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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多么和谐的太平岁月,底下却暗潮汹涌,各怀奸桧。
“我说二皇弟,你在府中的舞妓个个妖娆妩媚,父皇可真偏宠你呵!”眼露色淫的大皇子胤十分嫉妒的说道。
“大皇兄若中意就收了去,异族女子的风骚程度可叫人咋舌。”二皇子胤故作轻佻地挑眉。
“包括你怀中的南蛮美女?”他试探的问道。
胤手一推,美人儿立即易主。“玉奴儿,好生伺候大阿哥,别丢我的脸。”
“爷。”她轻啧一声地偎入大皇子胸前磨蹭,眼底有淡淡遭弃的轻愁。
自古红颜多薄命,美丽只是一种宿命的痛楚,既为君主进贡天朝的美女,她的命运已在定任人狎玩。
原本以为跟了二阿哥可以从此寻得依靠,一颗芳心暗自倾注,怎知,转眼间的恩情成空,不到三月的宠爱便转手让人,叫人心口一痛。
昨夜枕畔的激烈欢爱犹存淤痕,今日随即情断义绝,毫不怜惜地将她赠予生性暴戾的大阿哥,她除了强颜欢笑以获一时之宠幸,再无自我。
“啧!多俏的美人儿,你一点都不心疼?”胤淫邪地咬咬艳红檀口。
“美人何其多,区区一个蛮女能讨皇兄欢心,吾当忍痛割爱以示兄弟情。”胤秘潇洒地环抱另一名侍妾入怀。
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工具,一是泄欲,用来抚慰身心上的压力,一是为己,是藉以软化对他深具敌意皇子们的棋子。
“二皇兄不公平哟!我也想尝尝蛮女的胭脂味。”藉酒装疯的胤乘机调戏胤的小妾。
不动声色的胤笑笑地使使眼神,貌美的小妾即故意脚一颠地跌入八皇子怀中,一副醉意酣然地送着秋波。
“看来我的爱妾较属意八皇弟,真叫人伤心呀!”他一脸唏吁地轻拍小妾圆浑的玉臀。
“嘻……嘻……爷好死相,人家不要跟你了。”塔拉眉眼含媚地勾着八皇子,魅惑他向二皇子索人。
美人在怀,心旌动摇的胤不禁意乱地覆上她胸前柔软揉捏。“二皇兄,你意下如何?”
“像这般喜新厌旧的浪婆娘我不要了,八皇弟不嫌弃,就带回去调教调教。”胤不在意的挥挥手。
“谢了,兄弟。”胤轻狎的扬扬唇。
“不客气。”
眼底有抹阴影,处于尔虞我诈的大环境中,胤的笑意从不抵达眼中,只虚应地挂在两嘴角上,冷眼看着兄弟掠夺他的女人。
十数个皇子中以大阿哥的野心最强,毫不掩饰地欲与他一争天下。
锋贝勒征西有功,棣樊贝勒扫荡沿海流寇立下威信,海灏贝勒驱逐海上浪人,深受地方百姓尊崇,炜烈贝勒平复数起反清力量,朝廷正打算加以封赏,而四人出色的政绩也引来了不少妒恨目光。
只因他们是他麾下四大将,直接听命于他,而且受皇上赏识,为他稳固的皇太子之位立下根基,不易动摇。
皇上因他们的杰出作为而龙心大悦,诸如进贡黄金、珠宝、衣帛、美女大肆赏赐,连带着对他也赞美了两句。
然树大招风,在多变的帝王之家,锋芒太露并非好事,反惹来无穷尽的杀机,人人想取而代之。
四人皆为多情种,但各自有所钟爱之妻,对皇上赏赐的美女不敢推卸,可却一古脑地全转赠予他,使得怡心殿莺燕满巢,不过,他是无福消受。
于是,他便挑选了其中几名姿色上等的美女侍寝,大部分则送给有功战士为妻为妾,只留一部分聪颖美貌并存的女子加以训练,作为拉拢、打探诸皇子的暗棋。
塔拉便是其一。
“四皇弟,你瞧上哪位伶妓直说无妨,二皇兄不是小气之人。”一回头,胤迎向两道冷厉视线。
刻薄寡恩的四皇子胤祯眉头一蹙。“我没有穿破鞋的习惯。”
一言既出,众享美人风情的皇子们皆面上一尴。
“四皇弟此言差矣!二皇兄只有一人,哪应付得了宫中数百美妾、艳婢,尚未破身的处子可不在少数喔!”他小心的斟酌用词。
除了大皇兄、八皇弟之外,他最忧虑的对手便是深沉、擅谋略的四皇弟,恍若一条隐身在阴暗角落的赤链蛇。
