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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官不是好当的,老爷无根无基,还是安分些的好。”
王氏哭得有气没力,心里怎么甘心?可是也知道沈宜织说的都是实话,昨日在韩家她也质问过韩夫人如何不看好沈宜春,可是韩夫人说的话更难听,说沈宜春自己不知廉耻,见了个贵公子就往上贴,没准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被淹死的;又说这园子里死人是极晦气的,长公主本来已经不悦,沈宜织还要追查凶手,惹得长公主不喜。总之板起脸来教训了王氏一顿,最后叫沈家等着京兆尹衙门的信儿就是了。
正因在韩家得不到帮助,王氏才一早就跑到沈宜织这里来。原想着先哭闹一场逼着沈宜织请侯府出面帮忙缉凶,没想到沈宜织同样软硬不吃,眼看着没了办法,王氏刚才那一场痛哭才是真正的哭女儿,真正的后悔不该求着韩夫人带沈宜春去牡丹会。
送走了王氏,青枣儿嘀嘀咕咕:“少夫人也太客气了,太太那样的闹……”
“总归是死了女儿。”沈宜织叹了口气。她一个做过医生的,并不怕死人,可是沈宜春的死实在是可悲,叫人不知说什么好。尤其是她的死背后可能有个大阴谋,沈宜织就觉得又有几分对草菅人命的愤怒。
“若是他们因此明白一点,赶紧回乡去,倒也不算是件坏事。”沈宜织有些烦恼地摆摆手,正要转身回房,小丫鬟在外头通报:“少夫人,几位姨娘过来请安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既不逢十又不逢五,姨娘们请的哪门子安?是知道王氏过来了,来看笑话的吧!沈宜织哼了一声,回房去坐下,果然一会儿三个姨娘鱼贯而入,低眉垂眼地行了礼。
“今儿不是请安的日子,怎么人过来得这么齐?”沈宜织摆摆手叫起,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香苹满脸笑容地抢先开口:“婢妾们听说有人大早上跑到少夫人院子里来又哭又闹,不知出了什么事,担心少夫人,是以赶紧过来看看。”
“香姨娘把嗓门放低一点我也听得见。”沈宜织厌烦地皱皱眉,“我比香姨娘年纪还小些,没到耳背的时候呢。那树上的鸟都快被你震下来了。”嗓门放得这么高,透着幸灾乐祸,好像谁听不出来似的。
香苹被沈宜织不客气地扫了脸面,不由得*了脸,尤其是沈宜织那句比她年纪还小些的话,真是捅到了心窝子上。在场的除了沈宜红年纪小些之外,就连刚嫁出去的灵芝都比这位新任少夫人年长。更不必说香苹,今年已经足足的二十三岁,在这个时代就要算青春已逝了。一个做姨娘的,年纪比主母大,容貌不如主母美丽,那这姨娘做的可真是不合格。妾室么,不就是以色事人的?既不年轻又不美貌,那要你做什么呢?更何况——男主子还不宠爱,根本就不到你房里去!
韩姨娘虽低着头,心里也是被这一刀捅得血淋淋的,她比香苹还要长一岁呢,虽然自觉容貌出色,可毕竟是不年轻了,又小产过,怎么看,镜子里自己那张脸也不如沈宜织的娇嫩新鲜,用的脂粉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这些都是她心里的痛,每天照着镜子,这痛就越来越深,越来越恐慌——到如今她还没个儿子可以傍身呢,怎么办?
沈宜红看见香苹吃瘪,心里倒是痛快。香苹不过是个婢妾,仗着来的年头比她早,时时在她面前摆出一脸的高人一等来,早就让她看不顺眼了。这时候忍不住拿帕子掩着嘴笑了一下,才端容向沈宜织道:“听说三姐姐不幸溺亡,太太一早就过来,可惊扰了姐姐了吧?”
香苹忍不住狠狠剜了沈宜红一眼。这妾室管主母叫姐姐,那得是身份极高的,否则就只能称夫人。这沈宜红算个什么东西,据说至今世子爷都还没收用她呢,只不过仗着跟沈宜织那点儿血缘,就明公正道的叫起姐姐来了!
