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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设立好接待站后,他们兵分3路成扇形继续向前搜寻,由骑兵负责联络。并委托当地的牧羊人留点神,协助把好各个路口。然而,五六天过去了,各路人马都没有迎接到刘伯承。
“把好大小各个路口,继续寻找。”每天傍晚各路人马空手而回后,王连长几乎都重复着这一句话。
第7天,各路人马又都放出去了。王连长感到很不安,心想:难道刘总参谋长从别的地方过去了吗?如果到达保安,那么中央也会电告我们的。可千万别出别的事啊!
王连长准备发个电报询问中央,可又觉得不妥当。正在他苦思冥想时,一个战士跑来报告说:“连长,大约1个小时前,有位放羊的老大爷曾看到几个生人从附近路过。”
“究竟几个人?”
“老大爷说好他是三四个人。”
“这就不对了,刘总参谋长他们怎么会只有三四个人呢?”
“老大爷说这几个人穿得破破烂烂,像讨饭的叫花子,甚至还不如叫花子穿得好。其中好像还有一个女的。”
“这就更不对了,总参谋长穿得再烂,也不会穿得不如叫花子。还带了个女的。老大爷判断得对,那几个人可能就是外地来的叫花子。”王连长像泄了气的皮球又坐回到发报机旁,但他突然转而一想,对那个战士说道:“去看看也无妨,如果是国民党的特务呢,咱们抓回来也算是有收获。走!哦,家里还要留个人,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回来。”
王连长策马向牧羊人所说的方向追了过去,半个小时后果然见到前面有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在山沟中行走。
“站住!干什么的?”王连长把手枪指向了那几个人。
其实,那几个人听到马蹄声,早有警惕。他们听到喝令声,缓缓转过身来。
王连长的眼睛一亮,中间一个正是刘伯承总参谋长,高兴地喊叫道:“哎呀!,真是总参谋长。我是来接你们的!”
“哦!这不是王耀南同志吗?”刘伯承惊奇地说道,并打趣地扬了扬手中的双枪,说:“我还以为是马家军的散兵哩,正准备连人带马抓回去送给毛主席当见面礼,谁知却是你王耀南。”
王连长仔细一瞧,果然见刘伯承等每人手中都持有短枪,并做好了临机应战的准备。这时见是自己人,也就都把短枪收了起来。
“党中央周副主席亲自安排让我带队来接你们。”王连长打量着刘伯承满脸的胡须,显然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刮了。“还接啥子哟,我们这不是自己都找到大门上来了嘛。”刘伯承扬起腹下的木棍,比划着。王连长看得清楚,刘伯承的这只手干裂了一个大口子,渗出的血水染红了木棍。
“我再喊两个人来。”王连长说着,举枪对空鸣放3响。
附近的两个骑兵闻枪声向这边飞驰而来。
“毛主席、周副主席他们的身体都好吗?”刘伯承问道。“好,好!大家都盼望着你快点儿回去。走,快上马吧。”
王连长催促道。
“小王,忘记介绍了,这是我的两位警卫员。这是我的新娘子汪荣华。她的骑术不怎么样,你帮她照顾一下马。”
王连长这时才分辨清站在刘伯承身边的是位女红军,她赤着双脚,衣服破烂的简直不像样子,裤子从膝盖以下全没有了,上面的也成了布条条。
“这……这……这就是新……”王连长的眼睛一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刘伯承和夫人会艰苦到这个地步。
王连长牵马而行,汪荣华沾满泥土、划着道道血口的赤脚在他面前晃动着。王连长这位刚强的汉子,泪水悄然滚滚落下。刘伯承和汪荣华一路谈笑风声,问这问那,抽泣中的王连长掩面草草作答,没有敢回头。
“小王,我们这不是挺好嘛!谈谈你们连队的情况,怎么样?红一方面军的工兵在长征中损失很大,现在只剩下你们1个连队了。你们要关心爱护每一个战士,将来要用你们来发展红军的工兵,要像母鸡抱小鸡一样,带出几十个工兵连来。”
王连长没有答话,他仍在抽泣着。
“中央准备安排3个方面军在哪里会师?”刘伯承问。
“听说是在会宁。陈师长已经带部队守卫在城中。”
“哪个陈师长?”
