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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正房,太太端坐在炕上,手里握着放在矮几上的茶碗,一脸愁容,偏还又带着几分严厉,不知在深思什么。善银走了过去,稳稳地请了安,太太回过神,目光如炬盯着善银,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通,方对着旁人吩咐道:“刘妈,你去和外面的那些婆子说一声,让她们去宜兰院,并且去和大奶奶说一声,让她先处理着,今儿我有事就不过去了,有什么办不了的,再来问我。”
刘妈听了,应了声,忙躬身退了下去,太太又道:“其余的人等也都退下。”这话一说完,屋里的一干人等都有序地退了出来,最后出门的思屏姑娘还把门给带上了。
太太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还是一直盯着善银,一刻也没有移开,善银从来没被太太这样瞧过,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到底做错了什么,可自忖这些天除了晨昏定省很少出门,抓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恼了太太。
半晌,善银心里惴惴不安都快撑不住了,太太道了句:“到矮凳上坐下,我有话问你。”语气分外生硬,这是善银进张府后,第一回听到太太这般严厉地和自己说话,哪怕是当时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协助她管家,也没听到这样的语气。
屋子虽只有两人,善银还是觉得透不过气来,两只耳朵竖起来,不敢有丝毫懈怠。起了身,低头规规矩矩地到矮凳上坐下。又过了好一段时间,还是这般静默,这么急地把自己找来,又不说话,善银心里不解,却是更加慌乱,在太太的盯视下头愈低了下来,最后,实在受不了这份压抑,善银只好问道:“不知道太太找媳妇过来,有何事吩咐。”
太太也许等的就是这一句,善银话音刚落,就听太太声音冷冽道:“有何事?你不知晓?不是你和玉庭商量好的。”
和玉庭商量好的,善银惊讶地抬起头来,这些天他早出晚归的,两人说话的时间都少,哪有商量过什么事,不由得忙道:“媳妇实不知道,还望太太明示。”
善银一脸惊讶不解,不似装出来的,太太许是信了几分,又道:“昨儿晚上,玉庭到我这儿来,说是要把院子里的陈姨娘和承修送去西庄住着,你不知道?”
是这事,他竟然说了,善银心里一阵激动,一抬头望向太太,太太的脸一瞬间已是沉得发黑,善银一瞧就知道不好,果然,只听太太疾言厉色道:“没想到你竟是这种性子,你竟是这般容不了人。”
这话不是疑惑,是肯定,善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又听太太道:“当日香梅和迎雪送出去,我和老太太没说半句,甚至后来春燕走了,我和老太太也容忍了,如今院子里就剩下她们母子俩,你竟然都容不下,看来我平日和你说的,你都当成了耳旁风,半句都听不进去。”
这话说得严重了,善银忙起了身说不敢。
“不敢?”太太把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放在矮几上,鼻子里哼着气道:“还有你不敢的,院子里通共就那么几个人,你都想法子撮弄走了,阖府上下,有谁像你这般容不了人,连颜面都不顾,你仔细看看,宜兰院屋子里的那几个人涵丫头还留着呢,就是元府,也没这样的规矩。”
善银尽管内心不认同,可听到这里,还是忙地跪下了身,急道:“儿媳不敢,香梅和迎雪是四爷赠送给向府七少爷的,春燕姑娘是自请出嫁的,至于今天的这事,四爷之前和我提过,我只当是玩笑,没想到四爷当真和太太说起,儿媳也不知情。”
善银的一席话,太太已然是气恼了,“你一句不知道就能撇清,玉庭跟你胡闹,我也管不着,但陈姨娘和修儿去西庄,这事我是不会答应。没我的允许,她们俩就好好地在宜居院里待着,哪儿也不去。”
善银放在身侧的手不禁握成了拳,气息明显起伏不定,仿佛在抑制此刻内里的激烈波动,半晌语气平稳却夹着冷清,“既然这事是四爷和太太提的,那这话太太和四爷说去。”这话里带着挑衅,善银骨子里的性子又傲了起来。
“放肆。”太太低喝一声,瞪着善银,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善银说出来的话,平日瞧着她柔柔弱弱,知礼懂事,怎么这会竟是这般目无尊长。
“竟是我看走眼了,竟是我看走眼了,”太太已是气极了,指着善银怒道:“还真不知好歹,莫不以为陈姨娘和承修走了,你就能一个人守着玉庭了,若是你抱着这样的心思,我劝你省省,你费尽心思让春燕走了,还不是又来了一个秋屏,你今儿让陈姨娘和修儿去西庄,难不成明儿就不能再往院子里放姨娘了,外面赠送的可以次次拒绝吗?老太太放的人,能次次都弄走吗?你想过这些没?”
太太一口气说完,盯着善银,逼视着她的回话,善银只觉得心里慌乱,两眼都忽然有些干涩,好一会儿方道:“我知道不能,但我也学不来姑姑。”
太太心头猛地一震,盯着善银,一时又如打翻了五味瓶般,酸甜苦辣不是滋味。
第四十八回:又起风波
更新时间2012…2…26 1:21:23 字数:2070
善银从正房出来,太太的话还言犹在耳,怎么都挥之不去。太太说:你若是出生在世族大家,仗着娘家的势力,这样的性子,最多得一个泼辣妒忌的名声,可惜元府只是一介富商,你这样容不下人的性子,府里自然也容不下你。纵使你和玉庭夫妻情深,长此以往也会生变。我是过来人,劝你一句,来日方长,只要你守住这正室的位置,不必去在意别的女人,何况眼前还是个不得宠的,就更不用计较。
是呀,来日方长,太太是过来人,所以太太能够由妾室升为正室,所以太太能够不在意冯姨娘的叫骂。
尽管太太对善银劝说一通,又是生气恼火,又是苦口婆心,可善银依旧没有动摇。几天后,玉清带着承修还是迁出了宜居院,出了张府,去了天柱山的西庄别院,善银一句话都没说,太太只是叹息着直摇头。
院子里又似恢复到从前,人还是回不去了,心境已是不同。
玉庭被授予翰林院编修,进了翰林院,公职在身,闲暇时间自然是比不了从前。善银每日里只在院子里待着,也难得再出门,只是每回去太太跟前请安,太太神情里多了几分冷漠,而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还是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淡薄。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到五月。六姑娘和允文的婚期便定在六月初六,这是年底前两家定下的,此去江州路途遥远,府上派了三少爷去送亲。现今,府上已经是忙碌起来,而善银能做就是多和六姑娘说说话。
这一日,玉庭很晚才回来,还带着一身的酒气,善银略皱了下眉,起身问道:“怎么今儿这么晚才回来?”
