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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样平静的表情里,他满腔戾气和满目阴霾,终于收敛了一些。
陆明得了解放,跌坐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陆觉看都不看他一眼,拉着陆美的手,转身往阳台门走去。
朱迪从陆觉手里接过陆明,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朱迪用既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如果我有什么事,陆美就拜托你了。”
很轻,轻到陆觉以为是幻听。
*
48小时,陆洋挺了过来,BOSS却倒下了。
陆觉站在病床前,看着床榻上那个苍老的男人,没有什么表情。
护士进来量体温,蒙着口罩,穿着海蓝色的护士服。
口罩下的眼睛,是黑色。
这家医院,倒还有东方面孔。
陆觉让到一边。
护士用比较生硬的中文道:“陆先生,陆洋先生的主治大夫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
陆觉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
转身往外,无意间瞥见了护士手背上一道伤疤,很眼熟。
他是个谨慎又细心的人,因为那道伤疤,生了些许的异样感觉。
边出去边回忆着到底是哪里见过这条伤疤,及至走到了陆洋主治大夫房门口,他猛然想起那是朱迪两年前不小心被点发棒烫伤的伤口,脚步,风一般的朝着病房奔去。
猛然推门进去,那把刀子,就放在脖子心口的位置,直立着。
朱迪大约也没想到陆觉会折回来,慌乱间,刀子顶着boss的心口就落了下去,陆觉已来不及上前,眼睁睁看着朱迪义无反顾扎入BOSS心口的刀子,熟睡中的BOSS,因为剧痛清醒过来。
一双黑眸,震惊的看着朱迪,以及站在病房门口的陆觉。
用尽全力拿起边上一个花瓶,朝着朱迪招呼过来。
花瓶的碎片,划破了朱迪的脸,手中的匕首也应声落地。
病房里的异常动静,惊动了路过的大夫,等到几个人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场面是BOSS心口划破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穿着护士服带着口罩的一个女人倒在地上,脸上都是血。
而陆觉,站在门口,表情里,是深深的绝望。
如果昨天,陆觉只是因为BOSS的不公而愤怒不甘,那么现在陆觉清楚的知道,他大概会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无论监控录像,朱迪的口供怎么将他撇出这件事,以BOSS多疑的个性以及不容忍背叛心,这一次,他完了。
之前所有的努力,原本还有百分之三十股份的回报,如今,什么都不会剩下,甚至,他会背负上弑父的罪名。
朱迪昨天的平静,他早该想到会出事。
朱迪进来的时候他就该感觉到异样。
可惜,一切似乎都晚了。
*
安好接到方海珠电话。
电话里方海珠显的十分慌张,甚至慌张的,有些语无伦次。
“安安,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了?”
安好神经瞬间拔高的一个八度。
而边上坐着看书的秦昊,也放下了书,目光落在她脸上。
电话那的方海珠,带着明显的哭腔。
“陆总不让我告诉你,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安安,陆总出事了。”
“陆觉怎么了?”
安好坐直了身体,全然不顾边上秦昊浓眉紧蹙的不悦脸色。
“陆总被警察带走了,BOSS报的案,控告陆总蓄意谋杀。”
“什么!”
安好怔忡了。
手机脱手掉在了地上。
电话那,方海珠还在不断的说着什么,秦昊伸手捡起了手机。
如果知道刚把手机还给她就会接到关于陆觉的电话,他绝对不会给她。
看着她明显吓坏了的神色,秦昊接起了电话。
“喂。”
低沉的性感的男性声音,倒是把对面的方海珠吓了一跳。
本能道:“你是谁。”
安好已缓过来,要来接电话,却被秦昊长臂挡开,对着电话,十分城市道:“我是秦昊,出了什么事?”
“秦,秦总?”
“是。”
“您怎么会在温哥华。”
“出了什么事?”
秦昊问,语气没有温度,也没有多余一个字。
方海珠大约也是有点儿病急乱投医了,想到或许凭借着秦昊和安好曾经雇主和雇工的关系,秦昊能够帮帮陆觉。
于是一股脑儿的把发生的事情对秦昊说了一通,末了,恳求道:“秦总,你救救我家陆总吧,朱迪都已经招供了这件事情和陆总无关。”
“电话给我。”
安好着急的伸手来勾电话,秦昊却已经一言不发把电话挂断了。
安好愤怒:“你干什么秦昊。”
秦昊眯着眼看着她,良久,道:“收拾衣服,如果你不想他坐牢,去洛杉矶。”
安好一怔。
秦昊重复:“你听不懂吗?”
安好咬着唇,因为担心陆觉,眼泪一直挂在眼睛里,看上去楚楚可怜。
听到秦昊的话,忙起身,却因为慌乱差点摔倒。
幸好秦昊就在身边,伸手接住了她,把她放在沙发上,语气稍显无奈:“我来吧,你放心,清者自清,他不会有事的,放松心情,不许哭,知道吗?”
不知为何,原本强忍着的眼泪,却在秦昊的安慰中,决堤落下。
秦昊蹲下身,捧起了她的脸,轻轻吻去她的泪珠,声音低沉。
“不许哭,不然我绝不插手这件事。”
安好咬着唇,忍住了眼泪,哽咽着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昊拉着安好进屋收拾东西,边收拾边把方海珠的话平静的复述了一遍给安好听。
安好震惊之余,倒是冷静了许多。
“既然朱迪的口供都说了这件事和陆觉无关,应该会没事的吧?”
