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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看向善银,见她似在神游般,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皱眉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知道。”善银回道。
“你就这种反映。”雨玲有些气急道。
善银抬头望向雨玲嗯了一声,雨玲恨其不争,急切道:“你就一点都不忌妒,有人跟你抢夫君,你还是这么自在,到底是不在乎,还是贤良过了头。”
善银见她真有些急了,忙拉着她道:“知道你为我好,但每个人都不一样,我不想理会这些事,你也别管这些事好不?”
雨玲听了这话,倒是安静了地坐了下来,只见她瞧着善银,半天方答应好。有些气馁地看着善银,俩人都没说话,沉寂了好一会。直到雨玲的大丫环绣桔进来催促,雨玲告别离开,俩人方说了话。
第十六回:锦书已托,勾起前情
更新时间2011…12…3 20:10:21 字数:4602
晚上,善银正喝药的功夫,玉庭回来了,自然从芬儿手里接过药碗,然后一勺一勺地喂善银喝药,这药已喝了十余日,善银倒是不见咳嗽了,似乎比先时好了许多,而且药喝习惯了,也没了初喝药时的那份抵触。满屋子无人说话,只是偶然间听到勺与碗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不知多久,药碗见底了,芬儿上前接过空碗,放到叶儿手上的盘子上,又递上手绢,善银自己拭了拭嘴角,方又接过桂儿递上的茶,漱了口,自己倚坐在床头,众丫环端着东西陆续下去。
玉庭瞧着善银安静坐着,于是问道:“听丫头们说今儿王志媳妇过来,她可没说什么恼着你吧?”
善银听了这话,转眼瞧着他,脑中想起雨玲今儿和自己说的话,想起二姐的事,想着他的心意,此刻瞧着他看着自己的神情,竟不知该说什么。玉庭倒似乎也不在意她能多说什么,竟也不开口,只瞧着她,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好半晌,善银回道:“二姐的事,谢谢你费心了。”
“看来她和你说了这事,”玉庭起身道,满眼吃惊,又满身不自在,甚至夹杂着几分生气。只瞧着他原是做势要走的,却又回头道:“想来她是什么都和你说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要你承我的情,更不要你的谢谢,这些都是我自己要做的,你好好养病,等过些日子,你身子调养好,挑个好的天气,我带你出门去见见风荷,她最近也怪念你的。”说完不等善银说话,径直转头离去,春娟忙打起帘子,春燕跟着出去了。
善银瞧着他出去的背影发愣,想着他方才的话,心中婉转千回,竟是不能言表,若是未遇文正之前,她可能不懂,可惜如今,她已不是不识情滋味,往日种种浮眼前,她何尝不知道玉庭的意思,只是情海劫波难回头。
第二日,玉庭早早地就出了门,佩芸收拾书房的时候,书桌上铺陈着一张宣纸,有几行字,由于不认识字,佩芸也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又想着昨夜四爷气冲冲地回到书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让春燕姑娘担心了一晚上,于是便把纸收起来,等会儿去问问桂儿写的是什么。
谁知佩芸刚把纸折好,春燕就进来,见她的动作,忙问道:“你在做什么,又把四爷练的字藏起来,难不成还能出去卖?”
佩芸抬头见是她,倒是笑道:“可不巧,被你瞧着了,四爷向来不理会这些,我能藏什么,只是想着昨夜姑娘悬了一夜的心,想拿着四爷写的字去问问桂儿,看生了一夜的气,到底躲在房里写的是什么东西。”
说着把那张纸打开,递给春燕,春燕没接,只摇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识字,我看做什么,只是昨日也没见奶奶怎么说什么,四爷竟又是生气了,连我也弄不清楚。”
“四爷的事,再没别的了,除了奶奶还能有其他,”只听着佩芸抢道,然后又笑道:“姐姐即来了,就帮四爷收拾一下,我去找桂儿,问问昨日一晚上生闷气,四爷到底写的是什么。”说着急急地出去了,瞧着她走得匆忙,春燕只嘱咐了声慢点,就不见人影了,只好回转到屋子里收拾。
佩芸匆匆赶到正厅外间找到桂儿,也不理会其他人,拉着桂儿就往外走,穿过跨院,去了后园的一个亭子,停了下来,桂儿喘着气道:“你又怎么了,这么急急地把我往这拉,难不成又有人削尖脑袋往上挤?”
佩芸倒是忙摇摇头,递到一张折着的纸道:“喏,你识字,你帮我看看,写的是什么。”
桂儿诧异地接过,本想取笑这么急,是不是接到了谁的情书,可接过瞧着上面的字,却是四爷的笔迹,忙拿过来瞧,只见纸上写着几行字:
但愿可以,从未来过,任花开花落,春去秋来,
但愿可以,从未相识,任茫茫人海,佳丽无数,
但愿可以,不再相见,任昙花一现,刹那芳华,
但愿可以,不再牵挂,任水逝湘江,云过楚天,
但愿可以,不再沉沦,候菩提树下,早成因果。
桂儿念着念着,却是止住了笑,内心的那根弦早已被触动了,忙抬头望着佩芸道:“这是四爷写的?”
