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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由西京嘉则殿运来的书三十七万卷,存放到东都修文殿,于是,天下秘籍图书,皆收藏于洛阳,而编定监管之人便是王惟岩。
梁暮凝和王惟岩一路的话并不是很多,他们并肩徐徐行走,一个清莹如水,一个蔚然如风,配这儿雕栏玉砌的洛阳宫,成一幅绝色的佳景。
来到观文殿,这里有专为帝王设置的书房十四间,门窗床褥帷帐,极其珍贵华丽,每三间开方,迎门垂挂着儿锦幔,门上有二飞仙,门外设有机关,当有人到来书房,这里的宫人会手执香炉,走在前面,脚踏机关,便有飞仙下来,收幔而上,各房门就打开了。
“这就是观文殿吗?” 梁暮凝淡淡的问道。
只见王惟岩缓步走到殿中木搁漆涂的造桥,用出神的神色看着梁暮凝,由九洲池引入殿内的渠水流淌过木桥下,有波光映照在他光滑的脸上。
“你为何不说话?” 梁暮凝又是徐徐问道。
王惟岩沉默片刻,才缓缓张开唇,有些叹气的说道:“你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那夜是我看轻你了……!”
“你承认那夜来过我的房间了?”
“呵呵,如此妙人儿在手,我没理由要否认!”
“你对我做了什么?”
大殿之内并无他人,但梁暮凝如此直白的质问且没有半点语塞,还是让王惟岩惊诧,他似笑非笑的走到梁暮凝近前,俯身靠近她的脸颊,在嘴唇几乎可以贴上她耳垂的地方道:“客栈房间,孤男寡女,你说能做什么?”声音鼓惑。
任由王惟岩的靠近和鼓惑,梁暮凝没有退却,她就那样的站在那里,不语不怒。
“只隔几日,你出落得更迷人了……好香……!”说着,王惟岩便由耳垂处吻到梁暮凝的脖颈,双手轻拦住她如柳的细腰。
梁暮凝突然冷冷道:“你不是王世充的亲生子吧?”她声音平缓,不悲不喜。
王惟岩的心赫然下沉,肆意侵犯梁暮凝身体的动作也因她突如其来的话语而僵持不动,刚才的潇洒得意一下子就不见了,换之的是诧异愤恨的神情,眸底透出万般的伤痛。只是片刻,他马上放开了梁暮凝,利落的抽开彼此的距离,退离到一尺开外,用极尽冰冷的眼神盯着面前这个女子,声音冷诮道:“你说什么?”
此时的梁暮凝微整理了下衣衫,神情漠然,讪笑道:“王世充表面阿谀谄媚,实则狼子野心,大隋危旦,精明善辩如他,有怎会不去未雨绸缪,而让自己的儿子来此犯险呢?”
王惟岩不言,脸色泛白。
梁暮凝继续道:“我知道他有二子,虽不相识,但能累父如此,想也绝不会有阁下之如此才能,你言语轻薄,却绝非因色误事之人,枉来客栈那夜我虽不知你放过的原因,但想来,所谓缠绵应该也不过刚才如是……!”
偌大的观文殿一时间没有了声音,听渠水流动,有书卷的香气迎面扑来,让人心神逐渐宁静,沉默良久,王惟岩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你不仅美丽,而且很聪明,可聪明人往往不会长命,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刚刚的没落悲伤一扫而过,换之的是如鬼魅般的阴冷矫捷,冰冷的话语让殿堂都笼罩上寒霜。
“我读到了你心中的恐惧,你掩藏的很好,可我还是读到了……”听着这个男子冰冷的声音,梁暮凝悠然回应,缓和温润的语调反而如一阵春风袭过。
王惟岩并没有被梁暮凝似是而非的言语扰乱,虽然他很喜欢她春风般的音色,但也仅限于欣赏,不会轻易动容,“你和李世民的关系也不一般呢!”眼神轻佻,嘴角斜翘,声音鼓惑暧昧,他终是他,不会因为一时的意外而失了方寸。
“你说什么?”
