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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全集2-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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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艰难的客观环境下,办起来(摇头)简直是——


丁大夫没有效果。
温宗书嗯,没有成效。(想不出路来,忽然)要不,明天我们再开一次会讨论一
下?
丁大夫(容忍,微笑)不用了,会开得很多了。(有力的含蓄)我们现在还是设法

拼命做吧。
温宗书是。
丁大夫(忽然回头,和蔼地笑容)那么让我好好想一想。(坚决)我们必定要在最近

找出一个有效的方法,一面防止蔓延,一面继续医治。我们现在特

效药少也罢,我们的设备不好也罢,(鼓励地)我们不管,想办法!
温宗书(老老实实)是,好。那么关于您上次说的卡车问题——
丁大夫哦。温先生,我听说这一两天前线又要继续反攻?
温宗书我方才到团部,也说是今明两天附近就会发生战事。
丁大夫(沉稳)我计算在最近期内,万一我们三十个急救站同时送来轻重伤

兵,那时候,我们院里是绝对容纳不下的。

温宗书(铅笔轻轻敲着公文夹,慢慢地)是啊,我也在想,现在院里的容量,必须
又得调整一下。就是(喟然)现在客观的物质条件不好——
丁大夫(具体的意见)现在应该赶快把院里轻伤伤兵尽量输送到后方,不能耽

搁。

温宗书是,是,我也这么想。这是(又固执地回到他心目中的难题)目前运输困难,
(摇头)客观的条件太坏,我想,(微顿)明天一早,再到县政府弄弄
人看,可是——哪些个轻伤伤兵——

丁大夫我昨天已经跟傅医官,庞医官,把该转院的伤兵都分别检查了一下。
温宗书那,那,(嗫嚅)我一面叫人造册子,跟军部接洽转院,同时设法(微

顿,有些犹豫)尽力找运输工具。回头梁专员到院的时候——
丁大夫(欣喜)什么,梁老先生今天晚上回来?
温宗书您不知道?
丁大夫他就到?
温宗书(不像丁大夫那样踊跃)嗯。回头我见着他,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微顿)

再跟他请示一下。再见。
丁大夫再见。
[温宗书由中门下。
丁大夫(高兴)陆葳!

[陆由左门上。
陆葳(急说)丁大夫。
丁大夫(笑着)梁老先生就要回来。
陆葳真的?
丁大夫嗯。
陆葳今天就回来?
丁大夫就到,就要到!
陆葳(不禁替丁大夫喜)那,那,(突然)说不定丁昌的消息他会——(忽然看见

丁大夫的脸色,顿停)——
丁大夫(摇头,拍着她的肩膀,哀惋地)好好地干,我的孩子。我们不能叫这个苦
干的老头儿有一点失望的。
陆葳嗯,丁大夫。


[徐由中门上。
徐护士丁大夫,前线又送来十五个受伤的日本俘虏。
丁大夫好,我去看。
徐护士他们现在在西院。
丁大夫(走了两步,停住)徐护士,我叫你再去看十号房间那个年老的日本俘虏。。 

——
徐护士您说那个五十多岁的松井什么郎?
丁大夫你去看了没有?
徐护士看了,很重,我怕他——活不长。
丁大夫(同情地声调)你把我的暖水瓶给他送去。
徐护士您自己的?——
丁大夫嗯,陆葳,(哀戚地)这个日本人昨天忽然给我写字看,说(沉重)他的

小儿子,在东战场上(幽缓)打,打死了,(不能自止,一手放在酸辣辣的鼻
上)

陆葳(低下头)
[丁大夫默然由中门下,陆随着出去。
[河畔青蛙断断续续叫了几声。

徐护士(忽然想起一件事,到中门口,低声,招手)陆先生,陆先生。

〔陆又走进来。
陆葳什么事?
徐护士那个乡下老太婆又把那只肥母鸡自己给丁大夫送回来了。
陆葳丁大夫不肯收,你不知道?
徐护士我跟她说了。
陆葳你告诉她,跟她看病是国家出的钱,给老百姓看的。
徐护士我就是照着丁大夫这个意思说的,可是这个老大婆挺倔,她说管它是