“文正是谁?”
这话如平地惊雷般,善银一时怔住了,玉庭盯着善银的目光如炬,容不得半点虚假,那目光强烈中又带着几分逼迫的气势,善银强自镇作,半晌方道:“允文来京了。”
她和文正的事,如今身边的人知道不多,桂儿不会说的,二哥就算听允文说了,也不详尽,只剩下允文了,所以一听玉庭提起名字,善银只能想到是允文。
一瞧善银的表情,玉庭顿时间心里似明镜般通透,冷笑一声,道:“善鈌大约是早就听允文说了,只是瞒着我,亏我还一直交待他打听,允文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半个字也不愿吐露,要不是今儿多喝了几杯酒,说起糊话来,我才听到一两句真言。”
“那都是从前的事了。”
“好一句从前的事,过往就能全抹掉了?要不是允文这么一说,我还不知道那号人叫什么名呢?文正,那个在驿站照顾你两个月的人,那个从金陵陪着你一路到京都,那个让你失魂丢魄一年多的人,你能轻巧地一句带过,我还不愿放过呢?”
善银听得惊心不已,瞧着他脸中带怒,眸眼喷火,又闻着一身的酒味,此刻也不愿多说,只淡淡道:“你今天喝多了,夜也深了,我让丫头们侍候你洗漱,早些歇息。”
说着正要出去,却是被玉庭拉住,善银回过头,玉庭已是双目眦裂,不依不挠道:“文正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你醉了,明儿还得早起,早些歇着吧。”
“你曾在江州崔府大公子的别院住过,那个藏曲阁,允文现在还替你留着,这事你应该是不知道。”玉庭冷哼了一声,继续道:“至于文正,能够顺道送你来京中,必是京中人氏,如今既已经知名姓,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这号人。可笑你我夫妻将近三年,直到现在你心里还藏着他,这三年究竟算什么?说白了这三年只是我一味的一厢情愿罢了。”
听到这,善银身子明显地颤了一下,退了几步远,瞧着玉庭面目冷清,竟是格外冷漠。善银只觉得心头一紧,忙道:“和允文我们只是朋友,他当日只因为二哥的关系照顾我,至于文正,他救了我一命,又是我恰在那个时候遇到的人,他精通音律,只是有缘无份,后来还是分开了,如今我既然已经嫁给你了,你也没必要再追究这些,一切都是过去了。”
“精通音律,还真志趣相投,情投意合,原本你还是不愿说,我也没想你之前就住过别院,想来你是喜欢的,看来这次去西庄别院的不该是玉清,而是你,竟是我没给机会。”语气中有满是讽刺,站起起来,甩袖往外走去。
望着那绝决的背影,善银没有追上去,也没再开口,心神都还震惊于方才玉庭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中,竟是怎么拨也拨不出来。
善银心里难受,连眼泪什么时候落下来的都不知道,直到芬儿赶进来,忙搀扶起她,替她拭去眼泪,急切问道:“怎么好好的又和四爷赌气了,四爷刚出去的时候脸色渗得吓人,秋屏姑娘跟了过去。”
善银忙转过脸,张了张嘴,摇摇头,半晌口中却是喃喃道:“都是过去的事的,为什么要翻出来,我也没料到后来能遇着他。当初他多少从二哥那知道一点的,既这般在意,为何又要招惹我,也免得遭这一遭罪。”
芬儿瞧着善银这副模样,不比刚出去的玉庭差,又听她嘴里念念有词,想着只是主子们一进赌气罢了,唤了喜儿姑娘进来,一起扶着善银到床上歇息,终竟不放心喜儿,自己亲自留在一旁守着。此刻夜已深了,除了几个守夜的,别的丫头都已经去歇了。
善银这边厢只是一个劲的流泪,这是第二回了,许久不见她这样子流泪,两眼又似成了一汪泉水,不停往外涌泪。芬儿只得一边替善银拭泪,一边劝道:“奶奶别这样,四爷只是和奶奶赌气,话不免说重了,明儿一早必是会和奶奶赔罪,哪一回不是这样,若是这会子伤心落泪,明儿一早让四爷瞧着两眼通红,又得自责了,连着我们侍候的人又得挨骂,所以求奶奶快别哭了。”
善银却是转过身,背对着芬儿,芬儿只得叹息一声,轻轻拍着善银的肩,又嘱咐喜儿把灯调暗,自已坐在一边守着。
第四十九回:置气
更新时间2012…2…27 23:59:57 字数:2029
连着好几日,玉庭都没有回府,秋屏姑娘从老太太那儿打听来消息,说是玉庭派人传话,蒋庭宇府上有位刚从南边来的丹青高手,这几日在蒋府住着以便好好讨教。
善银听了这话,只是点点头,有秋屏在,那晚的事老太太应是知道,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