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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举步朝岛上走去。这时我们脱离水面,心里都放松不少,莉娜举脚就踢向一块小石头,我是个对声音比较敏感的人,当下就将注意力放到耳朵上。莉娜的脚还没碰到石头,我却听到了“啪”声,只不过是从后面传来!倏地转过身,几条开始时看到的那种触须像电一般“啪、啪、啪”钻出水面朝我们两个卷来,一条已经很难对付,现在一下来了七八条,而且是搞偷袭,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世界末日。心里叫苦,身体同时飞快地动了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何时变得这样伟大了,我竟然一边大喊着“快跑”朝那几条触须冲了过去。以触须的速度,我能跳开,莉娜却一定无法幸免,如果我先跑到莉娜身边抱起她再跳,时间上可能来不及,力量上也未必够,所以我直接冲向了那些触须。我在赌,赌莉娜已经学会了游戏中的大招神灭斩,赌我能坚持到莉娜念完咒语,赌那些触须是来自同一个生物。
第六十章 略染小恙
眼看我就要与第一条触须撞上了,一股气流从我身后涌来,被它一冲我差点扑倒地上,接着我听到了莉娜的咏唱声。第一条触须已经从右边向我扫来,我“嗖”地一声跳了起来,扑向前面三根齐头并进的触须,目标就是能砍上一剑以吸引它们的注意力,“雁翔斩”第一次在实战中使出,黑剑几乎同时从三根触须上扫过,虽然仍然没能砍出伤口,50斤的重量再加上我的第二朦胧态下的爆发力也不是闹着玩的,三根触须被我一剑抽得摆向一边。身体落下,脚刚一沾地,左边一条触须“呼”地一声在我腰上缠了个结实,双手倒握黑剑举起来就要扎下去,又是一条触须从左面缠了过来,这一下我舍不得扎了,不然以黑剑剑刃的锋利程度,被触须缠上后,我会被黑剑剥腹,而触须会一点事没有……
刚把黑剑剑尖指向那条扫来的触须,腰上那条已经突然发力把我提了起来,黑剑失了准头没能刺到后来那条触须,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它也没能缠住我胸口,而是和开始的那条触须一起缠在了腰上。还有一条触须沿着地面向莉娜那边扫去,我二话不说使出了我的飞剑技,管它准不准把黑剑扔了出去。
尽管战斗激烈,可是动静却不大,在身体被扯向湖面时耳中传来的呼呼风声里,我听到黑剑扎进触须的“卟嗤”声,还听到了莉娜的那声“闪开”,可是,我身体已经被卷住,朝哪闪?
一股简直就像实在物体的气流从我身下冲了过去,脚根就像被锤砸了一下猛地向前掀起,这并不是莉娜的魔法,只是她的魔法带出的气流。神灭斩,那道蓝色的闪电,从莉娜双手中飞出,瞬间蓝光刺破了厚厚的云雾,传到目光所及处的黑暗里。那道闪电直接打进水里,七道触须的根部,气流把水撞开了,闪电随之而入,接着,我看到湖面上突然浮起一圈圆形的电弧朝远方扩大,如果我还能坚持,我应该能看到那些电弧会漫过整个湖面。可是触须上已经传来一道电流,在电击中我抵抗了不到一秒就失去意识……
醒来的时候,全身暖洋洋的,帐篷的帘子被掀了起来,我可以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莉娜正坐在火堆旁出神,一只手里拿着根小棍无意识地拨弄着柴火。鼻子有些堵得慌,向外看了没多大会眼角就开始发酸,眼泪正在眼膜上蕴酿,看样子是感冒了。
我慢慢回忆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最后那一下电击之后,我应该是掉进水里了,真不知道怕水的莉娜是怎么把我弄出来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还好,穿着衣服,我暗自嘲笑自己实在是太不纯洁。鼻子突然痒了起来,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莉娜从发愣中回过神来,跑到旁边拿起我烤干的衣服,来到帐篷门口给我扔了进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层薄薄的内衣。穿好衣服,我钻出帐篷,鼻子一抽一抽的来到火堆旁,盘腿坐下后问莉娜:“你都看到了?”
“看你个头啊,差点没把我累死,竟然那么沉!哪,这是你的佣兵日记,到现在都没晾干。”
我接过佣兵日记,又连打了两个喷嚏,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好久没感冒过了,这一病好不难受。本来还算清朗的声音变得瓮声瓮气,我向莉娜道:“谢谢。”
“客气什么,如果不是你在前面吸引,我是肯定无法幸免的。你好象感冒了,说说是什么感觉。”
“你没感冒过?”
“从来没有。”
“我不信。”
“确实没有,我天生火属性体质,不惧寒热。”
“呃,这么强。感冒啊,其实也没啥感觉,就是鼻子不透气,眼睛发酸动不动就流泪,然后脑袋有点沉,全身懒洋洋的不想动罢了。不太好受,还是永远不感冒的好。真羡慕你啊。”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倒是很想试试感冒什么滋味。你身体这样还能赶路吗?”
“咱们不是到地方了吗?难道这个湖心岛很大?”
