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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银心下明白,原本和玉庭搂着的胳膊,只一瞬间就不着痕迹地松了开来,玉庭反应过来,眯着眼瞧向善银,善银却并不打算理会,撇开了眼,意味深长地对着环儿姑娘道:“难为小哥儿这么晚还没睡,你领着四爷过去瞧瞧,我先回房了。”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玉庭说的,说完就往正房走去,一众丫头也忙跟着过去。才走两三步,只听身后传来声音,“我一会儿就回来,还有事和你说,千万别先歇着。”
善银停了下来,却是回过头来,扬起一抹笑容道:“好。”
玉庭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要不银银怎么会笑得这么灿烂。人已经进屋了,玉庭才恍过神来,看了眼还立在一旁的春燕,又转头望向一脸沉寂的环儿,无奈地笑道:“走,去含清阁别让你主子久等。”
玉庭说完这话,自己走在前面,春燕忙跟上,环儿抿了抿嘴,终是没忍住,半分幽怨半分不平道:“我家主子哪一回没久等,也不缺这一回。”玉庭走的极快,应该是听到了,只是他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做出回应,只是急着往含清阁的方向走去,环儿撇撇嘴,为自家主子不值,还是忙着跟上。
含清阁是宜居院西边一座独立的阁楼,与正房遥遥相望,玉**了二楼,踏进了灯火通明的那间屋子,这是他第三次来这屋子,第一次是娶她过门的那一晚,第二次是她问他怀孕的事怎么瞒天过海,其他都未曾来过。
整个房间特别地素雅,没有什么摆设品,布置和她在郁园酒楼的房间大体一致,此次纹儿丫头立在一旁,玉清正伏案而坐,似在写什么,大约是听到了响声,抬起头来,看到是玉庭忙起身道:“你来了。”淡淡的一句话,随意而出。
那双眸子太过清明,没有一丝做作,玉庭忙转过眼,勉强笑道:“嗯,环儿丫头说孩子还醒着,我就过来瞧瞧。”
玉清听了,转头吩咐纹儿道:“你去里间让奶娘把哥儿抱出来。”
房间里一时一片死寂,玉清走了过来道:“别站在门口,进来坐一下,我让丫头去泡茶。”话音刚落,环儿那丫头忙着就要去拿茶具。
玉庭没有移动的意思,温和道:“不用了,你别忙了,我站在这,看一眼孩子就走。”
只一瞬间,玉清的眼里仿若失去了一束光芒,身体微晃了一下,也只一瞬间,又从容起来,半低垂着头,声音有些惆怅道:“我们之间只能这样?”
是询问,也是质疑,言辞平常,却又生生地生出几分幽怨来,是的,是怨。此刻玉清是粉颈低垂,楚楚可怜,他们什么时候竟也成了这样,玉庭一时间生出几分不忍,不自禁地走了几步过去,想说些宽慰的话,只是刚举起手,却是忽然又停了下来,退开几步。
玉清抬起头,望向隔了几步的玉庭,只觉看不真彻,却又听他道:“我不在府里的半年,各处晨昏定省也都免了,你只要在含清阁里好好带着承修就好。”
好好带着孩子,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她们母子别出含清阁,免得惹人不高兴。玉清只能想到这个,却又觉得无奈,更有一种冰凉,从心底深处升了起来,窜遍全身,脸上却还是维持着那份淡定自然。
恰好,纹儿领着奶娘进来,承修在奶娘怀里,眼睛圆圆的,眼珠如黑珍珠般漆黑,似乎在转动,不过只是望着奶娘,并没看到其他,大约还只个把月的缘故。
玉庭只远远地瞧了一眼,并没有要上前接过孩子的意思,奶娘大约是闻到屋里的气息不对,正要逗逗孩子融洽一下气氛,却听玉庭道:“好了,把哥儿带下去,他才多大?早些哄着歇息。”
奶娘听了这话,收了心思忙得抱着孩子退下。他和玉清之间原来的那份洽意与随意已经消失殆尽了,一时间玉庭只觉得自己站错了地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欲抽身离去,突然仿佛下了决心般道:“好好照顾承修,他是我的庶长子,我不会亏待他的,而且,他会是你的全部希望。”
玉庭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走了,玉清怔了一下,口中喃着他那句:全部的希望。半晌明白过来,身体猛地一颤抖,竟是要倒下一般,幸好纹儿和环儿及时撑住了她,玉清没有说什么,只是眼泪不声不响地全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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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庭脑海中不知演绎过过多少遍他和玉清之间把话摊开说的场面,却也未曾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在毫无准备的情况就这样说了出来,对于玉清,他知道自己负她最深,可这辈子注定只能如此。银银在意这些,他只能在意,银银在意他旁边有别的女人,他只能不要,银银既要一心一意,他就不会三心二意。他只知道,这辈子,他更不愿意负了银银,仅此而已。
大约是心里急的缘故,才一会儿就到正房,廊下的婆子上来掀帘子,又有人过来接过春燕提着的灯。
不让人通报,玉庭一路走到里间,众丫头都在,善银坐在床头,拱着膝盖,膝盖上放着本书,一屋里的静谧,只听得翻书的声音,或是灯花爆花的声音,灯下人影映出昏黄的晕圈,格外美好,让人不忍出声,玉庭在帘外站了半晌,直到善银抬起来看到自己,才走了进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善银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惊诧。
玉庭到床边坐下,拿开她膝上的书,伸手把她抱入怀里,“没多久,乍然碰到红颜灯下夜读书,良辰美景不忍生生打断就没进来。”玉庭柔声的解释道。
