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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们……」白荷双颊酡红,不晓得该怎么解释。
「不用说,老人家理解,老人家理解。」呵呵呵……
张伯伯可是经历七十年人生阵仗的老经验,这种男女情爱,他懂得的。呵呵呵……
拄着拐杖的张伯伯缓缓上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白荷才娇娇跺脚抱怨道:「都是你!」
「我怎样?」狄狂慧吊儿郎当反问。
「不理你了!」白荷手抚着烧烫的脸蛋,快速转身拿出钥匙开门。
「姊回来了。」
一听到开门声,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萝卜头立刻冲出来,却在看到姊姊背后的大熊后愕然止住冲势。
「小明、小华、小杰!」白荷街上去抱住三胞胎弟弟。
「他是谁?」已经五岁了仍在含拇指的小明问。
「他是姊姊的老板。」
「她来干嘛?」还拿着奶瓶喝的小华问。
「他载我回来。」
「喔。」小杰走过去朝狄狂慧弯腰,「谢谢你载我姊姊回来。」
「乖。」白荷摸摸小杰的头,「有礼貌喔!」
「我等等还要载她回去。」狄狂慧笑开一口白牙,看上去阴森森的。
「为什么?」三个小孩异口同声。
「她从今天起要住我家。」
「为什么?」三个合起来的音量几乎要冲破屋顶。
「我是她老板,我叫她住我家就住我家!」老板最大,小弟弟是不会了解的。
「可是姊姊应该住在家里面!」小明一开口,其他人皆附和。
三只鸭子呱呱呱,吵死人了!狄狂慧挖挖被吵得发痒的耳朵。随意往客厅里的沙发上一坐,屁股才放上,沙发就轰然崩解。
「坏了!坐坏了!」三只鸭子围着狄狂慧乱叫。
「这是什么东西?」摔疼屁股的狄狂慧恼怒质问白荷。
「沙发。」强忍住笑的白荷,木着一张脸回答。
「它本来就是坏掉的吧?」他再壮硕,也不过九十公斤,怎么可能坐坏—张沙发!
三只鸭子很有默契的齐蹲下,像堆积木一样将散落的木块叠起,沙发布拉一拉、塞一塞,又是一张「完好」的沙发。
「这是整人沙发?」狄狂慧恍然大悟。
好家伙!平常都是他整人,这次竟然被反整?
「没有!」白荷连忙否认,免得又要被他「惩罚」。「它是装饰品。这沙发坏很久了,我妈舍不得丢,所以一直放着。」
白妈妈一直认为这沙发还有救,只要拿钉子钉牢,就还可以坐。
只不过她反覆钉这沙发多次,支撑的木块已经找不到可以钉钉子的平整表面,但仍是舍不得丢掉这屋子里唯一的大型家具,后来就成了小孩子的「职木游戏」。
「最好真的是这样。」狄狂慧再看了眼整到他的可恶沙发。「快去整理行李。」
「好。」白荷连忙跑回她与弟弟们共睡的房间。
沙发不能坐,狄狂慧只好从茶几旁拖过一张板凳来坐。
那板凳超小,是小朋友的Size,只有他屁股的三分之二大,坐得他怪不舒服的。
三个小孩又拥上来询问他为什么要把姊姊带走,他一概相应不理,不断朝着屋内大吼,限白荷三分钟内将行李整理好。
白荷匆匆将衣服跟随身用品塞进旅行袋,火速回到客厅。
「我好了。」她喘着气道。
被小孩烦得快抓狂的狄狂慧立刻站起身朝门外走。
「帮我跟妈妈说我以后就住在老板家喔。」白荷跟弟弟们交代,「要乖乖的,以后姊姊假日才能回来,要自己照顾自己。」
「为什么?」鸭子的「为什么」多如雨后春笋。
「因为姊姊要赚钱啊!」白荷爱怜的分别摸摸三个弟弟的头,道别离开。
离别的感伤盈满胸怀,白荷的眼泪自然又掉个不停。
「你家有几个小孩?」狄狂慧问。
「还有一个妹妹,在便利商店打工。」
「爸妈呢?"」
「我没有爸爸,妈妈工作到十二点才回来。」
好差劲的环境。狄狂慧想。那房子搞不好也不是他们家的。
「你住在我家,包准你吃好住好。」
「我是女佣,随便吃吃就好……」
「我说会让你吃好住好,你敢反对我的意见?」走在前方的狄狂慧转身狠瞪。
白荷连忙摇头。
「真是不识大体。」狄狂慧冷哼了声。
走在后面的白荷,凝视着狄狂慧很不庄重的摇头晃脑走法,忍不住破涕为笑。
好奇怪,他明明从见面的第一秒开始,就好像跟八字不合似的不断吓她。欺负她,但为何此刻她的心头却好像有太阳进驻,觉得暖洋洋的?
