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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云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脚下忽然传来轻脆的响声,似是碎了什么。他低头一看,不禁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原来这条白色的长路竟是用人骨和兽骨铺成。他的身子忽然抖了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意从脚底传来,逐渐地慢延到小腿、大腿、小腹、胸口,最后在脑中炸开,侵蚀着他的全身,而且正在加深。
“这是什么地方!”他大声地叫喊了起来,仿佛叫喊能除去他心中的恐惧感,声音在空中回荡着使他更加感到阴冷。
“我要镇定,我要镇定,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虽然心中不停地宽慰着自己,但惧意仍无法消除。
因此,他忍不住狂奔了起来,可是每次脚落在道路上的时候便发出了踩碎骨头的声音,每一下的响声都令他更加害怕,也越跑越快,到最后竟是亡命地狂奔,完全不顾自己将要跑到何方。
跑了一阵,他忽然停住了,因为眼前出现了一条大海,而大海的水竟是血红色的,还冒着泡,像是煮着一锅红色的液体,更甚的是这红色的液体发出了刺骨的腥味,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我在哪儿?我在哪儿?我在……”面对这种恐怖的炼狱之地他根本站不起来了。这时的他反而忘却了地上的枯骨带给他的惧意,呆呆地坐倒在地上,口中不停地喃喃说着。
如此枯坐了很久,四处景象没有再变,也许是因为呆久了,所以他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再次打量四周,他的心底开始认真地琢磨所有发生的事情。
天顶不是求仙的地方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地方?
鬼域,这个地方是人死必然会去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自然会来到这里。就像是对大鬼所说的一样,我没有必要去惧怕一个死去的自己,说不定有一天我的枯骨也会撒在这条大道之上。
但是,我的心底还是在恐惧,为什么我还要怕呢?我在怕什么呢?
纷乱的思绪在耶律云的脑中不停地晃动着,他正在寻找,寻找心底的真正的惧意,于是他又看了看四周,出现在眼前的依然是阴森而恐怖的景象,吓得他抱着头不敢再看。
活在惧意之中的他,想起了十五年来的喜悦,从出生开始,直到进入天顶,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唯一有两件大事令他不开心,第一件便是自出生母亲就死了,所以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如今在天顶之中见到了想见已久的母亲,似乎完成了一个天大的心愿。
第二件是失去了左臂,虽然天生乐观,但失去手臂的痛苦还是难言的。这两种伤痛一直埋藏在他的心底深处,由于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惧意,因此这种悲伤和痛楚才大量地涌现上来,几乎使他痛不欲生。随之而来的是灰心失意,信心尽丧。
看着眼前腥臭的红色海洋,耶律云又想到了一种解决痛楚的方法——死亡。
这是下意识出现在脑中的想法,于是他慢慢地爬了起来,凝视着面前红色的海洋,有一种想跳下去的冲动,呆呆地在岸边站了一会。一阵阴风吹来,左手的空袖子被刮了起来,打在耶律云的脸上。他看着空荡的袖子,心里又是一阵羁动,当日为了活命不惜自断左手,现在居然想起自杀,觉得不可思议。
“不能让这只手白断。”也许是断手的那一刻印象太深刻了,耶律云的心又活了起来,断臂给了他对生存的盼望,从而又想到了母亲正等待着自己带锁魂玉和定魄石回来,寻死之心也随之消失了。这种进不了也退不了的窘境依然困扰着他,眼前的红河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了,因此他决定往回出走。
腥红的海面上,忽然飘来了一个黑点,使耶律云的脚步停了下来。耶律云站在岸边,默默地凝视了一阵,黑点越来越大,形状也渐渐地清晰了。
“船家。”耶律云忽然挥着手大声叫了起来,因为那黑点正是一条小船,船上有一个人戴着斗笠身披蓑衣,摇着撸驾着小船顺流而来。船家似乎听到耶律云的叫声,小船开始改变了方向,慢慢地向岸边划来。
耶律云大喜,心想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居然等到了船。
小船靠岸,耶律云二话不说就跳了上去,笑道:“谢谢你,想不到海上居然有船。”
船夫抬头笑了笑,却吓了耶律云一跳,面前的船夫居然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毫无差别,愣了片刻,好奇地问道:“你是谁?”
