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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秋-情缠神仙手(福禄寿喜)-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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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甘于委屈自身忍受不堪的抚触,抑住反胃的冲动想象敦伦情景,她知道惟有忍耐才有未来。

可是她的出现破坏了她精心的计画,不但不能顺理成章的登上少夫人位置;而且连为妾为婢的资格都被剥夺,地位一落千丈不再受尊重,反而遭下人取笑是寄人篱下的落难鸡,飞不上枝头。

握在手中的富贵莫名的湮灭,所爱之人所爱非她,交织的苦与涩说不出口。

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不要爱得这幺苦,这幺累,毫无后悔的余地。

讪讪然的吴祥安一径的干笑。「妳凶我也没用,嫁不嫁是我阿娘作主,与我点不点头没关系。」

有娘的孩子真幸福,一切交给阿娘摆平。

「我哪有凶妳……」忽然察觉失态的商玲珑表情一柔,换上谦雅文弱之姿;「抱歉,吓着妳了,我是太激动了点。」

岂只是激动,根本是张狂的老虎要吃人。「没关系,我被我阿娘凶惯了,脸皮比铜墙铁壁还厚。』

隐身树后的女子因她自讽的单纯言语而发出无声的笑。

'是吗?」嘴角隐隐勾勒出一丝阴狠,商玲珑俏然的举起手。「我来试试妳脸皮有多厚。'

-银针轻划,宛如丝弦弹出一道流光,直逼尚不知情的娇人儿,急得树后女子欲纵身而出,拦下那道足以致命的银芒。

谁知她才提气运功,一根破扫帚出现眼前,一瘦高老叟笑呵呵地走上前。

「天天气真好呀!是个适合升官发财的好日子。」可是没人来求。

「眼看着天要转阴,快飘雪了,你老人家老眼昏花,这云气低得适合送葬。'

该死的糟老头,敢来坏她的好事。

似听见她心底的咒骂,老叟扫着地上的落叶说道:「因果,因果,种善因得善

果,种恶因得恶果,好自思量呀!娃儿。」

看他指一抹帚柄上的银针立即成灰,商玲珑当下明白高人现身。「你是谁?'

「我是谁?」呵……问得好。「我是个扫地的下人呀!专扫功名利禄和人一生的福份多寡,要不要我帮妳扫一扫?」

他作势举高掉了帚叶的竹帚往她身上挥,让嫌脏的她连退了好几步,步履之快令人眼花撩乱。

「别靠近我。」商玲珑嫌恶的神色流露于外,瞒也瞒不了。

老叟适可而止的踱回原处扫地。「人言世间好,功名利禄少不了,养了牛羊盖大屋,屋落新成想置田,田亩三千甲,夫人啐志短,收拾行囊上京去,明年中个状元公,官拜大臣耀门楣……」

人生万般好,惟有贪怨,至死不满足。

「你……你到底在念什幺,我以前怎幺没见过你?」这是个生面孔。

「老喽,老喽!快拿不动扫帚了,小姐躲远些,别污了妳的衣服。」见过,见过,怎幺会没见过。

当年穷途潦倒时怪罪未能庇佑,一个火大推倒的香炉,害被其它三神笑话了好些年呢!

「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少跟我装傻。」她能肯定他不是常府下人。

「喔!要我扫干净些,好,好,老头子最会扫地了……咦!我的扫帚呢?」他边说边用帚头搔背。

「在你背上。」他一定是故意的。气得银牙嘎嘎作响的商玲珑仍装出大家闺秀的娴雅、端庄。

他哈哈大笑地把扫成一堆的落叶打散。「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白费工夫,白费工夫呀!」

老叟疯疯颠颠的举止令人侧目,只有商玲珑听出他疯言下的箴言,十分气恼的掉头离去,她不相信自己花了好些年铺陈的富贵之路会白费工夫。

但是话中有话的老头让她十分不安,好象不论她做了什幺事他都一目了然,难逃他耳目之下。

「禄伯,你好厉害哦!三两句话就把她气走了耶!」她好崇拜他哦!

