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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古道拐角处萦绕着噼里啪啦的金属质感的脆响,伴随着惊呼惨叫,凄厉、无助和绝望交织一团。痛苦的挣扎和呻吟,充分表达了强盗们对今日战绩的心情。
……
迈着沉稳的步伐,胡昂然不疾不徐的远离了这条官道。前方不远处,青山群绕,墨黛一片。缓缓流淌的哗啦溪流声,歌唱着一曲优美的夏日幽曲,听上去多了分写意和清爽。
远远的,胡昂然就看见一款小溪从西泻下。面颊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他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就来到了溪流旁,蹲下身子,捧起一口溪水,浅浅的喝了一口。
好甘甜啊!
胡昂然不禁闭上了眼睛,陶醉于这片旷世山水之中。微风一吹,溪旁一棵杨柳枝条随风摇曳,仿若婀娜多姿的处子玉臂,轻盈而优美。
此时,一股厉风不合时宜的掠过,竟是生生割断了一段飘絮。
胡昂然叹了一声,也不在意,继续喝水。
“这位朋友,我很想知道,你在刚才为什么不出手帮助那群遭强盗打劫的老百姓呢?”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胡昂然身后响起,依稀夹杂着一丝怒气和鄙夷。
胡昂然漠然的脸庞上漾起一抹苦笑,心中已知来者是谁。但是他头也不回,反问道,“为什么我就非要出手?”
那边一滞,显然卡壳儿了。
“呵呵,”胡昂然喝饱后,站了起来,转身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眼睛慢慢眯起,驱步朝前,逼问道,“难道每一个生活疾苦的老百姓都非要我去帮忙吗?”
那个青年明显被胡昂然这句话激怒了,只见他眼皮微跳,冷冷道,“就你无形中散发的气质,我就断定你定非一般人,本来还以为你会帮助那群普通百姓,没想到你却见死不救。这般作为,是英雄所为吗?”
“哈哈……”胡昂然闻言,居然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张狂之极,随着溪水缓缓东去。
笑罢,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追问那个青年,“英雄,英雄很了不起吗?不就是扬名于外,最终却落得个不能善终的结局,被人们冠以为人民牺牲,为国家阵亡的美誉吗?那种东西,不要也罢。”
此般愤世嫉俗的话语,就如同一道霹雳在青年脑子里炸响。瞬息之间,他那黝黑的皮肤上似乎都泛出了隐隐白色,而他看向胡昂然的眼睛中充满了惊疑和愤懑的神情。
下一刻,青年再也忍不住了,直指胡昂然,激愤的吼道,“你……你说什么?”
“喝!”胡昂然无所谓的一哼,便转身离去,绝然没有将青年的问话放在眼里。
可是他刚跨出两步,青年就一个大步抢了过来,想一把将他抓回来质问个清楚。确实,胡昂然所言的和他师傅告诉他的相差太远了,尽管他打小对那个师傅并不怎么尊重,但是师傅的谆谆教诲却是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因为,那是一种英雄主义的充分表现,他会暗自为有那样的师傅而自豪。
然而,他那蒲扇大的手掌还没抓住胡昂然,后者已经闪身躲过,没有跟他做过多纠缠,就径直朝前走去。
“你——等一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那个青年一怒,猛地弹地而起,凌空抓向胡昂然。
胡昂然眉头一紧,他绝然没有想到这个高大威武的男子对他如此逼迫不放,隐隐的怒火已经燃起。但是本着不随意在外惹事的心理,他极力压制着心中的火气,继续虚晃着身形朝前走着。
