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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弓勒姆又望了一眼苏菲亚坚定眼神,似乎觉得埋怨毫无用处,只得无奈说道:“再多救出距离校园大门最近的女子公寓楼中学子,这次虫灾太过诡异,我们真的不能耽误太久……”
几刻钟后,在‘学识路径’邻近顶峰处,弓勒姆与卡玛斯、米雪,将几只虫族猎杀后,突然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尊贵的爵爷,您回来了。”
“正是我回来了,尊敬的理查德大师,”弓勒姆前行着大声问道:“不知现时府邸中的情形怎样了。”
随着弓勒姆开口应是,远处十几名男女侍应已从藏物袋中取出昂石,照亮了道路,并冒着巨大危险奔跑着迎接弓勒姆。
而飞翔而来的理查德,则装作未看到弓勒姆几乎赤裸的身躯,缓缓落在他身边,鞠躬说道:“一切安好,我的爵爷,府邸只遭遇了两三次零星的虫族袭击,每次来袭虫族也就是十余只中阶虫族而已,被我一人就杀戮干净了。”
任由跑到身前的侍女,恭敬、小心的将斗篷披在身躯之上,弓勒姆点头说道:“理查德大师,您应对虫族之经验,远比我丰富的多,就烦劳您继续在这里守卫。”
说到这,弓勒姆无声叹了口气,转身用手指着身后数百‘蔚蓝之桥学园’学子,轻声说道:“我还要将这些拯救回来的同窗,在府邸中稍加安顿。”
听到弓勒姆这样讲,理查德即刻点头应是,而弓勒姆则带着众人,踏上了前往府邸的最后一段路程……
将数百人在一座府邸‘稍加安顿’,其实也算一件浩大工程,好在有身为杰出侍应的斐萨尔管事帮助,再加以‘博文路’六十八座府邸,实在是非常巨大,用时不久,竟就已将弓勒姆拯救出的这几百人所住房间,安排的妥妥当当。
“诸位同窗、导师,”客房安排妥当后,弓勒姆站立在府邸华丽、巨大正厅那幅油画《弓勒姆爵士初春狩猎图》下,望着四周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众人,微笑说道:“请先至客房中稍稍梳洗、沐浴,感觉劳累的便可歇息,假若感觉肚饿,可穿过我右手边这处回廊,至餐厅用些餐点。
只是,即使来袭虫族实力几乎不值一提,但我那谨慎之极的理查德侍卫长,仍让大部分侍应装备‘炼金武具’,与护卫一起保卫着府邸。
因此招待诸位同窗、导师的只有窖藏冷食而已,失礼之处还望谅解,不过鄙人保证,这些冷食,食材、口味都是异常良好。”
听到弓勒姆这样讲,众人熙攘着道谢后,便纷纷散去,不一会,正厅中就留下了与弓勒姆熟识的几人……
与苏菲亚、蓝寇其等人招呼完毕后,一直呆在正厅一言不发的瓦塔基,眼见众人都已离去,而琼斯由于精神已经无法支持,被侍女侍应着,也去往客房歇息后,疑惑问道:“西姆,弗达倪学妹呢,你没有将她带回吗?”
弓勒姆摇头答道:“弗达倪的家就在‘学者之城’‘神谕裁决所’所处之街区,相信她的处境比我们这里还要安全,应是不必我去担心。”
听到弓勒姆这样回答,瓦塔基纳闷想到:“居家位于‘神谕裁决所’所处街区,便能在这样的虫族之灾中处境平安吗,这中间有何联系之处?”
只是瓦塔基虽然心中疑惑,但现时弓勒姆这样神秘莫测,即然他讲弗达倪安然无恙,瓦塔基也就相信的不在多言。
就在瓦塔基疑惑思索之时,百无聊赖的辛纳维斯笑着说道:“西姆,你竟然将那么多人都救回了,我以为你会只就出琼斯、苏菲亚、蓝瑟。”
说到这,辛纳维斯望了一眼站在蓝寇其身畔的蜜雪儿,含糊其辞的继续说道:“和蓝瑟家人,未想到,你这次却大发善心……”
弓勒姆摇头打断辛纳维斯的话语,轻声回答道:“辛纳,拯救这么多条人命,可不是我的初衷,在这样演化莫测的‘虫洞’之灾中,多带着一个人前行,就意味着多一份危险……”
弓勒姆还未讲完,苏菲亚已皱着眉头不解的插言道:“西姆,你有着这样的强大战力,在加上卡玛斯队长,这一路之上,我们根本未遇到太过艰险的情形,就已将那么多人救回了府邸,这样不是很好,我实在不明白,你当初为何不想要多拯救些人命,为何会那样冷酷?”