称之禄伯的老者面露祥和的抚抚吴祥安的头。「妳呀!要学会保护自己,别傻呼呼地走进人家的陷阱里。」

「禄伯,你在说什幺,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她哪有傻,她是大智若愚。

不该懂的就不要懂,以免烦恼多多,早生华发。

「不懂也好,不懂也好,人要傻一点才可爱。」傻人有傻福。

又说她傻,真讨厌。「禄伯,上回不是见你在街口卖烧饼油条,怎幺又换了?」

上上回是包子,再上上上回是冰糖葫芦,还有捏糖师傅、船家、布商……起码有三十种以上的身份,害她老是记不牢他是干啥的。

有记忆以来,禄伯好象不曾老过,一直维持现在的模样出现在她附近。

有时是卖杂货的小贩,有时是叫卖的菜商,甚至是拖着跛驴的老农夫,几乎无所不在像个神,让她不认识他都不行。

「生意不好做嘛!干脆来大富之家打打杂。」老叟笑了眼,呵呵呵地乐不可支。

老当神也挺无聊的,还是福星有慧根,心血来潮的挑了个娃儿寄予一生的福气,藉其手传送福气给世人,让其它三神也兴致勃勃地起而效尤,各挑个娃儿来玩玩。

如今娃儿都长大成人了,算出她红鸾星已动,不来瞧瞧怎幺行,看看月老牵的红线是否妥当,可别牵错了姻缘。

「可你老年纪一大把了,要不要我叫常大少调个闲差给你?」反正他银子多,不介意多养个闲人。

「免了,免了,人老了要多动动才活得长寿,妳有事先去忙别尽顾着我,防人之心不可无呀!」这娃儿不提点提点不行。

「嗄!什幺?」防谁呀!她阿娘吗?

一想到娘亲的棍棒,她先打个寒颤再说。

这会儿常大少亲自上门提亲肯定凶多吉少,要是舅舅和青崖不在一旁拦阻,他不死也剩半条命,何况他身上的伤尚未痊愈。

愈想愈不妥的吴祥安没注意瘦高的老叟何时离开,一心想着她得走快些,以免阿娘犯了杀人罪真把人给宰了。

她绝不承认是为了常天竞而去,他的死活与她无关。

只是有一点点担心,担心没人跟前跟后,没人抢着付银子,没人无赖的说些令人发毛的话,没人偷碰她的嘴……哎呀!好羞人,她怎幺尽想着这些害臊事。

都是他的错,搞得她都乱了。

树后的女子宽心的走了出来,庆幸她逃过一劫,微微一笑目送她消失在常府的水榭之中。

一回身,她的笑脸冻住了。

她看到,

一个男人。

*****************
「禄神,你可不可以别擅离职守?」

喝!是谁?「嗳!你干幺吓神呀!老土地。」

差点以为是天兵天将来逮神呢!

「是你吓我老土地才是,你洞府那些仙童可是吵得不可开交,麻烦你速回本位,别让上头怪我又包庇你。」真是不安份呀!又不是老土地能常待人间。

「呵……别恼,别恼,我回去了,那娃儿帮我看紧些,下回再来找你泡茶。这土地最唠叨了。

「不必了,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哎!说走就走一点都不尊重我这老土地……'

嘀嘀咕咕的土地爷爷穿过一道高墙,身一隐没入老树下的小庙,继续叨念着禄神的不是。

第一场冬雪缓缓飘落,遮盖了小得不能再小的庙簷,冷得直打哆嗦,看不见雪花中的世间。

哈啾!



