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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活泼又可爱。
顾言曦独自在客厅里笑了好久,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纪司辰穿着围裙瞬间错愕惨绿的脸。
滑稽归滑稽,可是仔细想来,愿意穿围裙下厨房的男人,也算是稀有品种了。
清晨梦醒,看着自己的爱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地下厨,这样的桥段总是出现在场景美丽的电视剧里,生活中又有几个人愿意真正做到?
所以,最后能嫁给纪司辰的女孩子真是好福气呢。
笑容渐渐淡下去,顾言曦拧上消炎药的盖子,把药膏慢慢匀开在红肿的脚后跟上。
伤口受了刺激,产生一阵灼热的刺痛,痛感混合着轻微的麻和痒,通过神经一层一层传递开。
好像莫名其妙生出惆怅了哎……刚才笑伤了吧?
她拈出一块干净纱布将伤处随便一裹,过了一会儿又拆开,重新包一遍,再拆开……最后,索性让伤口暴露在空气里。
等纪司辰重整旗鼓从厨房里走出来,顾言曦正巧摆了一个极文艺的POSE,和刚才张牙舞爪的气质大相径庭。
“纪大建筑师的审美果然非同一般,佩服佩服!”她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新世纪好男人”走过来,强笑着回头,有气无力地哼唧了一声。
“过奖,我总是能发现常人看不到的美而已。”纪司辰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死死盯住顾言曦看。从她抱着靠枕的手臂一直浏览到赤脚,然后淡淡开口,“我就估摸着你包扎过不了这关,还是我来吧。”
说到底,顾言曦也不是一个不心灵手巧的人。
大学的时候做模型,到后来楼层复杂,要求每层都能独立拆开,从打板开始对人的身心就是极大的考验。
每每思前想后,验证再三,还是很容易漏掉诸如楼梯接口,窗沿对齐,以及各个插缝留口等细节。而做出的实物,一旦有一层楼对不上,就前功尽弃,要全部推翻重来。
顾言曦在建筑设计的课程上算是好的,拿出的模型往往也能上个九十,摆在讲台上当范本什么的。
可是强中自有强中手,纪学长的每一件作品都被贴了标签固定在建筑楼的楼道墙壁上,像是商场外墙里镶嵌得亮闪闪的橱窗奢侈品。每次走过,都让人心生敬畏,被那大神气场震慑得抬不起头来。
有些人生下来,大脑和四肢的构造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对于这种人神共愤的怪物,就应该送去研究院,造福全人类。
“松紧合适吗?能不能站起来走?”顾言曦陷入回忆之际,纪司辰已经把茶几上的废弃纱布收拾了,紧张地看她。
“我想,你要是不当建筑师的话,做医生也很好。”顾言曦讪讪地扭了扭脚踝。
“我要是不当建筑师的话,干什么职业都会很好。”
你还可以贱得再明显一点吗?!
顾言曦一时语塞,抱住靠垫哼了一声,猝不及防被纪司辰逮了空坐到身边。
“你今晚就睡我房间吧,主卧在那儿。”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纪司辰的神情理所当然得仿佛天经地义。
果然还可以再贱一点。= =b
顾言曦张惶地看向他,防备地睁大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谁要是能帮我去考试,姑子我就一日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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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通告一声:微博新开,估摸着以后会变雷区,欢迎挖雷!名字就叫木六姑哇。。。
☆、33ⅩⅩⅩ
“客卧在楼上;不适合残疾人士。”纪司辰轻描淡写地扯过她怀里的抱枕,“来;起来;我扶你进去。”
原来;每一个助人为乐的良好典型背后都深藏一颗图谋不轨的猥琐内心。顾言曦刚刚勾勒出的好男人形象瞬间坍塌成了一堆面目全非的渣渣。
她一边竭力向沙发上赖着不动,一边在心里嘀咕;多年前那个清风霁月、不问人事的大好青年怎么就淬炼成了如今这般不要脸的奸诈男人。这种一环扣一环引人深入的下套,实在是高手所为,其心可诛。
“这样啊;呵呵……”顾言曦吐字艰难地从嘴里迸出几个音节;“那;那我睡沙发好了!我看这里暖气充足,沙发垫子软硬适中,窗外风景也好……”
“你确定?要不先进去看一下再做决定?”
“我确定!”顾言曦抢着回答,“我这人没什么怪癖,就爱睡沙发。”
“喔?是吗?想不到你对睡觉的要求还挺独特。”纪司辰倒也不再阻止她,把抱枕重新放回去拍拍好道:“那行,我进书房去了。你安稳点睡,这沙发窄,可能没法翻身。要是明天掉在地上落枕了,可别怪我来不及救你。”
纪司辰说的是大实话,他家的沙发舒服是舒服,窄也确实是窄。
当初为了追求整体造型的纤巧与和谐,沙发的长宽和款式都是纪司辰自己设计定做的。单人坐上去可以及到膝弯,后背靠上软垫大小正好合适,但要论躺下却岌岌可危。
“没,没关系。”顾言曦挤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
“唉,亏我刚才还特地去换了床单枕套。”纪司辰舒展着长手长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极惋惜地朝卧室方向望了一眼,似乎在对床说话:“入不了顾小姐的青眼,是你没福气。不过也别灰心,我熬过这两晚,自会去陪你。”
言下之意是……
“等一下!”事关睡眠大业,顾言曦也顾不得逞口舌痛快。工作这么多年,设计、修图、推翻重来、再修图……成果不多见,挫折倒是受了不少,最后总算悟出点好死不如赖活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说……”
“嗯?”
“你今晚不在卧室睡?”
“嗯?”
“你会,会一直呆在书房里?!”