可是,那个青年的功底也绝非一般。契机紧缩着胡昂然,他凌空扑下的身影竟是一直不依不饶的追击着翩翩公子。
“够了!”胡昂然见一时实在无法摆脱这个阴魂不散的鬼影,不禁转过身来,猛地一拂衣袖,无焰明火乍起,赫然划出半道圆弧,生生将那人隔离了半米距离。
而那青年见胡昂然使出此般威力,顿时被激起了争胜的心理。只见他的那双眼睛,早早的褪去了先前的慵懒之气,顿如猎鹰般死死的盯着胡昂然这个猎物。那种执着的眼神,胡昂然见了也为之一震。
呼,呼——
刚一落地,青年的身形暴起,滚动的衣袖猎猎作响,露出一副煞神模样,径自朝胡昂然扑了过来。两只手臂上,青筋暴起,骨骼脆响的声音犹如什么东西炸裂了一般。手掌呈虎爪形,看上去威猛无敌。
见这架势,胡昂然眼皮一跳。在那青年近身之际,他左脚轻踏地面,弹地而起,堪堪躲过了这势头强劲的一击。接着,他的并指如刀,迎头朝下方劈了过去。
青年在第一招落空后,也没有丝毫停滞。反身一蹬地面,身体绞动如苍龙出海,而这一脚可不像胡昂然那么轻盈。只见地上那数十块小鹅卵石顿时化作一堆碎屑,扬起的沙尘中,黝黑的身影突飞而起,正面迎向胡昂然下斩的手刀。
胡昂然先前以为对手可能会因为肌肉壮硕而影响动作的灵活性,本欲来个奇袭。不料这个青年动作敏锐没有分毫生硬,迎面对抗他的虎爪可不是儿戏。于是就在即将对撞的时候,他悄然撤去右手的手刀攻击,左手之上,已然倾泻出五根游丝。
嗖……
水蓝色丝线窜飞的声音轻灵柔媚,在空中无限延伸后,顷刻交织成一个致密的网线。
青年收招不及,已经被网罗于其中。虎爪的猛威,全然失去了发泄的对象。
胡昂然轻轻落地,淡然一笑,不再顾及这个男人,大步朝前迈去。
可是,他的第一步还没落地,后方就轰然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破声。胡昂然连忙转头,只见青年的那件粗布衣裳已经炸得丝丝缕缕,后背的长方体箱子依旧牢固的捆在背上。而那水蓝色的灵丝,早已烟消云散。
“你——”胡昂然在才注意到自己头上的帽子已经滑落,下意识的伸出右手,直指青年,却没有话语,脸上写满了愕然和惊异。
“咦!”那青年先是一讶,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他掐腰昂首,却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是个人见到这番糗样都会忍俊不禁。
“朋友的灵力控制简直出神入化啊,而你绿发紫眼,更是出奇,哈哈……”
胡昂然愣了一下,讪讪放下僵在半空的手臂,汗颜的摇了摇头。清咳两声后,轻笑道,“现在够了吧?”
那青年缓缓吸了口山水间的清凉空气,默默的点了点头。只不过他看向胡昂然的眼神,透着一丝诡异和稀奇。
饶是胡昂然这般心志坚定的人物,此刻也是浑身不自在。再度清了清嗓子,他问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这时,那个青年又恢复了那副痞子的懒散模样,吧嗒了两下嘴巴,两眼炯炯无神的看着胡昂然,道,“没什么了。只不过我曾经听师傅说过,世上有些人做事习惯内敛气势。他们素来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如此看来,你就应当是这种人喽。”
胡昂然瞳孔睁大,不禁哑然失笑,算是默认了。
“好吧。反正今天也由我做了回好人。先前你不拔刀相助的行为,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那青年大手一挥,洒然豪气的说道。
“可是嘛,我奉师命外出锄强扶弱,但是这般事迹又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今天有幸与你相识,那就赖在你身上了。”还未等胡昂然开口,他指了指自己那身粗厚的皮囊,道,“刚才跟你打架,我的衣服没了,身上的钱也没了。我只能找你了!”
