,大叔?”
熊连丰叹口气,说:“当年的神猎手那二爷也不敢熬大鹰!怕是不成,我话是说到家了,行不行在你。”
熊连丰沉默一会儿,又说:“要是真熬就千万记住了,人得养好了精神,人和鹰同样是不吃不喝,那就熬吧。”
张知渔养好了精神,开始转动圆木,大鹰斜着鹰目踏在滚动的圆木上不停地移动着脚爪。时间飞逝,一人一鹰这一熬就是三天三夜。张知渔的手掌上磨出了血泡,然后就流血。嘴唇干裂滴着血珠,嘴角尽是血沫子,嗓子眼儿里呼呼像风箱似地向外面喷着干涩的气,而大鹰依然昂首不屈。
熊连丰又来了,在房外看了一会儿,说:“内当家的,外当家的怕要不成了,放弃吧!放弃了的外当家也是条好汉,我是服了!外当家的比吉家庆要强得多,吉家庆不成叫小鹰熬败了,不过吉家庆也是条好汉子,吉家庆要熬只幼鹰准能行。”
佟九儿望一眼张知渔,说:“再等等。”
第四天,张知渔眼前直冒金星,头皮一阵阵发炸,大鹰仍然昂首斜视不肯屈服。
第一章 熬鹰(10)
张知渔喃喃地说:“不是我死就是你服。”
第四天入夜,张知渔已近绝望,每转动一下圆木都得冒出一身的汗水,后来汗水就没了,不再往外流,张知渔脱水了。大鹰的眼珠也半睁半闭,脖子紧缩着翅膀耷拉着,再缩缩脖子就从圆木上跌了下去。
张知渔心神一振,扯过一块牛肉丢过去,大鹰一口就吞了下去。张知渔手臂抬起向自己肩头指,大鹰飞起落在张知渔肩上。
张知渔哈哈大笑,笑出了满嘴的鲜血……
青狼 第二部分
第二章 乌大脚的姻缘与青毛闪电的出世
狼狗瞅铁七向前的背景,又瞅雪窝里的狼,狼狗是在选择,狼狗是追随旧主人还是追随铁七?最后狼狗在狼尸的身上找到答案,主人被狼吃了,它杀了狼。而旧主人的形象又同铁七重合了,狼狗就选择了恩义更重的铁七。
……《狼狗》森林里的风依然奔跑,整日整夜呜呜的风的笑声不断。雪一场一场地往下砸,砸得老林子、各寨子尽是雪的势力。屯与屯之间的路都封死了。山里的狍子、野羊、梅花鹿、野狼、狐狸、山鸡、松鸡、野兔甚至东北虎都下山了。
鹰屯的人开心了,清晨推开屋门就能捡到冻饿而死的野兔,捉到躲到柴垛里的山鸡,甚至自动跳到羊圈里装家羊的野羊,当然,也有谁家的猪被狼赶上山了,谁家的羊被虎吃了等等。
熊小丫从鹰屯娘家带回来30只母山鸡送给佟九儿炖汤养身子。熊小丫是坐着狗拉爬犁回来的,四条狗拉着爬犁在雪地上跑得又轻又快,在回来的路上还捡到了几只冻死的野兔。
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