“不然呢?”纪司辰投来一只暧昧的眼风,“言言你很盼望跟我同床共枕嘛!”
一笑间,风骚动天下。
“可惜啊可惜,今天肯定是不能陪你睡觉了。”纪司辰换了一个惆怅的语气,“这两天我要是不把新的设计方案草图画出来,你就等着被Garkan炒鱿鱼,卷着铺盖来投奔我吧!”
他在厅里来回踱了几步,意味不明地瞅着顾言曦不放,“虽说我也挺喜闻乐见这件事的,但要是现代艺术馆不能按时竣工,估计我会先于你被报纸以“江郎才尽”的头条刊出来,最后只能陪你一起潦倒到死。”
顾言曦听得一愣一愣,既没注意到那人与早上对待投资减半一事截然不同的工作态度,也没注意到他对她称呼的亲疏改变。满心都在哀悼自己怎么就一时沉不住气,傻不拉叽地申请了沙发特权。
爱睡沙发?呸!这是什么鬼爱好!
顾言曦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斟酌了半天才严肃地嗫嚅道:“我刚才又转念一想,觉得沙发睡多了,不如今晚换一个口味……兴许床的感觉也不错。”
说完,又觉得自己一番话约莫很没有说服力,心虚地补充:“人生嘛,总要不断挑战,尝试些新鲜东西,是吧?”
纪司辰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赞许地点点头,从善如流道:“我为你有这样的觉悟感到高兴。”
“……”
顾言曦脸色一黑,然而寄人篱下,该屈就屈。
想到床的席位失而复得,她露出一个放松的表情,心满意足地倒在沙发上,决定与它缠绵片刻,然后诀别。
可是……总觉得今晚还少干了些什么。
把常规流程在心中走一遍,顾言曦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郁结地皱起眉头,双手抠着坐垫,将指尖揪着的两坨绒布拧成团型。
“你——”她看向纪司辰,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我要进书房了。”男人显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以潜台词试之。“你是想说自己行动不便,需要我把你抱进去?”
“没有没有!”顾言曦速度飞快地松开手中的布团,不停地摇手。
“我是想……”她顿了一阵,终于决定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有多余的笔记本电脑吗?我想借一台,Noah每天晚上都要跟我视频聊天……”
纪司辰的眼神像是寒风中的火星黯淡下去,一瞬之后又恢复了常色。他几次张嘴都没有出声,最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等一下。”
有时候爱情并不是两相情悦的童话。王子打败巫婆,等待他的还有漫长时光的检验。
除了顾言曦糊里糊涂又没有自知之明的态度,这句话也像是一记警钟,明确地告诉纪司辰,他们之间依然存在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男人夹着电脑从房间里出来,正对上光脚盯着窗外发呆的顾言曦——她的侧脸柔和而甜美,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暖晕,就如同那年惊鸿,最是一低首的温柔。
我循着天意,在良辰未晚的时光里找到你。
若非要说如今有什么值得让我依仗的筹码,那就是时间。
我相信再多的死结,只要有耐心就可以完成拆解。一如我相信时间会让人得以改变——渐生的情感和磨合后的信赖,它们总会抚平你不安漂泊的内心。
一步一步,于我走来。
纪司辰沉默地在门框边站了良久,似乎怕惊扰到眼前这一幅静意的沉思。直到顾言曦察觉有人看她,缓缓转过头。
“拿去吧!”他把电脑搁在茶几的一角,唇边浮出一个安心的弧度,“早些睡,晚安。”
顾言曦抱着电脑磨磨蹭蹭地挪进纪司辰的卧室,也许是地暖的温度打得太高,热度从脚下蔓延上来,心里不知怎么莫名生出些烦躁。
卧室很大,白色的飘窗台上缀着浅纱,一张米白色床罩,深蓝为底的圆形床尤为惹眼,它几乎占据了卧房全部的剩余空间,像是一滴落进深海的眼泪,从万丈深渊里折射出深沉的倒影。
——“我梦想中的房子啊,它不要大,但是一定一定要很温馨。它应该有二层的阁楼,巨大的落地窗,从窗口可以看见蓝天白云,偶尔有鸟飞过……”
——“高层建筑上,鸟会撞上玻璃的,这太血腥了。”
——“哪有那么容易撞上!!!”
——“恩,你继续。”
——“我想啊,最重要的是房子里得有一张圆形的大床,最好铺上那种摸上去绒绒的床垫。哎,一想到可以在上面自由自在地打滚,我就好激动!”
——“言言,你得实际一点,圆形的床不符合空间利用的原则。”
——“纪!司!辰!”
——“我说真的,你们老师上课没讲吗?”
——“……”
“不说了。”
事隔经年,谁会想到那些代表“绝不苟同”的言语,会变成今日向梦想无限逼近的现实。
她荒唐幼稚的少年憧憬,最终由他一一负担践行。
顾言曦今天和Noah的聊天时间很短,说了只有大概五分钟,就关掉了视频连接。似乎每次遇到设计卡壳的时候,都会觉得压抑不想说话。
她下意识向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门缝下透出白色的强光,有一线黑影一直都不动,也不知道不动,是代表着进展得顺利还是不顺利。
顾言曦心想,自己作为挂名合作者,叫纪司辰一个人承担全部的打底稿工作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虽然不能潜进书房与他并肩奋斗,也得寻个方法聊表心意才是。
于是,极其自觉地打开搜索界面,想翻出纪司辰的旧作品作参考,从中捕捉一些与他风格相近的灵感。
“纪司辰”——随手打上这三个字,又噼啪地删掉,顾言曦摇摇头,改成了六个字母,敲下回车。
她到底还是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