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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腹不仁,而见上气喘急,呕吐自汗,不识其证。地气已加于天,袭用此方不应。乃云此证最急,以肾乘心水克火,死
不旋踵。用本方加附桂各一倍,终是五十步笑百步。不达卒病大关,徒以肾乘心水克火,五脏受克为最急,不知五脏互
相克贼。危则危矣,急未急也。厥后朱奉议治香港脚,变八味丸为八味汤,用附子、干姜、芍药、茯苓、甘草、桂心、人
参、白术,其义颇精。于中芍药、甘草、人参,临证更加裁酌,则益精矣。奈何无识之辈,复以此汤插入己见,去桂心,
加干地黄。以阴易阳,奚啻千里,而方书一概混收,讵识其为奉议之罪人乎?
论《三因》治自汗用 附术附参附三方 黄 一两,附子五钱,名 附汤。白术一两、附子五钱,名术附汤。
人参一两、附子五钱,名参附汤。三方治自汗之证,审其合用何方,煎分三服服之。其卫外之阳不固而自汗,则用欧附。
其脾中之阳遏郁而自汗,则用术附。其肾中之阳浮游而自汗,则用参附。凡属阳虚自汗,不能舍三方为治耳。然三方之
用则大矣, 附可以治虚风;术附可以治寒湿;参附可以壮元神。三者亦交相为用,其所以只用二物,比而成汤,不杂
他味者,用其所当用,功效若神,诚足贵也。年高而多姬外家者,每有所失,随进参附汤一小剂。即优为而不劳,仕宦之
家,弥老而貌若童子,得力于此方者颇众。故治自汗一端,不足以尽三方之长也。以黄 、人参为君,其长驾远驭,附
子固不能以自恣,术虽不足以制附,然遇阳虚阴盛,寒湿沉锢,即生附在所必用,亦何取制伏为耶。《金匮》近效白术附
子汤中,即本方加甘草一味,仲景取之以治痹证,岂非以节制之师,缓图其成乎?急证用其全力,即不可制。缓证用其
半力,即不可不制。至如急中之缓,缓中之急,不制而制,制而不制,妙不容言矣。
论《宝鉴》桂附丸 方用川乌、黑附、干姜、赤石脂、川椒、桂六味为丸。疗风邪冷气,入乘心络,脏腑暴感
风寒,上乘于心,令人卒然心痛。或引背膂,乍间乍甚,经久不瘥。按此方原仿《金匮》九痛丸之例,治久心痛而去暴
感风寒,入乘于心,令人卒然心痛。则是素无其病,卒然而痛矣。卒病宜用汤以温之,岂有用丸?且服至一料之理。千
万方中,获此一方,有合往辙,又不达制方之蕴,学人将何所宗乎?况邪在经络,则治其经络;邪在府,则治其府;邪
在脏,则治其脏。此方即变为汤,但可治脏病,不可治府及经络之病。盖脏为阴,可胜纯阳之药。腑为阳,必加阴药一
二味,以监制其 热。经络之浅,又当加和荣卫,并宣导之药矣,因并及之。
论《得效》荜茇丸 虚寒泄泻,宜从温补,固矣。然久泻不同暴病,且有下多亡阴之戒,方中用附子胜寒,当
兼以参、术,如理中之例可也。乃用干姜,复用良姜;用荜茇,复用胡椒;用丁香、复用豆蔻;惟恐不胜其泻,曾不思
五脏气绝于内,则下利不禁。其敢以一派香燥,坐耗脏气耶?后人复制万补丸,虽附子与人参、当归、白术同用,而仍
蹈前辙。丁、沉、乳、茴、草蔻、肉蔻、姜、桂、荜茇,既无所不有,更加阳起、钟乳、赤脂石性之悍。冀图涩止其泻,
而不知尽劫其阴,徒速人脏气之绝耳,用方者鉴诸。
论《本事》温脾汤 学士许叔微制此方,用浓朴、干姜、甘草、桂心、附子各二两,大黄四钱,煎六合顿服。
