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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了一下身体,阿杰低低对凌云道:“以后再联系吧,我得陪他,他包了我一个月。”
怯生生地蹭到那男人身边,阿杰讨好地笑:“郑老板,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
“啪”地一个耳光扇上了他唇红齿白的脸,那中年男子恶狠狠掐了他胯下一把:“回到宾馆我再和你算帐,可别在
床上求饶!”
握紧了拳头,凌云忽然快步赶上正在离去的两个人,用力将阿杰瘦弱的身子拉回自己身边:“阿杰!回来,不要跟
他走!”
“可是不行啊。”结结巴巴地,阿杰瑟缩着:“银都的规矩,我不敢……”
“只要用钱,都可以解决的,是不是?”温和开口,吴非的笑容带着让人安定的气息:“放心留下,我会保证你的
安全,相信我。”
瑟缩的神态消失了,阿杰大大黑黑的眼珠转了转,扭头冲那男人吐吐舌头:“郑老板,我要找我老相好KEN哥哥了,
你自便?”
“贱货你……”
“停停停——你也骂不出点新鲜的,我教你好了。”咯咯笑着,阿杰俯嘴在他耳边骂了一串又脏又快的粗口,“这
样才骂得爽哦。”
……坐在明亮的厅堂里,阿杰继续啃着油油的鸡翅,大眼睛不住地往凌云吴非两人身上转啊转。
“KEN哥哥你现在长高了好多呢,我差点不敢认你。你现在好不好?”
“我很好。”微微一笑,凌云看向了一边正微笑注视着他们的吴非。
悄悄打量了斯文轩昂的吴非一眼,阿杰有点小小的惊奇:那个男人眼中的爱意瞒不过任何眼睛。
“你和他……?我记得你不是GAY的。”他咕哝着。
“现在因为他,是了。”甜蜜的感觉泛起,凌云红了脸:“对了——其实你们见过一面的。他叫吴非,那晚上,他
和他的朋友曾经为我们解围。”
拍拍脑袋,阿杰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么,那天晚上的事,他知道?……”
“当然。”凌云点头:“事实上,他后来一直在医院里陪我。”想到那些尚没挑明情谊的日夜,吴非守候在自己病
床前的点点滴滴,他含笑回望着吴非。
羡慕地看着他们交错的眼神,阿杰喃喃低语:“阿KEN哥,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一定会有好缘分的。”
“阿杰,这么多年,你还留在银都?……”心里痛痛的,凌云想起以前在银都看到过的这孩子身上累累的伤痕。
“阿KEN哥,只要看到你一切都好,我就安心了。”他强作出欢笑:“你出事后我拼命求大堂经理告诉我你在哪家医
院,他们就是不告诉我。紧接着我就被一个客人包到外地陪游,回来以后,就更找不到你。”
慢慢地,他的大眼睛里有了雾气:“你不知道我这几年多内疚多害怕,我后来听抬你上担架的几个保安说你当时的
样子,哭了好多天。……假如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得罪那个变态,也不会被整得那么惨。”
“阿杰?——”温柔地注视着他,凌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进了客人的房间,就算我不进去,你也一样要受那场
罪,就当我帮你档了,又有什么关系?……”
“嗯?”呆呆看着他,阿杰有丝茫然:“你自己进的房间?不是啊,是他们把我们强拉进去的啊。”
“我们?……不,只有我一个。”紧紧蹙起眉头,凌云看着他:“那晚,的确是我自己进的那个房间,没有人拉我
。”
愕然张大了嘴,阿杰讶然指着他:“你……你那时昏过去,难道对后来的事一点都不知道?”
“什么后来的事?”冷静而清亮的声音响起,吴非紧紧逼视着阿杰,温和的眼光忽然有种锋利:“你仔细说。”
忽然有种模糊的奇异感觉,他的心在砰砰加快,这个男孩子的只字片语,已经似乎有种惊雷炸响在心田。
看着吴非和凌云异常的神色,阿杰张口结舌:“那晚我按时来到那个港客的房里,看到你……你和他都睡在床上。
那个人好像睡着了,而你……我见你光着身子,叫了几声也叫不醒,后面那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给上过啦。
”
胆怯地看看吴非铁青的脸色,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你别那么看我啊,阿KEN哥哥他又不想的。……”
忍耐地挥挥手,吴非惊觉出自己的失态,握住凌云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的手,他道:“你继续。”
“其实那客人还算好的,看得出来给……KEN哥哥你用了不少润滑剂。”阿杰喃喃道:“我看你的样子,倒象是低血
糖又犯了。我就把你解下来,背出那房间。谁知道,刚到门外没几步,就遇见为难我们的那个变态香港佬——对啦
,就是你们在楼下包厢打招呼的那个人啊,鹰勾鼻子,你们认识的。”
“冯琛?!”吴非脱口而出。
“是啊,我记得你们叫他冯总的。”阿杰急急点头:“他看到我们两,似乎很生气,就叫保镖把我们抓了起来,然
后……我只知道他把你一个人关在房里,我……我就被他的保镖扒了衣服,留在外间里。”
抽噎着,他开始大滴大滴地流泪:“我吓坏了,想到他一开始在包厢就那么变态的,生怕你在里面挨不过去,就一
边服侍那两三个保镖,一边求他们换我进去。可是他们不放我,又干前面又操后面,我后来也昏了过去。……”
“阿杰!……”震惊无比地,凌云慌乱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滴:“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后来我醒来,正好听见里面那个姓冯的王八蛋叫人进去。他们把你抬出来,还问里面要把你扔哪里。那个变态就
说,扔到他们出来的那房间门口就是了,这还问来问去的?……我看你那个样子一动不动的,又是哭又是骂,结果
就被堵了嘴巴。”
茫然地,凌云看着吴非,触到的,是同样因为震惊而有点混乱的眼神。
“吴非,不是秦风扬。……是别人。”他喃喃低语。
怎么是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握紧了手,吴非的心混乱如麻。秦风扬,他竟然在这样的阴差阳错中被误会
了整整四年?没有人真正向他叙述过凌云到底受了怎样的伤害,而他自己,也以为大家只是在愤怒他的误认和不分
青红皂白的强上!
