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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嗜血幽灵 第十三章(6)
“看吧,比如我从内心里为那个如此温柔的年轻女孩感到悲哀。我为她献出了血液,尽管我又老而且当时又疲惫。我还献出了我的时间、经验以及睡眠。这些我本应分给其他患者,但我都给了她。
“然而,我仍然可以在她的墓旁笑出来,当泥土一铲一铲地洒向她的棺木,好似锤子般‘砰砰’敲在我心上的时候,我仍然在笑,直到我脸上恢复自然。我的心在为那个可怜的孩子滴血,那个可爱的亚瑟,他和我自己的孩子——我真希望他还活着——同龄,而且眼睛头发看上去都一样。现在,你知道我为何如此疼爱他了吧。
“当他说话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一种全力协助的冲动,而且会有一种施与他父爱的渴望,这种感觉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包括你,约翰,因为我们之间有一种超乎父子关系的平等。此刻,有一种笑意接近我并在我的耳边大喊:‘笑吧,快笑吧!’它终究让我笑得血脉膨胀,脸泛红晕。哦,约翰,我的朋友,这是多么奇妙的世界,一个悲哀的世界,充满着痛苦、悲哀与艰难。但是一旦笑意来临,它就会让所有的情感随之起舞。滴血的心,墓中的枯骨,焦灼的泪滴,都会随着嘴角浮出的笑意翩翩起舞。相信我,朋友,笑是美好和仁慈的。啊,我们人类,不论男女,都希望有一股纤绳紧紧拽着我们往前行,于是眼泪随之而来,它浸透于纤绳之中,牢牢禁锢着我们,直到最后可能把它挣断。而笑如同阳光般翩翩而至,它解开了我们身上的绳索,让我们继续自由向前奋进。这就是笑的真谛。”
我不想装出不明就里的样子而伤害他,但是我的确还是不了解他笑的原因,于是便继续追问他。他的脸色沉下来,用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语气回答我:“整个事情看上去非常具有讽刺性,这位可爱的女子被花环所围绕,如同活着一样楚楚动人,以至于我们一个一个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她躺在精致的大理石墓地中,周围还葬着她那么多的家眷亲戚,其中还有爱她以及为她所爱的母亲。丧钟咚咚的回荡在四周,那么凄凉、那么迟缓。那些戴着洁白围巾的神职人员,假装在读圣经,可实际上他们的眼睛始终没看过书一眼。而我们所有的人都垂头而立。都是为什么呢?她死了。所以,不是吗?”
“在我看来,教授,”我说,“我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任何好笑的东西。你越解释越让我难懂了。但是就算葬礼本身有点滑稽,那可怜的亚瑟和他的惨境又怎么说?他的心都碎了。”
“是这样,他不是说他输血给了她,那么她就成为他真正的新娘了吗?”
“是的,这种甜蜜的想法可以很好地安慰他。”
“的确如此,但会有一些困难,约翰。如果那样的话,其他的人怎么办?呵呵!如此一来,这个可爱的少女就是一妻多夫了。而我,虽然我的妻子已经去世,但根据教义,她还活着,虽然她已经没有了思想。所以尽管我那么忠实于我不存在的前妻,但我现在也变成了一名重婚者。”
“我也看不出这有什么可以开玩笑的!”我说,我对他这样说不是特别乐意。
他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约翰朋友,如果我让你不快,请原谅。我不会跟其他人分享我的感受,如果我觉得会造成误解,但是惟有你,我的老朋友,我信任你。如果当我想笑的时候你能够洞察到我的内心,如果你曾经在想笑的时候就笑出来,如果你现在还能笑的话,你应该懂得我的感受。我已经有太长太长的时间没有笑过了,笑已经离开我很远很远。也许在所有人之中只有你会同情我。”
我被他的真挚话语所打动,并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知道!”
现在我们几个各奔东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又将与寂寞为伴。露茜埋在家族的墓地之中,那一座孤单且优雅的坟墓,远离喧嚣的伦敦,空气清新。太阳从汉普斯特山顶升起来,各种各样的野花自然绽放。
我要结束这本日记了,只有上帝知道是否我该写另一本日记。如果我真的另写一本,或者我续写这本日记的话,那也是要写别的人和事了。现在就告一段落吧,在这里抒写着我的爱情。在我回去重新继续我的工作之前,我再次悲哀而无望地说:“结束了。”
《威斯敏斯特公报》
9月25日
汉普斯特神秘事件
汉普斯特区域最近发生了一系列的离奇事件,这些事件与大家以前所熟知的那类新闻标题——“肯幸顿恐怖事件”、“带匕首的女人”或者“黑衣女人”之类——颇为类似。
过去的两三天以来,这里发生了一系列小孩子从家里或者其他游乐场所失踪的案子。在这些案子里,孩子的年龄都非常小,以至于不能恰当地描述事件发生的经过,但是他们一致都提到事发当时是和一个“布拉福夫人”呆在一起。
嗜血幽灵 第十三章(7)
他们失踪的时间都发生在深夜,其中两件案子中的孩子直到第二天凌晨才被找到。该地区普遍认为自从第一个失踪的男孩被找到后解释说,是一个“布拉福夫人”带他去散步了,于是在其他事件中,孩子们就都沿袭了这种说法。这种看法是非常自然的,因为目前在当地孩童中流行一种利用诡计诱拐对方的游戏。一位记者报道说他就曾经看见一些小孩子在游戏中兴致盎然地扮演着“布拉福夫人”。
