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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何茫茫,白杨亦萧萧,四面无人居,高坟正蕉峣,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第五十三回:归期似无期
更新时间2012…8…8 20:09:28 字数:2065
从城外乱葬岗回来后,善银整个人沉默了下来,眉眼间似有化不开的浓愁,子宓大约是受了影响,担心子欲侍而亲不待,因而回了趟京城,回了趟于府。
善鈌连请了两天的假,而且也怕人发现,不敢在迁民镇上待下去,而善银又的确难让人放心,一时管不了那么多,善鈌把她带回京城,把她安置在府上。对此,善银并没有多说。
临走时,善银想起母亲身边的月萝姑姑,忙问道:“娘亲身边的人,府上是如何安排的?”
“我不曾留意,按例是分到其他房里。”
瞧着善鈌有些为难,善银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只好拜托道:“娘亲身边有一个月萝姑姑,她陪了娘亲一辈子,我想调到身边来,还得让二哥帮我要我过来。”
善鈌点头答应,“好,等会儿我打发木纳回元府说一声。”
话说月萝姑姑年轻的时候就信佛,如今年岁大了,越发的虔诚,每日早晚一柱香,佛经更是常在手,其余的事皆不放心上。
这次从迁民镇出来,住到善鈌的院子里,瞧见善银住在这里,只劝过她一次让她回张府,瞧着善银不作声,就没有再劝过第二次了。
清晨月萝姑姑又在佛堂上香,只是这一回,她上完香,善银走了上前去,跟着也上了一柱香。善银从小不信佛,月萝姑姑是知道的,因而这举动看在月萝姑姑眼里,让月萝姑姑惊诧不已。
只瞧着善银转过身来,望着月萝姑娘,问道:“不知姑姑是什么时候开始信佛的,如今我也有念头,还望姑姑能领我入府。”
月萝姑姑一惊,唤道:“姑娘。”瞧着善银眼眸中的寂落,眉宇间窜动着一股说不出的荒凉,满满让人心痛。
善银淡淡道:“我只是希望真如佛家所言,有六道轮回,有前世今生,这样此生了了,还有来世,有缘或许下辈子我还能和娘亲做母女。”
月萝姑姑瞧着善银,只觉得神情飘远,瞧着不太真实。心头一酸,拉着善银安慰道:“会的,只为姑娘的孝心,佛祖也会成全的。”
说完这话,月萝姑姑难得兴致高拉着善银细细说起姨娘的事来,从前说到现在,事无巨细,徐徐道来。
不管不曾听过或是曾听过的知道的,善银都认真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从佛堂到月萝姑姑的房里,从清晨到午间方歇,突然善银问道:“娘亲为什么会葬在城外的乱葬岗?”
月萝姑姑转过身,眼眶忽然红了,这是善银这些天第一次瞧见月萝姑姑提到娘亲的事伤心,只听着月萝姑姑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半晌才道:“还是因着姨娘出身风尘的缘故,那个时候姑娘失踪,姨娘又无子女傍身,府上说姨娘是不祥人,不能葬入元家祖坟,又走得突然,无法葬到了乱葬岗,丧事也没怎么办,直接下葬了,若是能够,姑娘替姨娘做场法事吧。”
听了月萝姑姑的话,善银怔怔出神了好一阵子,一时间只觉得心神俱碎,万念化灰,难怪上次问善鈌,善鈌避开了,大约是怕她自责,怕她难过罢,此刻,脑子还嗡嗡作响,还有月萝姑姑的那句话,又无子女傍身。恍惚间,连怎么回到房里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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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宓从于府来过一次,和善银说了半天的话,拉着家常说自已走了这半年,这回见面觉得母亲苍老了许多,只字未提回程,同样,似默契般,善银也不曾提起归程。
自那回听了月萝姑姑说起姨娘的事,善银心里一直介怀着,一心只想赎罪,每天跟着月萝姑姑一起拜佛念经,不曾落下一天。
这日清晨,和月萝姑姑一起上了香,出了佛堂,只瞧着桂儿走了进来,望着月萝姑姑一眼,又欲言又止,善银明白,却道:“无事,自今以后,我的事不用避讳有萝姑姑。”
月萝姑姑听了这话,心里高兴,摇摇头道:“姑姑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还是先回屋。”说着没有一丝犹豫,放开善银径直回房了,不给善银挽留的余地。
桂儿瞧着背影,笑道:“姑姑的性子却是不喜揽事的。”
“可不是。”善银附和了一句,转过头望着桂儿道:“这么急匆匆,可是有什么事?”