治锢冷在肠胃间,泄泻腹痛,宜先取去,然后调治,不可畏虚以养病也。叔微所论,深合仲景以温药下之之法,其大黄
止用四钱,更为有见。夫锢冷在肠胃而滑泄矣,即温药中宁敢多用大黄之猛,重困之乎?减而用其五之一,乃知叔微之
得于仲景者深也。仲景云∶病患旧微溏者,栀子汤不可与服。又云∶太阴病脉弱便利,设当行大黄、芍药者宜减之,以
其人胃气弱,易动故也。即是观之,肠胃锢冷之滑泄,而可恣用大黄耶?不用则温药必不能下,而久留之邪,非攻不去;
多用则温药恐不能制,而洞下之势,或至转增。裁酌用之,真足法矣。《玉机》微义,未知此方之渊源,不为首肯,亦何
贵于论方哉。
论《本事》椒附散 治项筋痛连背体,不可转移。方用大附子一枚,炮去皮脐为末。每服二钱,用川椒二十粒,
以白面填满,水一盏,生姜七片,同煎至七分,去椒入盐,空心服。叔微云∶予昔亲患此,服诸药无效,尝忆千金髓,
有肾气攻背强一证,处此方与之,一服瘥。观此而昌阴病论中,所谓地气从背而上入者,项之颈筋粗大,头项若冰,非
臆说矣。夫肾藏真阳,阳盛则百骸温暖,阳衰则一身 寒。至阳微则地气上逆者,其冷若冰,势所必至。此但项筋痛连
背髀,殊非暴证,且独用附子为治,则暴病必借附子全力,大剂服之,不待言矣。少陵诗云∶“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安得起宋代之叔微,剧谈阴病乎?
卷三
中风门
属性:(论一篇 法四十一条 律六条)
卷三中风门
中风论
属性:喻昌曰∶中风一证,动关生死安危,病之大而且重,莫有过于此者。《内经》风、痹、痿、厥四证,各有颛论。独风
论中泛及杂风,至论中风,惟曰风中五脏六腑之俞,亦为脏腑之风,各入其门户所中,则为偏风,不过两述其名而已。
后论五脏并胃府之风,亦但各述其状而已。赖仲景《金匮》书,表章先圣云∶夫风之为病,当半身不遂,或但臂不遂者,
此为痹。脉微而数,中风使然。又云∶寸口脉浮而紧,紧则为寒,浮则为虚,寒虚相搏,邪在皮肤。浮者血虚,络脉空
虚,贼邪不泻,或左或右,邪气反缓,正气即急,正气引邪,僻不遂。邪在于络,肌肤不仁。邪在于经,即重不胜。
邪入于府,即不识人。邪入于藏,舌即难言,口流涎沫。又云∶寸口脉迟而缓,迟则为寒,缓则为虚,荣缓则为亡血,
卫缓即为中风。邪气中经,则身痒而瘾疹。心气不足,邪气入中,则胸满而短气,以及五脏风脉死证,语语金针,大有
端绪之可求矣。仲景以后,英贤辈出,方书充栋,何反漫无取裁?坐令中风一证,鲜划一之法,治之百不一效。昌生也
晚,敢辞不敏,逐条引伸《内经》仲景圣法为治例,而先立论,以括其要焉。然世咸知仲景为立方之祖,至中风证,仲
景之方,首推侯氏黑散为主方,后人罔解其意,谨并明之。夫八风之邪,皆名虚邪,人身经络营卫素盛者,无从入之。
入之者,因其虚而袭之耳。《内经》谓以身之虚,而逢天之虚,两虚相感,其气至骨,入则伤五脏。工候禁之,不能伤也。
又谓贼风数至,虚邪朝夕,内至五脏骨髓,外伤空窍肌肤。《灵枢》亦谓圣人避邪如避矢石,是则虚邪之来,为害最烈。
惟良工知禁之,圣哲知避之矣。然风为阳邪,人身卫外之阳不固,阳邪乘阳,尤为易入。即如偏枯不仁,要皆阳气虚馁,
不能充灌所致。又如中风卒倒,其阳虚更审。设非阳虚,其人必轻矫便捷,何得卒倒耶?仲景之谓脉微而数,微者指阳
