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完转身向外步出,在经过自己座前时,顺手丢下了一块银子!红影一闪,已飘出门外,紧接着胭脂马长嘶一声。
僵持在场甚久的盖雪松,直到谭家小姐离开之后,嘿了一声,转回坐位上。
“兄弟!”左大海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盖雪松摇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有人暗中助了我一臂之力!”
说时眼睛情不自禁地向着那边座上的姓桑的看了一眼。站起来举杯大声说道:“桑先生可肯移樽,共饮一杯如何?”
那个叫桑南圃的站了起,含笑抱拳,道:“萍水相逢,不便打扰,在下长途跋涉,想休息了。告罪,告罪!”
说完抱起行李革囊,步下座位,二管事徐立迎过去道:“桑爷,我给你留了个单间!
你跟我来!”
桑南圃点点头道:“劳驾!”
徐立要帮他拿行李,桑先生却坚持不肯,二人争了一会儿,徐立争不过,只得领前带路。
“火眼金刚”左大海眼神向盖雪松对了一眼,霍地站起来,他距离梯口最近,只一闪身,已拦在桑先生面前。
“桑先生你忒谦了,哪里有让客人拿行李的道理?”
左大海嘴里这么说着,两只手已搭向桑南圃左手所提的革囊之下,用力地向上一托。
他存心是要体量一下姓桑的路数,所以双手上力道十足,十指力托之下,其力可当千斤,小小一个皮革囊,还不是手到而起?
可是事情显然并非如此!
左大海的双手方一触及革囊,桑南圃抬头一笑道:“掌柜的——不敢当!”
只见他左手革囊向着左大海手上一落,表面上看起来,他很有意思把东西交给左掌柜的,但是左大掌柜的却有些抵挡不起。
以左大海如此武功,并自负神力的人,竟然是当受不了这小小的一个革囊,桑南圃的这具革囊方往左大海手上一落,左大海陡地觉出那看来不足三尺的皮革囊,竟然重若干钧!
这么大的力道,猝然加在左大海双手上,左大海禁不住身子打了个踉跄,只听得足下“喀喳”一声巨响,所站立的一片梯板,突地裂开一洞,左大海右脚一脚踏空,直向梯板下陷落下去——
桑先生一笑道:“小心!”
那只照顾着行李的右肘,伸出来向着左大海上身一托一架,重新把左大掌柜的身子扶直了。
左大海顿时神色一变,就像是看见鬼魅一般地打量着桑南圃。
桑先生哂然道:“贵处楼梯年久失修,该换换了!”
说完向着左大海欠了一下身子,自行向楼上步去,二管事徐立见掌柜的神态不对,停步打量他。
左大海摇摇头道:“没事,你好好招呼这位桑先生,不可怠慢!”
徐立领命跟上,左大海这才缓缓回过身来,他老婆“黑马蜂”花四姑以及几个皮货商都在直眉竖眼地瞧着他。
又低下头来仔细看着踏破的楼梯,足有三指厚的梯板竟然从中踏了一个窟窿。
左大海嘿嘿一笑道:“木头朽了,不中用了!”
弯下身来,用力把整块楼板扳了下来,隔着窗户扔了出去,仿佛不愿被人家看见似的。
花四姑心里有数,碍着丈夫的面子自然不便多问。
左大海又回到了中间座上,这桌上现在只剩下盖雪松一个人,还在喝着酒。
“掌柜的,怎么样,碰见了邪事儿了吧?”
左大海用手在脸上摸了一把,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话可是一点都不错!”
盖雪松点点头,冷冷笑道:“这人可真是深藏不露,掌柜的,你伸量着他干啥的?”
“我要知道也不会丢这个脸了!”
“你一点都没摸清楚他?”
“有这个必要吗?”左大海喝了一大口酒,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嘴里。“你干你的皮货,我做我的生意,外面什么事与俺们没关系,天塌了有个儿高的撑着,我们用不着操这个心!”
“可是——”盖雪松皱着眉道:“这个人,也是干皮货生意的!”
“他干他的,赫——我们管得着?”
“话是不错!只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冰河集这个小池子里,可养不起大鱼呀!”
“你放心吧!”左大海左右瞧了一眼,见没有什么人,才压低了嗓子道:“一山还比一山高,姓桑的厉害,对面的那位也不是孬种!”
“你是说谭老太爷?”
“哼!等着瞧吧!”
“要真是冲着姓谭的来的,那可有得瞧了!”
盖雪松精神一振,好像把刚才与谭小姐比武时,险遭断羽的事都忘了——
“谭老太爷也真该露露啦!十来年,躲着都快发霉了,说真的——”盖雪松声音里充满了神秘:“凭他这么一身本事的人,还有什么顾虑?”
“兄弟!”左大海冷冷地说:“干皮货我干不过你,要讲究江湖上的阅历,你还差一码子——”
“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左大海翻着他那双红眼,道:“你以为谭老头真发了疯,把中原那么大份儿家当丢下,跑到这里来养老,十年来不动弹一步?”
“不是为这个又为什么来着?”
“是为——”
沾了点酒,在桌上写了个“仇”字,赶忙用手把那个字又擦了。
“你明白了吧?”左大海低下头说得那么神秘,仿佛天底下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是谁?”盖雪松眼都直了:“谁有这个能耐,就连谭老爷子也躲着?”
“这个我可就不太清楚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愿意说,还是真不知道,还是有所顾忌,他只是连连地摇着他的头,样子很泄气,很有点感伤。
盖雪松怔了一下,苦笑道:“外面传说,把谭老头快说成了活神仙,我本来还不相信,谁知道刚才跟他闺女一对手,才知道谭老头果然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左大海用他那双浸满了酒气的红眼瞄着他,道:“要不是那个姓桑的救你,兄弟,三个你也死了!”