第八章

「妳喔妳,横街直撞想到哪去?穿这幺单薄也不怕着凉,我没在一旁照料怎行。」

先是撞到一堵墙,来不及呼疼的吴祥安感受到一股暖意包围着她,身上莫名多了一件男人宽大的披风被人轻拥着。

一股酸意街鼻而来,她有点想哭的回抱令她感到温暖的怀抱,头低低的不敢抬起,怕常天竞看见夺眶的泪和脸上的担忧。

先前说不担心是骗自己的,其实她比任何人更心急,忧心他不还手任由阿娘打到皮开肉绽还装模作样,硬要她多打几下。

不是她一心偏袒他,担心他的安危,而是阿娘气起来的模样真的很吓人,只要和她有关的事都会气如斗牛,非跟人家拚命不可。

像上一回王员外不过说了一句玩笑话要替她开苞,她阿娘二话不说的拿了椅子就砸,撂下狠话不许他再上倚春楼,平白地得罪一位大金主。

娘看起来风骚、放浪,其实她是做给外人看的,私底下她是传统的贞烈女子,绝不让女儿走她的老路子,否则她大可找个男人嫁了,不必留下个风尘臭名让自己翻不了身,一辈子守寡。

「都下雪了还在外面跑,妳不心疼我可心疼,瞧瞧妳把鼻头冻得红通通像只小老鼠,想引诱我这只大猫一口吞了吗?」

并非作假,心疼不已的常天竞将她一把抱起走进花厅,立即命下人生起炭火熬碗姜湯来,就伯她不懂照顾自己给冻出病来。

「你……你没事吧?」她小声的问道,怕人听见似。

嘴角微扬,他抱着她让她坐在大腿上。「妳有说话吗?还是冷得发抖,我听下清楚妳的声音。」

「你……你无赖呀!人家担心得坐立难安你还逗我……」啊!瞧她这张笨嘴说了什幺。。

懊恼不已的紧抿着唇,她气自己嘴太快泄漏了心事,一定会被他取笑。



「坐立难安……」听得人真舒服,心口一阵暖和,不枉他真心相待。

「呃!你别自作多情的误会了,我是担心你被阿娘打死了,你那三个娘会找我算帐,而我赔不起。」吴祥安有些心虚的说着,欲盖弥彰。

「我了解,我了解,我绝对不会揭穿妳关心我一事,我会守口如瓶的。」常天竞故作慎重的点着头,十分认真。

她整张脸都羞红了。「谁关心你来着,一张嘴不要老是胡说八道、曲解实情。」

这人真讨厌,没一刻正经的,她才不希罕他会不会守口如瓶,舌灿莲花的人最靠不住了。

「口是心非,妳以为我看不出妳的心底已多了一个我吗?」他不再逗弄地低视着她,笑意盈面。

「你少自鸣得意了,我才不会看上你这个无赖。」尽会欺负她。

一看他自大的嘴脸就有气,好象她注定该是他的妻,难离难弃,她就不能有第二种选择吗?非要嫁给他不可,

抬高她下颚,他当真得意扬扬地发出豪爽的轻笑声。「是谁急急忙忙的往外奔,怕我被丈母娘打成残废?」

心急乱投医,而她是一急分不清东南西北四方位,迷迷糊糊的乱窜,犹不知三度走过大门却没注意,头低低地绕了一个方向又迷路。

站在门口的他一看是好笑又好气,不想点破她地瞧着她心慌意乱的神情,可是又拉不下脸向下人询问,怕人家知晓她的心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改变,无从否认。

由一开始的嫌弃到最后的习惯,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中,不怕她由手中溜走。

即使他不在身边看着她,也会托自个的兄弟来代为看管,不允许任何人伤到她一丝一毫,否则他哪放得下心上丈母娘那提亲。

当他一回府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以为她会直奔他怀中问他她阿娘同意了没,结果在错愕的目光下见她错身而过,喃喃自语找不到人。

要不是今年的初雪来早了,他一定会好好的惩罚她,让她七上八下的难以安心,来来回回练练脚力,才不致忽略他的存在。

「是打死。」真不知轻重的笨蛋,阿娘打人很痛的。「你一定没碰到我阿娘,不然你无法活着回来。」

心情很复杂,谈不上是喜悦还是失望,看到他平安无事的归来,她不安的心才平息。少了蝗蚁啃咬时的惊慌和惶恐,怕他是用门板给抬回来的。

「丈母娘人很和善,我与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常天竞的笑语中有一丝冷意。

失笑的吴祥安一听便知道他在骗人。「你和我阿娘根本不对盘,别说是相见甚欢了,她肯给你一杯茶喝你都得怀疑里面有没有下毒。」

知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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