之微也,数者指风之炽也。所出诸脉诸证,字字皆本阳虚为言,然非仲景之言,而《内经》之言也。《内经》谓天明则
日
月不明,邪害空窍,可见风性善走空窍,阳虚则风居空窍,渐入府藏,此惟离照当空,群邪始得垂散。若胸中之阳不治,
风必不出矣。扁鹊谓虢太子尸厥之病,曰∶上有绝阳之络,下有破阴之纽,见五络之络于头者,皆为阳络。而邪阻绝于
上,其阳之根于阴,阴阳相纽之处,而正复破散于下,故为是病。古人立言之精若此,仲景以后,医脉斩焉中断。后贤
之特起者,如刘河间则主火为训,是火召风入,火为本;风为标矣。李东垣则主气为训,是气召风入,气为本,风为标
矣。朱丹溪则主痰为训,是痰召风入,痰为本,风为标矣。然一人之身,每多兼三者而有之,曷不曰阳虚邪害空窍为本,
而风从外入者,必挟身中素有之邪,或火或气或痰而为标耶?王安道谓审其为风,则从《内经》。审其为火、为气、为
痰,
则从三子,徒较量于彼此之间,得非无权而执一耶?且从三子,固各有方论可守,从《内经》果何着落耶?中风门中,
大小续命汤及六经加减法,虽曰治风,依然后人之法也。《金匮》取古今录验续命汤,治风痱之身无痛而四肢不收者。
仲
景所重,原不在此。所重维何?则驱风之中,兼填空窍,为第一义也。空窍一实,庶风出而不复入,其病瘳矣。古方中
有侯氏黑散,深得此意。仲景取为主方,随制数方,补其未备,后人目睹其方,心炫其指。讵知仲景所为心折者,原有
所本,乃遵《内经》久塞其空,是谓良工之语耶。观方下云∶服六十日止,药积腹中不下矣。久塞其空,岂不彰明
哉?后人以无师之智, 乱成法。中风之初,治其表里,风邪非不外出,而重门洞开,出而复入,乃至莫御者,多矣!
又谓一气微汗,一旬微利,要亦五十步之走耳。正如筑堤御水,一旬一气,正程功课效之日,岂有姑且开堤泄水,重加
板筑之理哉?是以后人委曲偏驳,不似先圣真切精粹。诸家中风方论,真是依样葫芦,不足观矣!非然也,三人行,必
有我师。况综列群方,赞其所长,核其所短。俾学人一简勘而心地朗然,坐进此道,用之如钟离丹熟,铜铁皆金,其师
资于前贤,岂不大耶?谨论。
中风之脉,各有所兼,兼则益造其偏,然必显呈于脉。盖新风挟旧邪,或外感,或内伤,其脉随之忽变。兼寒则脉
浮紧;兼风则脉浮缓;兼热则脉浮数;兼痰则脉浮滑;兼气则脉沉涩;兼火则脉盛大;兼阳虚则脉微,亦大而空;兼阴
虚则脉数,亦细如丝;阴阳两虚则微数。或微细;虚滑为头中痛。缓迟为营卫衰。大抵阳浮而数,阴濡而弱。浮滑沉滑,
微虚散数,皆为中风。然虚浮迟缓,正气不足,尚可补救。急大数疾,邪不受制,必死无疑。若大数未至急疾,犹得不
死。经言风气之病,似七诊而非,故言不死。可见大数为风气必有之脉,亦未可定为死脉耳。
岐伯谓各入其门户所中,则为偏风。仲景谓风之为病,当半身不遂,或但臂不举者此为痹,脉微而数,中风使然。
门户,指入络入经入府入藏言也。《经》言百病之生,必先于皮毛。邪中之则腠理开,开则邪入客于络脉,留而不去,
传入于经。留而下去,传入于府。廪于肠胃,此则风之中人以渐而深,其人之门户未至洞开,又不若急虚卒中,入藏之
骤也。仲景会其意,故以臂不举为痹,叙于半身不遂之下。谓风从上入,臂先受之,所入犹浅也。世传大拇一指独麻者,
三年内定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