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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中央工作,这可以巩固中央的领导作用。如果我们从一、四两个方面军中遴选少数干部列席政治局会议,并参加军委会和中央机关其它工作,将有百利而无一害。譬如我自己是中央一员,但常被视为是红四方面军的代言人。因此,我们为何不让红四方面军的干部,直接向中央表达他们的意见呢?”
“怎么个表达法?”毛泽东的火气在向上冒,他已经做好了今天与张国焘撕破脸皮也要斗争的思想准备。
张国焘却根本没有把毛泽东放在眼中,仍然继续他的讲话,阐述自己的观点:“怎么个表达法?很简单,可采取召开高级干部会议的方式,吸收新人参加中央工作。这主要为的是实施党内民主,并不是有人想象的要推翻中央领导的阴谋。如果有人过度敏感,以为这样的高级干部会议将由四方面军的同志占多数,这不免是想入非非,我可以声明,四方面军的同志决不会在高级干部会议中要求占多数,只是想有个发表意见的机会而已。在此我不得不告诉大家,陈昌浩接到开会通知已经来到了这里,可是他却又临时接到通知,不让他参加这次会议,现在他就等待在山口上的放牛亭听牛叫哩!”“你这是不要中央!要搞分裂。”毛泽东气呼呼地说:“你这是开的督军团会议!”意思是说张国焘在向中央要权。
张国焘寸步不让:“我这是在讲团结。如果中央拒绝举行高级干部会议,不让新人参加中央工作,政治上军事上的重大问题也不让同志们有发表意见的机会,这才是无疑阻塞了团结之路,这才是分裂。”
毛泽东据理力争:“中央是全国的,不仅是一、四方面军的,因为还有二、六军团、已经西出的红二十五军、留在苏区的红军和全国白区秘密党的组织。因而中央的政治路线,不能由一、四方面军来检讨。我不同意举行任何性质的一、四方面军高级干部会议,也不赞成任何同志在这时参加中央工作。现在是军事行动的非常时期,我们暂时不能谈什么党内民主,枪杆子必须听党指挥!”
会议直开到凌晨3时多才散会。
沙窝会议着重讨论了红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形势、任务和组织问题,通过了《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政治形势与任务的决议》,决议重申了两河口会议决定的战略方针,指出创造川陕甘根据地,是放在红一、四方面军面前的历史任务。要求加强一、四方面军的兄弟团结,重申了创造川陕甘苏区革命根据地的既定方针,反对南下逃跑及各种右倾、动摇,号召党和红军与一切反对中央路线的右倾机会主义作斗争。特别指出,要加强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提高党中央在红军中的威信。
《决议》肯定了中央的政治路线是正确的,明确指出:“由于一、四方面军的会合,革命战争经验的交换,指挥的统一,红军战斗力不但在数量上增加而且在质量上也增强了。一、四方面军在中国西北部的活动,将大大推动西北少数民族反帝国主义与反国民党的斗争,使西北广大地区土地革命的斗争进一步尖锐化,使共产党、苏维埃、红军的影响大大地扩大。同时西北各省是中国反动统治及帝国主义力量最薄弱的地区,在地理上又接近世界无产阶级祖国苏联和蒙古人民共和国,将更造成苏维埃与红军发展的有利条件。”
为了照顾张国焘的情绪和大局所需,这次会议补选了陈昌浩、周纯全2人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徐向前为中央委员,何畏、李先念、傅钟为中央候补委员。并决定由陈昌浩任红军总政治部主任,周纯全任副主任。
会议重新决定了北上的部署,决定红军依各部现所在地分左、右两路军向北挺进。根据中央关于一、四方面军混合组成左、右两路军北上的决定:
左路军由红军总司令部率领,由红一方面军的第5军团、第9军团(已分别改称为第5军、第32军)和红四方面军的第9军、第31军、第33军,军委纵队一部组成,由总司令朱德、总政委张国焘和总参谋长刘伯承带队,以马塘和卓克基为中心集结,向阿坝地区开进,然后东进至班佑地区向右路军靠拢,北进夏河。
右路军由中共中央、前敌总指挥部率领,由红一方面军第1、第3军团(已分别改称第1、第3军)和红四方面军第4、第30军,军委纵队一部,红军大学组成,由前敌总指挥徐向前、政委陈昌浩带队,以毛儿盖为中心集结,向班佑、巴西地区开进,首先占领班佑、包座,待与左路军会合后共进甘南,向夏河前进,执行夏洮战役计划。中央机关和军委随右路军行动。
会后第二天,张国焘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在红四方面军指挥部驻地重新召开会议,亲自指定警卫员放哨,说:“如果一方面军的领导来了就赶快报告。”徐向前在一边却忿忿不平地说:“这是脱了裤子放屁!”
张国焘向陈昌浩、徐向前等人介绍了沙窝会议的情况。气呼呼的陈昌浩并没有因为张国焘为他争得政治局委员和总政治部主任的职务而感到高兴,仍然闷闷不乐地静坐在一边,大概是还赌气在那放牛亭边的马欢牛叫声中。沉默良久的徐向前最后表态说:“这些事情我管不了,现在的问题是部队在这里没有粮食吃,吃黄麻吃得嘴都肿了,我们不能呆在这里挨饿,得赶快走。等找到有粮食吃的地方,你们再去争吵!”