佩芸保证似的点头道:“你一瞧就知道是四爷的字,何必问我,刚我收拾书桌的时候看到,想知道写的是什么,昨日四爷气冲冲地回到书房,让春燕姐姐又不明白了,于是想从这上头打听清楚,刚听着你念得,我竟是听不明白,你倒是和我说说,到底说的是什么。”
桂儿道:“到底是什么,你呀,就不用理会,说了你也不懂,还是收起来,放回原来的地方。”
“我不懂,你就懂。”佩芸倒是有些不服气道。
桂儿却劝道:“我不懂没关系,只要我们奶奶懂就好了。走吧,别在这杵着了,我们回前面去,你还是把这纸放到原地方去,这不是平日的练字,四爷回来找不到,就不好了。”说着便拉着佩芸回去。佩芸虽是不甘心,却只得跟着她进去。
桂儿回到里屋,见善银捧着书坐在窗边,依旧是芬儿伴在她旁边,这会能下床了,想来身子今天是舒服多了,于是到隔间把刚才看的那几句话,一一写了下来。
这里屋原是没有文房四宝的,只是自上回奶奶到书房写过一封信,四爷便把以前放衣裳的隔间腾出来半间,挪了个位置,作为临时写字的地方。
待写好字迹干后,桂儿折好放到衣袖里,从隔间出来,转到里间,只有芬儿在,叶儿她们出去了,于是道:“芬儿,刚刚春燕姐姐有事找你商量,叫我和你说一声,她在书房候着你,让你快些过去。”
芬儿听了这话,有些迟疑,但瞧着她说得认真,只好道:“那我现在就去,你陪着奶奶。”桂儿忙点点头,芬儿放下刺绣,起身出去。
瞧着人走远了,桂儿刚回身,只听善银头也不抬地问道:“你又有什么事,这么巴巴地把她支走。”
桂儿见自己的谎被揭穿了,也不辩解索性无赖地笑笑,又从衣袖里拿出那张纸,递给善银道:“这是佩芸那丫头在四爷书桌上发现了,是四爷昨日晚上写的东西。”
善银看着上面的字,又拿眼瞧着桂儿,桂儿只好道:“这是我誊写的一份,四爷写的那份,我嘱咐她拿回去了。”
善银方低头瞧着纸上的字,一旁的桂儿只感觉她握着纸的劲越来越大,仿佛那张纸已无法承载上面的字,好一会儿,只听善银感伤道:“我何尝不是如此。”
桂儿听了这话,急道:“都这些日子了,奶奶难不成还念着那个人不成,这会害了奶奶,奶奶不能再这样,昨日王家大少奶奶的话,可没说错,全都是为了奶奶着想。”
善银把手头上的纸递给她,然后道:“撕了扔掉,就当我没瞧着。”说着这话时满脸平静,桂儿只好接过,也不好多劝。
然而,善银却没有心思再看书了,心愈是不平静了,前尘旧事,历历在目,本无他念,君莫念我,尔今以后,情何以载,问君情深,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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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夫的药果然有效,半个月的功夫,善银的病好了许多,连日里虽然还要喝药,但每日能到上房去请安了,精神也好了许多,不像先前,和嫂子们待上一会子就累了,没了精神,这段日子,嫂子们来看她,倒可以多陪些时候。
这一日,趁着天气好,玉庭便带着她去茶楼,雅间里没有别人,他们刚坐定,就见常福进来道:“蕴荷居的风荷姑娘到了,在门口候着。”
玉庭点点头,道了声:“好。”说着望向善银,见善银盯着他瞧,忙笑道:“今儿是带着你出来见她的。”
正说着这话,风荷姑娘已缓步走了进来,向玉庭福了礼,然后笑道:“我来迟了,倒是让四爷和姐姐等了,我在这赔不是了。”
“我们也是刚到,你就不用赔礼了,倒是生份了。”善银忙起身上前扶起风荷道。
风荷看着善银,见她似大病初愈的样子,想着玉庭说的是真的,于是道:“一直想和你见面,可四爷总说你病着,又不好去探病,幸而你好了,今儿我们又能说说话。”
善银点点头,望着风荷,一旁玉庭看着她们站着,于是拉着善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道:“要说话也坐下来再说,不赶这会子,今儿有的是时候,你们是知音难求,我看我也不打扰你们,这里留给你们,我到隔壁去,有什么事,打发个丫头过去叫我。”说着看向善银,善银听了这话,只怔怔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玉庭又转头向风荷使了个眼色,便离去了,临离开时合上了门。
风荷看着善银还怔怔盯着门发愣,不禁噗嗤一笑,在桌子旁坐下,用手娟掩着口道:“看来有人要化成望夫石了。”
善银回过神,不自在地忙收回眼,也到桌子旁坐下,有意避开风荷的眼神,就是不敢看风荷,抬眼往别处瞧去,只见茶桌后面是一扇帘,里面放着一把琴,屋里子放着数盘火,刚才进来的时候,只觉得屋子里暖和,倒是没留意到火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
突然手上多了一个手炉,抬头见是风荷把一个手炉放到她手上,只听她道:“他想得倒是齐全,如今看来你畏寒是真的,要不他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的,只差没有添坑头了。”
善银避开她有意取笑的眼神,然后道:“我的确是有弱症,前两日刚好,大夫说让我好生养着,不可冷着了。”
她说着别扭,忙着解释,风荷倒不再追问,只道:“那日我弹的曲子,姐姐怎么知道,一听当日的语气,似乎知晓这首曲子。”
这话一出,善银脸色煞时一变,看得风荷心惊,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却只听善银道:“你怎知道这首曲子?”
虽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可风荷还是听出她语气中的急切心思,瞧着她一会子,方道:“之前不知道,五月份无意间在曲江边上听人弹了这首曲子,当时觉得好,便记了下来,自学琴以来,未学过这样的曲子,后来一查乐谱,才知道是失传的《凤求凰》,世间只余残谱,如今曲子后半节是有人补上,虽是承合的曲意,但终是美中不足,转弦太急,非曲艺高超之人难以控制,那次在郁园酒楼,我还是第三次弹那首曲子,没想到又断弦了。”
“我何尝没有断过几次弦,当日就和他说,弦转太急,终不能长久,他偏不愿改。”善银叹息道,满眼心事。
风荷一愣,忙问道:“姐姐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