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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看红梅的表情,这事好象还真不是假的,难道鸿雁楼里的人都知道?
“为什么?”我悄悄的问她:“难道她是被关起来的?”
红梅摇摇头,明显的不愿意谈这个话题,但是拉着我的那只手却收紧了。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鸿雁楼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呢?好象谁也没有提过。大管事严氏已经被收监,能把玉环关起来的,除了临时的管事玉姨,就只有这个神秘的老板了。严氏既然人不在,那么她的房间里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呢?
我耐心的等待着天黑。
我在张大妈睡前必饮的那杯水里下了一点药。她夜里虽然睡得很沉,但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我静静的等着,终于,听见了她亲切的呼噜声。
我悄悄的摸出了房间。
我们住的是下人房,在西院靠近院墙的地方。姑娘们都住在前院。几个头牌姑娘都有自己专用的绣楼,彼此互不干扰。严氏住在鸿雁楼紧东边的厢房里,客人一般是不去的,所以那里几乎是鸿雁楼最僻静的一个角落了。从我这里走,几乎要穿过整个后花园。
我刚刚拐上夕照湖旁边的小径,就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唧唧哝哝的说话声。赶紧躲到了花丛的后面。为了这次任务,我特意为自己准备了武侠小说里行走江湖的大侠们必备的:夜行衣。此刻就穿在我的身上,当然,我的脸上也学着大侠们的样子蒙着黑布巾。混在夜色里,应该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我伏在花丛里,大气也不敢出。耳边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忽然一个柔和的女声说:“嬷嬷,我想在这里坐一坐,行不行?”这一句话里带着浓浓的恳求,听得我是心里一动。难道她就是玉环?
一个苍老的声音不动声色的说:“姑娘,你别为难我了。”
玉环叹了一口气。脚步声簌簌作响,两个人慢慢走远了。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看来,玉环不是生病,是真的被人看起来了。如果罗大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抓起来逼供呢?说不定这么直接的方式最有效。
我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听。确认没有什么动静了,继续朝我的目的地前进。
我一直没有搞明白古代人计时所规定的什么这个时,那个时的,只能估计是快到半夜两点了。这里没有通宵表演这一说,所以舞场里看表演的客人们早就散了。留宿的客人也都被姑娘们带回了自己的住处。下人们忙了一天,也都回自己的屋里休息了。应该是不会碰到什么人。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严氏的院门半开着,我刚刚摸进去,就看到屋里有烛光闪动。
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所以,赶紧找了个黑黝黝的旮旯把自己藏了进去。烛光还在闪动,但是静悄悄的,既没有人走动的声音,也没有人说话。
以我的直觉,屋里应该是有人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开始有点着急了。算时间,给张大妈下的药应该是快要过劲了,万一她醒来看见我不在,或者更倒霉的:万一她一醒来正好看见我一身夜行衣的撞进来。那我估计真要死定了。
该死的蚊子生命力真是顽强,无论在哪里都有这种东西存在。不一会儿的功夫,我露在外面的脑门上就被咬了好几个包。又痛又痒,还不敢伸手去挠。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两个黑色的人影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跟在后面的那个忽然低声说:“爷,严氏跟着您也有十来年了,她……”
前面的那个人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决定了。”
听他的声音,这人应该在三四十岁之间,冷冰冰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冰块在撞击着水晶杯子一样,虽然悦耳却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跟在后面的那个人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朝我藏身的方向扭过头来。我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冷冰冰的杀气。没错,就是杀气,因为这样一种压力当头袭来的时候,能让人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已经动了杀念。
我的脑筋疾速的运转起来:跳起来先发制人?还是赶紧夺门而出?
好象都不是什么好办法。
我的身边忽然响起了一阵簌簌的声音,然后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一声宛如天籁一般的吟唱:“喵呜”。
一个浅色的毛茸茸的家伙飞快的从我身边窜了出去。
压得我透不过气来的那股杀气立刻就消失了。难道是杀气惊扰了猫咪的好睡?
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我继续潜伏在旮旯里。直到这时,才明白真是学到用时方恨少,如果我也是个武林高手……,如果我也可以象电视剧里的大侠那样飞檐走壁……,如果我……
我暗暗发誓,如果我活着出去,我一定要找个好老师。
找谁呢?宝福?