“陈赓。”
红一方面军接应部队是于10月2日攻占陇东重镇会宁城的。
会宁是陇东的交通枢纽,系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有“陇秦锁钥”之称。古名又称会州,即各方大道在此会合的意思。从这里东可跨隆德、泾源,西可达临夏、定西;北面可控制海原、靖远,南可屏障秦安、陇西。这座军事重镇在明代改名为会宁,是因为往日的会州因为过多的兵乱、震灾和旱灾,到处是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官府和老百姓都企盼着会宁能从此会永保安宁。
但是,数百年过去了,会宁并没有因为改名而改变了穷困的面貌。到了本世纪30年代,仍是全城没有一座像样的建筑,全县不足3000人口。老百姓仍然是连饮水都无法保证。在这里,水是奇特的缺,食用水就是生命。外地人来到这里放眼望去,你如果能望到半平方米的水面,那肯定看到的是海市蜃楼。在这里,河沟中有时会流出一股线一样粗的又苦又涩的水,但是如果有谁万不得已喝了这种由这土壤里钻出的水,那准会拉稀、浮肿,甚至送了性命。住在这里的人是全靠地窖储存雨水、雪水维持生存。每家都挖有一个地下水窖,水窖的大小和储水量的多少即是这里衡量贫穷的标志之一。
红1师师长陈赓率领部队进占会宁后所办的第一件大事,不是往常的“打土豪,开粮仓,分田地”,而是“封水窖”。
“要执行好这一特殊任务,把守好水窖。小的水窖,1个水窖派3个战士把守;大的水窖,1个水窖派1个班去。”陈赓一进会宁县城,就向部队发布命令,把国民党军队、政府和地主老财的水窖统统查封起来。
会宁城,仅半天时间,花花绿绿的标语就贴满了墙。一座壮观的会师彩门在城门口前树立起来。全城一片节日气氛。
仅隔两日,红四方面军第30军占领会宁南面不远的通渭,全军迅速通过西兰公路,向会宁挺进。
10月8日,红四方面军先头部队第4军第10师在会宁之青江驿、界石铺,与红一方面军第1军团第1师胜利会师。
这时,红二方面军经过天水地区渡过渭河,经秦安、通渭进入会宁地区。
10月9日,会宁西津门(现称会师门)下,红一、红四方面军再次相会,热泪横流中,大家刚见面的一瞬间,互相捶肩拥抱,默然无语,都深刻体会到了战友历遭劫波后久别重逢的特殊感情。许多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寻找着自己的亲人,或许是父子在相互寻找,或是弟兄在相互寻人,或是战友之间的找寻。找不到的在四处打听,频频重复询问着被寻找人的姓名;找到的在热烈的拥抱、握手、流泪、大笑,手挽手走来走去,边走边亲切交谈。
“总司令来了!”一阵欢呼声把会师的热烈气氛推向高潮。
朱德率领红四方面军总部机关人员迈步走入会师门,他向着会合的红军指战员们招手致意。
一个长着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在人群中也向前挤着,观看着红军将士们会师后的狂欢,他即是国际友人马海德医生。在众人的推拥下,他看到了那个被众人所推崇的“红军永远的总司令”,他这样记叙道:朱德“瘦得像个精灵,可是身体强壮结实,长得满脸胡须,穿着一身破烂皮袄。他最令人惊异的是,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军事指挥员,倒很像红军的父亲。他两眼锐利,说话缓慢、从容,总是露出和蔼的笑容。他随身带着一支自动手枪,枪法精良。他50岁,可是显得老得多,满脸皱纹。但他动作有力,身体结实”。
“红军之父”是马海德看到朱德后的第一印象。也许这就是朱德“红军之父”称呼的由来。
马海德也看到了张国焘,也作了如实的记叙:“政治委员张国焘是个又高又大的胖子,满脸红光。我真不了解,人人都瘦下来,他怎么还能那样胖?”
朱德与红1师师长陈赓见面时禁不住热泪盈眶。
陈赓因忙于军事指挥,出去招呼部队。朱德趁这个空隙,与在40多公里外的红2师政委肖华通了电话。肖华兴奋地听到这熟悉而亲切的四川口音,怔了片刻,急忙问道:“你真的是朱总司令?”
“是啊!那还有假,我是真朱德。”
“哎呀,总司令,真是你呀!你可把我们想坏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陈赓这里。”
肖华激动地双手抱住电话筒,声音呜咽,说不出话来。
“毛主席好吗?”
“好,好!”
“周副主席好吗?”
“好,好,好!”
这次电话,他们打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若不是警卫员在一边催着吃饭,朱德还不知有多少话要问要讲。
次日,会宁城西津门内的文庙广场上,红旗招展,人涌如潮,万众欢腾,红一、红四方面军在这里举行盛大的庆祝会师联欢大会。中共中央、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联署发出庆祝会宁大会师的贺电,向3个方面军的领导人及全体指战员致以热烈的慰问和祝贺。
张国焘总算到了陕北,但其处境可想而知非常尴尬,对他恨之入骨的红军将领大有人在。以往树敌过多,致使现在有许多人要找他的麻烦。为此,毛泽东复电彭德怀:“为求党与红军的真正统一与顺利执行当前任务,对张国焘及其他干部不可求善太急。我们的政策应表示对他们的信任。准备经过长期过程,使他们逐渐进步,估计他们是可能进步的。”整半个月后,毛泽东又致电到红四方面军的张浩,对张国焘的态度“不要太软,也不要太硬,诚意相处,避免硬化。”10月22日,红二方面军在贺龙、任弼时等率领下,胜利到达会宁以东的静宁县兴隆镇、将台堡,与红一方面军接应部队会师。
至此,举世瞩目的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胜利结束。
这个月,毛泽东多次就个人历史和红军长征等内容与美国记者斯诺进行交谈,叙述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艰难历程。斯诺由此而作《西行漫记》,把红军的这一壮举广告全球,中国红军饮苦若饴的精神享誉世界。
11月16日至22日,红军几路军在甘肃、宁夏两省交界的预旺地区山城堡全歼国民党军1个旅又两个团。23日,红军在山城堡举行3个方面军团以上干部庆祝胜利大会。时红二方面军有1.33万人,红四方面军有3.3万人,红一方面军有3万人(含红25军)。
朱德在讲话中指出:“3大红军西北大会师,到山城堡战斗结束了长征,给追击的胡宗南部队以决定性的打击。长征以我们的胜利、敌人的失败而告终。我们要在陕甘苏区站稳脚跟,迎接全国抗日救亡运动的新高潮。”
从会宁会师,到3个方面军今日庆祝大会的召开,3大主力红军的会师圆满完成。
到达陕北的红军作为中共的红色种子,越加显得宝贵。
种子留下了,就留下了希望,人们坚信总有收获的季节。
中国革命开始出现新的局面。
保安窑洞中,毛泽东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