听到苏菲亚这样讲,弓勒姆未申辩一句,只是从正厅酒架上随意取下一支烈酒,轻轻打开,开始醒酒。
这时卡玛斯却问道:“苏菲,你也经历过域外探险,当在‘域外’之时,我们遇到遭到危险的探险者,不也是不闻不问,那时你不是以为正常吗,现时怎么会这样指责西姆爵士?”
“那怎么相同,卡玛斯大人”苏菲亚摇头回答:“那是在‘域外’,而此时是在‘泰勒格塔大星域’腹地,是在‘学者之城’中。”
听到苏菲亚的回答,卡玛斯淡淡继续问道:“既然你那么讲,那么苏菲我再问你,所谓‘域外’、‘边缘星系’与‘腹地’之区别,是由景物、建筑、人文来区分,还是以虫族是否会出现,或出现的频繁程度来区分的呢?”
听到卡玛斯的问话,苏菲亚微微一愣,思索一下,已是哑口无言,讲不出话来……
望着苏菲亚张口结舌的面庞,卡玛斯轻叹着说道:“在‘域外探险’我不让队员拯救其余探险者,就是因为,身为探险队长在危险时刻,唯一最重要之职责,乃是确保同伴安全,而不是拯救他人,我绝不可以因为拯救他人,而使我的同伴陷入危难之中。
今晚,西姆爵士在面临‘虫洞’之灾时的种种做法,与‘域外探险’时我们的做法有何不同呢,也许唯一的不同就是,西姆爵士冒着风险前去拯救你,并不是他的职责,而只是单纯想要守护住你而已。”
卡玛斯讲完这番话,苏菲亚与本来心中都对弓勒姆有些腹诽的朋友们,一时都有些失神……
思索良久,苏菲亚勉强说道:“但是相处那么久的同窗,总不能任由他们凄惨死去,不闻不问吧,而且带着他们一同返回府邸,也未遇到任何危险啊。”
卡玛斯轻叹说道:“苏菲,西姆爵士并不是先知临世,无法预知前往府邸之时,到底会遭遇到何种际遇,所以他当然只会想要保护住,他最在乎之人的安全。
你难道没有见到,身为高阶武斗家的米兰女士,今晚只是因为一个疏失,就已失去一名至亲之人,你仔细想想,西姆爵士不想要拯救太多人命,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你和那些西姆爵士的知交好友。”
卡玛斯刚一讲完,未带苏菲亚反映,弓勒姆便抿着美酒,轻声说道:“卡玛斯队长,多谢您为我辩解,只是我可能并没有您所讲的那样意气深长。
坦白讲,我一直信奉的一句真神喻旨便是‘想要品尝秋日果实之甘甜,春日之播种、夏日之灌溉总是必须’。
所以虽然与‘蔚蓝之桥学园’同窗、导师相处了几年,但我并未承受过他们丝毫恩惠,在这样的危难之时,便不需冒风险拯救他们,这才是我内心隐藏的想法。”
说完这句,弓勒姆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好了,诸位好友,现时已经很晚了,今日又发生了这么多的可怕变故,我想大家都有些疲惫了,还是沐浴一下,早早歇息好了,一切等到明日在讲不迟。”
“西姆爵爷,在歇息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卡玛斯微笑着说道:“既然您内心对待‘蔚蓝之桥学园’学子、导师,隐藏的想法是:
‘我并未承受过他们的丝毫恩惠,在这样的危难之时,便不需冒风险拯救他们’
那么,您最后却又为何会改变主意,将那么多人救回呢?