这位记者提醒我们的漫画家应该从中吸取一定的教训,他们所画的奇形怪状的人物令孩子把现实和虚构混淆起来。在孩子们的这些户外游戏中,“布拉福夫人”也是因为符合人性的普遍原则才成为了受欢迎的角色。我们的记者甚至还天真地说,即便是大明星埃伦·特里都远远没有那些满脸稚嫩的孩子装得那么像。
然而问题并不那么简单,因为其中一些孩子,确切地说是所有在晚上失踪的孩子,他们的喉部都有轻微的伤口。那些伤痕看上去像是被老鼠或者小狗咬伤了。虽然这些事件分开来看并不非常严重,但是这些事件表明不管是何种动物袭击了他们,这种动物都是用某种特定的手法伤人的。该区警方已经提醒大家,要密切留意那些离群的小孩,尤其是在汉普斯特一带的年幼孩子,以及周围任何流窜的狗。
《威斯敏斯特公报》9月25日特别报道——汉普斯特恐怖追踪——又一小孩受伤“布拉福夫人”刚刚接到消息,又一名孩子于昨晚失踪,并于今晨在汉普斯特的舒特尔山旁的灌木丛中被发现。相对于其他地方,该处较少发生此类的事件。与其他事件相同,在这个孩子的喉部也发现了小伤口。孩子看上去极度虚弱、憔悴。当孩子恢复部分知觉后,其讲述的事情经过表明他也是被“布拉福夫人”诱骗的。
嗜血幽灵 第十四章(1)
米娜·哈克尔的日记
9月23日
昨晚乔纳森情况不太好,但是今天就好多了。我很高兴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因为这样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要老想着那些可怕的事情。另外,让我高兴的是他并没有被他的新工作压垮。我知道乔纳森是个对自己负责的人,现在看到他不断取得进步,能够绰绰有余地挑起各方面的重担,我真的为他感到很骄傲。
他说今天他要外出,很晚才回来,中午不能在家吃饭了。现在,我做完了所有家务,所以我可以呆在自己房间里读一读乔纳森的日记了……
9月24日
昨晚我没有心情写日记。乔纳森写的那些恐怖的东西让我心里很难受。可怜的人!不管这些是真的还是想象出来的,他的精神都一定遭受了巨大的折磨。我真想知道那些笔记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头脑发热才写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还是事出有因呢?我恐怕我永远都不会明白了,因为我根本不敢去跟他谈论这件事。
另外就是昨天我们见到的那个男人,乔纳森好像能够确定他是谁一样,可怜的爱人!我想可能是葬礼令他情绪低落,使他回想起过去的事情。他自己是相信这些事的。我还记得在我们结婚那天他说:“除非,会有什么神圣的职责降临到我身上,让我不得不重新回到那段苦涩的时光。无论我是醒是睡,是疯还是没疯……”
看样子这件事还没完,那个可怕的伯爵那时准备到伦敦来,如果是真的话,他来到伦敦,带着数百万的……我们可能真的会有神圣的职责需要履行。如果真是这样的,我们一定不能退缩。
我要做好准备。我要拿出我的打字机,把这些速记符号记录的日记转换成正常的文字。如果需要的话,别人也可以读。而且我可以为他代言,可怜的乔纳森就不需要卷入这种麻烦之中,也不会觉得不难受了。而如果乔纳森哪天摆脱了他的焦虑,他可能会把一切都告诉我。那我就能问他问题,发现事情真相,并且安慰他了。
范·黑尔辛给哈克尔夫人的信 (机密)
9月24日
亲爱的女士:
我恳求您原谅我上次的电报,因为我不是跟您亲密到足以告诉您露茜·韦斯特拉小姐去世消息的朋友。
善良的戈德明庄主允许我有权阅读露茜小姐的那些信函和文件,因为我非常关注某些极其重要的事情。在这些信件中,我发现有一些信是您写给她的。从信中可以看出您是她多好的朋友,您又是多么地爱她。
基于您的这种爱,米娜女士,我恳求您帮助我。我是为了其他人的幸福向您请求的——为了匡扶正义,为了挽救危难——这绝对比您所能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我能不能见您一面呢?您完全可以相信我,我是谢瓦尔德医生的朋友,同时也是戈德明庄主(也就是露茜小姐的亚瑟)的朋友。目前我必须就此事保密。如果您给我这个荣幸,并告诉我见面的地点和时间的话,我想立刻就赶到埃克塞特去见您。
我请求您的原谅,女士,我已经读了那些您写给露茜的信,从中我也了解到您是个多么善良的人,以及您的丈夫曾遭受了多大的痛苦。我请求您不要跟您的丈夫提起这件事,以免会伤害到他。再一次请求您的原谅。
范·黑尔辛
哈克尔夫人给范·黑尔辛的电报
9月25日
如果来得及的话,赶今晚十点一刻的火车。随时恭候您的光临。
米娜·哈克尔
米娜·哈克尔的日记
9月25日
当范·黑尔辛医生来访的时间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禁不住感到异常激动,我希望他的来访会给乔纳森的可怕经历带来一线曙光。而且因为范·黑尔辛在露茜弥留之际始终照顾着她,他可以告诉我一些事情。
那才是他来的原因,是和露茜以及她的梦游有关的,而不是为了乔纳森,那我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了!我真傻啊!那些恐怖的日记已经占据了我的脑海,把什么事情都和它联系起来。
当然医生来访是为了露茜。她梦游的老毛病又犯了,那次梦游到悬崖的可怕经历肯定诱发了她的病情。这段时间,我一直忙于自己的事务,所以几乎忘了她后来病得多厉害。露茜一定告诉了他这件事,以及我知道此事的经过,现在他来向我打听这件事,这样他就明白病因了。
我希望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