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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距他约百步间,侧面走过两个颇为威武的军人,均未戴头盔,只在头上戴了武士冠以束发,斜披战袍,腰环铠甲,威风凛凛。两人在人群中格外打眼,任浮不由自主地凝神看去,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心里下意识地叹道,到底是太子治下,果多雄壮军人!
扭过脸,目光落到放在桌上的剑鞘上。
依稀中,青琐直白凛切的话沉沉而来。
“这把剑不知沾了多少平民百姓无辜者的鲜血,连大胄国君王也死在这把剑下,你以为你是盖世英雄吗?你身为侠士,却受奸贼利用,乱我朝廷,真是替你可惜。有本事你拿它赴战场杀敌去,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他面色沉重的再次将目光移向外面,继续观看这京都风情。
忽然,一个盗贼的身影从他的眼帘下闪过,直往前面那两人走去,从其中一个军人身边擦肩而过时,手腕轻轻一晃,飞快地摘下挂在他腰间的一只银袋。
两军人并没有注意,仍互相兴致勃勃地谈论着。那盗贼若无其事地往街两边瞅着,人迅捷地挤往前面的人群之中,突然,肩上重重地被人拍了一下。
盗贼一愣,回头看,任浮漫不经心地看了看他。
“兄台,把银子还给人家。”
盗贼环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他打量着:“嘿,哪来多管闲事的?”
那人往地面啐了一口,继续往前走。任浮一把勒住了盗贼的肩胛,盗贼痛得不能动弹,情急之下将手中的银袋塞进了任浮的怀里。
“抓贼!抓贼!”那人倒先喊起来,任浮一愣,随即松了手。
此时,被盗的军人像发现了什么,赶紧将手往腰里一摸,大惊失色,然后顺着叫声大步朝任浮走来,喊:“盗贼,站住!”
任浮并未想到在喊自己,接过掉在怀里的银袋,回转身来。
军人已赶过来,扳过任浮的肩,握紧拳头,怒目道:“盗贼,敢偷你爷爷的银子,不要命了?”
任浮转过脸,愕然地看着他们:“我何时偷了你的银子?”
军人夺过银袋,晃了晃:“盗贼!看你衣冠整齐,一表人才,竟做如此下作的事?你爷爷教训教训你!”
说完,一拳朝任浮打来。任浮眼快,猛地闪过。
军人见一拳打空,眼瞪得更圆了,又一拳打过来,任浮抬起了胳膊挡住,生气道:“你这人,怎恁地不讲理?分明是本人帮你抓贼,你竟不分曲直,让贼逃跑了。你再要撒横,任某不客气了!”
“不客气如何?客气又如何?我等俩人擒了你这盗贼!”那人虎目圆瞪,接连出招,势如奔马。任浮见那军人很有力气,便也拉开架势,双手握拳出招。
两人打在一起,任浮个子高,那人力大,打得不分上下。旁边另一位军人急道:“不可冲动!待问清楚了再动手,军人京城里械斗恐要违军纪的!”
那军人闻言即收了手,周围路人见两人打得精彩,早围起了数重人墙,怂恿着他们继续。任浮想起自己进京的目的,也就无声息了。正想散,那盗贼带了一帮人过来,指着任浮喊:“就是那小子!给他尝尝苦头!”
那些人操了家伙,其中一个说:“看不出这小子还有些武艺,有本事把你手中的剑亮出来!”
任浮冷笑:“拿剑出来,你等更非对手。”
领头的怒道:“放**的屁!今日不给你教训不是爷爷!”挥手让众人上。
任浮拔出剑来,冷眼扫过:“你们这群混蛋想是霸道惯了,任某今日不教训你等也不姓任!”