船夫还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耶律云坐了下来,眼睛一直盯着船夫,不明白为什么船夫会与自己如此相像。小船在宽广的红色大海中慢慢地顺水而飘,船夫只是摆弄着船舵,并没有控制,放任小船飘行。
耶律云见前方还没见到岸,而船夫又只是笑,不肯说话,觉得十分无聊,于是上上下下到处张望,当他把头探到船边时,忽然发现水里有许多人影。就在此时,无数的手臂伸出腥红色的水面,像是在水溺求救一样。
耶律云吃了一惊,但细看之下,就看到每一条手臂都发出凄厉的叫声。他心中一软伸手欲救,谁知手刚碰到其中一只手时,所有的手都突然变长了,将他从船上扯了下去。
耶律云被腥红的水灌入了全身,觉得身子突然重了许多,不是形体上的重,而是思想上的沉重,似乎所有的顾虑和犹豫都在这一时间出现了,并且侵扰着他。
当他沉到水底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孽海无限,有缘能渡,无缘自沉。”
随后,腥红的海水使他无法再呼吸了,慢慢地软倒在水中,随水飘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身上的剧痛弄醒,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躺在刀床之上,一个个刀尖刺入体中。他挣扎着想离开刀床,但身子一动,刀尖就刺得越深,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放他下来。”阴森的声音过后,耶律云身下的刀床突然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片冰凉的青石地。
耶律云站了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大殿之中,前面有处高台,上面坐着一个黑衣人,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但从他的气势和威严看来,绝不是泛泛之辈。
“我在哪儿?”耶律云见没人说话忍不住问了起来。
台上那人道:“这是刑狱殿。”
“刑狱殿?”耶律云想起之前与大鬼一起来到外面,但没有进来,于是有点好奇再次打量了
四周,只见左侧一人牛头人身,右侧一人却是马面人身,他们的身旁还不不少鬼卒。
“你受了那妖妇的迷惑,闯入了黄泉路,又跌下了孽海。”
“妖妇?可她是我娘啊!”耶律云叫了起来。
“带上来。”随着鬼王一声令下,那自称是耶律云母亲的女鬼被几个鬼卒带了上来。
女鬼似乎被用了刑,披散着长发,一见到鬼王就忙迭地趴在地上叩头哀求道:“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耶律云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鬼王道:“你去看看她的嘴就知道了。”
耶律云猛地冲了上去,押着女鬼的两个鬼卒将女鬼的头提了起来,女鬼虽然不愿,但仍被鬼卒扒开了嘴巴。
“啊!”耶律云看了一眼便整个人就定住了,原来这个女鬼竟然没有舌头。
鬼王道:“这女子叫李娘,生前专好搬弄事非,一张嘴不知挑拨出多少是非,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因此本王判她下拔舌地狱,但她没有舌头竟然还能说,骗倒了鬼卒后逃了出来,正好遇上你,就将你骗入黄泉路。”
耶律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问道:“我娘呢?”
“你娘生前没做过坏事,自然有她的好去处。”
耶律云这才放下心来,叹道:“鬼王大人,我无知受骗,请鬼王处罚。”
鬼王笑道:“刚才已罚你躺刀床,而且本王与你还有后缘,你走吧,仙缘之路细如蛛丝,不容易走,你要好自为之,去吧。”说罢吹出一阵黑气。耶律云闻了一下又昏了过去,当他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大鬼也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不禁大感诧异。
身边的大鬼好心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对了,我是怎么到这里的?鬼王呢?”
“鬼王?”大鬼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惊叫道:“没有啊!刚才我和你在一起,没见有什么鬼王。”
“没有,难道又是幻想,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走吧!”想到此处,他转身道:“大鬼带我回去吧。”
“回去?你根本就没有动过,我们一直都在这里。”
耶律云转头一看,果然前面的那一小亮点还在,心道:“好厉害的幻境,还是快点离开吧!不然又不知要发生什么古怪的事。”于是朝大鬼挥手作别,然后便向亮点处急跑过去。
急跑了一阵,耶律云终于离开了诡异的山洞,眼前一片光明,强光令他几乎无法睁开眼睛。
“好漂亮啊!”展现在他的眼前的是一片树木,但这片树林无论是树干、树叶都是火红色的,就像是来到了火树之海。
两次的经历使耶律云有点担心,不知眼前的是幻想还是真实,愣了一阵,忽然笑道:“管他什么真假,两个幻境都过了,就算这个是幻境也无所谓。”
他刚走不久便又遇上了怪事,一头火妖狼挡在了他的面前,呲牙咧嘴地向他示威。
耶律云不清楚是真是假,但无论如何也不敢用生命去试,因而右手的枪指向狼头,脑中忽然想了山崖上所学的桃花枪法,忖道:“不如就练一练枪法吧。”于是他清啸一声,手中枪花乱卷,舞起了刚学会的桃花枪法。
只见一道银霞在火树林中盘旋飞舞,慢时若落花飘零,快时似天霞幻影。火妖狼也不甘示弱,不停地喷出烈火,火树林也像是在帮他一样,竟然都燃烧了起来,火势熊熊,黑烟滚滚,不给耶律云有半刻喘息之机。
耶律云见四周火起,着实吓了一跳,而且视线受到烟火遮挡,火妖狼的身形渐渐地在烟火中消失了。但他知道火妖狼一定还在,只是利用烟火隐去了身子,所以一丝也不敢大意。
火妖狼并不是一只,四面八方有无数头火妖狼正往此处赶来,火焰虽没剧毒,但烈火熊熊,使耶律云的感觉就像是在火炉上烤一样,而自己就成了被烤的野味,这种感觉对一个猎人来说是一种悲哀。但他此刻根本没有时间去分析这种感受,只想着如何应付越来越多的火妖狼。
他只能用枪影将身旁的树木挑飞,造出一圈空地,使火焰控制在圈外,但他很清楚,自己这么做只能撑一时,毕竟体力有限,不能长时间舞着长枪,而火妖狼还是像树林中的树叶一般,数之不尽。
浓烟滚滚,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漫无目的的舞枪根本无济于事,当黑烟散尽,整个火树林突然消失,每一棵大树都变成了一只火妖狼,如铁桶般围着耶律云,但没有攻击,只是静静地盯着耶律云。
面对数万只狼眼,耶律云叹了一声,心想道:“看来这次死定了,都说天顶不会有人死,然而我是人界之人,也许我便是第一个死在天顶的人。”
第四章灵龟仙诀
一只巨大火妖狼从狼群中慢慢地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