“若没有李家的庇护,你以为你能离得开枉来客栈吗?”
“什么意思?”
“那块‘济世安民’的玉坠不就是你们的信物,聪明如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你也知道那玉坠的含义?”
王惟岩不语,淡然转身,移步到梁暮凝侧面,手指轻撩她的秀发,嗅着儿由她身上散发出的迷人香气,底哑着嗓子在她耳边戏谑的说道:“世间让我后悔之事甚少,只是那夜,放过你却是可惜……!”
“是很可惜,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二次……”梁暮凝暗压住心中不安,冷笑着说道。
“为何不会?现下并无他人,你我若在此交欢,谁能奈何?”王惟岩话语轻佻,轻藐的神态犹如玩弄风尘女子一样,肆无忌惮。
梁暮凝轻皱眉头,转身望向王惟岩,似有疑惑,欲说还休。
王惟岩又道:“李世民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李世民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你又何必只吊他那一个树上?”他边说边伸手去解开梁暮凝腰间的扣结,熟练的将锦缎的扎腰撤下,外套赫然敞开,这动作不过是瞬间之事,一切还不由得梁暮凝反应过来,纱罗衣裙已脱落于地。
“你……!”没等梁暮凝话说出口,他便吻上她的唇,王惟岩霸道而强硬将梁暮凝拦于怀中,品尝她的甜美,手指游走于她的身体,如此恶俗的侵犯,却让他处理的如此曼妙,不是魔鬼又是什么?
因为王惟岩突然的侵犯,梁暮凝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但当感觉到自己的挣扎换来的是他更强烈的索取时,她便放弃了,任由这个男人的摆布,如木偶般不挣扎,更不回应。
木搁漆涂的桥阶只有三阶,并不算高,王惟岩将梁暮凝拦腰压在身下,停止了对她甜美的索取,俊美的脸邪笑着贴近她的脸颊,四目相对的距离不过一个拳头而已,他气息平和,她吐气如兰,似乎谁也没有因为刚才的纠缠而意乱情迷,冷静的有些可怕。
“李世民就是这样驯服你的吗?看来你也不过如此!”王惟岩不屑的说道,他的气息掠过梁暮凝面部光柔的肌肤,她感觉到他孤傲的冰冷。
“你就是靠偷袭和□来得到女人的吗?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梁暮凝气息平淡,毫不惊慌!
王惟岩心中一怔,不露神色的淡淡道:“我以为你会喜欢如此……!”
“孤傲如你,不觉得如此有失风度吗?”
“是女子者皆为我投怀送抱,你既例外,我自然也只有例外了!”
“庸脂俗粉你又怎会放在眼里?”
“你好像很了解我?”
“可你却一点都不了解我,就这一点,李世民要强你许多……”
就这一句,王惟岩愤怒的表情顿上心头,他紧缩眉头,死死的盯着梁暮凝,似是要一口吃掉被自己按在身下的猎物一样,周遭气氛顿时紧张。
棋逢未必是对手(下)
观文殿过于雕饰斧凿的宫廷建筑风格是由南朝文化格调的,而观文殿中的万卷珍藏却是博贯古今无出其二的,在这中间,王惟岩作为监制所亲历的心血不可谓不多,如此圣地,他又怎会自去亵渎?即便风流成性如他也不会选于此地寻欢,文人能士心中总会有别人不可触及之处,所谓曲高而和寡,也许就是这个意思,你可以不理解,但却不能否认。
梁暮凝其实并不是真的了解王惟岩,对于那些历史上有过深刻记载的人物都不可能在这样的世道轻言了解,更何况一个被历史淹没,无从查找的人物呢?她的穿越注定了她的被动,她唯有赌一赌运气,她认定这个已经把骄傲渗透到骨子里的男人,会有他该有的曲高和寡……!
“你还不放开我?”梁暮凝微微一笑,琉璃般的眸子,语气淡然却具有穿透力。
王惟岩目光没有流转,他只是死死的盯着眼下这个女子,就连余光也没有落在别出,书香弥漫处,竟有尤物让他为之动容,不是妖孽又是什么?