好象有点跑题了。我悄悄的钻了出来,摸进了严氏的房间。
月色不是很亮,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出房间里的摆设,靠墙一张大床,床边一架宽大的梳妆台。然后就是几只衣箱,一套桌椅。
床铺附近、家具附近、墙上的挂画后面仔细看过,没有密道。衣箱里摸了一遍,也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我站在房间中央凝细想,这些女子如果藏东西,一般会藏哪里?我现在不确定能找到什么,但是以她如此诡异的身份,应该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我小心的摸到了梳妆台,抽屉里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盒子,有几样首饰,还有一些散发的香味的东西,估计是化妆品。铜镜下面的盒子里有两层小抽屉,上面一层装着几件首饰,下面一层是几张硬硬的叠在一起的纸。银票?收据?夜色里什么也看不清,只好先塞进怀里再说。
当我终于平安无事的在张大妈的鼾声里摸回自己的被窝里时,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泛白了。
我从严氏的房间里摸出来的东西是两张当票,出自同一家叫做“顺隆”的当铺。当的是一些小首饰,但是当的金额都很大。我不太了解首饰在这里应该当什么价钱才正常,所以犹豫再三,还是悄悄的给了林伯,让他想法子转交给了罗大人。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夜袭的第三天,罗大人就派人把我接回了刑部。
“为什么?”我紧盯着罗进的双眼,因为过度气愤,手都微微的抖了起来。
罗进叹了口气,低着头来回踱步。从他办公室的窗户望出去,正对着的是刑部衙门的后院,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头子正在伺弄花花草草。
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一点也不用顾忌自己的形象,跳着脚又追问了一遍:“为什么要结案?明明案子里有这么多的疑点……”
罗进又叹了口气,在我的面前蹲了下来,他这样和我平视的时候,让我有种错觉,好象我们真的是两个正在研究案情的同事。
“你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跟你说起案子的事感觉却再正常不过,”他困惑的摇摇头:“真是奇怪。”
我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抒情:“你跑题了。”
罗进摇摇头,再叹一口气:“严氏已经服毒自尽,留下了一封认罪书。”
我的脑海里快速的闪过严氏的院子里那两个黑衣人的对话,忍不住叫了起来:“她明明就是一个替罪羊……”
罗进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眼神也在这瞬间变的前所未有的凌厉。
他的表情吓着了我。
“你最好忘记这一点。舞潮。”他十分严肃的警告我:“李良的案子已经结案了。”
我心里隐约的猜到了什么了,我平静的望着他,说:“我也一定不会忘记这个案子。但是我一定不会跟任何人说起这案子。我说话算话,只请罗大人给我一个解释。”
罗进的眼睛里又浮起了困惑的表情,沉默良久,他低低的说:“因为你送来的当票。”
我愣愣的看着他,那是什么意思?
他看看我,接着说:“顺隆当铺,是二王爷的产业。”
我“哦”了一声。
那就不奇怪了,不奇怪。在我们那个民主法制的社会还有这种狗屁事呢,更何况这个皇权至上的社会?
我转身往外走,心里出奇的平静。
一只大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但是我执拗的不肯转身面对他。罗进在我身后微微叹息:“你对我很失望?”
我没有说话。他说的是事实,我还有什么好反驳的?
“等你长大了,有那么一天你会明白我的。”
“等我长大了,有那么一天希望我有这个能力做你不敢做的事。”象赌气一样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刑部衙门。
正午的大太阳暖洋洋的洒在我的身上。我耷拉着脑袋慢慢的沿着街道往家走。
秋天的风里带着桂花的香味,淡淡的,幽幽的,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被顾新一枪轰下山崖的那一个瞬间。
同样的一种挫败感。
只是现在更多的是一种无能为力的失望。
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刻意的不去回忆自己的失败。但是此时此刻,在这围绕着我的密不透风的失望里,我不得不承认,那一次的任务我的确是失败了。因为我逞英雄,觉得自己对所有的情况都有把握。所以,在后援没有到达的情况下我就只身去追那两个毒贩子,一直追进了顾新的陷阱里。
我死活掺和进罗进的案子里,其实说白了,就是潜意识里想要扳回一局。想要在一个新的开始里证明自己。
我靠着一户人家高大的院墙坐了下来。觉得再也没有力气往前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温暖的手臂环住了我的小身体。
我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记老爹那双温暖的眼睛。
“走不动了?”他轻声问我。我摇摇头。
记老爹把头低下来,用脑门顶了顶我的脑袋。这样亲昵的动作,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记老爹也笑了,他转身把我背了起来,说:“回家吧。都等你吃饭呢。”
他没有说怎么找到我的,我也没有问。抱着他的脖子,心里只觉得安稳,安稳得仿佛天塌下来了都不用害怕一样。
“老爹?”我轻轻喊他。
记老爹答应了一声。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又喊:“老爹。”
记老爹又答应了一声。
我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
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正文 第十一章
章节字数:4327 更新时间:07…08…15 12:25
绿色石头雕刻的一群鸟,这叫什么?绿宝石?玉石?翡翠?还有白色石头雕刻的几条摇头摆尾的鱼,这又是什么呢?白玉石?白水晶?
不是鸟就是鱼,我们家又不开动物园。
再翻翻,珍珠首饰,还有金元宝。俗气!
不过转念一想,金元宝可是好东西啊,可以换成多少银子?多少铜钱?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我回过头,看见正在绣花的张夫人、小娘亲和舞秀都在抬头看我,旁边的几个丫鬟也都笑眯眯的。
“你们笑什么啊?”我好奇的问,自从老爹说了我心情不好,她们几个就天天跑到我的房间里来跟我做伴,还把六王爷送来的聘礼都搬到了我的房间里让我验收。
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