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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又恨不得现在就赶到南关,赶到善银跟前,他要好好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他是真的想去南关,已等不及两年后了。
拆开信,提到了南关的风土人情,再有几句关切问候之语,玉庭盯着信笺上的字好一会儿,没有问府上的事,两回信里面都似有意避开,不过对他来说,不问也好,真问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
折好信又放入怀中,掀帘望向外面,已到善鈌所住的巷子,人声寂寂,由于时候尚早,巷子清静,马车在正门口停了下来,玉庭下了马车,常华去叩门,没多久,出来人开门,瞧见是他们,忙迎了进去。
善鈌一眼瞧着玉庭进来了,吃了一惊,忙问道:“你也得到范姨娘病重的消息了?”
“什么?”玉庭迟疑了一下,望向善鈌不解道:“哪个范姨娘?”刚说完这话,才意识到是善鈌指的是善银的亲生母亲。
善鈌瞧着他明白过来,大约是还不知道这消息,于是道:“自从去年三妹失踪去南关后,我也不敢告知家里,范姨娘自那后就郁郁寡欢,这病只怕是忆女成疾,家里传来消息,已是药石无灵,现今不过是拖日子了。”
说完顿了顿,望着玉庭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额际,不知想什么,善鈌又道:“我正想着要不要传信给三妹,让她回来一趟,免得将来知晓,留下遗憾。”
“善银还活着这事,要不要告诉她,或许能成一剂良药。”玉庭突然问了一句。
善鈌摇摇头,忽然想起他这么早造访,不由问道:“今儿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我这边?”
玉庭犹豫了一下,才道:“常福从南关回来了,我想去南关瞧她,所以过来问问你的主意,帮我想个法子。”
“若真想见三妹,只怕三妹回来比你过去方便得多了,但若是三妹回来了,就只见上一面,你舍得放她走。”
玉庭听了善鈌这话,并未反驳,瞪着眼自问做不到,遂叹息了一声,“我总得想个法子去南关,我已经等不及了。”
善鈌不甚赞同,望着玉庭的神情带着无限惆怅,不禁道:“我派人去送信给三妹,告诉姨娘的病情,三妹必是会回来一趟,到时候有机会你们见上一面吧。”
玉庭跟着善银回了一趟元府,前阵子陈府彻底败落,几大大家博弈的结果是元府接过陈府在南边与崔府接洽的产业,至于北边的皮毛,另有其他商家。
姑且不论,而这回元府能顺利得到这个营生,当然是张府的大力支持,所以玉庭一到元府,立刻受到前所未有的热情款待,使得玉庭有些措手不及,反而生了几分后悔之心,不该来这一趟。
虚应地说了几句话,频频向善鈌使眼色才得以摆脱,私底下和善鈌去见过姨娘后,用了晚饭就急急地和善鈌出来了。
回了张府,玉庭之前已打发人回来和太太说过,陪着善鈌回一趟元府,要晚些回来,太太瞧着他愿与元府亲近,自然是十分欢喜,晚上在老太太跟前也替玉庭遮掩一番。
径直回了院子,秋屏侍候着玉庭脱了衣裳,忽然掉了样东西,是清早塞在怀中的那封信,众丫头都回过头,秋屏正要去捡,只听玉庭道:“你去放衣裳,我来。”
说完躬下身拾了起来,对着一旁的佩芸道:“你去书房把我带锁的那个小匣子带过来。”佩芸心里明白,忙喏了一声,转身出去。
玉庭摩挲着手中的信笺,坐到床榻上,问道:“今儿可有什么事?”
