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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眉高高一挑,霸道的再度下命令:「快点换上衣服出来我看,别拖拖拉拉的,结完账我带你上楼顶新开的餐厅吃饭。」
跟那种强势对抗是很累的,估计我瞪再多白眼也是没用,于是选择听话,一件件穿给他看,就连专柜的小姐也看得出来一切由他做主,话没跟我说几句,只是一直跟他强调衣服的质量啊,跟我多搭啊之类的推销用语。
总之,他点头、就表示买下,摇头、衣服脱下后挂回架子上。我甚至没费心去看镜子里的自己是何模样,反正他说了算。
不过就是想把我装扮成他喜欢的样子,做他赏心悦目的对象。
「仁煜,你穿穿看,好看的话哥买下来送你,然后我们去吃饭…」哥笑的热烈,跟那个人几乎相同的对话,让我头一晕,以为时光倒流了。
虽然是不同的时空,可可给我的感觉就只有温暖。我一样不喜欢那件衣服,可是面对那样窝心的笑,我连想都不想,拿了衣服进去试衣间穿了出来给他看。
哥眼睛亮了,旁边专柜小姐跟着说:「萧先生,你眼光真好,这套衣服搭配弟弟的身材果然不错。」
哥开心的说:「哈哈,他是我弟弟嘛,穿什么都好看…」
我心一动,回身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瘦却不单薄的体型比例均匀,在腰线适当剪裁的丝质衬衫下,反而显出柔中带韧的融洽;搭配上秀气白净、遗传自妈妈的脸,一时之间,我竟然认不出那是萧仁煜。
是我…清俊中带些说不出的神采…是秦钧眼中最爱看的我…
这样的我真的不难看,也没有自认的格格不入──我平心静气想了想,其实,当时就只是被愤恨蒙蔽,我因而拒绝用他的眼睛看自己。
在那之后,秦钧还陆陆续续买了很多东西给我,他虽不说,我都知道那些都是高档货。
好几万块的机械表,他一定要我戴着、说这样才不会忘了离开研究室;手机随身携带、方便他随时查询我的行踪;有次情人节,他还突发奇想的跑去某个高级的珠宝专柜,买了一对样式简单的坠子搭配项链,刻着彼此的名字挂脖子上。
当时的他还是个大四学生呢,出手却阔绰的像是个讨女人欢心的花花公子。
我随他摆弄,共同生活几个月后我已经明白要反抗他的意志是无效的,干脆沉默,只要别太离谱,我都配合,当自己是个无生命的傀儡娃娃。
现在那些东西、跟着全部不快的记忆,都被我留在他的鸟笼里,一个也没跟我搭机渡海过来。
哥哥打断我纷乱的思绪,拍着我的肩,说:「你真的很适合穿这样,对不对?就别脱了,我要带着这样好看的弟弟到朋友开的餐厅去吃饭,羡慕死他们!」
「哥你老爱开我玩笑!」我脸红的说。
哥哥跟他对待我的行为模式都差不多,可是我心里的感受却大大不同,这其中有什么不一样吗?是语言?是态度?是亲情?
离开前我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秦钧,你说的没错,这种样式的衣服,衬托的我刚刚好,素雅淡净,软化了我天生那种刺人的冷漠棱角…
第二天正式跟着哥哥去上班了。我住的地方虽然不在他前往公司的动在线,不过他说不要紧,坚持每天由他的司机开车,早上先过来接我后才到Silom Road上,我算过,一趟得多耗上20分钟的时间。
老实说,哥真的很疼我,只要在我面前,他就一点都不像是公司总部里传说中的严厉总裁,完全是个傻哥哥样,冲这这点,他老是被一些亲密的朋友取笑。
不可否认我一开始对他怀有戒心,总觉得他若有所图…因为我的名字在家谱中,等爸爸完全彻手后,我若想争,也能抢一部分家产回来,所以他想监控或是收买我都是很正常的。
我也早做了心理准备,只要他开口,我可以无条件签下抛弃继承书…不过跟他相处愈久,我就愈以自己的小人之心汗颜。
他是真的喜欢我这个弟弟,原因跟我一样;因为从小就知道有个兄弟近在眼前,却怎样都触摸不到,导致他现在有些补偿心态似的、每天跟我同进同出,想要追回往日那段无法相聚一起的遗憾。
我甚至被他拿来当成挡箭牌,只要又有无聊的长辈来跟他提结婚的事,就把我推出来。
「除非那个女孩子比我弟弟还漂亮,否则连提都不要提!」哥哥千篇一律用这样的理由把媒婆媒公赶回去。
「哥,别拿这种事开玩笑好不好?那些叔伯们本来就讨厌我了,现在连公司里一堆女孩子都拿怨恨的眼神丢我,好像你不结婚是我的错。」
我也三不五时的跟他抱怨,说不想为了那种好笑的理由接受注目礼。
「难道你要跟大家宣告我心目中真正的标准是小妈那样的美女?你长的跟小妈一模一样,把你推出来,也就顺便让大家知道我要求的条件有多高,达不到就别来烦我!」
说不过他,算了,我只好每几天当一次避难标靶。
很快地,一年匆匆过去,忙于工作、忙于学习公司的业务、加上哥哥的陪伴,我渐渐地,忘了那个人…
隔着寮国、越南、隔着南海、那个小岛上的…那个人…
10
结束了马来西亚巡视几家下游工厂的例行工作,刚走出机场,电话就来了,看看号码,从公司打来的。
「????总裁助理????」听声音就知道是萧仁琳,堂叔的女儿,目前担任总公司里的海外业务经理,个性不坏,就喜欢指使人做事而已。
「什么事啊,我刚出差了三天,很累,哥也说要放我一天假的,妳别拿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来烦我。」我说。