“是嘛!四皇兄就是顾虑大多才错失美人香涎,瞧我怀里的可人儿多妖媚。”十一王子胤禧乐得多一侍妾服侍。“就怕牡丹花下死,风流不过卯。”一群醉生梦死的傻子,受人操控犹不自知。
“四皇弟说得有理,美丽的花儿都是带毒的,二皇弟不会是想藉着美色腐化我们的心志吧?”胤淫邪的眼中有抹精光。
胤放声大笑地招唤舞妓斟酒。“岂敢,父星还仰仗各位兄弟为大清尽一份心力,休让四皇弟的醉言扰了酒兴。”
“是或不是大家心里有数,二皇兄的心机怕是白费了。”诡笑的胤祯蓄意要破坏他的算计。
“我的一番好意却遭污蔑,四皇弟的妒心未免表现得太明显。”胤佯装薄怒的沉下脸。
“你认为我因嫉妒而口吐不实之话?”胤祯眼冒微火,颇为恼怒。
“非也、非也,就当我以美人为手段好了,何必损及手足情呢!”他语含讥诮的一讽。
胤祯怒目横视。“坐好你的皇太子位,小心跌下椅来。”
扬袖一挥,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昭阳殿,留下恣意畅欢的众皇子。
天下何其壮阔,人人贪之。
“四皇弟的脾气真拗,不懂得享受二皇弟刻意安排的美人恩。”不怀好意的胤捻弄城府。
“美人恩,英雄冢,皇兄是醉不醉?”似笑非笑的胤一谑。
胤局促的举起酒杯遮掩忿色。“呵!呵!我醉了,我醉了。”
寻常人家的兄弟宴会到了帝王家竟是勾心斗角,相互猜忌地提防,得时时谨慎一言一行,以免落人口实,成为莫须有的话柄。
你虚我伪不见真心,以言语测试彼此的实力,挑衅底线在何处。
眼前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盛况,谁知出了昭阳殿却是无尽的杀戮和相残;帝位令人泯灭天良,失了理智,不复上天赐予的清明。
女真民族性的骠悍已根深入骨,刀刨锤铣湮没不了大漠儿女的狂野气味。
血亲戮伐之战避无可避。
一身酒味,三分醉意的胤走出昭阳殿,他摒退一干忠心的侍卫,本想回怡心殿稍作休息,但一想到四位好友兼手下的恶意捉弄,被众美纠缠的画面徒地令他心寒的一栗。
他不禁苦笑着。
美人虽多娇,但是一争风吃醋可叫人吃不消,他不是重欲好色之徒,适当的宣泄是需要并非刻意,他厌倦无意义的肉体之欢。
看东木、南火、西金、北水都已见得终身伴侣,那份浓情蜜意他是羡慕得多。
反观自己侍妾、侍婢、伶妓多不可数,可是无一人能入得了他的心,皆是金玉其外的庸俗脂粉,不由得令他有些可悲地摇摇头。
在变幻莫测的皇位争夺中,谁能真心相倾?要的不外是虚名。
以前他还能与炜烈他们一同风花雪月一番,如今一个个成了妻奴,整日绕着妻子转,连他随兴上府饮口淡茶都遭人白眼,好似他是多余之人。
昔日众好友畅饮好酒、坐拥美女的日子已不复见,如今独留他一人犹在花丛中觅食,寻不着心中空置的佳人来填补寂寞。
是呀!寂寞。
此言若传入平民百姓家必遭耻笑,一个位高权重的阿哥居然学深闺怨女吟春悲秋。
“二阿哥,你要出宫吗?”明德门的禁军统领趋前一问。
意思是应否派禁军随护一侧,以防意外。
“不用了,我上恪恭郡王府一趟。”胤佯装无心地说出目的地,予有心人利用。
方出明德门,后方即有数名鬼祟的人影异动,冷笑的胤不想伤及无辜百姓,遂绕远路引开追兵,故意走入恪恭郡王府围墙边的小胡同。
后脚一踅,仕女扇面的折扇一开,他状若无事的轻摇,一派清风流水般逍遥自在。
“你们不太聪明,伤害皇亲国戚罪诛九族。”他不急着出手。
蒙面黑衣人眼一凛,不置一语地拔剑相向。
“好身手,可惜跟错了主子。”身一闪,胤将扇当剑接招。
来者武功不弱,身无护卫的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以轻松的态度迎战。
长剑泛寒光,招招阴狠,短扇旋招一化,处处戏耍。
“是谁要取我的性命?”
