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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破旧的衣服总让他感冒生病;家中连照明灯都舍不得用,房屋年久失修,掉下的土经常砸到人。上小学的时候,张灵飞的衣服没有一件是新的,穿的都是亲戚们送的旧衣服。一到冬天,他最渴望得到的就是一件毛衣。在极度贫困中,张灵飞发奋读书,小学五年级他获得了全镇第一名,并参加了全市数学竞赛。在他的印象中,小学时最香的一顿饭,就是那次在参加数学竞赛获奖后吃的一碗肉。那碗肉让他从没沾过油水的肚子消受不了,竟接连拉了好几天肚子。小学毕业后,张灵飞以优异成绩考到镇中学;1994年秋,他又被保送到汝州市重点高中。由于家里太穷,高中三年他几乎每顿都吃不饱,终日与饥饿作斗争;晚上实在饿得睡不着觉,就起来喝点自来水充饥。高一那年冬天,母亲把表姐送的毛衣和毛裤给儿子,那件女式毛衣伴随着他度过了三年高中生活,那件毛裤他整整穿了11年,直到他读博士二年级,才把那破烂不堪的毛裤拿回老家。
2006年1月,张灵飞在写给我的一封信中这样写道:“……我有一件穿了十多年的衬衣,一直从初中穿到研究生毕业。我很喜欢那件衬衣,它是我多年来最体面的一件衣服。虽然上大学以后,衬衣早已破烂不堪了,但是我还是舍不得扔;我有一条穿了七年多的裤子,一直从高中穿到大学。我有一条穿了多年的内裤,后面都磨出两个洞了,但再破,穿在里边别人看不到……”为了冬天不再受冻,张灵飞特意在高考志愿上填了春城昆明的大学。功夫不负有心人,1997年他考上了昆明理工大学。当时每年要交2000元的学费,由于家里实在太困难,为了保证张灵飞的学费,妹妹上到初一就辍学打工,弟弟也辍学去建筑工地打工。2002年,张灵飞以统招第一(总分385分)的好成绩考上了昆明理工大学硕士,2004年又考上了哈尔滨工业大学的博士。十几年来,张灵飞一直没有忘记父亲的惨死,一直在为父亲讨公道。可是,令这位博士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对这宗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凶杀案,河南汝州公安部门就这样拖了整整十九年呢?!2006年初,张灵飞通过《卧底记者》一书认识了我这位作者,并向我求助。在长期的交往中,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2006年11月初,尽管我十分清楚王维忠教授是一位重症病人,但我还是决定引荐张灵飞向这位侠义心肠的人大代表求助,请他监督此案,以便让张灵飞早日依法为父申冤。
在全国人大代表王维忠和王树国等人的关注下,2007年4月,河南省公安厅指令汝州公安局必须重新立案侦查并尽快抓捕杀人凶手。2007年4月23日,汝州公安局成立了两个专案组:一个调查案件,查找证据;另一个调查原案件办案人员,查找原案件卷宗。专案组再三向张灵飞表示,当年的杀人主犯、从犯都会被抓,参与打架的其他犯罪嫌疑人都不能放过。但是,他们却只抓捕了捅伤张三章的凶手张三有。2007年5月8日,一直想方设法跟踪杀父凶手行踪的张灵飞获知:凶手张现有这些年一直在河南三门峡搞建筑,且积累了几百万的家产。他一再要求汝州公安局专案组赶紧采取行动,但警方置之不理。至今,汝州公安局办案人员又像十几年前一样,没有抓捕或传讯与此案有关的主要杀人凶手张现有、张三有和张群有等人,却通过村里的大喇叭广播,寻找愿意主动到公安局作证的村民。同时还将与死者有亲戚关系的人都传讯到公安局。凶手张三有的母亲在村里公开宣称:“抓到俺的人,俺也不怕,俺有的是钱,俺在公安局里有人……”