坦白讲,西姆爵爷,像您这样不过三十余岁年纪,就已爵位显赫、实力强大、头脑睿智、极具主见之人,虽然言辞有礼,但您内心之高傲,我完全能够体味的到。
我真的是十分奇怪,您怎么会因为一名女子的固拗之言,就轻易改变自己初衷呢?”
听出卡玛斯语气中明显的暗示之意,正厅中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苏菲亚面庞变得通红,而弓勒姆身躯微微一颤,转头望着卡玛斯,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卡玛斯大人,苏菲亚是我心中最在乎的朋友之一,因此她的想法,我必会十分尊重,不知这样的回答您是否满意。”
“非常满意,西姆爵爷,”卡玛斯点头说道:“您对友情的珍视真是使人感动。”
说着卡玛斯从怀中取出一个棕色古朴钱袋,继续讲道:“西姆爵士,这支钱袋中装着一百张面值为一万金贝尔的标准金单,是您上次‘域外探险’猎杀‘嗜血翼虫’所获得的报酬。”
说到这,卡玛斯语调转为一片惆怅之情的说道:“顺便告知您一声,萨马斯领主贵族家族最终将采邑分封给了修奈尔女爵与欧格登爵士……”
说完这句,卡玛斯将棕色钱袋放至正厅桌几上,说声“诸位晚安。”就前往客房歇息了……
卡玛斯走后,一片无语,最后还是辛纳维斯笑着开口道:“一百万金贝尔,这位卡玛斯先生那么强大,却还保持着一颗童心,真神在上,西姆一次‘域外探险’,就能赚到一百万金贝尔,还猎杀了一只王虫,真是太杰出了。”
“辛纳,是我与十几名顶阶战斗系探险者,一起猎杀的那只‘嗜血翼虫’”望着辛纳维斯,弓勒姆笑着轻声说道:“虽然最初与最后一击是我进行的,但是猎杀中途,我悄悄躲藏起来了。”
听到弓勒姆这样讲,辛纳维斯大笑着说道:“西姆,未想到,越是这样危急的处境,你就越是镇静,还会玩笑……”
只是辛纳维斯笑着,笑着,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人在开怀欢乐,蜜雪儿、古斯塔夫等人都用畏惧的目光隐秘打量着弓勒姆,蓝寇其与瓦塔基则都是面上毫无表情,而苏菲亚正不知为何呆呆愣神,仿佛没有听到辛纳维斯的话语,于是慢慢辛纳维斯也止住了笑声……
第三十四章 无旗者
“辛纳、瓦塔、蓝瑟,客房酒柜里通常不会存放烈酒,”望到辛纳维斯面庞笑容渐渐消失,弓勒姆似乎不想多做解释,只是声音淡然的说道:“假若临睡前,你们想要来上一杯龙舌兰酒,就在正厅酒架上取用好了。”
说着,弓勒姆从酒架上,取下一支‘卡萨莫拉龙舌兰酒’后,朝着正厅诸人微微鞠躬轻声说道:“诸位朋友,我精神有些不济,就先去歇息了,明晨见。”
说完这句,弓勒姆不待众人回应,就漫步离开了府邸正厅……
在侍女引领下走进巨宅三楼舒适的主人卧室,弓勒姆淋浴、冲洗一番,擦干身躯后,便打开北墙巨大窗帘,躺在舒适大床上,品尝着烈酒,望着窗外灯火明亮的‘学者之城’。
“从高处俯瞰,要不细细分辨,似乎‘学者之城’就如平常般平静,”弓勒姆喝了一口烈酒,眼神飘忽的想到:“也不知道今日发生的‘虫洞’之灾,是否会像‘绚丽光晕星’出现的‘虫洞’一样,夜晚出现,白昼消失。
假若明日一天‘虫洞’还是持续出现,我是否应去探望一下弗达倪的安危,不过声明显赫的狂信者‘训导人’奥德曼·凯曼奇与弗达倪父亲相交多年,而他暴露后,弗达倪一家竟然还住在‘神谕裁决所’临近,这绝不可能是单纯之事。
弗达倪父亲的身份,只怕不是一名‘无面执行者’就是‘执行裁决人’中更高序列之可怖人物,我去探望弗达倪安危,纯为多余之举……”
正这样胡乱想着,突然一股久违的倦意,袭上了弓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