“……”盖雪松怔住了。
“我内功不如你,说的是外行话!不过,刚才兄弟你那副样子,有眼睛的人谁都能看出来,谭大小姐既然如你所说练的是‘女儿贞’,你难道就忘了,谭老爷子最拿手的是一手什么功夫了?”
“是什么?”
“你真不知道?”
“我哪里会知道?”盖雪松真傻了。
“那我告诉你!”左大海翻着他那双火眼,道:“谭老头有一手绝活儿叫‘混元一气霹雳神功’,我是没见过嘛。不过听人说,练有这种功夫的人,只要和你对掌,就能炸碎了你的心肝五脏。”
“真有这种事?”盖雪松脸色蓦然一变。
“刚才那位谭大小姐乃是他的独生爱女,据说已得谭老真传,谭老岂有不将绝技传授女儿的道理?所以方才我代老弟你好不紧张!”
“只是你又怎么知道是那个姓桑的救了我?”
“我本是不知道,不过猜想而已!”左大海很合理地分析道:“你想这屋里那时总共没几个人,而且又都认识,舍此一人,又会是哪一个?”
“对了,这倒也是!”盖雪松霍地站起道:“我这就问他去!”
“不必!”左大海拉住他一只手道:“这又何必。你如何问他,他当然是不会承认的,此事只待慢慢观察也就是了!”
盖雪松想了想,又坐了下来。
暮色愈沉,小伙计已点上了灯,外面挂起了一串纸灯笼。
“火眼金刚”左大海和皮货帮的头儿“赛吕布”盖雪松两个人都似有很多心事。
盖雪松是在想谭家的那个大小姐——那却是他生平所见过的第一个美女,不禁有些儿意乱情迷。
左大海却在琢磨他的生意——
“老弟!”他在盖雪松肩上拍了一下,后者的美梦一下子被他惊醒了!
左大海道:“那块‘白魔王’让给老哥哥我吧——”
盖雪松怔了一下,才想到对方跟自己泡了半天的真实用心,冷冷一笑道:“行,掌柜的你出多大的数儿吧!”
伸了伸两根手指头,动了半天,道:“要是真的,我给这个数!”
“两万?”
“别开玩笑了,有这个钱,我也不会这么穷啦!”
盖雪松一笑,道:“那是两千?”
左大海另外扬了一下巴掌:“再加上这个数,总共是两千五,怎么样?数目不小了!”
“好吧,”盖雪松一面移动脚步,一面道:“过后天,咱们再谈这件事!”
说着他就转身上楼去了。
左大海“哼”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直咬着牙。“黑马蜂”花四姑凑过来道:
“当家的,怎么回事啦?瞧瞧!像挨打了一样!”
左大海重重叹息了一声,全食堂里就他们夫妇两个,他大可以放心说话——
“姓谭的要砸我们这块招牌,以后日子,不好混了!”
花四姑一怔道:“你是指后天谭家请客的事?不会这么严重吧!”
“怎么不会?”左大海道:“往年就只我一个人,今年居然全体都算上,姓谭的是想直接做买卖,用不着我们这个中间人了!”
“要真是这样,老谭也太绝情一点了,这么些年咱们没功劳,可也有苦劳,就算赚他两个钱也是应该的,他居然过河拆桥?”
“谁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谭老头真要不够意思,咱们就泄他的底,叫他别想再过舒服日子。”
“嘘!”左大海嘘了一声,道:“你怎么口没遮拦呀?”
花四姑气愤愤地道:“这里也没外人,这些年咱们守口如瓶,还有哪点对不起他,他是怎么看?”
“可是姓谭的对我们也不错呀!再说,谭老头的厉害,你不是不知道,就凭我们哪配跟他作对?除非你活得不耐烦!”
花四姑撇了一下嘴,道:“瞧瞧你吓成这个样,姓谭的他再厉害,也不过还是个人,他还真是三头六臂?”
“唉唉!你们女人就是这个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得啦!我不跟你说!”
花四姑伸手拉着他一只手,道:“先别走,这些年我心里一直闷着,你也从来没详细地告诉过我,现在你告诉我知道,姓谭的到底是在躲着谁?”
“谁说他躲着了?”左大海用力摔开了她的手,气呼呼地道:“越说你你还越带劲!”
他这里气呼呼的就上楼去了,花四姑气得直翻着白眼!
天黑了,冷风由窗户刮进来,虽然说时当初春,也是够冷的。
黑马蜂一肚子的不高兴,站起来就去关窗户,她的手刚刚一摸着窗户的扇子,陡地吃了一惊——
原来不知何时,窗外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也许是刚站在这里,也许已经站了半天了,六十不到的年纪,瘦削的一张脸,白面无须,双目蕴含着凌人的精光,身上穿着一件京绸子面的长袍子,颜色是黑的,所以他站在那里,一时不易被人看出!
“黑马蜂”花四姑吓了一大跳,当她看清了这个人之后,心里更不禁吃一惊!
“胡先生……是您呀……您来了多久了?”
——来人正是谭家的账房胡先生,好像叫胡骏,是谭老爷子手下最得力的一个心腹人,谭家上上下下,什么大事都得这位胡爷照顾着,谭老爷子对这位胡先生很信任,左大海也对他十分恭敬,花四姑当然不能怠慢。
“来了有一会儿了!”胡先生冷冷地说着:“本来想进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