小丫头上前替他去了靴子,又有人端了手进来,秋屏在一旁边整理衣裳边回头道:“喜儿回家去了,我做主让她多待两日再回来,后园子的花草打发了匠工进去修葺只是还未完工,明儿还要一天功夫,中午的时候,二门上传来话,有几位少爷要找四爷,我让外头的冬原留下了名贴,明儿四爷可以问冬原要。”
说完顿了顿,望着玉庭又道:“还有一事,西边的奶奶晚间的时候过来一趟,等了许久,四爷没回来就先回去了,留下了话,奶奶要给小少爷办周岁的酒宴,问问四爷的意思。”
玉庭把脚伸进水盆里,随口回道:“明儿早上你过去一趟,就说我说的,我没意见,让她自己看着办。”
秋屏听了这话,喏了一声,收好衣裳走了过来,神色还是有些迟疑,问道:“听奶妈们说,小少爷已会走路了,四爷要不明儿去看看小少爷,顺便和奶奶说说这事。”
“这话是她让你说的。”玉庭抬眼望着秋屏,脸色登时不太好,满眼质疑。
秋屏一瞧着不对劲,忙笑了笑,回道:“不是,这是奴婢自己琢磨着说的话。”
“往后别瞎琢磨,这不是你管的事。”秋屏听了这话,有些惶恐,脸色变了变,喏地答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说,服侍着玉庭歇下。
第五十回:连夜回京
更新时间2012…8…5 18:00:25 字数:2053
第五十回:连夜回京
话说善银和子宓晚间才从扎那多的吊脚楼回来,刚回屋,纪妈妈进来说是京中来信了。子宓忙问道:“是元府还是张府?”
“都有,一前一后到的。”一边说着,纪妈妈一边忙把信递了上来,杏儿上前接过交给善银。
子宓瞧着她欢喜的样子,想着善银日间打趣着她和扎那多,不免也打趣几句,才让她回屋。
先看了玉庭的信,再拆开善银的信,脸上的笑容却是突然凝固了,桂儿守在一旁,善银脸上的变化,是清清楚楚地落在了桂儿的眼中,瞧着善银的脸色到后面已是极为难看,手抓着信笺仿若用了千斤力气,往上瞧,眼泪不可抑制地滑落了下来。
桂儿关心不已,忙道:“奶奶,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善银转过眼神,带有几分呆滞,拭去了眼泪,神情木木地把手中的信笺递给桂儿,几声哽咽声传来,似说不出话。
桂儿忙接过信纸,看得分明:有一消息,经为兄再三考虑,还是要告知三妹一声,范姨娘病重,大夫已说来日无多了…。桂儿仔细又瞧了一遍,那几个刺眼的字迹还在。
一旁的善银已是泪如雨下,呜咽声跟着响起,用手捂住整张脸,眼泪从指甲缝中滑出。
“怎么会这样?姨娘还刚过四十呀?”桂儿犹有不信。
“我走的时候娘亲还好好的,…好好的,这才一年,…怎么会成这样…”哽咽声不断,瞧着善银心神俱失,唯有伤心流泪,桂儿忙对杏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隔壁找子宓过来。
又想起往日姨娘的好来,又瞧着善银泣不成声,一时间桂儿也跟着红了眼眶,要劝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子宓进来时,就瞧着她们主仆俩抱头痛哭的模样,连她进来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子宓不再顾虑其他,想着必是由两封信引起来的,拿起桌上的信笺,看了一下,瞧到姨娘病重的字眼,一时明白主仆俩抱头痛哭的。
想起平常善银提起姨娘,总说自己不孝,母女俩感情是极好,若是这样,只怕善银得伤心好一阵子。
此刻,子宓没多说话,只伸手轻抚着善银背心,好久,声音渐将息了下来,许是累了,子宓方开口劝道:“人生百年,总有一遭,信上只说病重,现今与其伤心,不如回去一趟,或许姨娘见到你,病就好了。”
善银于呜咽中抬起头,泪眼模糊地望着子宓,半晌,似恍过神般,又似丢了魂般,急慌慌地道:“是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或许还能见到娘亲,或许是二哥哥开玩笑的,桂儿,收拾东西,我们走,马上走。”