“你就认定我不会动你?”
“总要试一试……”
“或许你早就知道,要征服一个睿智的男人,必须也要倾尽自己所有的慧思!”
“那你还不放开我……?”
嘴角一翘,王惟岩起身,手牵引着梁暮凝的手顺势拉起,由着力道的惯性让她的身体贴到自己的身体,再缓慢的退避开来,如此动作一气合成,优雅而迷人。他又拾起那件落地的纱罗衣裙,轻披在梁暮凝身上,这样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谁又能想到会和刚刚那个风流好色的花花公子是一个人呢?
梁暮凝淡然接受了这个男人对自己从撩拨、挑逗、轻薄到欣赏、敬佩和尊重的变化,如此自命不凡的骄傲之人,容貌、才智绝非泛泛,也愿意拜倒裙下,她有些迷茫了……!
“我为鱼肉,你若要如何,其实我无可奈何!”梁暮凝有些疑惑,说话语气却是悠然。
听这话,王惟岩讪笑道:“王李两家早有盟约,你既受命于李家,我又怎会不知轻重?如此试探,实在枉然。”似有无奈,目光却是坚定。
“你真的是李世民的女人吗?”没等梁暮凝反应,他又突然反问道。
“我不是!”
“哦?那他一定很喜欢你……”
“为什么?”
王惟岩笑而不语,继续说道:“他喜欢的东西,往往我也会喜欢!”
日落西徐,温和的光线透过窗后的帐帘斜照入殿堂,梁暮凝抬着头,眼神好像飘忽在很远的地方,听这男人自信得意的话语,脸上没有表情。
“如今天下,战乱四起,各方门阀势力蠢蠢欲动,姑娘冰雪聪明,还是谨慎选择些好……”王惟岩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字字铿锵,仿佛这天下得失已尽在他的掌握,王世充要真有子如此,又何至于惨淡收场呢?梁暮凝嘴角微提,心中不由得感慨命运的无奈,纵使你如何才华横溢、野心勃勃,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粒沙石,注定湮没!她收回目光,惋惜的凝眸望向这个对自己侃侃而谈的男人,淡淡道:“我会的,谢谢!”
只这一眼,永难相忘。
夜幕朦胧,王惟岩亲送梁暮凝回到了凌波宫,一路上他们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理、从天文星相谈到占卜数术、从兵法战略谈到古今格局,王惟岩所涉之才能,无不让人由衷钦佩,二人如此谈笑有如知己良朋,过往的矛盾似不曾有过。
凌波宫辉煌而梦幻,空荡的殿堂内仍是轻罗蔓帐的幕帘飘飞,梁暮凝独自一人走入殿中,侍候的宫女逐个退下,偌大的宫殿又归于死寂。
“你们好亲昵啊!” 内殿有男子的声音从层叠的幕帐后面传来,梁暮凝心中惊讶,警觉的询问道:“是谁?”并快步穿梭于幕帐之中,寻找声音的来源。殿内烛光昏暗,又不似白天有光线的照入,死寂中突如其来的声音,不免让人心声恐惧,“是谁如此大胆?快出来……!” 梁暮凝严厉的话语却掩不住自己惶恐的心神。
不过多久,一片寂静中她听到有脚步自远而近地传来,梁暮凝仰着脸,迎向来人。
“莫是姐姐高兴得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那男子语音沉稳,映照着殿内微弱的光亮,边说边缓步走来,目光凌厉。
“李二公子,怎么会是你?”
“姐姐以为是谁?”
“这里是皇帝的宫殿,来的应该是陛下才是!”
“姐姐是真想让杨帝来临幸吗?”
梁暮凝毫不躲避李世民凌厉的目光,沉默片刻,慢慢地说:“已是任人宰割的势态,又何必挣扎……!”她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转身步向台前,看月光从窗底慢慢淹过阁梁,就一刹那,她清秀的面容浮起温柔而痛楚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