那些人操着手中的家伙朝任浮一顿劈打,任浮举剑相迎,双方你来我往在大街上恶斗着。围观的人群见势不妙,加上有人流血哭嚎,顿时吓得四处逃散。那两个军人不好插手,只好站在一旁瞧着任浮左冲右挡,连连捅翻几名杀手,都冲着任浮射出赞叹的目光。
正闹间,一匹白马从官道奔驰而来,后面还跟着一群铁甲骑兵,白马上的天濂挺拔俊美,目光深邃。一枚飘叶从道边的树上落下,悠悠朝他的面前飘来,他目不斜视,挥手将落叶抓住,轻轻掂在手指间。
远远的任浮挥剑与几名盗贼拼打,闪展腾挪,挥洒自如,冷峻的脸上透着从容镇定,甚至露出打杀的欢愉。
妙极!天濂心里一阵赞叹,猛地勒住缰绳,白马嘶鸣一声,急速停下步子。几名马骑上的侍卫大声吆喝:“都住手,闪开!闪开!”
领头的盗贼早就力不从心,听到喊声跳出圈外,转身就跑,另外几个见状,也乱了刀法,扶起倒地哼哼的,撒开腿逃跑了。
天濂背着手,看着任浮不慌不忙将剑插入剑鞘,淡然说道:“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自己找上门来了,不过本宫对以前的事情不感兴趣了。”
任浮不言语,径直朝着天濂的人马跪地行礼。
天濂微蹙眉头,朗星般的目光闪了闪:“任大侠确是天下英雄,只可惜四处寄居他人篱下,不知何时展翅高翔啊?”
任浮抱拳道:“小的今日特来投奔殿下,如若小的不坐囚牢等死,小的愿随殿下杀敌建功名。”
“是吗?”天濂唇角挂起一丝冷笑,嘲弄道,“这次任大侠又听谁指派了?”
“小的是受了一个人的点拨。”任浮从容回答,“她曾经骂了小的一顿,说小的剑用错了地方,应上战场杀敌去。突厥入侵我土地,夺我州郡,大丈夫岂可任其所为,请殿下接纳!”
天濂闻言默然,扫视一下任浮,又凝望远方,将拈在手中那枚落叶用食指一弹,落叶如一只飞镖飞掠,他一拍胯下白马,喝道:“战场上见!”那马四蹄生风,奔跑而去。
任浮站起身,朝着远去的天濂喊:“你看着吧,我任浮不是懦夫!”
地面上扬起一阵烟尘,载着任浮轻雾一般的人影,风似的朝前奔驰。
这日的黄昏,距离京城六十余里的郊外,绵延几里的兵马像一大片飘动的云缓缓由东朝西移动。旗幡如林,迎风招展,夕阳往西天坠去,撞起一片如血的晚霞,霞光抹在原野和大旗之上,草木作物起伏着,如血色波涛,军行其中,肃穆壮美。
金盔金甲的天濂策马行走在队伍前面,眼光掠过广阔的原野,再次回眸京城的方向。仿佛还能看到她站在城墙上挥手的身姿,落日的余晖铺满城楼,宛若她凝眸朝他微笑时披在身上的红帔。
史书上记载,建武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九日,大胄国起兵攻打突厥。
天濂记得那一日,残阳如血。
媚惑江山(已出版) 正文 第四章 第三十一章 春花秋月何时了
章节字数:1485 更新时间:08…12…30 09:01
两年后的夏天。
月亮站在香樟树上,婆娑着细碎的微风。闻声从殿内出来的青琐,瞧着踱着方步的人影笑了。
“皇兄,进里面来吧。”
天清瞧着香樟树下的石桌鼓凳,笑说:“这树下若是藏不住蚊子,才有了闲雅的意思,月光也就平添了诗意。”
“除非有风,风大些把蚊子刮走了。树梢儿都不动,光听知了叫了。”青琐说笑着,手一松,后面的竹帘叭嗒落下了。天清坐到石鼓凳上,**似是被鏊子烫着了,连声叫痛。
青琐慌忙跑过去拉住他:“谁叫你坐这儿的?晒了一天的日头,那石头不发烫才怪。”