边说着边推了推旁边的桂儿,起了身就要急着往外走。子宓瞧着她神情恍惚,忙拉住她,“你回来,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说着把善银摁到椅子上坐下,不许她再动。
善银的眼睛终于转到了子宓身上,子宓又道:“若真准备回去,我们好好计划一番,这边需要和众人交待一下,至于回迁民镇,到时候你以什么身份进府肯定需要善鈌表弟的配合,今儿也晚了,你早些歇息,明天上午我们把这些都安排妥当,看下午能否成行。”
听了子宓这般说,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出发,善银急道:“可我一刻也不想等了,多带几具人,可以连夜赶路,我想即刻就出发。”
说完挣扎着就要起身,子宓不让,“善银,你冷静些,我知道你心里急,可夜里赶路,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你别这样,听我一句,明天下午我们再出来。”
“可我等不及了,信里说来日无多,我是真怕,怕我万一赶回去,人…人却没了。”说完呜咽一声,眼泪又冒了出来。
子宓瞧着她是真伤心真着急,只怕片刻都不愿意耽搁,忙伸手替她拭去眼泪,一时也顾不得太多,下了决心说道:“别哭了,好,我答应你,我们赶早走,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子宓转过身,拿过桌子上两封信笺,走到屋子里外间的书桌旁,吩咐着杏儿研磨,桂儿去收拾东西以及要准备些什么,又把纪妈妈唤了进来,让她去外面召集护卫,一连串的吩咐让善银应接不暇。
子宓望着走过来的善银道:“我立刻给善鈌表弟写回信,说我们这边要回京,让他早作安排,等会儿就交给来送信的人,至于玉庭表弟的那封信,不是由你来回,打发了这两个来送信的人,我出去交待那些护卫,务必要挑几个身强力壮的人,今晚就要出发,我陪你去,我们要赶路,丫头只带上桂儿一个。”
善银本不惯理这些俗事,何况此刻她早已是六神无主,所以听了子宓的交待,点头如捣蒜般应着。
这一行一共带了八个护卫,都是从那一干人中挑出来,这一去,快的话,至少也需要三个月才能回来,少不得好好交待一番,内院的事一律由纪妈妈照应,外面由奕护卫看着,其余不论,又嘱咐纪妈妈第二日给各处送个信。
纵是这样简单的一番安排,也搁到子夜时分才出发,子宓只觉得自己疯了,要不怎么真就这样不管不顾半夜出发了。大约是这些年来做过最大胆的事了,带着这几个人,还有三个女着就直接连夜赶路,只怕大哥知道了,也会嘡目些舌。
回身马车里,瞧着善银瞪大着眼睛,望着车顶,不知道在看什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急切模样,子宓顿时所有的心思都化作了无奈。
过去挽着善银的胳膊,劝道:“这马车日夜赶路,至少也得二十天才能到迁民镇,你再急也没法子,若睡不着,闭着眼睛养养神也好,要不,等到了迁民镇,你身子吃不消的。”
善银转过头望着子宓瞧着她满心满眼的担忧,回过神来,想着她一晚上的忙碌安排,又甘心陪着自己来这一趟,这份情谊真是难得,不由心头一阵感触,似一股暖流滑过,回握了握子宓的手,嗯的一声点点头。
第五十一回:闻讯
更新时间2012…8…6 20:40:40 字数:2029
日升日落,清晨黄昏,一路之上几乎都在马车上度过,八个护卫轮流着歇息,如此不舍昼夜,赶到迁民镇时此次行程一共用了二十五天。
信使已于十几天前抵达京中,因而善鈌早已做好了准备,前两天善银鈌又派人送来了信,因而善银和子宓到达迁民镇后,并没有立即进元府,而是去了善鈌安排的幽枫酒楼。
一行人是中午的时候抵达的,善银因心里着急,如今已到眼反而不得见,一时之间只想直接去元府,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