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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只要他解去了迷失的神志,也许可以解开谜团了。”
说到这里,又轻哦一声道:“你现在是我奇胲门第二十九代的传人了,就是亲若父女,
也不准把拜我为师的事,在令尊面前泄露半句。正因你学会了易容术,此后也许可以在暗中
帮助你爹,令尊对为师有救命之恩,我不忍他自毁声誉。”
李小云望着师傅,问道:“师傅,爹到底做了什么呢?”
竹逸先生道:“为师真的不清楚,我也只是猜想罢了,但从刚才发生的事情看来,皖西
三侠很可能正在进行某一件事,你回去之后,只要细心观察,总可以发现一点端倪的。好
了,昨晚为师传你基本内功口诀,你已经会了,现在为师再传你本门内功心法,和‘缩骨
功’的口诀,你要仔细听着,而且要把它背得滚瓜烂熟,日后才能练成‘李代桃僵术’。”
当下取出一页手抄“缩骨功”口诀,和内功心法,逐句讲解了一遍,叮嘱她务必在一天
之中背熟。说完,又纵身上去。
这一天,李小云整整花了一天工夫,才把一篇文句深奥难涩难懂难练的内功口诀和“缩
骨功”的口诀背熟。
晚餐之后,竹逸先生取出一套男装,要李小云换过,随后又取出一个密柬,交到李小云
手里,郑重道:“这时天色业已全黑,你们出去,不易被人发现,这封密柬,你要贴身藏
好,到了九华山下,才可打开,还有,他这柄软剑,很容易被人认得出来,还是要他束到长
衫里面去的好。”
李小云接过密柬,贴身收好,又要南宫靖把长剑藏好。
竹逸先生道:“好了,你们随为师上去。”
两人随着他纵身而上。
竹逸先生朝两人招招手,一直来至厨房,走近后窗。
那是用竹子间隔成的花格子窗,他熟练的拔下上下左右八支笋头,走下花格子窗,低声
道:“你们只好穿窗出去了,为师传给你的内功口诀,务必勤加练习,遇上令尊,绝不可提
起。”
李小云点点头道:“徒儿自当谨记。”
竹逸先生又道:“你们从这里出去,笔直穿行竹林,要越过山岭,才可下山。还有,你
们最好先想上两个化名,路上万一有人盘问,也不用临时思索,露出了破绽。
好了,你们去吧!”
李小云朝师傅拜了两拜,说道:“师傅,徒儿走了,你老人家叮嘱之事,徒儿不会忘记
的。”
竹逸先生点点头道:“你们快走吧!”
李小云回头朝南宫靖道:“你随我穿窗出去,一路都要跟着我走。”
南宫靖道:“在下知道。”
李小云当先穿窗而出,南宫靖也跟着穿出。
竹逸先生又把花格子窗上好了。
这时天色已经大黑,两人一前一后,穿着竹林而行。
这竹林中间,又没有人行的小径,竹子与竹子之间相距极密,不时的要侧着身子才能通
行。
李小云怕走迷了方向,打从踏入竹林开始,她就认定一支竹竿,第二步笔直对准第二
支,第三步又笔直对准第三支,这样一路行去,纵然稍有偏差,也不至走错了方向。
南宫靖是心智被迷失的人,你要他跟着你走,他就一直紧跟在你身后,你不和他说话,
他不会主动和你说话。
不过顿饭工夫,两人已经穿出竹林,果然已在一座小山顶上。
李小云吁了口气,走近一方大石,坐了下来,用手拍拍大石,说道:“你也坐下来,我
有话和你说。”
南宫靖依言傍着她坐下。
李小云脸上不禁一热,低声道:“方才师傅说的,我们下山去,最好先想上两个化名,
你总听到了?”
南宫靖道:“在下听到了。”
李小云道:“我想,以后你就叫宫飞鹏,我叫宫飞云,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小弟,你记
住了。”
南宫靖道:“在下记得住。”
李小云道:“我是你小弟了,你就叫我兄弟,自己要称愚兄,不可再称在下了。”
南宫靖想了想道:“但你不是我兄弟。”
李小云道:“这样人家才不会怀疑我们。”
南宫靖茫然问道:“人家是谁?”
李小云道:“不管什么人,只要不是我们两人,就都是人家,在别人面前,就要这样称
呼。”
南宫靖道:“我知道了,从现在起,我是你大哥,你是我兄弟。”
李小云点头,含笑道:
“这就对了。”接着突然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靖道:“宫飞鹏。”
“对!”李小云又道:“我呢?”
南宫靖道:“宫飞云。”
李小云喜道:“你记性真好,一点没错!”
她怎知南宫靖并不是天生的白痴,只是被人迷失了心智,以致以前的事情,都记不清
楚,但学失神智以后的事情,自然不会忘记。
两人坐了一会,李小云站起身道:“我们可以走了。”
南宫靖看她站起,也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走下山岭,一路疾行,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只见前面不远,—片树林中间,隐隐有
灯光射出。
李小云因这时还不过二更光景,不如找个地方借宿一宵的好,这就伸手一指,说道:
“大哥,前面大路附近,似有灯光,一定是有人家了,我们去借宿一宵,等明天一早再走不
迟。”
南宫靖道:“好。”
两人一路找去,入林不远,就到了一座庙宇前面。
这座庙宇相当宏伟,两扇高大山门已经关了,门额上依稀可以看清那是“汤王庙”三个
擘窠大的金字。
李小云悄声说道:“这时候夜色已深,庙里的和尚只怕全已睡了,看来我们只好翻墙进
去了。”
南宫靖忽然道:“有人走来了!”
李小云心中不禁一动,忙道:“我们先躲一躲。”
拉着南宫靖闪向暗陬。
就在他们堪堪闪人暗处,左首墙头上已窜起一条人影,越墙而出,飘然飞落!
