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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皓抬起双眸,俊美的面庞闪过一种杀气,“你就是王孝杰?”
王孝杰吓了一跳,见对方杀气腾腾地手握钢刀,怒目横眉对着自己,幸亏自己走得慢,再快两步,自己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王孝杰小心翼翼地回答,“对啊!怎么了?”
这些年,因为自己被吐蕃人俘虏过,在大唐受过主战派无数的凌辱,王孝杰已经习以为常,今见有人拦住去路,也不气恼,平静问着……
曦皓本来已经抽出钢刀,见此人器宇轩昂,非同凡响,不像姬达尼玛所说的那种小人,也就缓和了语气,把钢刀推回鞘内……
曦皓横在他面前,缓缓地道,“我是吐谷浑的前可汗慕容曦皓,听说你见过呼延都兰,特地来找你询问……”
王孝杰向后退了两步,指着曦皓,“你你就是慕容曦皓?”
曦皓用奇怪的眼神观察他半天,心想,难道他真是行凶之人?心中疑惑,问得也就急了些,“对呀!怎么了?”
王孝杰垂头丧气道,“唉!你们两个真可怜,一个为了你险些自杀,一个又千里迢迢寻到这里,唉!有缘无分啊!”
曦皓吃惊受怕道,“你是说都兰她为我自杀?……她没死吧?”
王孝杰摇摇头,哀叹声声,“唉!只差一点儿,要不是我赶上,都兰就被姬达尼玛残害了……”
曦皓此时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姬达尼玛这些年还是深恨着自己和都兰,他心里猛然惊醒,都兰还活着……
曦皓匆匆忙忙追问,“王孝杰,你是说,都兰她还活着?”
王孝杰看看曦皓,又抬头向长安望去,好像思绪飘到了长安城里的独孤府……“活着,不过,这件事儿,只有我和她弟弟飞翔知道……”
曦皓听罢,脸上掠过一阵不易察觉的欣喜,“飞翔?她终于找到她的小弟飞翔了!”释然的神情,泄露了曦皓的心思,他还爱她……
王孝杰冲曦皓点点头,轻声答道,“找道了!”
沉默,两人都沉默着,各有各的思绪万千……
沉默良久,曦皓终于发问,“她们现在在哪里?求您告诉我吧!”
王孝杰犹豫很久,看到曦皓满脸的期待,终于轻叹一声,回道,“唉汗后和飞翔回到了长安的独孤府里……”
曦皓看得出他并不情愿说出来都兰的去向,躬身行礼致谢,“王孝杰先生,谢谢您!听说她活着真好!”
王孝杰微微一笑,“曦皓贤弟,不要谢我,要谢就谢皇甫允杰吧!他已经预料到汗后要出事儿,让我在王庭外蹲守了几天,才守到汗后……”
曦皓惊愕了,疑问冲口而出,“允杰?”
“是啊!这人真好!”
曦皓突然觉得很惭愧,自己没有做到的,允杰都做到了……
“王孝杰先生,还是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和都兰将来会厚报先生……”
王孝杰摆摆手,“不用了,这也是我和汗后的缘分,慕容先生,您这是……”
曦皓过来,伸出双手,来握对方的手,边握边说,“我来找都兰……”
王孝杰有些不理解,阻止道,“贤弟,我劝你不要去找了,你去了,她又要伤心失望……”
曦皓不解地放下王孝杰的双手,盯着王孝杰的眼睛,问,“为什么?”
王孝杰反问道,“你不是有新家了吗?汗后她也是为了这个自杀的……”
曦皓黯然销魂地苦笑道,“我哪有什么新家?只是在我昏迷不醒时,白兰羌女王跟我成了亲,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王孝杰更加惊愕失色,惊呼道,“什么?你没有新家?唉!苦命鸳鸯……”
曦皓送王孝杰回到柴门闻犬吠的洛阳东郊外的家,王孝杰约曦皓去家中一坐,曦皓推脱了,他想尽快见到都兰,就谢过王孝杰,向长安方向疾驰而去……
日夜兼程的曦皓在天露微白时到达了长安了,长安依旧是那么繁华,复希望自己回去再做可汗,如果回去,我可能永远都无缘看到这故都的繁华热闹了……
曦皓在马上不断询问着安国侯府,很多人都摇头叹息,不愿回答,曦皓提高了警惕,这究竟是为什么?曦皓不懂,这么多年了,曦皓不知道,当年的安国侯府自从被牵连后,已经没落了,很多人已经不知道它的名称儿,侯府大不如前了……
曦皓来到望春楼,这个欢场之地依然如故,张灯结彩,笑语声喧,但侯府却已经破败不堪了,所以曦皓久寻不到,正所谓,“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当年都兰就曾说过,侯府离望春楼只隔两条街,曦皓在望春楼附近骑马徘徊着……
“哎哟,小爷儿,您这是来找哪个姑娘啊?”一个浓妆艳抹的望春楼姑娘拦住他的马,妖魅放///荡的眼神儿在曦皓的脸上身上游荡着……
曦皓冷冷地瞪着她,那个女人被曦皓犀利的目光吓得连连后退,神情中带着惊恐……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准拟佳期又误
曦皓的目光中杀气腾腾,把那个姑娘吓得连连后退,曦皓跑马过去,拦住那个姑娘的去路,“姑娘,不必惊慌,我只想问一下,独孤府在哪里?”