上帝。……靠上绵软的椅背,他的脑海中是越来越大的疑问:凌川的举动。……如果说他也知道了这些,那么,大
家一直想不通的他为什么要打击冯琛,就有了最充分的理由。
“凌云!我去找秦风扬,这件事,一定要当面说清!”他匆匆起身,心里苦涩不堪:难怪秦风扬会对凌川的背叛愤
怒如斯!难怪在他心里,这样的报复根本就是小题大做!
(22)
明亮的阳光,在暗紫色沉重窗帘拉开的刹那,晃到了李亦航的眼。似乎没办法承受那明媚到刺眼的光明,他重新拉
上了窗帘。……
室内,重回阴暗。凌乱的床铺上情事的痕迹依然浓重,提醒着昨晚那场激烈而突然的**。怔怔地,他揉了揉酸痛地
快要折断的腰身,想起了半夜里那突然推门而入的身影。微熏的酒气,痛苦的眼眸,秦风扬几乎是粗暴无比地把睡
眼惺忪的他掀翻在床,无言地开始了攻击。
将近两个月没见,这忽如其来的激|情刚开始时,也曾让他惊喜交加,可是很快,临近爆发时秦风扬那痛楚暗沉的讫
语还是让他的心重回了冰冷的海底。
“凌川……凌川!我恨你……”冲撞攻击,翻云覆雨,秦风扬极尽粗暴的激|情中夹杂着一遍遍的醉语,直到发泄完
了数次,那痛苦的呢喃才化成了温柔得让李亦航心痛如绞的一句:“凌川,我爱你。……”
凌川,凌川。这个名字是根有毒的刺,两年的时间没能消弭,却深入肉里。静静望着床上满眼狼藉,李亦航低俯下
身去,让体温不再的床单贴紧了自己的脸。不知在一室凄清中躺了多久,他拿起了床头的话机听筒。
秦风扬,没有去世风,手机也是关着的。有点些许的不安和担忧,他想起了秦风扬昨晚那醺然的酒气。宿醉不会头
疼么?这大白天的,他能在哪里?……无声地苦笑,他出门开车行向秦风扬在会景阁的别墅。
开进大门,他忽然一愣,两名平日不会出现的保镖拦住了车:“李经理,秦总吩咐,这几天不让别人进去。”
心中忽然一沉,李亦航想起昨晚秦风扬那不寻常的暴戾。凌川的名字,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为什么,昨晚要忽然
提起?……
奇怪而敏感的预感,让他在最快的时间里露出一个看不出任何破绽的微笑:“是风扬要我赶回来拿一份重要文件—
—他落在了家里。”
无言点点头,一个保镖掏出了手里的电话,显然是要请示秦风扬。胸有成竹地等着,李亦航在心里冷笑:如果开了
手机,我还要巴巴地找来这里?
“几千万的谈判,误了事,你向风扬解释。”微微一笑,他开始倒车。
“啊,对不起李经理,您还是进去吧,我们可担当不起。”也明白李亦航和秦风扬从不避讳的关系,那两名保镖对
视一眼,显然不欲得罪这枕边人。
走上二楼,李亦航的心跳在飞快加速。停在卧室门口望着静静守在门前的最后一个保镖,他忽然有种可怕的预感:
秦风扬,在这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要进去拿秦总的文件。”
“不好意思,里面谁也不能进去。”那保镖彬彬有礼。
“我知道里面有人,风扬告诉我了。”他淡淡道。
“可是您还是不能进去。”
……他没有否认里面有人。静静拿出支票簿,他写下了一张支票,递在了那讶然的保镖手里:“这抵你三年的薪水
,就算被秦风扬开除,你觉得重新找一个工作,是不是很难?……”
看着那保镖终于犹豫着收下支票,他冷冷一笑:秦风扬,是你教我的,钱往往是最直接的武器。
轻轻推开主卧室的门,他走了进去。
……
那张他也曾占据过的床上,一个青年静静安睡。剑一般的眉峰在睡梦中微微皱起,脸上有丝李亦航从没见过的表情
,似乎平静,似乎疲惫,却又似乎隐约地安心。如果不是分开被缚床头的双手上那惊心的皮铐,看上去,此刻这床
上安然沉睡的人,似乎原本就该是这张床的主人。
这样的认知,让李亦航忽然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无声走上前,他沉默地凝视着凌川的面容,如此俊美而熟悉。……是的,熟悉到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这面容曾常
常在他的梦境里反复微笑着浮起,有时安详有时鲜血淋漓。那是在两年前,那时他以为这个人的尸体已经默默消失
在某处海底。
可是,显然那些被梦魇和良心折磨过的夜晚是个笑话,就像现在,当他的良心已经渐渐可以忽略那段记忆时,这个
人却完好无缺地重新来到这里。
像是被梦魇住了,他伸出手去,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