真的好奇怪喔……
第四章
从那天起,白荷就在狄家住下了。
她的房间当然不是狄狂慧的仓库,而是在后方庭院,与主屋分开的一间日式平房。
平房里头有三个房间跟一间厨房,除了她以外,还住着园丁夫妇。
园丁夫妇姓陈,他们在这服务也不过一年的时间。
陈先生负责庭院,陈太太则跟她一样负责家里的打扫、整理跟伙食。
自陈太太口中,白荷大概了解了狄家的历史,雇主的习惯。以及她的到来是因为之前的能于管家退休养老的关系。
由于她是新来的,又比较年轻,所以晨起煮早餐的事就落到她头上。
狄家人除了太太以外,都很早就起床作运动,故她每天清晨五点就得起来,在男主人慢跑回来前将早餐煮好。
目前正值暑假期间,狄狂意不是在技击馆教学生,就是在家闲晃。
白荷很好奇他是不是没有朋友,所以只能待在家里,不过这种问题她当然不敢问,柏问了又要被整个半死。
这天下午,白荷拿着抹布在客厅擦拭桌椅,无所事事的狄狂慧又晃进来,东摸摸、西瞧瞧,不晓得想于什么。
白荷边擦着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青瓷花瓶,边注意着狄狂慧的动作。
狄狂慧发现了她在注意他,脸上布满贼贼的笑。
「少爷。」白荷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了,「你有事吗?」
「没有啊。」狄狂慧摇头晃脑的在客厅绕了绕,走来白荷旁边看了看,突然,他指着往起居室方向的大门,诧异的喊:「那是什么?」
白荷跟着转头,狄狂慧趁此机会将随着她转头动作而稍稍晃动的花瓶用食指轻轻一推,在白荷手上的花瓶就此摔下地去,跌成碎片。
「啊!」狄狂慧故意夸张的大叫,「你在干嘛?你怎么把花瓶摔碎了?」
白荷慌乱的蹲下身,无措的拾起两片碎掉的花瓶瓷片,惊恐害怕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我不知道……」她只是转了一下头,怎么知道花瓶竟然会掉下去?!「因为你刚刚说那边有东西,所以我才转过头去……」
「你是想说,是我害你打破花瓶的吗?」狄狂慧挑眉质疑。
「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她怎么敢这样认为。「我只是想不出来它为什么会突然掉下去。」
「一点都不莫名其妙。你刚转头的时候,手打到花瓶,所以花瓶掉下去了。我看得很清楚。」
「可是我没印象……」她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的说。
她的手是有碰到花瓶,但应该没有那么大力到可以让花瓶落下啊。
「我亲眼看到的。」狄狂慧指向自己的黑瞳。「我会看错吗?」
「那……怎么办?」这花瓶都已经碎成这样,没有任何挽救的可能了。
「赔啊。」
赔?白荷心一凛。
「多少钱?」她才来工作一个礼拜,连第一次的薪水都还没领到,就要赔钱,好倒楣喔。
「我记得这是清朝的蟠龙花瓶。」为加强可信度,狄狂慧还故意说道:「我爷爷就是喜欢这种昂贵的古物,在这个客厅里的每样东西部是有历史的。」
「喔……」一听到「清朝」两字,白荷即艰困的吞了口口水。「那要多少钱?」
古董耶!一定会贵得吓死人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三——」他顿了顿,看白荷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就让他觉得好笑。「二百五十万吧。」
「三百……五十万?」圆圆的小鹿眼睛瞪大了,「真的是三百五十万?」
她错愕的拿起破瓷片。
这看起来跟她拿来喝开水的马克杯没两样啊,为什么她的马克杯才四十五块钱,这花瓶就要三百五十万?
如果她的马克杯放了一、两百年,是不是也可以卖到四百五十万?
「我骗你于嘛?」狄狂慧自鼻孔哼了声。「你要赔钱。要不然就要找出一模一样的花瓶买来还我们。」
「我……我没钱……」眼前的破瓷片瞬间一片模糊。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难过的摇摇头。
三百五十万……她工作一辈子都不晓得有没有办法赚到……
「好吧!」狄狂慧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只好从你薪水里扣了。」
「好……」她微弱的应声。
「你一个月薪水三万五,你要拿多少出来扣?」
「我……我不知道。」
「全扣好了,这样还得比较快。」
「不行!」白荷紧张的抓住狄狂慧的裤脚,「我要拿钱回家,我三个弟弟还小,我得帮我妈妈养他们!」
白荷哭得越厉害,狄狂慧的嘴角扬得越高。
他要把这只可怜又可爱的小宠物关在他身边一辈子,「卖身」给他!
「那如果一个月还一万五,你就得……」狄狂慧格指算算,「在我家工作二十年。」
「都没有加薪的吗?」白荷汪着楚楚泪眼问。
「这我就不能打包票了。」狄狂慧凉凉道:「如果你再继续打破东西的话,别说加薪了,要不要继续聘雇恐怕都成问题——」他故意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拉得好长,将白荷一颗脆弱胆小的心吓得更是惶恐不安。
「那……那先每个月拙一万五的薪水。」呜……她的薪水只剩两万,心好病好痛喔。
「好。」狄狂慧从抽屉里拿出纸笔,「要写借据,免得你不认帐。」
「好……」
「花瓶的事,我会去跟我爸妈说,这样你就不会被骂了。」狄狂慧拿起笔在空白纸上写下文字。
「真的吗?」白荷这次滚出的是感动的泪。「你要帮我说?」
「我也会给他们看这借据,让他们知道你有诚意赔,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好。」白荷感动的用力点头,「谢谢少爷,谢谢!」
呜……没想到少爷对她那么好!她一直以为他很坏,但其实发生事情的时候,他坏归坏,仍是会为她挺身而出,为她解决困难。
「签名。」狄狂慧将借据推向她。
白荷浏览了一下内容,上头写着她因打破花瓶,愿意每个月扣工资一方五千元作为赔偿,直到赔完三百五十万为止。
她战战兢兢的在欠款人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
狄狂慧将借据招一招,塞进牛仔裤里。
「那我去把碎片扫一扫。」
「等等。」狄狂慧拉住欲站起的她。
「还有什么事吗?」白荷坐回原位。
「我这样帮你,你都没有感谢我。」
「我有啊。」她刚说了谢谢不是吗?
「你以为『谢谢』两字就值得这天——大的恩惠了吗?」狄狂慧特别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