天清顺势抓住她的手,眼光灼灼:“还没烫成这样的,吓吓你,想瞧你心疼的样子。”
青琐穿着纱裙,云髻轻轻绾着,打着团扇:“我把莲儿交给你,你要好生待她才是。”说着,唤小秀小眉换了两把竹椅,拎了陶壶陶碗,香茗鲜果。
青琐一面给他倒茶,一手抬扇往他身上轻轻拂动,天清感到惬意极了。
“上次父皇说要把你嫁了,我一百个不愿意,你想我们在一起才多少日子?幸好你也不愿,只是你又和父皇吵起来,看父皇生气的样子,估计这段日子又不理你了。”
青琐拿扇的手停了一下,淡淡笑道:“我的婚姻我做主,父皇想逼迫,我也不会屈服的。”
“父皇到底宠你,换了别人绝对不敢抗旨不尊的。”天清笑说,“给你带来皇兄的好消息,失地即将全数收复。现在连锦州的十万大军也撤回来了,散调前往长江沿线各要塞把守。”
“他快回来了。”青琐幽幽说道。
“是啊,皇兄一回来,宫里更热闹了。”天清也显得高兴,眯着眼定神望着青琐。树荫下浮扬着几只萤火虫,青琐款款的身影,消融了一地的月光。
花草藤蔓模糊在清辉中,窗棂里灯亮着。天清示意侍女将殿内的烛灯移开,他不愿摇曳不宁的烛光透到外面,破坏他心中朦胧中的神秘。
静谧的星光下,晒了一天太阳的花瓣依旧涣散着芬芳。廊桥外面潺湲的池水,依稀在青琐的脚下流淌,萦满了诗一样的情愫,横空传来群雁的叫声,飘飘袅袅,与和谐的院子一触,散开去了。
而在每个听到他消息的夜里,青琐就会趁着月色,为天濂焚上一炉香,遥遥的祝祷他,一切安好。
这夜,她看到院子里的木槿花开了。
此时,几匹骏马驰骋在广袤的大漠上。
远处幽黑的沙脉连绵起伏,绿洲上断断续续的生命之泉,在深邃的星空下,传来汩汩的响声。
“殿下,到了。”其中一位分明是任浮的声音。
“你等速稍作休息,等天一亮,队伍集合。”天濂命令道。
部下领命而去。
天濂收住马缰,抬眼眺望四周。
这里不是一座城池,没有城墙箭楼,没有厅堂楼馆,无数的白帐篷围绕着一些丈余高的土层,云朵似的展开。风沙吹得旌旗猎猎,灯火摇曳。
这里就是他驻军的地方。晚风吹落大漠沙沙,满天乌云遮眼,耳边只有铿锵的厮杀声、马蹄的嘶鸣声。
他已习惯。
明日又是一场血战。
这晚,他又想起了她。
两年多了,她可好?
回想在城外跃马抬首眺望,她站在城墙上向他挥手,那情景至今还让他怆然心痛。
上苍为何给她婀娜的身姿,娇美的面容?永难忘那天月夜他们的幽会,她的似水柔情,幽兰芳香……怎奈短暂欢娱如流水逝去,那段余吻尤存,她身上的清香还未散尽。
她院子里的木槿花一定又开了吧?他露齿笑了,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定要陪她看尽一川风花,让细细的花瓣落满她的全身,他们就在花海里相爱缠绵。
一定的。
媚惑江山(已出版) 正文 第四章 第三十二章 春花秋月何时了
章节字数:1382 更新时间:08…12…31 09:01
晨曦时分鼓角大作,喊声震天。天濂一身戎装,带领官兵,亲临阵前督战。
两军鼓角稍歇,天濂纵马瞭望长蛇阵,主力将士在阳光下金甲耀目,旌旗招展,严阵以待。
天濂亲自抓起鼓槌,击鼓进军。一时,战鼓如雷,呐喊声声。在他的激励下,将士们如决堤的洪水,咆哮着朝城下冲去。城楼上,突厥军奋力反击,礌石滚木纷纷砸落,刀砍枪捅,箭矢如雨。更有很多胄国士卒,来不及冲到城墙下,便被射倒在壕沟边。一时,胄国军队死伤惨重。
天濂见此,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