“是啊,三妹妹实在不幸,原来妹妹早知道了。”沈宜织一边说,一边拿眼睛来回扫视沈宜红身上那件海棠红的春衫。姐姐死了,你既知道,好歹穿得素净一点,穿这身红的出来是庆祝沈宜春淹死吗?
韩姨娘低眉顺眼地道:“婢妾等听着院子里乱糟糟的,因此匆匆就过来了,少夫人既是无事,婢妾们也就安心了。三小姐不幸,少夫人也要节哀,上头还有夫人在,少夫人若是太过哀伤,夫人也要难过的。”这个沈宜红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觉得有韩家扶持就行了吗?天天就知道穿红着绿,也不想想嘴里说的是什么话,既是知道姐姐死了,装一装都不会吗?
沈宜织审视了韩姨娘一会儿。这番话听着倒是动听,可是把侯夫人扯出来,这意思是说王氏如果再来侯府闹,侯夫人就要过问了吧?早就知道,这几个姨娘哪里是来请安的,分明是来添堵的。
“是啊,三妹妹年纪轻轻的,真是倒楣。本来不去牡丹会什么事儿都不会有,偏偏的韩夫人要带她去开开眼界,没想到倒是带进死地去了。”沈宜织冷冷地说,“不过也幸好有韩家,沈家是外头来的,就连京兆尹衙门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呢,还得让韩府上帮忙,催着衙门缉凶呢。”
韩姨娘不由得就有些着急。昨天晚上韩家已经派了人来送信给她,说了人死在长公主园子里,长公主已经有些不悦了,叫韩姨娘千万的想办法在侯府那边把事给按一按,让王氏不要闹了。只是死一个沈宜春而已,可不值得韩家去招惹长公主不悦。王氏在韩府,韩夫人自然可以拿话吓唬着她,可是侯府那边,韩夫人的手就伸不了那么长,只能让沈宜织去镇压了。
韩姨娘初时想着这个事也不难。沈宜织上头还有婆婆呢,王氏这样跑来闹,侯夫人自然不愿沾手的,只要侯夫人出面,谅沈宜织也只能乖乖把王氏打发走。想不到沈宜织不接她的话,倒把事扯到韩家头上了,倘若侯府出面叫韩家帮着沈家去打官司,那两难的就是韩家了。
“这事儿我娘家也不好做。当初也是好心好意想带着三小姐过去露露面的,哪知道三小姐年轻贪玩,竟就出了这样的事。我母亲这会儿也急得病倒了,实在是不知一番好意会到如今这般……”
“哦?昨天才发生的事儿,韩姨娘这会儿就知道得这样清楚了?韩夫人病倒,我还不知道呢,韩姨娘是如何知道的?”
韩姨娘连忙道:“是昨儿晚上,家里派人来送了个信儿。因太晚了,没敢惊动少夫人。”
“没敢惊动?”沈宜织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来人,昨天晚上这院子是谁守的门,给我叫进来。”
韩姨娘这时候才微微变了脸色。按说,妾室娘家来人,是必须先禀过正室,有正室发了话才许带去见妾室的。但韩姨娘在侯府这几年,一直暗暗地压着孟玉楼一头,守门的婆子自然乐得给她行方便,横竖只是传个口信罢了,别说孟玉楼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是无可奈何,几年下来,都习惯成自然了,哪里还想得到如今换了新的少夫人,要先去回禀少夫人一声呢?
守门的婆子很快被带了进来,跪到地上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沈宜织看了宝兰一眼,宝兰便道:“少夫人有话问你,昨儿晚上韩姨娘家里来人送信,你可知道?”
“是。”婆子有几分茫然,“是有个丫头来过。”
宝兰眉毛一竖:“为何不回禀少夫人?”