她问秦昊,却何尝不是自我安慰,她希望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秦昊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对她道:“去开门。”
“钥匙丢了。”
安好道。
秦昊一怔。
“丢哪了?”
安好不想承认,她丢钥匙,只是想和秦昊在这个屋子里,共同生活到弹尽粮绝。
因为一旦开了那个门,她就再没有理由留下他。
所以,她把钥匙丢了,从那扇窗。
“窗外。”
指着阳台上的窗户,秦昊忽然笑了,安好却笑不出来,着急道:“怎么办?房东当时和我说过他没有备用钥匙,就只有这两个。”
秦昊上前,将她纳入怀中,磁性的声音,盘旋在她的头顶。
“你老公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松开他,他一面卷起袖子一面往外走,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这些工具,是有的。
是伊万夫妇给她买的,买这些的作用让她啼笑皆非,是为了防范薄云。
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却是为了对付那扇门。
赶紧找来,秦昊一手锤子,一手榔头,安好焦急的等在一边。
秦昊怕不小心误伤到她,于是指派了她一个任务。
“去订机票。”
“好。”
安好回房,打开电脑。
机票订好出来,秦昊还在奋斗那扇门。
他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有本事,结果安好又等了半个小时,门还是纹丝不动,眼看着飞机都快要起飞了,安好急眼:“报警吧。”
“该死的。”
这个房子,从卫生间开始都在和他作对,把他的威风扫了满地。
“你的手都破了,别弄了,这门是三重保险的,很难砸。”
“让开一点。”
他不死心。
安好往后退了几步,却见秦昊猛起一脚,狠狠踹向门。
门纹丝不动,很不给面子。
“还是报警吧,警局就在附近,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再试一次。”
秦昊还从来没有尝到过这样的挫败感。
再猛起一脚,门——颤抖了一下,没开。
“我已经打了电话了。”
看着站在门边和门怄气的秦昊,安好弱弱道。
秦昊没言语,脸色很难看。
便是如今心情低沉,这样的秦昊还是让安好有些想笑。
这些天,见了太多以前没见过的他。
她想,大约出了这么门,以后,也见不到了。
十分钟后警察来了,秦昊奋斗了半小时的门警察请了开锁工匠,熟稔的技巧,只用了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就搞定了。
看秦昊,脸色没有半分欣喜,反倒更黑了。
道了谢,离了家,直奔机场。
温哥华飞往洛杉矶的飞机,7个小时。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这个时候,警局也不许探视,安好想第一时间看到陆觉,所以找了一个警局附近的酒店。
长时间的飞行,加上担心,让她十分疲惫。
可便是如此,躺在床上的她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下飞机后她又给方海珠打了个电话,确定看押陆觉的警局,顺便仔仔细细问了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知道,原来,BOSS可以这么残忍。
有医院的监控录像和朱迪的亲口供述为证,BOSS居然还可以以谋杀犯的罪名,把自己的亲儿子送进监狱。
一切,起源于那封遗书,BOSS一口咬定是因为遗嘱没有达到陆觉预期想要的结果,所以陆觉才会联合朱迪想要谋杀他。
目前,检察院已经以谋杀罪的罪名对陆觉提出了控诉。
朱迪是主犯,陆觉是从犯。
朱迪是执行者,陆觉是执导者。
方海珠还说,BOSS现在刚刚脱离危险期,不肯见任何人,陆觉妈妈已经在病房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了,boss却避而不见,BOSS这次,预料之外的狠心。
又翻了一个身,安好不知道陆觉现在一个人在那个冰冷的监狱里是多么的孤单和伤心。
安好这么都不相信,陆觉会伤害BOSS,即便BOSS**的让他们分手,即便BOSS的遗嘱如此不公,但是安好知道在陆觉心里,BOSS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BOSS不一定愿意做陆觉的天,愿意为陆觉遮风挡雨,但是陆觉却把BOSS当作了自己的天。
他尊重他,孝顺他,顺从他。
那样的陆觉,BOSS怎么忍心在他头上扣上那么肮脏的一顶帽子。
想到离别的时候,陆觉说让她等等,不会等太久,他一定会给她一个幸福的结局。
只是没想到,再相逢,已是这般光景。
*
监狱,探视室。
陆觉一身囚衣,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渣,目光暗沉,神色颓废。
一扇门打开,安好跟着一个狱警进来。
陆觉见到安好,本能的站起身往回走。
“陆觉。”
安好叫他,声音哽咽。
他低着头不敢看她:“别来这里,安好,你走吧。”
“陆觉,你看看我。”
“你走吧。”
“陆觉。”
“走啊!”痛苦失声,大吼一句。
安好知道,那一身囚服,将他的自尊和骄傲都赤果果的践踏在了脚下。
他不想让她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忍着眼泪的,她没有生气,只是更加的心疼。
“好,我走,你没有罪,我会救你出来的。”
他依旧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及至身后的门关上的瞬间,他猛然转身,早已是泪流满面。
他无罪,可就算是无罪释放如何?
他什么都没有了。
BOSS既然会无情的控告他谋杀,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他原本以为,这几年,他对他多少有点儿感情了,终于可以不再把他妈妈当年的背叛迁怒到他身上。
到头来,他做的再怎么多,都比不上一个活死人指尖神经轻微的跳动。
陆洋要醒来了,所以他是要找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将他踹出AT,好将遗嘱整改成多年前的那份一样——全部留给陆洋。
如果一开始,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
所以,为什么一开始要给他希望,现在又把他重重摔下。
周身的疼,四分五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