“不争吵怎么行?他们欺人太甚了!”张国焘的气是自从与毛泽东见面后从未见消。
徐向前对当时中央政治局的争论并不了解,但对张国焘的这种纠缠中央的做法却甚为不满,说:“我总认为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这里没有吃的,得赶紧走。我们在前面打仗,找块有粮食吃的地方,你们再吵好不好呀!现在,部队天天吃野菜,已是到了闹粮荒的严重地步。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还是保命要紧。”
“保命,保命,我这就是最根本的保命。总司令马上到我们这里来了,也许事情以后会好转一些。”张国焘也有乐观之处。
沙窝会议后,总司令朱德和总参谋长刘伯承带领红军总部赶赴左路军集结地卓克基。朱德此行,即表明要与过去经常战斗在一起的毛泽东、周恩来等人作暂时的离别。
毛泽东把朱德送出门外,两人双目相视,紧紧地握手,谁也没说一句话。朱德翻身上马,远去了。毛泽东久久站立在门口未动,望着朱德远去的身影。一边的张闻天看到毛泽东的眼眶微微闪烁着泪光,也就没有去打扰,可看出此刻毛泽东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的。
8月10日,徐向前、陈昌浩于毛儿盖公布了《右路军行动计划》。几天后,朱德、张国焘也率左路军向阿坝开进。
第六回 周恩来病重陈赓抬 毛泽东挥兵毛儿盖
沙窝会议后,红军全军改为执行夏洪战役计划,即北上甘肃南部,在夏河至洮河流域建立新的根据地。会议采纳了张国焘提出的意见:一、四方面军分别由各地向毛儿盖和卓克基两地逐渐集中,然后分左、右两路军北上。右路军以毛儿盖为目标,左路以阿坝为目标,然后在班佑、巴西会合。
张国焘临离开沙窝前,毛泽东在王稼祥的陪同下主动找到他进行了一次谈话,希望交换一下意见,可两人没说几句话又谈崩了。
张国焘关心似地说道:“我说润之呀,你要注意影响哟!
有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你,说你的闲话呢!”
“议论些什么?”
“说你是曹操,党中央成了汉献帝。”
“哈哈,有人看《三国》也演义到我身上来了。那意思是说我挟天子以令诸侯!”
“是这个意思。难道不是吗?”张国焘步步紧逼,突然来了一个反问。
“我说国焘,这些闲话是听不得的。我毛泽东行的端,走的正,不怕别人说这种闲话。只是现在我提醒你不要听有些人的挑拨离间,还是以解决当前红军的出路为第一大事。”毛泽东没有正面回答张国焘的话,怕的是引起更大争论,但张国焘却寸步不让,几乎把毛泽东逼向谈话的死角。
张国焘得意地抬起头,直视毛泽东,说道:“你不是最喜欢讲政治路线吗?我也这样认为,路线是一个大问题。路线不对,一切都等于白费。我们当前应首先解决路线问题,可我提了上百遍,你就是不听。”
毛泽东停顿了一会,可看出他心中十分难过,猛吸了一口烟后才缓缓回答张国焘的逼问:“有些政治路线问题,看来现在我们争论不清,等将来环境许可后我们再从从容容去争论吧。我们吃饱了饭,再说《三国》,争论几个月也没问题。”
“说《三国》,我比不过你。可我知道诸葛亮有个既定国策……”
“欲北伐必先南征。”毛泽东替张国焘说道:“我的国焘同志呀!说到底,你还是要南下。那是诸葛亮巩固蜀国的方法,我们现在连根据地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后方?”
“那么,你就认准过草地这条路了?这条路可要耗尽我们的全部体力,蒋介石也不傻,早在草地那边放上兵力,不用说多了,就是一个连,我们这些连走路都迈不动腿的人,只能是到一个被敌人捆一个。”张国焘说得很玄乎,使毛泽东和王稼祥都感到过分。
毛泽东仍语气平稳地说:“目前的形势对红军来说是很严峻的。尾追我们的川军刘文辉部已经占领懋功,我们在两河口召开会议的大门口已经飘扬起青天白日旗;蒋军的周浑元、吴奇伟纵队集结在雅安;胡宗南集结了4个师的兵力,位于松潘地区的漳腊、龙虎关、包座一带,川军刘湘部已经占领了整个岷江东岸。敌情越来越严重。敌人估计我们会东出四川,却不敢向北冒险横跨草地,走出甘陕这一着棋。我们呢,硬是要走敌人认为我们不敢走的这条路!”
“润之兄!这川西北的水草地可不是你们湖南的水田地哟!水草地纵横数百里,渺无人烟,神秘莫测,很不好过。”
毛泽东明白张国焘的话既有讽刺他毛泽东是乡巴佬的意思,又表明了不同意过草地的客观困难,他强压心中的不愉快说道:“很不好过,那说明还是可以过的嘛!红军纵横数省,冲破了敌人的道道封锁线,是不会被这点困难挡住的。”
“明明是过不去嘛,可你硬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张国焘的火气也冲上来了。
毛泽东和张国焘的思想交锋,又发展到面红耳赤的激烈争执。
王稼祥见毛泽东和张国焘又顶起了牛,连忙在一边打圆场,说:“草地的确不好过,国焘同志说的有道理。但是,草地是可以过的,泽东同志已经派叶剑英同志到草地探查过了,那里还是可以过去的。国焘同志,你看,这是叶剑英同志根据实地考察画出的路线图。”
张国焘被王稼祥这番巧妙的话说得一会儿脸露喜色,一会儿又沉下脸。但他是不能对刚刚恭维过他的人发火的。可王稼祥的话最终却是倒向毛泽东的。
“这个王稼祥真把人弄糊涂了。”张国焘心中暗自叫苦,接过王稼祥递过来的地图,瞄了一眼。如果是毛泽东递过来的地图,他会立刻撕碎扔到毛泽东的脸上去。
“哼!你们对草地是不了解的。请不要忘记,这里有胡宗南的部队和马家骑兵,还有川军的各路军阀。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