谁花的钱,她非要给她治好了病的这个女医官一只肥母鸡吃不可。

[况西堂由中门上,他穿一身洗久退色,式样古老,厚山东绸的窄紧短制服,上面钉着白
扣,裤管很小,脚下一双别别扭扭的黑皮鞋,穿着非常不自在。人更清癯,甚至瘦得有些
可怜相。灯光下,走起路来,婆婆姿姿,颇见老态。他托着笔墨纸张,眼镜盒子,慢慢走
进。

况西堂陆小姐,对不起,我就在这里办一会儿稿件。(陆点头,况就开始在桌上摆
他的文件,一面琐琐碎碎)我房里的菜油灯实在不亮,这半年来眼睛一天
比一天不好。(笑得使人可怜)嘿,嘿,我,我就借此地(指着,颇羡慕的样
子)的洋油灯——呃,(小眼睛眨一眨,依然幽默地)揩揩油。(坐下)

徐护士那怎么样?陆先生?
陆葳那我不管。

〔陆由中门下。
况西堂(慢慢打开墨盒,戴上眼镜)节过得如何,徐护士?粽子吃了多少?
徐护士粽子倒没吃多少,这一顿炸酱面可把我“撑”(“胀满”的意思)饱了。
况西堂炸酱面?
徐护士四乡老百姓送来四只肥猪,八袋子面,您没吃着?
况西堂哦,哦,哦,吃了,吃了。(喟然)就是我的牙咬不大动。
徐护士(听不进这个人的诉苦,又兴奋地)我们老百姓真好。你帮他一次,他谢你十

次。


况西堂嗯,嗯。(办他的稿件)
徐护士(见他不答话,走到中门,迈出一步望去,忽然回头对况)什么,梁专员已经到了。
况西堂嗯。

[徐由中门下。
[朱强林——专员的勤务兵——由中门提着一个小铺盖卷上。朱强林只有二十岁上下,胖
圆脸,大脑壳,十分天真可喜。台儿庄大捷之后,他一直随着梁专员东奔西跑,走了不少
地方。他不甚明了所谓官场的礼节,梁专员从不肯这样教他。他平时对专员你我相称,在
路上一桌吃饭,旅店里一个炕上睡觉。在他眼里,梁是一个最和善可亲的老人,他死心塌
地为他做事,毫不觉得他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官吏。此人看去仿佛很傻,实际他的夭资不低。
不过因为他直率,本色,没有一点老随从兵的习惯,给我们的印象,既有趣味而又新鲜。
现在他一身尘土,脸上也满是灰尘,像从土堆里爬出来一样。

[他头也不回,一直走进。
况西堂(抬起头,认出是“老朋友”)你也回来了?
朱强林(粗粗的声音)回来了。(把那铺盖卷放在行军床上)喂,你告诉他,这是他的

铺盖卷。
况西堂(莫名其妙)谁的?
朱强林梁专员。
况西堂嗯。
朱强林(走到中门口,笑着)咦,进来呀,你!
〔中门走进了梁公祥,梁专员的远房哥哥。他有六十三四,瘦个身材,算不得十分健壮。穿一身土布

灰长袍,外套一件深紫色的老式马褂,上面还是黄铜扣袢。他脚下是黑布鞋,白布袜,很
熨帖地绑着一副窄条腿带。头戴一顶古色古香、精妙绝伦的台湾草帽,从进门到走出,不
见他脱下。这个人有些乡气,不过既为专员之兄也就勉强做出一种“皇亲国戚”的气派,
然而进了大门以后,看见机关皇皇堂堂,人多事忙,又惶惶然仿佛有些迷惑。他来此已有
一星期,专候他的令弟到来,为他谋事。他心里认为一个弟弟,哪怕是远房的,也是同族,
同宗,同一个血统。身为大官的弟弟,应该为他以及他的子女找生活,这是古往今来的天
经地义。他耳闻多少“一人成佛,鸡大升天”的故事,所以也就理直气壮,毅然决然,投
奔到此。此老人懵懵懂懂,了无教养,一脸乡愚的昏聩之气,却又性情倔强,肝火甚旺,
一言不合,就能拂袖而走。