凶手一家还对外称,他们就是想让张三有当替罪羊顶下所有罪名,而保住主凶张现有;还称,他们现在有的是钱,就是张三有认罪了,也只会判很轻的刑,不出几年就可以出来……2007年6月,马八鸽向专案组负责人张建国提供杀人嫌犯之妻在村里四处活动的线索时,身为专案组组长的张不理不睬,竟然让其打110报警。2007年6月21日,副局长张建国不去相隔百里的三门峡抓主犯,却千里迢迢专门赶到哈工大找到关注此事的人大代表、哈工大校长王树国汇报情况,声称杀人主犯张三有已被抓捕归案,其他的正在追捕之中。张建国还特意找来张灵飞,名义上是通报案情,实际上却“苦苦相逼”,“建议”张灵飞向河南省公安厅领导写信感谢他,并要求张灵飞不要上访。最后,对方还建议“最好私了”。张灵飞认为,张三有理应法办,但他只是捅伤我父亲的凶手,而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是张现有,我们全家多人亲眼目睹,更有全村两百人为证。
重病中关注沉冤20年命案(4)
同时,更令张灵飞奇怪的是,尽管他多次要求专案组按规定向家属出示有关此案重新立案的通知书,却遭专案组拒绝,连公开发布的有关对凶手张现有的协查通报都不让看。2007年5月底,拖延9个月后,专案组才将本该3个月内出具的书面答复寄给哈工大的张灵飞,而且还将案发时间、凶犯等重要事项都写错了。
2007年5月18日,《东方今报》记者韩争强以“哈工大博士生为父追凶20年”为题,首先披露了此事。随后,《大河报》、凤凰卫视的“社会能见度”及高检影视的“法制中国?中国法制在线”等,都先后作了报道,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病床上监督女法官炮制的离奇诈骗案
我领着张灵飞博士寻到北京武警总医院求助王维忠代表的这一天,在病房里遇到北京的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向王维忠代表求助,反映他们一宗曲折离奇的案情。
经了解,女的名叫欧阳京丽,时年43岁,祖籍湖北,出生于北京,是北京某公司的一名工程师;男的叫唐山,系北京某文化公司的高级设计师。夫妻二人恩爱有加,女儿已上初中,可2005年5月16日发生的一件事,却打破了这个家庭的幸福和谐。
事情缘于一起很简单的经济纠纷。
几年前,欧阳京丽与一位叫鄢正文的山西太原人联手在京注册了北京华地园林景观工程有限公司,欧阳为大股东,鄢正文为小股东。合作期间,欧阳很快就发现鄢正文不务正业,致使公司濒临破产。欧阳一气之下决定撤资退股,但鄢不同意,随后又无理要求欧阳必须给他几十万元损失费。欧阳不同意,只答应根据合同规定按业务收入分成。
两人为此对簿公堂。鄢正文的妻子赵宝萍是山西太原市迎泽区人民法院民事庭法官,多次到京为其夫助威。法院开庭时,鄢正文无故不出庭,法院判其自动撤诉。在此期间,欧阳京丽一家常遭到鄢正文夫妇的恶言威胁。但她做梦也没想到,更大的灾难很快就会降临到她头上……
2005年5月16日,欧阳因第二天上午须到银行核实清理公司银行账户,而公司公章等都在鄢手中,欧阳不知他身在何处,给他打电话又不接。当晚21时45分,欧阳来到位于北京海淀区的公司办公室时,发现鄢正文正在翻箱倒柜。当她要求鄢马上交出公章时,赵宝萍突然从另一个房间冲出来,朝猝不及防的欧阳狠扇两个耳光,并恶狠狠地骂道:“我看你多狂!你还敢跑到法院起诉我们。”毫无戒备的欧阳左下唇内侧马上被撕裂并大出血。此时,鄢正文也冲上来,抓住欧阳的头发,将之按在地上,用雨伞猛击她的头部及胳膊,由于用力过猛,雨伞当时断为两截。随后,鄢抓住欧阳双手,赵狠踢她的下身。两人抓住她的头发将之拖到卫生间,强迫她双膝跪地,继续殴打。