善银只淡淡一笑,偎入他怀中,静静靠着,此刻不需要任何言语来打断这份难得的温馨。此刻只愿时光永驻,岁月静好。
第二十回:十二张画卷
更新时间2012…1…22 18:02:15 字数:2078
补21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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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玉庭早早地给府上的老太太、老爷、太太请了安,带着人去尚书府与向成逸及向成达汇合,等候大老爷下了朝一起去轩辕书院报到。
玉庭去书院后,最闲的莫过于善银,甚至于刚开始特别不习惯,心里多少有些空荡与失落,用王昌龄的那首春闺怨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玉庭也怕她无聊,特别交待过,让六姑娘时常过来陪她,并且四大青楼的几位新来的姑娘,若是她想见谁,告诉常墨一声,庭宇会帮忙接出局的。可自从善银见过天香楼的玉娃姑娘后,棋艺对弈都是惨败而归,就再也没别的心思去会其他人的,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提升棋艺。
自那以后,她一有空就钻研棋艺,有一次入了迷,在老太太房里用瓜子和瓜子壳摆起了棋局,老太太发现后,被训了一通,并且不准她院子里再有围棋。
由于向府太老爷的逝世,六姑娘的婚事推迟了一年,只是六姑娘也不是爱说话的主,每回来宜居院话也不多,比不得五姑娘在时。如此以来,善银最多的时候还是待在杏林轩里看书,玉庭也吩咐过,书房随便她使用。
然而几个月下来,有一次无意间竟发现了一个秘密,使得善银震惊不已。
玉庭自小就习过丹青,善银在家时也听善鈌提过,进府两件却是没有留意过他的画,有一天,善银心血来潮,想看看画,找到书房里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画筒,里面共放有十二张图。
善银初打开一张画卷,是一副仕女图,仔细瞧去总觉得画卷的人怎么这么眼熟,似乎见过,仔细看了右上角的题字,却写道:戊辰年三月,妹娉他人,吾何所望,肝肠寸结,恨之恨之。
看了心生疑惑,还是不清楚是谁,却同时也觉得心里堵得慌,又打开另一张,却是坐在围棋旁下棋的仕女图,还是同一个人,模样比之前那张大一点,笔画却是愈加纯熟,题记曰:己巳年正月初二,于鈌表弟院内与表妹银对艺,颇感棋艺精湛,闺阁之中恐难出其右,彼时相谈甚欢,念及科举仕途,与其作文章以求功名,未若谈诗赋以求欢娱,听其金玉之言,甚于赞同,于科举仕途,终能等闲视之。
看了这篇题记,善银却是记了起来,心里一时如明镜般明亮,却也是吃了一惊,难怪画上的人自己见过,也难怪善鈌曾说过,他会对自己好的。然而,还是无法置信,仿佛想找证据推翻心里的猜测,连连打开了其余画卷。
通共有十二张画,全部是仕女图,而且是不同年龄段的,每岁一张。
最早的一张还只是七八岁孩童,白茫茫的雪地里,站着一个小姑娘,披着件大红的斗蓬,后里抱着个暖炉,不得不承认,那画技真的非常糟糕,只看出图上画着的是个人,上面的题记笔画清秀,只道:壬戌年正月初二,猜谜之会,败兴之至,却感于善银表妹之相助,扫錤表弟之兴致,以挽薄面,以余初学之才,特作此画,以为铭记。
另一张,是沁心院的景,人趴在晚霞亭,仿若在深思,题记:庚午年正月初二,偶会于回廊,始觉白驹过隙,已过及笄之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犹怨东风,接错连理,使余有终身之叹,白首无望。
十二张中,九张的景都取自于元府,另外的一张竟是前年自己新嫁娘的画,一张是去年在碧山看桃花的画,题记:最美,人面桃花相映红,最恶,人面不知何处去,
唯有一张的取景是青壁楼阁,缦纱重帏,侧身而坐,手持罗扇,半遮颜面,记忆中似乎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行径。待要看题记,却听门外传来芬儿的声音,“奶奶,六姑娘过来瞧奶奶了。是让六姑娘来书房还是去正房候着?”
善银一听,看着满地散开的画卷,忙道:“你招呼她先去正房,我马上过去。”说完也顾不得看手中的题记,忙着把打开的画卷全部卷起来,重新放到紫檀画筒里。
瞧着这一卷卷画,心中此刻有千百疑问,也无处可说,此刻心中同样也有千百震惊,原来一切不是偶然。他从未和自己说过,自己从未想过他竟然用心至此。若不是自己今天无意间打开这些画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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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房,果然,六姑娘早已候在那里了,瞧着她打帘子进来,忙起了身,笑道:“给嫂子请安。”
已经说过多少回了,她还是这般客气,连善银也无可奈何,忙拉着她起身,又说一遍,“我早已说了,在我宜居院内不要行礼,都是一家子,到了内院还得这么拘谨做什么,说了多少回都不依,今儿我索性把话挑明,往后你若再这般行礼,我也不和你说话了,你直接回去好。”
六姑娘抿嘴一笑,听了她说的最后几句话却似认真,有些不自在道:“好,都依嫂子。”
善银听了这话才喜欢,问道:“今日在院子里可好?”
六姑娘一听这话却是脸迅速地紫了起来,冯姨娘烧书的事善银是听说过,早些天六姑娘从杏林轩找了几本书回去看,却不料冯姨娘说女孩不应该多看书,一把给烧了,害得六姑娘几日不敢来宜居院,今儿还是善银打发人特地请过来的。
瞧着六姑娘的表情满脸懊恼又不说话,善银只好道:“不碍事,你别胡想,那几本书你若想看,等过两天让人再去买,若是不姨娘不允许你看,往后你就在宜居院里看了,每天都来一遭,姨娘总不至于跑到宜居院来烧书。”
“嫂子说笑了,我一天来十遭,她也不会说半个字,她可是巴不得我出来才好。”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