“嗯,这给奶奶。”桂儿递上了信笺,又道:“是十二爷转托二爷寄给奶奶的信。”
善银听了忙接过,想着那时明意去南关,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可上回自已回南关,连招呼都不曾去打过,心里倒是有几分歉疚,这回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待多久。
打开信笺,仔细瞧瞧,书中并不提其他,只是问候她的身体,顺便询问了文正拜托她的事,她是否向家里人打听清楚结果了,让她有了结果,回信告诉她一声。
看到明意的这封来信,善银才记起文正拜托她打听的事来,这些天因着一门心思只惦记着娘亲的事,把这些都忘记了。
若论起娘亲的事,眼前就有个现成的,最清楚的莫过于月萝姑姑,思及此,忙把书信折好递给桂儿,“收好信,过几日有空了我再回信,我先去一趟月萝姑姑那。”说完急急就往右边厢房走去。
走到厢房,里面只有萝月姑姑一人,正在用早饭,善银也正好没吃,于是陪着只好按捺住心里的着急,先和萝月姑姑一起用了早饭。
虽然,因着善银的缘故,善鈌把月萝姑姑接过来,并不曾当下人使唤,还特地给她配了个丫头侍候,或许是一辈子服侍人习惯了,月萝姑姑屋子里的事,从来不让丫头帮忙,都是自已做,善银劝过几次都无用,只好随着月萝姑姑。
用了早饭,月萝姑姑收拾停当,端了碗茶递给善银,在善银对面坐下,问道:“姑娘方才急匆匆进来找我,似乎有事要问我,怎么又不开口了。”
月萝姑姑自小看着善银长大,知道她是个急性,不知怎么,嫁了人也不曾有改变,善银被月萝姑姑瞧得不好意思,忙转过头,半晌方慎重问道:“姑姑,我想问一句,我有没有孪生姐妹?”
第五十四回:真是孪生
更新时间2012…8…9 19:01:00 字数:2094
善银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月萝姑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月萝姑姑怔忡了好一会儿,移开了眼,眼里蒙蒙似有几分缥缈,仿佛是在遥想。
半晌,恍过神来,神色有些慌张,“该是念经书的时候了,姑娘今天没心思不如去找二爷,恰巧今天二爷休沐不用去上课。”
“月萝姑姑。”善银唤了一声,只是这回月萝姑姑没有再抬眼望善银,似铁了心般不愿回答。
善银只好起了身,说道:“姑姑稍等,我有样东西要给姑姑瞧。”
说完往外走去,然而,只片刻功夫,善银又过来了,站在月萝姑姑跟前,手中拿着一个银镯子,递给月萝姑姑,“姑姑瞧瞧这镯子。”
月萝姑姑自然是认得此物,元府的姑姑人手一个,善银也有一个,虽有疑问,不过还是伸手接过,“这不是姑娘的手镯,从小就戴着的。”
“姑姑仔细瞧瞧,再瞧瞧里面的字,看是元府哪个姐姐妹妹的?”
善银都已经这样说了,这镯子定然不是她的,月萝姑姑转过去,瞧了瞧里面的刻的字,似乎一时想不起来这镯子是谁的,一脸茫然。
善银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继续道:“姑姑仔细想想,这个镯子是我一个姐妹送我的,是她从小所戴之物,只是这位姐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为了这缘故,她才把这镯子送给我。”
不错,镯子正是文正交给善银的那支,而不是善银自己的那支,只是善银这话刚落,月萝姑姑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仿佛这镯子忽然能灼人了似的,手一松,镯子掉到了案上,月萝姑姑双眼大大瞪着,不敢置信,嘴唇动了动,“那位姑娘还活着?”