「是是,我也知道你很累,可是这回你一定得帮我…」她使出女性特有的柔媚语调,撒娇说:「全公司就你的中文说的最好,我需要你!」
我看看脕上的时计,现在才下午两点…算了,不差这一点时间。
「…又有中国来的厂商、还是客人?我现在人在机场,马上搭出租车过去来不来的及?」一面问,一面招手叫车。
「就上次我去欧洲世贸谈好的case,那家台湾的贸易公司对我们提供的样品很满意,总经理带着品管经理跟主任亲自来了…」
听到台湾两个字,我身体一震,拿着手机的手指忍不住抖了一下。
「…既然是贸易公司,英语沟通应该没问题吧?」我对那两个字太敏感了,根本不想与来自台湾的人有所交集。
「总经理英语说的很好,不过品管主任是基层工人出身,技术性的东西很专业,就是不会说英文…问的一些问题要透过两方转译很麻烦,如果你能直接跟他以中文解说就省了两方的时间…」
「我哥怎么说?」
仁琳顿了一会,说:「…总裁是想让你先回去休息啦,可是,助理大人,我好不容易引起这家客户对我们公司的兴趣,要是生意谈成,一年起码多个一千万美金以上的订单…拜托你啰…」
好像拒绝不了,况且,一年一千万美金的订单…哥肯定会高兴。
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我坐上去,电话里问了最重要的问题。
「那家贸易公司叫什么名字?总经理又姓什么?」小心能驶万年船。
「咦,我看看…公司名称是Shung Shing Trading pany…总经理叫做…那个中文字我不会念,不过我都叫他Mr。 Chen,那位品管经理是…」
Mr。 Chen…陈先生…OK,只要不姓秦,都没问题。
跟出租车司机报了地址,我闭眼假寐,想起出差前萧仁琳的确在公司例行的会报上提过这件事。
上个月她到欧洲负责世贸展览场的摊位,听说认识了一位从台湾过去、同为出口制造螺丝螺帽等零件大贸易商的总经理;对方很中意我们产品的质量,加上台湾制造业的人工贵、成本高,很难跟其它低工资国家的对手竞争,所以他们打算跟我们合作,直接由这里的工厂出口产品给他们在美国及欧洲的客户。
约定是这几天对方会派经理以上层级的人过来,没想到总经理亲自出马了,哥只好亲自坐镇,预定一起到马来西亚的行程临时取消,改派另一个技术人员陪我。
那个技术人员有飞机恐惧症,情愿坐上一整天的火车由马来西亚回来,估计现在还待在那个摇摇晃晃的车厢上。
我不怕搭飞机──飞机失事了又如何?现在的我,已经丢掉了很多感觉,好像、跟死了差不多。
我变的愈来愈不在乎、情绪也少有波动、意识常常是静止的、像一滩死水…甚至、我怀疑,胸膛下的这颗心脏…是静止的…
既然已经得到梦寐以求的自由了,渴望已久的亲情也掬手可得、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什么我却…那么无聊,无聊到眼睛连可专注的焦点都没有?
我似乎在想着什么,我似乎要着什么,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缺了哪种东西,整个身体里,就只是空虚,空虚…
我又想逃了,逃离这种无边无际的寂寞。
明明哥哥就每天陪着我,谈笑风生的老逗我笑,假日还开车戴我去近郊逛;总公司里的人也渐渐习惯了我这个突如其来的空降部队,常常下班邀我去吃饭或逛街什么的,生活忙碌,忙到应该回家就能倒头睡…
我不懂啊,为什么一空闲下来,我就觉得寂寞?尤其入睡前,那种寂寞更难挨,难挨到…想哭的程度?
这样的我,活着、死了、没多大差别,可是,每到第二天早上,坐上了哥来接送的车,看到他对我笑的灿烂,我还是会很努力的让心情开朗,打起全副的精力在工作上帮助他,因为这是唯一能报答他疼爱我这个弟弟的方式。
为了这样的哥哥,我还是选择活下去。
到公司都三点了,接待处的小姐看到我,立即电话通知上去跟哥说我到了。
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整衣衫,糟糕,本来打算从马来西亚搭飞机回来后就直接回家,所以穿的比较休闲,希望台湾来的三位客户别误会我个性随便才好。
赶到会议室外,门半开,哥在外面等着,见到我喜形于色…不过我猜想,他不是因为我来当翻译而高兴,而是兄弟俩三天没见面了,他想我。
「唉,仁煜,我其实希望你先回家休息的,巡视那几家偏远的工厂是很累的一件事,偏偏仁琳特别重视今天来的客户,一定要你做这几天的翻译…」哥懊恼的抱怨。
「没关系的,哥,我在飞机上睡了会,精神还不错…可是,好久没说中文了,希望待会跟那个品管主任能沟通愉快…」我说。
哥拍拍我的肩,讨好似的笑,说:「嗯,若是能顺利的签上订单,我放你半个月的假,跟哥一起到南部的普吉岛好好玩个痛快!」
「…这么大方?看样子订单金额不只一千万美金哦…」我也笑着说,然后跟他一起走进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里人其实不多,除了公司业务部及技术部的几位主管外,就是台湾来的客人,坐在能直视简报幕面的前头。我先找到他们,打算打招呼…咦,一个、两个…不是说有三个人?
正想转头问哥怎么回事,已经有人解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