一回身,胤避开胸口致命一剑,又摇扇挥落背后一击,倏然他长腿猛地侧踢,对方一下闪避不及,结实接下重击,一口红血差点污了他银绣缎面鞋,幸好他缩得分寸适宜,原本戏谑的表情转为认真。
“大皇子还是四皇子?”
“二阿哥是个聪明人,下地府问阎王老爷好了。”玉枕穴受创的黑衣人拚死要达成使命。
他剑招变得凌厉,以命相搏的狠劲让胤不敢轻心地沉着应付着,还不时分心地注意胡同口戏玩的幼童是否误入剑光中。
青翠的树叶在剑影下不规则地掉落地面,只见满地残缺的绿色和……鲜血。
一个不慎,上臂被划了个小口,痛感激怒了自负的胤,他眼神倏地一冷,手中的折扇似有生命般飞旋而出,看似无奇的扇骨锐如刀面。
一时间,哀号声顿起,黑衣人使剑的右手齐腕而断,血花喷溅。
“你……你砍了我的……手。”
面上一肃的胤冷酷地说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要我的脑袋不容易,叫他下回挑个像样的手下,别贬低了我的尊贵。”
“你不会……得意太久,我的主子会……拉下你的皇太子之位。”说完,他用力一咬牙,顿时脸色泛黑。
“服毒自杀?”
不需细察,这是宫廷里不时上演的戏码,为了避免宗人府逼供时招出幕后主使者。
死人才不会泄密。
“真以为我查不出你是谁吗?我只是不想亲手毁了父皇的期盼。”他轻喟一声。
如何做到手足相亲,毫无芥蒂地共为大清一统而努力呢?他不抱任何希望。
手臂传来痛感,胤低头瞧瞧仍在冒血的伤口,一个跃身飞过高墙,落定在恪恭郡王府的璃花阁。
“啊!有鬼。”
突然的尖叫声引来他的低头一视。“天呀!这是哪来的小花猫?”
惊惶未定的小人儿捂着怦怦跳的胸口,不相信大白天会见鬼。
正确说法应是近黄昏时分,申西交替时辰。
偌大的恪恭郡王府比她自幼生长的长白山复杂多了,一大票人跟前跟后不知要干什么,而且左一句“小姐不可无礼”,右一句“小姐不可以失礼”,搅得她浑身不对劲,坐立都像多了根刺,手脚摆弄得僵硬不已。
虽然月姐……男姐姐叫她别拘谨,就当是自个家的后山随便逛,可是,她就是不习惯有人在一旁伺候。
尤其是巴图管家爷爷老睁着一双略带紫褐色的眼盯着她,追着她学习大家闺秀的琴、棋、书、画,宛如不把她教化成郡主、格格般高贵誓不甘心。
两人你追我跑奔波了一整天,她好不容易趁他打盹之际才由书房窗户逃脱。
没人看管的感觉真好,赵晓风乐得光着脚丫子满府飞,至少她的轻功还算不错,这是在山林里抓鸟雀时练来的成果。
不过,师父老说她不长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