脸上难得地激动,伸手紧紧抓着善银,显得几分急切和焦虑。善银顿时心里雪亮,点点头,“看来姑姑知道缘由,和我说说一二可好?”
月萝姑姑听了这话,心头一松,放开了善银,眼睛又移开了,其中含着几分迷离,好似触到了心头的一块伤疤,只是她不愿揭开,也不愿提起。
善银没有紧逼,谁都有过往,或欢悦或痛苦,甚至于有时候揭开一段痛苦的过往,需要很大的勇气,月萝姑姑此刻就是如此。
沉寂,大约沉寂了一盏茶的功夫,只听月萝姑姑开了口,“双生子不详,姨娘当年从瑶仙阁进元府本就艰难,又生下你们姐妹俩,大姑娘只比姑娘早一刻钟,当时老爷找人卜卦,却是大吉大利,老爷一时高兴,还给你们姐妹俩都取了名字,又打了两支银镯子,姨娘当时还特别高兴,原本惶恐,不想俩位姑娘都能保全。”
“后来呢?”善银忙问道。
“后来,后来的半年,元府却连连变故,先是元府的生意接连丢失,尔后老太太又得了场大病,险些丧命,之后,三太太刚出世的儿子又夭折,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元府上下都人心惶惶,三太太一时激愤,说是你们姐姐俩命硬,克死了她的儿子。
但这一句无心之言,又把目光转移到你们姐妹俩身上,双生不详,始终是个魔障,加上接连半年元府的不顺,大老爷也动摇了,府上商议的结果竟是要把你们俩姐妹都溺毙。”
说到这,善银只觉得心里凉嗖嗖的,并没有开口,只盯着月萝姑娘,只听月萝姑姑继续道:“姨娘得了这消息,在大老爷门口跪了两天两夜,才留下小的,也就是姑娘。姨娘只好嘱咐我偷偷把大姑娘送出去,我连夜出府,把大姑娘送到城外的悬虎崖路口,那儿来来往往的人多,盼着能碰上好心人,或许大姑娘就有活命的机会。”
“既然我们姐妹俩在府上一起养了半年,知道人应该不少,从小我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双生子的事。”
月萝姑姑叹了口气,“府上自大姑娘送出去后,大约是老太太发了话,众人倒都没再追究了,只是府上凡知道这事的下人,都被遣散了,我当年是姨娘苦求才留了下来,至于主子,是不许再提这事,只是这事一直是姨娘的心病,却又不能对人言。”
顿了顿,语气又有了几分激动,“当时我在大姑娘的襁褓中放了生辰八字及这个银镯子,不想今日还能见到这镯子,或许真的是姨娘在天有灵,大姑娘竟还活着。”
说到后面,似是喜极而泣,眼泪都流了出来。
如今,如今只差生辰八字了,可凭着这手镯长相,善银能肯定宫里那位,就是当年被送出去的姐姐了。思及此,拿着镯子的手都轻抖了起来,忙唤了声桂儿,桂儿应了声进来,善银却并不知道要说什么。
当时只想着通过明意传递消息,不想如今竟回来,若是要询问,需要进宫一趟,见见宫里的那位。正不知怎么进宫时,忽然想起当日文正给过一张能进宫的令牌,只是令牌还放在张府,还要回张府拿,或许,她需要回张府一趟。
瞧着善银失魂落魄,又时常走神欲言又止,桂儿想起这连日来的善银的状况,不禁有几分担心。每回她和月萝姑姑说完话,神色就更恍惚,偏偏每回说话她都不在场,因而就如今现在这般,想劝也不知从何劝起。
不过,此刻桂儿只一心想起方才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