〔他提着三四个大小包包,是梁专员的远亲近戚和他自己带来的一些土仪,颟顸走进。
朱强林(十分自然地)你找梁公仰?
梁公祥(想不到这个个人直唤专员的名字,霎眼)我是找梁专员。
朱强林你见过他么?
梁公祥(望望这个个人)从,从前见过。你——你是他的?——
朱强林(不明白)我是他的勤务兵。
梁公祥(一面奇怪,这个小勤务这样没有礼貌,一面胆壮起来)那,我是他的哥哥,叔伯

哥哥。
朱强林(老头的话并不给他什么印象)你叫什么名字?
梁公祥(土头土脑,略有些生气)不给你说过,我叫梁公祥。
朱强林(傻笑)好,我跟你叫他来。(指床前的凳子)你坐。

[朱由中门下。

〔梁公祥四面望望,把带来的土仪放在凳下,随着端然坐下。
况西堂(对像“老年人”的老年人,总不免有些好感)你老先生是专员的令亲?
粱公祥(满面春风)嗯,梁专员是(十分客气)我的贱弟。你先生?——


况西堂我在此地做事。
梁公祥(贸然)过五月节还忙衙门的事?
况西堂(苦笑)过什么节哟。(用手一撂桌上的茶杯)你老先生喝茶呀。
梁公祥(立起来又坐下)不用,不用,在店里头喝饱了。
况西堂来了几天了?
梁公祥(说家常话)上十天了,找了好几趟,都说我那弟弟还没回来。
况西堂是,梁专员忙得很。
梁公祥(听不懂,但颇得意)这些衙门都归他管?
况西堂是的。
梁公样(忽然)他手下有不少当差吧?
况西堂(诧异)嗯。
梁公样(十分好奇,而且得意)有那么个——多少?
况西堂(察觉专员之兄颇为情愿,于是也就顺口胡说,依他的口气)总有个百八十来个人

吧。
梁公祥(情不自禁)他的官真不算小了。
况西堂(觉出此人实无可谈,于是答应一声)是的。(再不寒暄)

〔朱由中门上。
朱强林你等等,梁先生有事。
梁公祥你跟他说了么?
朱强林没有,找不着空。他一会准会到这屋里来。你总认识他?
梁公祥不,(犹豫)我,我们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

〔外面谢宗奋的声音:(他一向喜欢这个小勤务兵)朱强林,饭好了。
朱强林嗯,来了。

〔来由中门下。同时由中门上来谢宗奋。谢穿一身灰军服,身体较前健硕,精神饱满。
谢宗奋(望一望)咦,梁专员不在这里?
况西堂没有,你找他干什么?
谢宗奋我听说他正要找我。
况西堂我倒是刚才见了他一下。
谢宗奋(关心)怎么样?
况西堂他下了车就先看公事去了。
谢宗奋(赞美地)这个老家伙真可爱,做起事来,像一条牛。
况西堂(嗟叹)也怪,人家的精神总是那么好。

(由中门跑上来孔秋萍,手里拿着杂志室的图画刊物,兴高采烈,十分活跃。孔秋萍最近
自觉颇为“转变”,时常读“新”书,说“新”话,谈他认为“进步”的新思想。他觉得
要追上时代,不但自己内容要革新,而且外表也要革新,所以第一先剪了平头,因为分头
似乎不大“正确”,秃头确实又难看,他自己一切都觉得大有改革,诚如他所说:都“颇
为时代”。但不知为什么,仿佛那俗伧之气更显明的挂在脸上,固然一般人都承认他确实
比从前努力从公,多做了事情。他穿黄哗叽的旧制服,质料很好,但不十分合身,脚下也
穿一双黑皮鞋,但又尖又亮。人还是那副肮脏相。他进门就大喊。

孔秋萍况先生,况先生,我听说梁专员的乡下哥哥又找他来了。
谢宗奋干什么?
孔秋萍问问,这次我可得看看。
谢宗奋你想看他?
孔秋萍嗯,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怪样?



况西堂秋萍兄,这位老先生就是!
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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