“啊?”婆子这才觉得好像有些不对,连忙道,“奴婢看天色都全黑了,少夫人定是歇下了,因此才没有回禀。”
“就是说,你是自作主张把人放进来的了?”宝兰紧跟着钉问了一句,登时把婆子问得慌了:“奴婢,奴婢——”一急之下说漏了嘴,“从前少奶奶在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哦,也就是说,你一直对前头少夫人也是阳奉阴违,欺三瞒四了?”沈宜织似笑非笑地堵了一句,眉毛也不抬地问,“按侯府家规,这样的事如何处置?”
“打十板子,扣三个月月例。不过若是长期欺瞒主子,应开革差事。”这些红绫早就教过宝兰了,宝兰对答如流。
婆子这下真的慌了:“少夫人恕罪,少夫人恕罪!”
“带下去。”沈宜织就等着这个机会抓人开刀呢,怎么可能恕罪。这院子里看起来下人都恭顺,可是里头真认她做主子,认郁清和做主子的有多少?还有些并不是心怀反意,只是散漫惯了,更把她这个新少夫人不放在眼里,不借着这机会立立威,以后这院子她如何管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婆子一看求饶无效,赶紧转向韩姨娘:“韩姨娘,韩姨娘快救救奴婢啊!”打板子扣月例事小,革掉了差事事大啊。在这里守院子,看着像个闲差,其实给送个信什么的,各房的姨娘们都少不了给点好处。她一个半老婆子,啥本事没有,能得个这样的差事已经心满意足,若是革掉了可到哪里再找这样的差事呢?
韩姨娘脸都青了,暗恨这个婆子不晓事,咳嗽了一声才道:“你这话说的就差了,少夫人发了话,除了夫人谁不要听从?你老老实实地听少夫人发落吧,我记得你姐姐是在夫人身边当差的,有她的差事,谅来你家也过得下去。”
这话说得毫没道理。这婆子年纪这许大了,早就各人成家,姐姐的差事如何贴补得到她家里来?只是一句话提醒了这婆子,当即嚎起来:“奴婢是夫人赏过来看院子的,少夫人不能开革奴婢!”其实这话狐假虎威了,她的姐姐在侯夫人院子里当差不假,却不是什么得脸的,她也不过是侯夫人随意调过来的人,根本不是什么赏下来的。不过这个时候,有一点儿关系也要喊出来用上才是。
沈宜织笑了:“韩姨娘说得好。”韩青莲明明就是在点拨这婆子呢,“我本来还想念着你家中不易不要开革差事,现在听韩姨娘这样一说,看来你家中生计无妨,那就开革了吧。看在你是夫人赏的份上,送你去外头庄子上当差。”
送到外头庄子上当差,那可比在府里苦得太多了。婆子傻了眼,正要哭天喊地,青枣儿已经带着两个婆子进来架住她,随手摸出她自己的帕子,把她嘴堵上了。沈宜织对宝兰招招手:“把人送出去,再去给夫人回报一声,就说这婆子从前就不把前头少夫人放在眼里,如今多亏韩姨娘提醒才知道是这样阳奉阴违的东西,所以送出去。另外韩姨娘说了,这婆子的姐姐也在夫人院子里当差,请夫人多留心着,没准也是一路货色,倒欺瞒了夫人去。”
韩姨娘顿时也傻了眼。若说一个婆子侯夫人本是不放在心上的,但若说这婆子有可能对她阳奉阴违,那侯夫人这样多疑的人可是宁错杀也不放过的。今儿沈宜织不但撵了人,还把她也扯了进来,不说别的,侯夫人院子里那个婆子还不恨透了她?别看一个下人,在这府里也是有点自己的关系的,没准什么时候反咬你一口也是个麻烦。
“少夫人,婢妾并没有——”
“放心,我是从来不贪人之功的。”沈宜织笑吟吟端起茶来,“夫人那里自然会记得你的好处,都回去吧。”至于顶替这个婆子的人,红绫早就替她相准了,此后韩姨娘也好,别人也好,再想往外传消息可就没原先那么轻易了。
主母端茶了,姨娘们就得赶紧有眼色点退出去,韩姨娘一肚子话都被堵住了,只得退了出来。一直走到跟香苹分了手,韩姨娘才阴着脸看了沈宜红一眼,沈宜红就跟着她进了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