那是一个硕长人影,右手拿一把折扇,轻轻朝左手掌心一击,转过身子轻快的朝左首走
去。
这人一身轻功似乎不弱,只是举止极为轻挑,这时候他从汤王庙出来,做什么呢?
那人走不过二三十步路,就停了下来,原来汤王庙左侧有一排十间矮小的瓦屋。
每家门前有的堆放着农具,有的堆放着手推车、担子一类东西,一望而知是一些小贩、
卖浆之流的住处了。
这就奇怪,这人穿着一袭长衫,手持折扇,分明是个富家子弟,半夜三更,到这些苦哈
哈门前来做什么呢?
就在李小云心中思忖之际,那人略为趑趄,就举步朝一家矮檐下走去。
李小云心中暗道:他不像是寻仇,那么会是……”
那人渐渐走近木门旁的花格子窗,现在举起他手中的折扇,在窗上轻轻敲了两下,发出
“笃”笃”的声响。
这声响传到李小云耳中,心中不禁又是一动:他这柄折扇竟然会是铁的!
花格子窗没有开,里面已传出一个娇脆的少女声音道:“外面是什么人?”
那人连忙陪笑接口道:“姑娘,是区区在下。”
屋中少女声音冷冷的道:“你半夜三更找什么人?”
那人压低声音陪笑道:“姑娘,小生侯元,白天曾和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小生看到姑娘
惊为天人,今晚一直魂思梦牵,难以入睡,所以这时候来找姑娘,想和姑娘一倾相思之
苦……”
李小云心中暗道:“侯元,那个是黑虎侯敞的宝儿子,外号花豹的侯元?哼,前天三叔
放过你,今晚给我遇上了,就饶你不得!
屋中少女声音冷哼了一声:“你满口胡说些什么?”
侯元隔着窗子央求道:“好姑娘,你把窗户打开,让小生看你一眼也好……”屋中少女
气道:“你要找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侯元轻声笑道:“姑娘若是再不开
窗,小生就自己动手了。”
他手中铁扇正待朝花格子窗上敲去!
花格子窗呀然开启禀紧接着响起一声娇叱:“无耻贼子,你给姑娘躺下!”
一蓬细碎的暗器突然从窗口激射飞出。
这下倒是大出李小云的意外,她没想到屋中少女居然还是会家子。
侯元当然也想不到,但他为人机警,听到屋中少女“躺下”两字之际,果然上身后仰,
倒卧下去。
他使的却是“铁板桥”功夫,身形仰卧下去,立即侧身一滚,倏地跃起。
屋中少女也在此时一下穿窗掠出,手中明晃晃的短剑一指,叱道:“好个贼子,你倒滑
溜得很!”
这是一个身穿青布衣裤的少女,梳着两条长长的发辫,黑夜之中看不清她面貌,但身材
苗条,模样娇小,只见她有手短剑指处,左手一抬,又是一蓬细碎暗器朝侯元没头没脑的激
射过去。
侯元哈的笑了一声道:“瞧不出你小姐还会耍一手破铜烂铁,这点破铜烂铁对小生可说
一无用处。”
口中说着,右手铁扇豁的一声打了开来,轻轻在胸前一转,就把青衣少女一蓬细碎暗器
悉数收去,折扇再轻轻一侧,就洒落在地上。
“哈哈!”侯元朝她微微一笑,摇着手中折扇,得意的说道:“小生爱慕姑娘,才没动
手,你已经打小生两把暗器,气该消了吧?喏,喏,小生这厢给姑娘陪礼了。”
口中说着,果然朝青衣少女作了个长揖。
这番做作,倒似从戏台上学来的,表示他是一个风流种子,其实令人看得肉麻。
青衣少女绷紧了脸,冷笑道:
“你就是花豹侯元?”
侯元道:“原来姑娘知道小生名字,小生真是不胜荣幸……”
青衣少女不待他说完,冷哼道:“你可知本姑娘是谁?”
侯元连忙抱拳笑道:“姑娘芳名,小生洗耳恭听。”
青衣少女本待说出她的名号来,但给他这么一说,不觉哼道:“凭你也配?”
侯元走上一步,望着她涎笑道:“小生和姑娘郎才女貌,可说天生的一对,有什么不
配……”
青衣少女气得脸上一红,在他说话之时,短剑迅快的朝腰间剑鞘一插,双手抖处,从她
袖底射出两串连珠袖箭,双手连弹,又发出十几枚连珠银弹。
紧接着双手连挥,又有十二把柳树飞刀,和从她袖中络绎飞出的二十四枚问心钉,两蓬
蝎尾针。
身形再一个飞旋,各式各样的细小暗器,源源不竭的出手,洒洒、嗤嗤、叮叮之声,不
绝于耳!
好个花豹侯元,他把手中一柄三尺长的精钢折扇豁然打开,手腕翻动,施展开来,左右
上下,翩翩飞舞,任你十几种暗器密集如雨,他舞了个风雨不透!
不!他一面挥舞着铁扇,一面却朝青衣少女迅了过来,口中轻笑道:“姑娘原来是卖花
婆的千金卖花女,果然人如其名,生得像花朵一般,小生真是三生有幸。”
他没有说错,这青衣少女正是卖花婆的卖花女。卖花婆精擅十八种暗器,她女儿自然也
全会使了。
但今晚她遇上了花豹侯元,一个使铁扇的好手,凡使铁扇的人,都能破细小暗器。
卖花女已把一身暗器都使出来了,依然无法伤得了对方,眼看侯元一步步逼了上来,心
头一急,口中又是娇叱,右手拔出短剑,手腕连挥,一连三剑飞快的刺出。
这三招一气呵成,幻起一片耀眼银光,倒也极为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