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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饿,我怕生病,我怕受伤,对了,我最怕死,死了我这些年辛苦赚的钱就都不知道便宜谁了,想想这个眼睛都闭不上呀。”莫西北岔开话题的技术一流,有杆就爬,没有杆,创造杆也要爬。
“可是你最怕爱上别人,你害怕感情,所以你害怕我,恨不得离我远一些,因为你害怕自己会爱上什么人。”慕非难却不理会莫西北的话,哪怕她把话题拉到千里之外,他还是能转瞬就重新把一切拉回起点。
“为什么我认识的每个人都非要这么较真呢?”莫西北笑了,略有苦涩,“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人连明天会发生什么都无从预料,糊涂点难道不好?”
“你倒是想糊涂,可惜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糊涂是不够的,你有没有想过,明天我们离了这里,回去你要面对什么,你救下慕容连云,你准备真的娶她吗?你能娶她吗?到时候,你预备怎么做?”慕非难问。
“船到桥头自然直,她那天死意坚决,耽误了这么多的日子,保不住死了多少回了,没准到时候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我又何必现在浪费脑细胞去想。”莫西北摇头。“她死不了。”慕非难却非常肯定,“所以这个问题你根本无从逃避,只要你离开这里,你就要很快面对。”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莫西北有些不耐。
“好吧,算是以后的事情,那么楚俊风呢?你当他是什么人,朋友,情人?”慕非难却不肯就此放过这个话题。
“这个话题,只有楚俊风问我,我才会考虑要不要回答。”莫西北甩了甩头,打了个哈气,“你问完了吗?问完我要去睡觉了,很困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当我是什么人呢?敌人、朋友、还是其他什么?”
莫西北迟迟没有出声,因为她也被这个问题问愣住了,她和慕非难是什么关系?敌人?除了在东厂的大营里他们动过手之外,他们再没有任何冲突存在,甚至,他们还曾经并肩御敌,甚至,他还曾经冒死相救,甚至,他们还在这个小小的山村度过了这样一段平静得与世无争的日子,敌人,这样还能算是敌人吗?那么,朋友?她除了知道眼前这个人叫慕非难之外,对他还了结多少?他的出身,他的来历,他为什么效命东厂?这些她都一无所知,好吧,朋友贵在相知,意气相投,可是,他们相知吗?他们意气相投吗?
“看来,我是太高估自己了。”见莫西北不出声,慕非难笑了几声,略有干涩,“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原本是不该没有这点自知之明的,你也不必去睡屋顶,下了这么多天的雨,太阳晒一日,那稻草根本干不了,你还睡这里好了,即便我伤好了,即便我是个杀手,无耻龌龊的事情我还是不屑去做的。对了,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为什么?”莫西北一愣,目光自然就落在了他胸口的伤口上,如今,那伤痕已经长出了新肉,但是,剑势的走向却不会马上消失不见。
“你一点怀疑也没有,那天在山崖上,我为什么会受伤,又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一招就伤到我?”慕非难目光冷凝,难掩嘲讽。
“我以为当时你要全力拉我上来,所以疏忽了。”莫西北忽然觉得喉咙干涩,好像很渴望喝水。
“西北,你并不适合这个江湖,人的善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当时可能没看清,但是我看得很清,在我用力想拉你上来的时候,借机挥剑刺向我的人,是楚俊风,你心目中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人,他在你最危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却是借机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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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五十一章 真假(上)
。 更新时间:2008…8…7 19:51:19 本章字数:3181
“谁说楚俊风是我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人?这绝对是谣言。”有那么一刻,莫西北觉得自己简单的心忽然变得复杂到难以形容,那是一种纷繁复杂,剪不断理还乱,其中也隐隐的有她说不清楚的伤悲,那种伤悲不是顶痛的,但是丝丝缕缕,缠绕在心上,每呼吸一次,都仿佛在拉扯着自己的五脏六腑,隐隐的痛着,而这每一次拉扯之间,自己的心也在一沉再沉,本能的,她要反驳这种说法,就像是在对抗心中的另一个自己。
“你的嘴实在是硬。”慕非难摇头,“你以为没有人知道吗,那天你来东厂大营之前,把红绿托付给了他,红绿于你是什么人还用我说?即便她不是你的全部身家性命,一半总抵得过,我还真是不明白,楚俊风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么相信?”