“谁知道,应该不会太小,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好赶路。”
幸好我摔水里的时候是面朝下,背上背的东西只湿了一半,我们两个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各自回帐篷睡觉。现在已经是半夜,也没发现有什么危险,就没留人守夜。
第二天脑子仍然有些沉,眼睛里一直泪盈盈的,莉娜终于良心发现多背了些东西,把我感动得一塌胡涂。我在生病的时候是很容易记住别人的好的。
雾气仍然很浓,朝岛的正中心方向走了三四里之后,我们两个同时被不远处出现的白色身影惊得停下脚步。灰白色的雾中一个淡淡白色人影无声地朝我们走来,终于能看清的时候我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因为我看到了传说中的鬼魂。那是一个透明的白色气团,轮廓像是一个剑士,他一手提剑一手执盾朝我们走来,我已经抽出黑剑戒备时莉娜把我拉向一边,把食指竖在嘴前示意我不要出声。那个剑士样的白色气团一如那些莉娜未招惹之前的僵尸一样,对我们不理不睬。
越向里走,这样的白色气团越来越多,男的女的各种职业都有。将其称为幽灵一点都不为过,他们毫无声息毫无表情地在岛上走来走去,已经无法感知周围的一切,只能活在生前的记忆里。当我大着胆挡在一个幽灵的路上,任由他从我的身体穿过,两个人都毫无感觉,那一瞬,我突然可怜起他们,也许这也和我现在的感冒状态有关吧,人在生病时更容易升起同情心。
不知道这些人已经在这座孤岛上徘徊了多少年,岁月、时光、白天、黑夜,一切的一切与他们都不再有丝毫关系,他们只活在自己的记忆里。这就是生命的延续?这也算一种生存方式?如果没有自主意识,那还活着干什么?!如果有自主意识,却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更不能痛苦地活着!我又发现,人在生病的时候,比平时更多愁善感。
第六十一章 岛上玄机
我和莉娜在这座只有碎石、大雾和让人怜悯的幽灵的荒岛上走了一天,天快黑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岛的另一端,途中一无所获……
这无疑是件令人灰心的事,历尽艰苦来到这里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谁能受得了?于是我和莉娜商定今天早点休息,明天继续在岛上搜索。这一搜就是三天,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吃的喝的已经只能坚持两天了,我和莉娜都是越想越气,越搜索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这里绝对是整个托雷特斯山的中心,曾经的魔泉所在地,看着岸边的累累尸骨,我不禁想:难道那些没能回去的人全是因为不甘心而饿死在这里的?莉娜忽然放下狠话,就算得跳湖里抓那些丑得要死的鱼吃,也一定要在岛上搜出点东西来。
事实上她并非盲目地这么说,而是忽然想起了一种古老的摄魂术,在被摄魂术诅咒的大地上,人的方向感会被迷惑,也许一直在某个地方绕圈都不知道。
莉娜不停地在直线上向前扔着火球,我则用黑剑在火球经过的地方做记号,又折腾了一天,我们甚至已经确信通过了岛中央,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晚上我们两个都很沉默,但是怒火熊熊!我有愧于莉娜的任务报酬,莉娜则不能忍受这次失败的经历,据她自己说她从来没有历险之后却空手而归过。
这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再撑过明天一天吃的喝的就全没了,吃那种恶心的鱼只是气话,我们八成要饿着肚子走出托雷特斯山了。到现在为止,我们连岛上到底有没有被摄魂术诅咒都不知道。如果有,而且它能影响人的感观,但是它能影响已经释放出的魔法吗,那些火球的飞行轨迹应该确实是直线啊。呃,摄魂术也是魔法,说不定它真能影响火球的飞行轨迹也说不定。那有什么是它不能影响的?
像是有一道闪电从陷入混乱的心中划过!我暗暗祈祷,我的想法是对的,我的想法是对的……
第二天只试了一下就证实了我的新办法是正确的!我和莉娜抓着绳索的两头,本已经扯直的绳子在我的再次拉扯下毫不受力,我继续后退,直到把莉娜拽得向前走,呃,应该是顺着绳子的方向走。很神奇地,现在绳子是弧形地悬在我和莉娜之间,但是已经拉不动了。岛上的摄魂术实在够厉害,方向感、视力、魔法竟然全都受其影响。如果不是我想出这个将绳子绷直的办法,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走直线了。既然找到了方法,下面的事就好办了。我们本就带了两根绳子,将第一条扯到极限后放到地下,然后站在绳子的末端顺着它的走向再拉第二根绳子,如此往复。
老是重复一件事是很无聊的,可是我们两个却无比兴奋,都在猜如此走下去会碰到什么。渐渐的,周围的景物已经变了,大石头多了起来,这还是几天来第一次见到,我和莉娜拉绳子更起劲了,大叹这次总算没白来。
接近中午的时候,莉娜拉着绳子在前面倒退着,雾还是很大,但还不至于看不到对方,非常突兀地,莉娜隐进了雾中,不是渐变,而是只迈出一步就消失了。没听到她发出什么异样的声音,我看着她消失的地方,迟疑地喊道:“莉娜?”
良久没有回音,我渐渐觉得事情不对劲,丢下绳子跑了过去:“莉娜。”这次喊的声音更大了,还是没有回答。
在莉娜消失的地方,只向前迈了一步,我的眼被突然而来的色彩几乎恍花了。
这是一个什么世界呢?当我的眼睛适应过来,我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春天!我第一次看到这种颜色的草地,嫩绿嫩绿的,仿佛随便掐住一根都会滴出水来,又像是刚刚被雨淋过,从眼前一直向外铺成一个直径十余里的大圆。草地的中间树木多了起来,但始终稀稀落落难以成林,在那些碧绿的树木正中央,是一座孤零零的山崖,青白色的石头,约有一百米高。一道蓝色的水流从顶端流了下来,在山崖下汇成一个小水潭,水潭边布满了红色、蓝色、紫色、金色、橙色等闪闪发光的石头。在水潭边,那些闪烁的石头上正站着两匹白马低头饮水,它们的漂亮神俊远超我见过的任何一匹马,因为它们长着洁白的翅膀。天上,更远处的草地上,甚至就在面前不远处,那些长着翅膀的白色生灵或者在吃草,或者在飞翔,或者在嬉戏……
我要带瑞兰德来这个地方,我暗下决心。
莉娜就在我左面,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目光在闪烁,不再是对财富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