见欧阳拼命呼喊“救命”,这对恶毒夫妻又卡住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嘴,使之几乎窒息。欧阳在拼命挣扎中,寻机在赵手上狠咬了一口,同时继续对外呼救,但很快又被对方打翻在地。鄢正文还拎起一桶凉水泼在她的身上,又将空桶扣在她头上继续踢其腹部。赵宝萍一边殴打欧阳,一边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女人敢与我们过不去,看我不搞死你。法官又怎样?法官打死你也不犯法!”遭受毒打过程中,欧阳当场小便失禁。
这时,鄢正文打了个电话,向对方说:“那个臭娘儿们在这儿呢,赶紧带人过来,一起收拾她。”之后,赵宝萍一直揪住她的头发,鄢正文用一根金属管击打她的头部和腿部(此场面被110出警民警撞个正着)。
鄢抢走欧阳的手机,让赵抢走她怀里的公文包,并威胁她交出车钥匙。十几分钟后赶到的两个人(一个叫郭建乡,一个姓孙)进屋后,继续对她行凶,直到她昏迷过去。在他们行凶过程中,欧阳的哭叫声惊动了小区居民,直到有人报警后,欧阳才被赶到的110民警解救出来。就在欧阳夫妻等候北京海淀区四季青派出所依法处理此事时,主凶赵宝萍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鄢正文及另两位凶手也逍遥法外。
随后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更令欧阳始料未及。
在等待北京海淀区公安分局对伤害案进行处理的两年时间里,欧阳夫妇将拖欠公司百多万元的鄢正文告上了北京宣武区人民法院。法院经一审、二审审理,判决欧阳胜诉。谁知,就在此时,那个两年前从海淀区四季青派出所神秘失踪的女法官赵宝萍,又神通广大地在她所供职的太原市迎泽区人民法院,一手炮制了120万元的离奇诈骗案。
2006年10月30日,就在原告欧阳京丽、唐山与被告鄢正文的借贷纠纷一案进入强制执行阶段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被告鄢正文在老婆赵宝萍的帮助下,公然指使他的同学路俊喜精心制作出一张假“欠条”诬陷欧阳、唐山夫妇欠他们120万元巨款,并利用赵的法官身份,将欧阳夫妇诉到山西太原市迎泽区人民法院!也就是这一天,太原迎泽区人民法院依法立案,由书记员李晋康起草,周玉旺法官快速判被告欧阳京丽和唐山败诉,最后他们出具了一份将之财产扣押冻结的民事裁定书。
第二天,就在北京宣武区人民法院执行庭的有关法官正要出发对被告鄢正文依法执行时,来自太原的周玉旺和赵大工两名法官风尘仆仆地把欧阳京丽败诉及扣押冻结财产的裁定书送到了执行法官手中,以此来抗衡宣武区人民法院对被告鄢正文终审判决的执行。
欧阳夫妇看到太原法官出示的有关起诉状、判决书等三份法律文件后,发现原来所谓的原告出具的竟是一张假“欠条”,欠条上债权人名为“陆俊喜”;但令他们奇怪的是,在此人递交法庭上的起诉书上的具状人却是“路俊喜”;更奇怪的是,这份起诉书后面的具状人的签名,既不是“陆俊喜”也不是“路俊喜”,而是一个字典里根本找不到的字。
法院在没有原告必交的身份证复印件,在这样一份“欠条”、起诉书及签字三处截然不同的情况下,竟然能够予以立案。特别是对于一宗欠款多达120万元的案子,按规定应由中级人民法院受理,但迎泽区人民法院当天就立案,而且根本不通知被告、不经调查、不开庭审理就如此迅速地当日判决!然后又神速地“依法”下达了扣押并冻结欧阳夫妇两人合法财产的裁定书,特意驱车赶到北京,“合法”地阻止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