“我听说,知道得太多的人通常都不长命。”莫西北狠狠地瞪了慕非难一眼,被窥伺的感觉任谁也不会喜欢,被窥伺了,然后窥伺你的人还敢当面说出来,就更让人心里不爽,有点像被迫裸奔,只想把看见你的人的眼睛统统处理掉。
“自从认识你,我想,我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慕非难居然笑了,很是自得。莫西北以为他笑了,这个话题就此也就蒙混过关了,不想,他却继续问道,“在我这里,你别指望着能蒙混过关,你还是没回答我,你为什么那么相信姓楚的。”
“慕公子,慕大爷,你的好奇心能不能有点限度,我为什么相信他是我的事情。人的感觉是很奇妙地,没有道理可言,就像。你说你是因为我才弄到这步田地,那么请问你。为什么,我们那个时候还算不上朋友吧。”莫西北有些恼了,被踩到尾巴的感觉让她很想还以颜色。
“因为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你。”慕非难的回答让莫西北几乎咬掉自己地舌头,她于是严重怀疑。这会慕非难一直拉扯着楚俊风说事,就是在等自己跳入这个陷阱。“哈……”相同这点,心里一轻,莫西北大笑了几声,见慕非难仍旧是满脸认真,不免有心刁难他,于是说:“你喜欢我什么?我长得平平常常,红绿也比我美几分,连云就更不用说了;钱我倒是有不少。不过别说我一分也不可能给你,就是给你,你也未必稀罕;还有。从我做的生意你就可以看出,三从四德于我来说都是狗屁;嗯……让我想想。琴棋书画我都是半吊子。而且估计这个半吊子你也没见过;武功嘛,我觉得自己算过得去。但是你也比我高明很多,说起来我基本上是缺点大于优点,你说谎话居然脸都不红。”
“我喜欢你,和你有多少缺点、优点有什么关系,”慕非难摇头,“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感觉而已,就像你直觉上就会选择相信什么人,不相信什么人一样,对于一个人,我喜欢还是讨厌,只看一眼就足够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当自己非常荣幸能被你一眼看到就喜欢好了。”莫西北打了个哈气,决定在不同眼前这个思维模式很跳跃地人辩论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不过先说好了,你喜欢我,你就偷着喜欢好了,别影响我的生活,还有,喜欢也不能要求回报,你别指望我也喜欢你。”
“真是无情的女人。”慕非难闻言立即翻身躺在炕上,站了大半的地盘,转身背对莫西北说:“既然你这么无情,我也不担心你受凉生病了,你喜欢睡屋顶就去睡吧,这么宽地地方归我一个人,也好伸展一下,这几天总是一个姿势睡觉,动一下都怕被你睡梦里当登徒子给砍了,想想真是不值。”
莫西北知道他说笑,想想潮湿的稻草确实没法谁人,便伸手推了推慕非难的被,让他靠边,然后躺在了另一边炕上。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说不上是因为睡前慕非难的那一席话,还是此时身上收藏的那把刀,总觉得心口沉甸甸的,像压了什么重物。
第二天清早,辞别了虎子一家,两个人顺着虎子爹给指的山路,缓缓绕出了这一片的山林。
“慕容松涛可能没死,你回去自己小心点。”眼见着走过一道山坡,河南府遥遥在望时,一路沉默的慕非难开了口。
“我知道。”莫西北点头。
“回头如果慕容连云在你那里,还是劝她把地图交出来,交出来才能安心,不然,你们怕也离不了这河南府。”慕非难又说。
“我明白匹夫无罪地道理,那东西,本不该属于我们。”莫西北仍旧点头,手指无意中触到怀里硬硬的东西,一时不免想,如果这刀真是宝藏的关键,那么,该如何处置此物才能远离是非。
“出了这片山,恐怕我们就又回到原点了,平心而论,这些天,我当你是朋友,不过以后地事情很难说,要是有一天你和我为敌,我可不会手软。”慕非难这几天都离奇的絮叨,莫西北不免怀念初见时,一声不出,戴这金属面具地那个冷冰冰地人。
“你怎么不说话?”慕非难见她不出声,脚步就放得更慢。
“好话坏话你都说了,让我说什么,说好吧,再见面,要是你找我麻烦,我也不会客气,我会干脆杀了你?”莫西北微微恼怒的问。
“西北,你为什么不说,我不会和你为敌,所以,我们会一直是朋友?”慕非难笑了,伸手拦住前路,微微低头,眼睛看着莫西北地,眼神乌黑如深潭之水,波澜不惊间,却写满了引诱。
“差点上当。”莫西北乍被他一看,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沦陷,然而也不过片刻,她就挣脱那充满诱惑的目光,强硬的将头转到一旁,玩笑般说,“同样的伎俩,第一次就不管用,还敢再拿出来。”
“被你发现了。”慕非难笑了笑,收回扶住莫西北肩头的手,脚步却不再迟缓,直走在前面,当先下了山坡,“以后若有为难的事情,你可以来找我。”他说着,声音并不特别的高。
“哦?”莫西北照旧点头,末了想到了这可是一个心愿,连忙追上两步说,“那你不给我留个信物,将来你不认账怎么办?”
“你还真是个商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要什么信物,何况我的信物也不能随便给你,要是你仗着我喜欢你,予取予求怎么办,那我也亏本了。”慕非难回头笑着说,“我可不上你的当。”
“那你也没说,我遇到为难的事情该怎么找你呀。”眼见慕非难要走,莫西北赶紧拉住他的衣服。
“你就在院子里喊我的名字好了,别叫次数太多,三次就好了,”慕非难连忙拉扯自己衣服,嘴里却小声嘀咕说:“我以为你好歹是个姑娘家,都拒绝人家的表白了,将来怎么好意思叫人家帮忙,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有便宜不占可不是我的作风,”莫西北心微微一动,嘴上却笑说,“你这张面具真好,如今你也不用了,不如……”
不等她说出“送我”两个字,慕非难已经拉扯出了自己被拉住的衣角,脚步更不停留,居然一闪身,已经跃出了十数丈,几个起纵,便消失了踪影。
莫西北也不追赶,只是站住了脚,靠在一颗大树下,认证的思索,河南府近在眼前,只是这几天她心绪起伏,眼睛看到的东西太多了,真假也难以分辨,好容易借势赶走了慕非难,她实在要想想清楚。
就这么拖拉着,走走想想,到进城的时候,已经日暮黄昏,自己先前带红绿住进的客栈仍旧门庭冷落,想到方才进城时,觉得街上也不似往日热闹,莫西北也知道,东厂的人怕是还没有撤走。
倒是店里的小二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