胡昂然闻言,生生咽下一口唾沫。沉寂多时的面容上更加多彩的多出一丝讶异的神情,拉紧的嘴角在良久后才缓缓松弛下去。
而那懒洋洋的青年已经走了上来,随意的一抹头上炸得立起的头发,然后伸出手来,道,“我叫陈九生,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胡昂然。”胡昂然下意识的报上了家门,随后醒悟,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没有伸手出来和那个脏兮兮的大手相握。
**********
贪婪历675年那个炎热的夏季,胡昂然与陈九生因一场小风波而相遇,可谓不打不相识。不过,当时胡昂然却是不敢恭维陈九生多变的脾性,关系一直也算不上亲密。直到后来,二人互知了对方的来历后,才结成莫逆之交。
第三章 手足(上)
“昂然啊,你赶路还真是不要命呀!”陈九生身居胡昂然其后,对着大步朝上,仍未有停下来歇息之意的他大声嘟囔着。然后,他竭尽全力的舔了舔嘴唇,好像是想吸尽自己身上所有的水分一样,而他看向胡昂然的目光里已经充满了郁闷和幽怨。
此时,这二人正在翻越一个高拔耸立的山头。连续十天来,陈九生一直赖着胡昂然。而胡昂然为了早日回到南方部落见燕迦蕤,也没有跟他计较什么,反正就是一个劲的赶路。
“你要去哪里?”
“南方联邦!”
“耶,我也正想到贪婪上最富庶的地方去看看,听说那里……”
“……”
一路下来,陈九生对胡昂然的称呼也是一变再变,最先是“朋友”。后觉得别扭,就直呼名字了。但是想到都赖在别人身上了,直唤名字有点生硬,又念及自己已年满十九岁了,就自作主张改为“胡老弟”;可是这样一喊,胡昂然不乐意了,他特不喜欢这样带着点痞子气息的叫法,于是陈九生就改称“昂然”了,到目前为止,这也是最亲切的叫法。
只不过这个称呼显然还是陈九生占了便宜,毕竟敢这样直呼胡昂然名讳的,整个贪婪之洲除了他的父母外,确实没几个人。
而胡昂然也很讶异陈九生的体能和耐力,一路跟来,他除了偶尔会因为饥渴而抱怨外,从没有与胡昂然分开过一丈之外的距离。要知道,这十天来胡昂然赶路的速度可是丝毫不逊于去年从南方联邦赶到帝国北部的脚程的。
“好了,你说要怎么样吧?”胡昂然见陈九生摆出一副逃荒难民的落魄模样,无可奈何的在山腰停下了脚步,环胸问道。
陈九生眼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抬头仰视着居高临下的胡昂然,可怜道,“我渴得不行了,还有,我饿!”
胡昂然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直接扔给他一张超大型葱油饼,冷然道,“水没有了,你将就着补充点体力先,然后自己去弄水喝吧!”
“啊!”陈九生接过饼子,随即瞪大牛眼,一个嘴巴张得比河马都大。见胡昂然仍是一副石雕的模样,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凄楚的表情,望向胡昂然的眼睛里,充满了泪花闪动的“深情”。
胡昂然心中冷笑,毅然转身,随手掏出一张小些的葱油饼,直接干啃了起来。
陈九生没法,只得三下五除二消灭了那张饼子,然后带头向山巅奔去。尽管相隔较远,但他已经听到了高山的另一头传来了哗哗流水声音,欢快得就如一支优美的歌曲。
望向陈九生魁梧的背影,胡昂然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饼未吃完,他就跟了上去。只要翻过这个山头,就已正式进入南方联邦的领地了。
当胡昂然刚翻滚山头时,第一眼就看见陈九生怔怔的站在山腰的一个地方,竟是没有急着下去喝水。正狐疑着,突然从陈九生那个方向传来一个声线有些沙哑的声嗓音。
“你怎么还不走,这是我们南方联邦的领地,你是不能随便踏足其中的!”这声音听上去夹杂着一丝戒备之意,可是又不是太过明显。
胡昂然听出不是陈九生那个痞子的声音,连忙侧目望去,只见那个如巨岩般威猛的身躯前面,却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弯月似的英眉,桃花般的明眸,一只粉雕玉琢的琼鼻下,唇如粉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