那个姑娘吓得瑟瑟发抖,慌乱中指了指西北方,结结巴巴道,“在在那边”
曦皓谢过那个望春楼的姑娘,驱马向安国侯府而去……
独孤府外,门前冷落车马稀,原本光滑滑的石板路的石缝儿里长满了杂草,野花儿点缀期间,连门口儿的大石狮子头上都长出了杂草,大门的朱红一绺儿一绺儿的被雨渍阴成浅白暗黄痕迹,从上往下,清晰可见,门楼上的琉璃瓦也破碎了很多,曦皓心中一阵阵心酸,短短六七年的光景,当年都兰心中描述的繁华已经落尽……
曦皓站在门外,门外也没有侍卫和家丁,只有一个老家园正在洒扫庭院……
曦皓翻身下马,牵着马上了荒芜的台阶儿,向老家院问候,“老人家,您好啊!”
老人并不回答,只是抬头木然地看着他这个方向……
曦皓又喊了一声,“老爹,请问独孤老爷在家吗?”
没有回音,老头儿依旧笑着,看着这边儿……
曦皓牵马进到院子里,依旧没有人接待,这个家里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儿生机……
“这里究竟怎么了?”曦皓牵马到老人面前,这才意识到,他是个聋子……
曦皓心里一抖,健康多么重要啊!老人就是个失聪的人……
继续往前走,都兰会不会在沁香楼里呢?曦皓想着在偌大的侯府中四处转悠着……
“大胆逆贼,谁让你进入侯府的?”
一声断喝吓了曦皓一跳,这声音略显苍老,似乎是个老人,会不会是独孤天化,都兰的生身父亲?曦皓回头侧目,来者身材高大,略显驼背,身穿员外服,向这边走来……
曦皓从容不迫地问候,“您好!我叫慕容曦皓,我来这里找呼延都兰……”
“你?”来人审视着曦皓,不敢置信的样子……
沉默的尴尬一直弥漫在两人之间,谁也不想先说话,沉吟半晌,来人正色责道,“都兰当时气你又娶白兰羌女王,不是中毒身亡了吗?”
曦皓看来人神态自若,安闲自在,像是见过世面之人,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身量高大,头发斑白,长相跟飞鸿大哥极其相似,猜测这位一定是都兰的父亲,就躬身行礼,“打扰您老人家,都兰生气走了,据我所知她没死,请问,您是安国侯,都兰的父亲吗?”
“就是我,当初,也是因为你而伤心离开的吐谷浑,你还好意思再来我这里?”
想到都兰的眼泪,都兰的断肠黯然,独孤天化心疼女儿,无法原谅眼前相貌堂堂的慕容曦皓,他离开六年不见踪迹,什么原因可以让他六年一直都不见都兰?就让他一直在独孤府等吧!
想到这儿,独孤天化硬下心肠,闭口不谈都兰的行踪……
“既然来了,我请白兰国国王在独孤府吃个饭吧!”独孤天化不无讽刺地笑道。
曦皓鼓足勇气,把自己的心迹表白了,“嗯,侯爷,因为都兰不了解我为什么不辞而别,我们之间有了误会……”
“我不听你解释……”独孤天化固执己见道,“你不提都兰,我们就吃个饭,你提都兰的话,请即刻离开侯府……”
曦皓“侯爷,我不是什么白兰羌国的女婿,只是在白兰羌时,昏迷不醒三个月,女王强行与我成婚,我从来没有爱过什么女王,我心里只有一个人,我知道都兰她也喜欢我,侯爷,我爱的…是她呀”
独孤天化听说他没有和什么白兰羌国女王成亲,态度软化了,轻叹一声,“唉!都兰这孩子,她傻呀”
曦皓不打断安国侯的话,静静听着,只听他又伤心道,“为了等你,她五年没有和慕容复同房,一直等你,你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曦皓沮丧地哭了,“安国侯息怒,我收到都兰的孔明灯,上面的诗词表达了她对我的深情怀念,可是,等我回来,她们都有了孩子,我以为自己是横在都兰和复弟之间的阻碍他们幸福的人,所以我走了……”
“唉!你冤枉她了,兆儿是你的儿子……”
曦皓又吃了一惊,他一直都以为兆儿是复的儿子,他诧异地问着,“什么?我的儿子?”
“唉!这种事她何必骗人……”
“那我误会她了,等我再回来,她又中毒很深,我为了救她,求一位民间高人出手相救,他以让我拜师为条件,救了都兰……”
独孤天化也泣道,“你留个字条儿说明情况也好啊,直接失踪,她她怎么能受得了?”
“我留了,不过,没说明白……我……我没法儿说明白……”
独孤仰头长叹,“唉我真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你等都兰的回话吧!”
“也就是说,您是知道都兰在哪里的,对吧?”曦皓眼巴巴地看着独孤天化……
独孤天化面无表情很久,终于点点头,略显沧桑感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无奈,他既不想对不起皇甫允杰,也不想让女儿过无爱的生活,他这一辈子已经很苦了,没有自己心爱之人陪伴,又冤枉了一个善良的女子王美琴,他不想女儿的生活和自己一样坎坷……
曦皓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口中喃喃细语,“都兰真的在世,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独孤天化也希望她们都好,就讪讪答道,“是啊,她一直盼望和心爱的人天长地久……不听话,我就告诉她说,都兰,你真傻,等那个负心人干什么!可是我也知道,感情这东西……”
“侯爷,我错了,我以为我走开她就会幸福,我错了,我一定要找到她,哪怕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我知道她心里是爱我的……”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心灵呼唤
独孤天化被慕容曦皓感动了,他明白为什么都兰会对他念念不忘,这个后生情深意重,专情可敬,笃厚真诚,是个难得的后生,他的真情,在大唐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比拟,何况在塞外大漠之中,茹毛饮血的异族……
独孤天化闷声儿喊道,“来人啊,今晚慕容公子在府里吃饭……”
新管家是个晋中人,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答道,“是,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